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麦冬的马车行进速度不算慢,但这条路不算平坦,后面的人又是骑马追赶,所以两者之间的距离还是逐渐被拉近了。
“庄神医,请留步。”
江茯茯:“噗……”怎么听着还是像装神医呢?
北乔:神医?
虽然不知道这神医是什么人,但后面追来的人看起来不像个善茬,北乔不想掺和这种麻烦事,继续催促坐骑加快速度。
骑马的人速度很快,骏马踩踏着道路两旁的草地,准备从两边把车队包围起来。车队的反应也不慢,对方把包围圈拉开时,车队的护卫也迅速列队,把马车护在中间,手持武器侧身向外,做好随时开打的准备。
误会?不存在的。人家都追上来包围马车了,哪儿来的误会。
北乔催促坐骑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在那个包围圈完成之前跟车队拉开了距离。包围马车的人当中有人注意到了那辆前方有三个坐骑的马车,高声请示领头人要不要把这个人拦截下来,防止走漏了风声。
听到这话,刚摘下面具的北乔都要气笑了:合着路过也有错了?
“不要节外生枝。”领头人挥了挥手,随后在庄麦冬的马车右侧方抱剑行礼:“庄神医……”
“之前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治不了。”思锦县位置略偏,下一个目的地距离较远,如果在路上墨迹太久,可能无法在城门关闭前入城,为了节省时间,庄麦冬直接出声打断了对方客套的话语:“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是治不了,还是不想治啊?”之前提议把北乔灭口防止走漏风声的狗腿子咋咋呼呼地挥舞着手里的砍刀:“还是神医呢,一点普度众生的品德都没有!”
“阿吉,闭嘴!”
“普度众生那是菩萨干的事,关我们庄神医什么事?”江茯茯在车里翻了个白眼:“好狗不挡道!”唱红脸白脸给谁看呢?真觉得这话不该说,早在第一句话出口的时候就该制止了。
“茯茯。”
“知道了知道了。”
被抢白了的人并不在意,他的任务是带神医回去给主子医治,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就算被人骂上千百句都无所谓:“神医说笑了。”
“不是说笑。这神医的称呼是乡亲们抬爱,我固然读了数十年医书,却是真的做不到悬丝诊脉,阁下还是另请高明吧。”庄麦冬表示,不是自己不专业,只是觉得恋爱脑病人太麻烦,居然因为担心自己的心上人吃醋要求她悬丝诊脉……且不说这种把脉方式是不是真的存在,反正她是真的做不到,把她当菩萨许愿也没用,不会就是不会。
庄麦冬:躲在屏风后面连手都不肯露出来,说话全靠别人说,自己一声不吭,还放音乐,问饮食习惯就觉得是在打探他的**,问平时的症状就撒谎,每次撒的谎还都不一样……这种病人爱谁治谁治!我反正是受够了!还有,什么心上人,这家伙分明是在单相思!人家姑娘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好像听到有人说悬丝诊脉……北乔下意识地侧耳靠向车窗,想趁着离开之前听一点八卦。停下来看热闹是不可能的,八卦以后有的是,但要是被某些麻烦缠上了,搞不好就没有以后了。
“少废话!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狗腿子阿吉扯着一张经典的狗腿子脸,顽强地把仇恨拉得死死的,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别的狗腿子不管多么谄媚,总有倒霉被主子嫌弃的一天,而他这种主动蹦出来干脏活的,只要能扛过接下来的打,就能保持吃香喝辣的生活。
“阿吉!住口!”领头人一巴掌把阿吉扇到一边:“不可以对神医无礼!要说请!”
“都说了我们不去!听不懂人话嘛!”江茯茯气得恨不得抄起桌上的点心盒蹦出去打人:一唱一和地演什么呢?啊!把人当傻子玩吗?
一言不合,两个队伍最终还是发生了冲突。北乔听着后方的动静,冷不丁听到车厢后面传来了利器扎到车身上的声音。
另一只箭从马腿侧方掉到地上,拉车的灰灰被吓了一跳,气得想掉头回去干架,如果不是白白跟红红靠谱,又怕掀翻马车,它早就拖着车厢开始掉头了:“啊!啊啊!”吓死驴了!混账东西!打架不要波及无辜的驴啊!
“灰灰,安静。”北乔戴上锥帽,抽出腰间的软剑,调整了一下胳膊上的袖箭,掀开车帘走了出来:“你们先跑着,我看看情况。”看看有没有悄悄找回场子的机会。
“唏律律?”白白一脸费解地扭头看向红红:几个意思?这是要为了坐骑干仗?
