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之后,宿清歌眼巴巴的盯着手机屏幕,指望好友能给出个主意。
这次间隔的时间不长,过了大概有两分钟,对方给了她回复。什么话都没说,直接甩了一个文件包过来。
宿清歌满脸欣喜,怀着期待又激动的心情点开文件,结果……
1、跟女朋友接吻的技巧。
2、床上的一百零八种姿势。
3、怎样做会让对方感到舒服,自己又能体验到极致的快乐。
4、如何叫喊不会伤到嗓子。
5、某些玩具的使用方法。
6、………………
7、………………
宿清歌:…………
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差点给她噎死。
宿清歌呛了口口水,弓着腰咳嗽两声,调整了下姿势,半躺在长椅上,指尖操弄几下,一个语音通话给对方拨了过去。
此时的M国,薄喻寒身穿一件黑色衬衫,外套小马甲,身姿端正的坐在电脑前。
眉梢凛冽,藏着锋利,唇红齿白,五官立体,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颇有几分读书人的斯文。
乌黑长发束成一个马尾,利落的垂在背后,修长指尖如同振翅飞舞的蝴蝶,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敲击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纯黑字体的英文字母,一眼看去,眼花缭乱,神迷目眩。
左手边响起一阵语音通话的系统提示铃,薄喻寒眉头动都没动,神情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审阅了一遍合同内容,发觉有一处漏洞,小拇指按下Backspace键,删掉重新组词输入。
等写完合同,她才慢悠悠的拿起手机,点下接通,放在了耳边。
宿清歌等的心急,甫一接通,冲着薄喻寒就是一顿槽:“大小姐,我要的是追女朋友的方式!追女朋友的方式你懂么?!正儿八经的那种,不是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刻意把‘追’这个字咬了重音。
薄喻寒将手机拿远了些,摘下眼镜,露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她揉揉眉角,用一副什么都懂的口吻道:“追女人的目的不就是想跟她睡么?”
宿清歌听言,当即反驳:“当然不是!两个人除了那档子事之外,也可以有很多别的事情做啊,比如吃饭约会,手挽手散步,一起出门旅行等等。”
薄喻寒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从来都只有别人追着她跑,她还没有遇到过能让她动心的人,更别提怎么追求了,所以,宿清歌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薄喻寒语气不咸不淡的:“哦。”声,纤纤十指握住鼠标点了下,将合同打印出来,遂不急不缓的启唇:“那既然你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宿清歌:“………”
她现在绝交应该来得及吧?
宿清歌深深吸了口气:“得得得,就当我没给你打过这通电话,挂了吧。”
薄喻寒:“等会儿?”
宿清歌语气挺冲:“干嘛?”
薄喻寒斟酌道:“最近,国内有发生什么事么?”
宿清歌愣了几秒,转念一想,大抵是知道她想问什么,掏了掏耳朵,故意装傻:“啥意思?国内能有什么事发生?”
薄喻寒:“……”
算了算了,问了估计也是白问。
揉着眉心默叹口气,薄喻寒拿开手机,直接掐断了通话。
宿清歌:“……”
听着耳边响起的‘嘟嘟’声,她唇齿间忍不住蹦出一种植物:草。
默默吐槽了一下薄喻寒这个最佳损友,转之,宿清歌长指点进通讯录,翻找一圈,挑了几个靠谱的朋友,一块拉进群里,可怜兮兮的请求大佬们支招。
*
陆西这几天确实忙的焦头烂额,晕头转向。每天早出晚归不说,有时还要通宵加班,所以宿清歌看不到她也很正常。
由恒晟集团旗下的分公司东昇全权负责的一个工地发生了意外,有个来自乡下的普通农民工被商砼车碾压致死,撇下了家中一老一少,还有个刚结婚才一年多的新婚妻子。
妻子得知噩耗后,在丈夫出事的第三天就带着婆婆和尚在襁褓中的儿子来到了城里,向工地上的负责人讨要说法。
一番商谈无果,女人拿着手机直播,四处散播谣言,撒泼耍赖,说东昇是黑心资本,害死了人不说,还试图掩盖其罪责,并且拒绝赔偿。
刹那间谣言四起,难堵悠悠众口。很多人对东昇的主要领导人和工地上的负责责任人指指点点,甚至还上了当地的新闻报道。
这件事陆西还是昨天才知道的。
经了解,农民工是在夜里凌晨一点被商砼车碾压而死的。
那天天气不好,从一早开始就灰雾蒙蒙的,阴郁了整整一天。
深夜十一点,雷鸣电闪,大雨滂沱,很多工人都收工回了宿舍。负责混凝土这一块的工人原本也是要下工的,但工地上的总工却说工期还有几天不到就要交工了,让他们加加班,抓紧干完当前手上的这一点活。
凡是在工地上的人都要听总工的话,手上剩余的活反正不多,干完就能回去休息,于是领头的队长点点头,答应了。
谁成想,这点活竟是干到了凌晨半夜才弄完。完工后,大家都回宿舍睡觉去了,只有小陈一个人在外面,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的抽着,望着由大转小的斜风细雨,思家念亲。
抽完一支烟,他本打算回宿舍,却被总工喊住,让他去看着商砼车卸车。
小陈犹豫了会儿,点头应了下来。
