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多善记得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倌叫逸仙。
最后一次见逸仙的时候,姜多善对他说下次会再去看他,但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姜多善这辈子是不会再去见他的。
但是很多时候,当你觉得没有什么意外的时候,意外就要来了。
姜多善隔着轻纱看着楼下正在跳舞的逸仙,眼角抽了抽。
商陆点评:“这个小倌跳舞的不错啊,长的也好看,肯定很能赚钱。”
看完舞蹈,姜多善他们决定回去了,走到一半时,姜多善想起因为刚才在屋子里为了更好的看清楚舞蹈就把面具摘到,现在她脸上是没有,面具遮挡的。
“等等我,我先回去拿一下面具,马上就回来。”
怕来这边有熟人认出她,姜多善匆匆忙忙的拿了面具,边跑边戴上,没注意前面,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满是腹肌的胸膛。
好硬的腹肌……姜多善一下子就被撞到在地,她揉了揉自己发疼的额头,晕晕的就开始在地上找她的面具。
“小娘子,这是你掉的面具吗?”淡淡的鸢尾花的香气随着一道轻柔的声音将姜多善包围住。
姜多善抬起眼,与那湛蓝如海的眼睛相对。
逸仙也愣住了,姜多善抢过逸仙手上的面具就立马跑掉。
“怎么跑的如此匆忙?”陆照问道。
姜多善平下心神,道:“刚才拿面具的时候没注意与人相撞到,面具掉在地上,我怕附近有熟识得人就赶紧跑出来了。”
川乌看着姜多善的面具,疑惑道:“小主,你的面具怎么就只有剩下半面了。”
姜多善:??!
商陆道:“面具丢了半面就半面吧,我跟红鹤楼的掌柜说一声,让他拿一个可以遮面的东西代替。”
最后,掌柜拿来了一个舞姬的面纱给姜多善。
面纱虽然也有掩面的效果,但是会露出眼睛,而姜多善的眼睛只要与她相熟的人一看就能认出。
没办法,只能先用面纱了。
“三弟,你看那边那个小娘子长的好生精致,也不知道她身上的裙子是哪里买的真是好看。”柳霁芸指着那个穿着茶红色袄裙的女子道。
柳行文对与女儿家的衣裙首饰不感兴趣,但是柳霁芸硬要柳行文也看看,因为柳行文的记忆力好,看见那个小娘子的样式后还可以画下来去问问是哪家店做的,柳行文不情不愿的随便看了一眼竟让他移不开眼睛。
可是转眼间,那茶红色的小娘子就跟着其他人一样混入人海中不见了。
“三弟,你记清楚了没有啊?”柳霁芸摇着柳行文的胳膊问,但是柳行文仿佛失了魂一样望着那个方向一动也不动。
姜多善心大没有注意到,可是陆照眼力好却瞧见了那个一直看着他们方向的男子就是当初摸姜多善脸的那个人。
“督督你怎么啦?”姜多善敏锐的察觉到身旁陆照的不悦,虽然她不知道陆照又怎么了。
“之前在灯笼花下的那个男子是谁?他为何捧着你的脸?”
为什么陆照又突然提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秋后算账吗?
姜多善想了想道:“督督你指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柳行文,他是我在国子监中的朋友,那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突然捧着我的脸,估计是抽风了吧。”
显然这个答案没有让陆照满意,他脸依旧臭臭的。
旁边的商陆和川乌一脸不知道此事,一脸好奇的看着姜多善。
好说歹说,姜多善一路贬低柳行文,捧高陆照,这才让陆照心情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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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青瑞用力的把鼻涕吸溜回去了,他现在袖子上都是鼻涕,实在没有地方可以擦了,他一遍吸着鼻涕,一遍四处观望,明明是个贵公子,现在却像个落魄的脏书生。
搞好不容易到到了姜多善给的地址上,梅青瑞感觉不太对,往左边看了一眼,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奇怪了。
他嘴里嘟囔道:“小外甥怎么住在离司礼监那么近的地方啊,晚上也不怕做噩梦。”想想有道,“那我住在这里会不会做噩梦啊?”
快到司礼监了,姜多善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往外边看了一眼,只见一个佝偻着身子在大雪中冷得瑟瑟发抖的人正站在她住宅门口。
这,这不是她的小舅舅吗?怎么会来她住宅的那个地方了。
姜多善立马放下帘子,回到雪楼的时候找到雀儿,把云片糕塞到雀儿的手里,急忙道:“雀儿,这是我给你买的云片糕,趁热吃。”又继续道。“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梅青瑞了,他现在就在我住宅门口!”
雀儿惊道:“什么!那个人怎么来了?”