红红骄傲地一甩头: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她?说是主人,实际上,她是我们的家人啊!
此时两队人马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北乔探身向外张望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人被马夫从车上掀了下来。因为庄麦冬的车队试图突围,车队跟北乔的马车之间的距离再次被拉近了一些,这也是北乔的马车被纳入攻击范围内的原因,距离有限,而刀剑无眼。
为了不被后面的马车追上,三个坐骑铆足了劲往前跑。北乔扶着车身,观察着后方,最终凭借那些人手中的武器精准地找到了射了自己马车两箭的人,当场举起袖箭射中了对方马鞍和肚带的连接处。
“嗷!”正准备搭弓射箭的那人差点跟着滑落的马鞍一起翻下马背,虽然他反应不慢,当场抱紧了马脖子,把差点滑落的身躯支撑起来,但他所处的位置人很多,情况又乱,在他爬回马背上之前,被同伴踹了两脚,还被马尾巴抽了一下。
“咴儿!啊!咴儿!啊!”拼命回头看到这一幕的灰灰乐得开始蹦着跑。
后方的混战很混乱,试图把庄麦冬带走的人没有发现北乔动的手,但驴叫声的嘲弄声他们全都听懂了。本来本事就不咋地,一直都在溜边叫嚣划水的阿吉觉得自己找到事情干了,当场叫骂着冲了出去:“之前放过你一马,还不知道感恩,那就拿命来……卧槽!”
刚骑着马冲到马车后方,还没来得及举起砍刀的阿吉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突然窜出,下一秒,眼前和两边的风景飞快地向后倒退,马背也离他越来越远。等他惨叫一声摔在地上,捂着嗡嗡作响的脑瓜子狼狈地翻身爬起,方才回过神来:“靠!居然把老子踹下来了!”
阿吉骑着的马没有了人操纵,当场撒着欢跑远了。没有了坐骑的阿吉只能跑到路边,免得被从后方跑过来的车队马队踩踏。
注意到前方有人把阿吉收拾了,一直跟护卫队长对峙的领头人回过头来看向前方。踹完人的北乔并没有看他,而是一个纵身跳到车厢上,俯身拔下了插在车厢后面的弓箭。风吹过她的锥帽,微微掀起一角,露出她的下巴,只是惊鸿一瞥,却抓住了很多人的视线。
“哇,只是露个下巴也好好看……”江茯茯忍不住双手捧心:“小麦冬,过会儿等你的护卫把事情都搞定了,我可以过去跟她打个招呼吗?”要是能看到她摘下锥帽就更好了!
“你的武器就要戳到下巴了。”
“呜哇!”
北乔没有搭理后方的人马,拔下箭之后举到面前端详了一阵子,在箭身上发现了一个不怎么眼熟,但似乎见过一次的符号。
也不知道这箭真是他们自家的东西,还是嫁祸于人的道具……北乔摇摇头,准备抹去箭身上的符号,留下金属箭当消耗品。
“哟呵,你这个……”
“阿吉!滚回来!”领头人注意到了探头探脑看过来的坐骑白白,出声呵斥住了打算扔砍刀砸北乔马车的阿吉,后者虽然不服气,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停下动作,龇牙咧嘴地站在原地。
“不知阁下是……”领头人思索了一下,最终对着北乔试探着行了个礼,心道:麻烦,若是乔家人,那可比庄家麻烦多了,更别提乔家背后还有一个秦家。
“姓乔。”北乔转过头来看向对方,脚如扎了根一般稳当着站在行驶的马车上,面色平静,锥帽的轻纱迎风飘扬:是不是乔家的乔你就猜吧,反正就算你猜是,那也不能算你猜错了,咱上头是真有人。
“那不知乔家……”
“嗯?”这一声嗯不是北乔对领头人的回应,而是北乔发现路边树冠上藏着人时下意识发出的声音。下一秒,树上的人掠了下来,挥起手里的大刀砍向北乔。
北乔后撤一步挥出软剑,另一只空闲的手抖出放在袖子里的折扇,砰的一声架住刀锋,软剑在半空中划了个弧,绕过大刀在对方身上撕了一道不小的口子。不等对方疼呼出声,北乔乘胜追击,十几招将对方摁住,薅走对方腰间的钱袋:“这个就当是我马车的修理费了。”真是岂有此理,自己这马车在异世那么多天都没被自己用坏,现在却被人踩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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