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要见公主

谢行听到这话,笑着将她一把抱起,随后在烟花下带着她越过一个又一个屋檐,直至陆长庚的书房,他才把云落雪放下来。

云落雪就这般稀里糊涂地来到了目的地,她站稳后谢行才彻底松开手。

谢行侧身打量了四周一圈,发现侍卫共有八人,分别守在书房的前后左右侧。随后他转身再次将云落雪抱起,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地面,然后两人藏于假山后。

“谢行,”云落雪回过头有些责怪道:“你下次要行动时能不能先吱一声,你突然间来这么一下,不利于我们友好相处。”

话落,谢行看着书房外的动静吱了一声。

云落雪皱眉,接着便看见谢行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又听到他说:“等下我把守在窗边的两名侍卫引开,公主借机进去。”

“你的意思是让我破窗而入?”云落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

谢行扫了眼她,摇头直接道:“是让公主翻窗而入。”

这不都是从窗进去,有何区别?

“区别在哪?”云落雪有些无语。

谢行轻笑,带了丝嘲讽道:“公主眼下这身板翻窗都费劲,破窗而入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

“谢行,”云落雪深吸了一口气,“你一日不怼我会死啊!”

“会,”谢行补充道:“会无趣死!”

“我看你就是……唔。”

书房的门被打开,谢行快速伸手将云落雪的嘴捂住,往自己怀里带,然后把探出去的半个身子缩了回来。

接着便看见陆长庚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往主屋方向而去。书房的门再一次被关上,还落了锁。

陆长庚的身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后,谢行才松手,随即离开假山绕到窗的另一侧,趁着两名侍卫不注意,他上前一把将其中一名侍卫打晕,迅速将其轻放在地上。

另一名侍卫见状,刚想要喊人,就被谢行打昏了过去。

云落雪躲在假山后,看着他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不禁摇了摇头道:“谢行的话真真是一点也信不了啊!”

说好的引开,结果下一秒就将人打晕在地。

解决这侍卫之后,谢行冲着云落雪招了招手,示意她赶紧跑过来。

云落雪打量了下周围,确定无人之后,她才蹑手蹑脚地跑到谢行旁边。之后,谢行就真的破窗而入了,只剩下她还在窗户外面傻站着。

谢行从书房里面将窗户彻底打开,然后让云落雪赶紧进来:“还杵着干嘛?快翻窗进来。”

闻言,云落雪瞅了眼高过自己腰身的窗户,心生抱怨: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听谢行这鬼主意。

她犹豫了下,咬了咬牙,双手攀上窗沿,脚下一蹬,费力地往上抬,艰难地爬了上去。云落雪一面叹息一面将自己另外一条腿用手挪了过来,然后双脚腾空坐在窗台上。

谢行看她这样,无奈扶额笑了笑。

“喂,”云落雪冲着谢行小喊了一声。

谢行皱眉,伸手指了指自己。

“过来搭把手啊!”云落雪真是要被谢行给气笑了,自己在这么艰难地翻窗,他可倒好,不但不帮忙,还坐着一副看戏的模样。

“公主既有拿簪子抵我喉的果敢,怎么没有跳窗的勇气?”谢行一面说道一面起身朝着云落雪走来。

“那能一样吗?”云落雪把手伸了出去,等着对方来搭把手。

谢行看了眼她手,随即搂住她腰,将她从窗台一把抱了下来,“怎么不一样?横竖都是一死。”

“哦!”谢行看了眼那窗的高度,改口道:“不一样,跳窗不仅不会死,还容易缺胳膊断腿的。”

云落雪白了眼他,随后干起正事来。

这书房内,烛光摇曳,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和卷轴,云落雪随意翻了一些来看,发现都是一些策论和兵法,跟自己想要的毫无关系。

谢行则在案桌上找了起来,发现不过都是一些字画,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可疑的东西。

如此重要的书信,断不会就这么放在书房里,谢行想了下,目光开始落在各个物件上,他要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存在着什么机关。

但找了一圈下来,也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物件,更没有想象中的机关,两人想要的信件也没有,这书房除了书就是字画。

平时也没听说陆长庚这么好学啊!

“这哪里有什么信,这全是书籍和字画,”云落雪小声抱怨着。

“公主,”谢行突然唤了她一声,云落雪快步走了过去,只见谢行打开一副画卷来看。

“白描?”云落雪有些狐疑。

“陆长庚不喜用白描作画,”云落雪记得陆长庚少时曾对自己说过,他觉得作画就应该遵循自然规律,赋予它们与生俱来的颜色。

“这白描技法如此高深,这画中的景物也画得颇为逼真,”云落雪想了下,坚定道:“这绝对不是陆长庚作的画。”

谢行皱眉道:“公主为何如此笃定?”

“陆长庚不喜用白描作画,这恰恰反映了他不擅白描,”云落雪解释道:“可这幅画的线条不仅优美,而且点与线之间错落有致,画中的山水也描得栩栩如生,以陆长庚的画技断不可能作出此等画作。”

谢行轻笑了一声,将画收好,“你倒是了解他。”

“不是了解,”云落雪指正道:“是常识。”

这些信息大多数都是云落雪从沈宁那里听来的,要说了解陆长庚,还得是那个心心念念要嫁给陆长庚的小郡主沈宁。

两人见忙活这么久一点收获也没,就折返回去了。

……

大理寺地下的牢房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几盏煤油灯,四周一片血腥味和酸臭味。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生眼神涣散,嘴角干裂,一个劲地摇头。

谢行此刻走进来,见明和还在审问,便说道:“问出什么?”