两个人迅速想好对策,姜多善决定先去屋子里换身衣袍,雀儿先去住宅找梅青瑞。
雀儿自从跟着姜多善去国子监,平常的装束也似男子般,所以她直接就从司礼监的西南处的一个小门里出去,再从打开住宅的后院处的门。
梅青瑞又想哭了,为什么他敲了半天的门及时没有人给他开门啊,小外甥家的府丁真是懈怠了,等他见到小外甥一定要好好说说,唉,该不会是小外甥出去外边玩了吧,这大冷天的他该不会冻死在外边。
“咯吱——”大门打开了。
梅青瑞冲了进去,边走边冷得跳脚,“怎么这么久才开啊,冷死我了。”
雀儿冷声道:“你们世家不是最讲究礼仪吗,去别人家不是要拜帖下一封,你怎么就不请自来了?”
梅青瑞看见是雀儿,虽然很冷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原来是你啊,小外甥呢,怎么不见他?”
雀儿道:“我家公子外出了,过会才会回来,梅公子要是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会转话给我家公子的。”
梅青瑞看见雀儿怀里露出的半截云片糕,已经饿晕的他立马抢了过来,囫囵吞枣的嘴里塞。
“那可是小姐特意给我买的云片糕,你个登徒子快还给我!”雀儿情急之下对姜多善的称呼没有转过来,竟然直接称呼小姐。
幸好梅青瑞饿急了也没有听清楚雀儿讲的什么,只记得抢吃的。
争抢之中,梅青瑞北云片糕噎住了,捂住脖子一直呃呃呃的叫,雀儿是气的咬牙切齿,要不是这个人是小姐的小舅舅,不然她就一个扫把把他轰出去,谁还管他噎死不噎死的。
雀儿拿来一壶冷水,梅青瑞直接往嘴里灌,喝完又开始冷的抖了,“你,你你这个书童没有心,竟然拿冷水给我。”
雀儿没好气道:“有冷水就不错了,等烧成热水你就噎死了!”
一会,雀儿感觉手上有绿色的黏液,上面还有黑色的颗粒,她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鼻涕吗!
雀儿颤抖道:“梅青瑞,这,这是什么?”
梅青瑞哦的一声道:“这是我的鼻涕啊,我没带手帕,一路上天寒地冻的不知道流了多少鼻涕,没地方擦就擦在袖子上了,可能是刚才你和我拉扯的时候蹭到了上面吧。”
雀儿此时对梅青瑞妃愤怒值已到达了顶峰,她拿起身旁的扫帚举起来大喊一声:“梅青瑞!”
梅青瑞就像一个地鼠一样,被雀儿追着打。
姜多善换好衣袍来的时候就看见如此滑稽的一幕,雀儿愤怒的举起扫帚前头,梅青瑞抱着头在后头。
“停停停。”
姜多善叫停了这场战争。
雀儿现在被梅青瑞恶心的不行,手上的黏液更然她觉得恶心,她想不通梅青瑞一个贵公子怎么会如此邋遢恶心。
梅青瑞现在整个人十分埋汰,姜多善就先然他去泡个澡换了身感觉的衣袍。
梅青瑞缩在被窝里抱着暖炉,头顶上还有被雀儿打出来的包,他向姜多善告状:“小外甥我得好好说说你,怎么你家的府丁一个也没有啊,我敲了好久的门就只有那个书童开门,而且那个书童还特别的凶,我一进门他就凶巴巴的,而且还打我。”
姜多善道:“府丁放年假了都不在府里,至于我的书童,他不是那种见人就打的,小舅舅肯定是你做了什么惹到了他,他才会拿扫帚打你。”
梅青瑞委屈道:“不过是吃了几块她的云片糕,还她的手沾到我袖子上的鼻涕了嘛,至于打人吗?”
姜多善无语道:“小舅舅你可真够恶心的。”
梅青瑞叹气道:“还不是因为我离家出走,不然也不会落魄到用袖子擦鼻涕。”
姜多善道:“好好的小舅舅你怎么就离家出走了呢?”
梅青瑞道:“那还不是因为我学课成绩太差了嘛,倒数第一的成绩把我父亲气的家法都要拿出来了,我不想被打就只好逃出来了,小外甥你可得收留我,不然我真的无家可归了,这大冷天的,我又没有钱,你要是不收留我的话,我就会冻死在外边,到时候你可就没有我这个舅舅了呜呜呜。”
姜多善道:“住也可以,小舅舅那你可不要再惹雀儿不开心了,到时候她真的生气了我也保不住你。”
一听姜多善要收留自己,梅青瑞高兴的从床上蹦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小外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招惹你的书童的!”
“小外甥,我快饿死了,我要吃胡辣汤嘛。”
“好。”
看着梅青瑞信誓旦旦的样子,姜多善却觉得很悬。
雀儿端着一碗胡辣汤进来了,梅青瑞讨好的对雀儿笑了,雀儿立马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姜多善预感,这个过年不会太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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