林清音心道：你不要后悔才好！也罢，到时候厨娘那里肯定准备好了。

“好吧，就依你。”

萧澈看她面色缓和下来，又亲口答应，目中顿时露出喜色，“那你挑一个日子呗。”

“就最晚那个吧。”

“好。”萧澈握住她的手，敛去喜色一脸严肃的道：“音音，不管什么情况，以后都不能再把悔婚这类话挂在嘴边。”

林清音从善如流点点头，“好，我不说了。”

萧澈有些咬牙切齿地道：“还有，孙不离那套离经叛道的想法你听听就好，不要受他影响。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就够了，你也不能想着别的男人。”

林清音想了想，她确实不想分心和谁宅斗。那就这样吧，省事。

她哼了一声，“我信不过你说的话了。不过，就为了我林家女儿的清誉，只要我们一日是夫妻，我就绝不会做让你蒙羞的事。”

萧澈摸摸鼻子，“日久见人心。”

什么叫一日是夫妻，他们自然是要白头偕老的。

他还以为以她这一世有些娇蛮的性子，还会再闹一闹的。终归音音还是明事理、体谅他的。

此事已成定局，林清音也没再多纠结。她换了个话题道：“我昨天问四婶，她说表嫂的身体好多了。”

“哦，是么。我还没顾得上过问呢。唉，这趟出来蒋倩成天玩儿，倒是累得你天天都不能休息。”

林清音笑笑，“我过得很充实。而且你说闺阁延医用药有不便，真的是这样。就譬如说你表嫂，都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了还是因为男女之别不能让人放手针灸。对了，皇后真的有不便请太医的症候？”

“多少都会有一些的。她的身体是真的不好，一直用药保着。”

林清音觉得皇后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招她去了。她肯定想亲身试试自己的医术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而且说她是进宫给皇后诊治，自然比说病人是皇帝要好得多。真真假假的更容易骗过人。

“你这么跑出来不要紧么？我是担心今天你万一不过来才让小师兄去叫你的。”

萧澈道：“来都来了，要不然你给我扎几针？感觉被你扎过那一块都没那么僵硬了，舒服了不少。”

“我师傅不在。”

“他不在你还不敢下针了不成？我看你手挺稳的。”

“不好吧，孤男寡女的。”

萧澈伸手轻弹了她脑门一下，“从你第一次在我身上试针，就早突破男女界限了。这会儿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音音，你迟早要自己单独行针的。而且你要扎哪处你告诉我。扎之前你不是喜欢先用指腹按一按么，万一有差错我也能告诉你。”

宁清音想了想，点头道：“好，那我们试试。”

进到屋里，萧澈照例脱去外衣。

今天不扎腰背，就不用趴着了，他坐在椅子上。

林清音伸手按摩他的肩颈部位，“不要久坐，每半个时辰就站起来走动一下。”

“嗯。”

接下来行针，林清音一边报穴位名一边用食指指腹按压相应穴位，并无差错。

力道第一下轻了，但马上就纠正了过来。

萧澈道：“如果不是要一气行完四十九针，我觉得你已经可以出师了。”

“师傅说如果到最后，可能会用到八十一针。所以我离真正出师还差得远呢。”

窗外，孙不离透过打开的窗户往里看着。

他目中露出赞许。但他还有些担忧，小徒弟在萧澈身上那手是真稳，但是遇上皇帝她还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萧澈其实已经听到他的到来，但林清音正在行针不便相扰。便也装作不知道，任她镇定施为。

“好了。”林清音声音里有些欢喜，今天是她头一回独立行针。

孙不离走进来，“音音，不错。从嘉刚说得对，只从力道、针法方面来说，你已经出师了。但是为师就是担心换到皇上身上，你的心还能不能这么稳？”

林清音心头也没底，那毕竟是皇帝啊。万一扎歪了有个什么后果，是可能抄家灭族的。

“师傅，我顶多就给你打个下手嘛。”

孙不离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万一得用到你这个替补呢？不过有一点比较好，上次你和皇上下棋，我看你不像常人那么怕他。”

林清音也知道皇帝待她是特别亲和的。不管是之前下棋，还是莲花池边偶遇都是如此。为的就是不想她关键时候因为太过害怕出纰漏。

但是再亲和，那也是皇帝啊！

孙不离正色道：“好容易找到个能学会针法，胆子还大，身份也合适的。你关键时候可不能掉链子啊。而且之前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退出的。如今你什么都知道了，是不能再退出的了。”

皇帝的药已经等不及了，他今明两年之内就必须要出去采药的。

林清音道：“徒儿当然也不想掉链子。可是，这没法练手的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萧澈走过来两手扶着她的肩膀道：“你到时候只要心无旁骛就好，剩下的一切有我。”

萧澈这话听了还是比较让人和安全感的。而且到时候她应该已经嫁到萧家了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时候她就是萧家媳了。他就是为了萧氏一族，也肯定会保住她的。

她点点头，“嗯。”她既然当初选了这条路，必须要冒的风险就是不能规避的。

她的敌人一个个都这么强大，连最弱的小江氏都如此难以对付。除了走这条路她别无他法。

不过，原来在她心底，萧澈这方面比她祖父还靠得住啊。

如果不是要赔上小命，嫁给他其实真挺不错的。

又过了几日，皇后果然派人来召林清音了。

林清音可不敢把这视为练手的机会。在皇后身上扎歪了针跟在皇帝身上扎歪了针有什么两样？都是大罪！

孙不离道：“既是皇后宫中，而且本来就是太医有所不便的治疗，为师也不能陪你去。不过皇后为人宽厚，你不用担心。我这就让你小师兄去知会从嘉一声。”

林清音道：“我不怕皇后难为我。就怕万一情况不好，贵妃和国舅借机生事。”

孙不离道：“皇后应该是想试试你的医术。但明面上只会是普通的召见。你是从嘉的未婚妻，她召见也不奇怪。所以此事，应该不会让贵妃和国舅掺和。而且你来了半个月，日日在清溪小筑陪太后礼佛其实也有点奇怪。趁机出去走动一下也好。”

林清音点点头，“那师傅，我这就去了。”

林清音带着翠柳，跟着皇后身边的人过去。

她除了来的第一天在住处附近走动了一番，还真是每天在清溪小筑和师傅住处来回奔波，哪都没去过。

这一路往皇后住处走路，轩敞开阔，移步换景。如果不是心头有事，林清音肯定会好好看看。不过此时，她真顾不上。

她要向萧澈、小江氏和江国舅复仇，本来就是一条孤绝之路。这一路自然压力不会小。

但知道归知道，真的要直面的时候还是难免忐忑。

皇后也知道贵妃和林清音因为萧澈有些龃龉，这种场合就直接没让她来。她把跟林清音有点关系的娴妃叫来作陪。

“你小师妹除了绣花的针，针灸的银针也玩得挺好的。本宫身上有些不舒坦，让她来瞧瞧。如果扎几针能缓解就扎几针。怕她年纪小有畏怯心思，特叫了你这个当师姐的来作陪。”

娴妃一愣，没想到皇后今天召她来背后还有这么多事。

“别说小师妹，臣妾听了都开始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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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