明和摇头,“嘴硬得很,一个劲摇头,半个字也不肯说。”

站旁边的明离白了眼明和,随后上前拿刀在许生的身上划了几下,鲜血随即从他身上流了出来,将原本就被血染红的囚服染得更深了,许生一下子又晕了过去。

“要我说你就是下手太轻了,”明离便说着边让狱卒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几口之后全喷在许生脸上。

“在大理寺干事,就得狠,要不然那些人还真以为我们是猫崽子,随便逗逗就行了,”明离说完,走到谢行面前邀功道:“大人,我说得对不?”

谢行冷眼道:“行了,干正事。”

他话说完,示意旁边的狱卒用冷水泼醒许生。许生被泼醒,谢行上前问道:“三年前,可是你同南阳王一同离京的?”

许生艰难地睁开眼,瞧清眼前之人后,他才艰难开口:“是。”

谢行:“那天发生了何事?”

许生想了下,还是没开口,谢行不想跟他浪费这么多时间,吩咐明离:“继续划。”

不过片刻,许生身上就布满大大小小的刀口,这些刀口不深,但血却流得不少,周遭满是浓重的血腥味,但没有一个人皱眉蹙眼。

“你不说就继续划刀子,你这一身血有的是机会流,我谢行既能找到你,也就能继续找到第二个许生,”谢行眼神阴鸷,“你若是想活,就老老实实交代,但你若是想死。”

谢行看着他,冷笑一声:“呵,我倒是可以成全,但你就这么死了,多没意思。”

“看着点,别让他真的死了,”谢行话刚落,就听见许生苦涩的声音传来,“我……我说。”

几人闻言,互相看了眼,然后明离将牢中的狱卒赶了出去,只剩下谢行和明离明以及许生几人在这间牢房,人清得差不多了,明离盯着许生大声道:“老实交代。”

许生抬起头看了眼谢行,喉间慢慢滚动,声音沙哑:“当年,南阳王离京,路过南山城时,遇上一伙不知踪迹的黑衣刺客追杀,我们好不容易把那些刺客击退,却发现刺客不止一帮。那天下着大雨,又出现一帮刺客,而这一帮刺客明显比上一帮的刺客武功高,下手也比他们狠。一时间,我们的人尽数被他们杀死,侍卫虽尽力护着南阳王却还是使其惨遭毒手。”

“都死了,那你活着是被神仙救了?”明离一眼就看出许生说的是废话。

许生摇摇头,“南阳王让我去县府上搬救兵,但县府大人不相信南阳王会在此遇刺,所以将我从县府赶了出来。我一路跑回去,看到的就是南阳王死于一名黑衣人的剑下,那人蒙着脸,是男的女的也看不出来,他杀了南阳王便消失了。正当我想过去时,就发现吴醒带着人赶了过来,南阳王身死,我深知我必死无疑,所以……咳咳。”

谢行接过他的话,厉声道:“所以你跑了?”

许生频频点头,“我若是不跑,必死无疑,可南阳王待人很好,对我们这些下属更是照顾。我不忍心看殿下就这么惨死,于是打算回京将此事禀告陛下,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回到京城,发现朝廷居然将殿下的死说是途中遭遇土匪,被土匪所杀,而且永不再审此案。”

“南山城向来治安好,又怎么会突然间多出来这么多土匪,那一刻,我明白是这京中有人容不下殿下,要殿下死。可殿下从小被送到大丰国当质子,他回京不过三月有余,何人想要殿下死呢?能让一位王爷就这么死了的,这背后之人定是位高权重,否则怎么会将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谢行也知道这事不简单,原本以为能从许生嘴里问出点什么实质性的线索,结果浪费半天,就听了这么些废话,他原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烦躁了。

“我来这不是听你讲一堆废话的,”谢行拍了拍桌子,喝道:“你要是说不上点有用的信息,就只能生不如死。”

许生知道谢行的手段,也知晓他若是不说,一定会必死无疑,可他还不能说,还不到时候,他还没有见到该见的人。

“我可以说,但是我要见一个人,”许生埋头嘶哑着:“见不到此人,我许生宁死不屈。”

谢行看了眼他,问道:“何人?”

许生抬起头,对谢行一字一句道:“南阳王一母同胞的妹妹,当今初霁公主。”

几人听到这,都震惊不已,谢行皱眉问道:“确定要见她?”

“是。”

“可以,”谢行知道,许生是南阳王的人,想要见云落雪也是正常,只是为什么要见到云落雪之后才能说,他目前暂时也想不到。

“三日之后我会想个办法让你见到她,在这之前先将你这满身的伤口处理一下,”谢行说完,转身出了牢房,明离跟了上去。

“大人,这小子要见公主,该不会是想对公主图谋不轨吧?”明离话刚落,就看见谢行那冷脸以及那充满杀意的眼神,他立马圆话道:“这许生是南阳王的人,但却在南阳王出事之后为了保命逃跑了。如此不仁不义之人,要见公主,指定憋着什么坏呢。”

谢行站住脚,转过头看了眼明离,然后淡淡道:“我看你最近太闲了,去南山城查探一事就交给你了。”

“不是大人,怎么又是我,那明和干什么吃的?”

谢行一针见血:“明和憋着的坏没你多,我不放心。”

明离问:“不是这话夸我骂我呢?”

谢行顿了顿,想到什么,又收回话,“先不去南山城,等许生见了公主之后再说。”

明离听这话一下子激动起来,“我就知道大人舍不得我。”

带给明离的依旧是那白眼和那冰冷的一声:“滚。”

“许生这小子伤了就伤了,怎么还让他处理伤口呢?”明离不是很理解谢行这个行为,以前审犯人也有很多说是要见谁谁的,那伤也是重得离谱。那时谢行二话不说直接带人到牢房里,哪里会像现在这么麻烦。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见的是公主,还是得替公主着想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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