卸完车后,司机开车准备回转,不料才刚掉过头,行驶了不到十米,雨势又逐渐大了起来。大雨如注,车窗前一片朦胧,即便是打了灯也看不清方向。无可奈何下,司机只得倒车,打算在这儿将就一夜。
谁知倒车时不小心撞到了什么,司机以为是石头板砖之类的东西,也没在意,握着方向盘,继续往后倒。等退回到原地后,他才蓦然发现撞了人,车下的血液混着雨水染成了一条河流,而那人已被碾压的不成样子,残体不全,胳膊一截,腿一截,脑袋也都压变了形,拼都拼不起来。
这时的小陈还没走远,隔着雨幕,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事后,有警察找他录口供,他却只是一味的摇头,说话颠三倒四,仿佛吓破了胆。
肇事者是个年过四十岁的中年大叔,家庭条件一般,在被警察问及是如何将人碾压致死的细节情况时,他同样也是摇头,从头到尾只有一句:不是我撞的,跟我没关系。
工地上没有监控,即便想查也无从查起。没法判断工人是如何跑出来的,又是如何来到商砼车下,一不小心命丧黄泉的。
根据下面的人说,这位农民工的妻子不是个善茬,知道丈夫死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而是向总工狮子大张口,要赔偿金,一开口就是五百万。
总工好声好气地跟她解释,女人非但不听,还对他大吼大叫,以命相挟。总工是个暴脾气,面对她的胡搅蛮缠,火气压制不住,拎起她就丢了出去。
女人受了点伤,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那位农民工的母亲见状,抱着孩子哭天抢地:“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杀人了杀人了,他们杀人了………”
“一帮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害死了我儿子,现在还想对我们孤儿寡母下毒手,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呐…”
怀里的小孩原本是睡着的,被他们这么一闹,实在吓得不轻,也跟着啼哭不止。
一时间,大人小孩的哭声此起彼伏,传遍了整个工地。
现场工人又多又杂,许是不忍看到他们孤儿寡母,任人欺凌,用手机偷偷拍下了视频,发布到了网上,媒体闻声赶来,架着相机,拿着话筒,一边拍一边采访。
他们将女人一家维护在身后,大有一副主持公道的做派。
而面对总工,则是言辞犀利,咄咄逼人。
总工也是从小地方出来的打工人,哪儿见过这架势,当即就崩溃了,堂堂七尺男儿,竟忍不住掉了眼泪。
事情愈演愈烈,荣城那边到处都是‘东昇地产建设碾人致死’的消息。
因为这事,客户那边心生不满,故意刁难,扬言要换一家公司来做。
但这项目马上就要完工撤场了,工程款才收了四分之一,要是这个时候换公司,岂不是亏大了?
分公司的负责人急得团团转,把嘴皮子都磨烂了,才勉强保住这个工程。
客户这边虽说是搞定了,但工地那边女人死不松口,负责人本想按照她的意思,给钱了事,息事宁人,谁知女人突然变卦,说钱一分不要,只想让她的丈夫回来!
人死不能复生,东昇负责人无可奈何,也怕弄到最后不好收场,这才开始连线总公司,汇报这件事。
陆西揉揉跳痛的太阳穴,头疼不已。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整栋写字楼的灯都已熄灭,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只有陆西的办公室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屈指敲了敲桌面,陆西叹口气,抬起手腕看眼时间,十一点五十,还有十分钟十二点。
关了电脑,陆西解锁手机屏幕,查看今夜的航班信息,准备飞一趟荣城。
恰在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齐董。
此时,M国那边应该是早上八点,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总不能是为了东昇的事?
接通电话,齐振海的声音通过听筒传递过来,并且很快印证了陆西的这一猜测。
齐振海打电话给陆西确实是因为分公司的事,也知道那边舆论愈演愈烈,已经到了压不住的地步。
陆西没问远在M国的齐振海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只说自己准备购买机票,去荣城那边看看。
齐振海坦言,说他在荣城那边有点人脉,并且已经打通了关系,这件事很快就会解决。
陆西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随口应了句,然后挂了电话。
等回到天河湾,时间已是凌晨一点过半,陆西放下公文包,取了睡衣,到浴室简单的冲了个澡,然后上床睡觉。
一夜好眠。
清晨闹钟铃响,陆西迷迷糊糊起床,靠在床头醒了醒盹,而后下床,穿拖鞋去盥洗室刷牙洗漱。
花了十来分钟收拾好自己,陆西简单吃了个早饭,随后回到卧室,换好衣服,拿上公文包出门。
到了楼下,熟悉的黑色商务没有出现,停在她面前的是一辆白色超跑,单看外表就价值不菲。
陆西不由多看一眼,四处扫了下,没看到车也没看到秘书的身影,正准备掏出手机给唐安禾打电话,面前停着的白色跑车忽而被人从里面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皙笔直的大长腿,往上是不盈一握的杨柳腰,再往上,是……宿清歌那张笑意姿然的脸。
宿清歌下车,背靠车身,撩下头发,媚眼如丝,万种风情:“小姐姐,早上好。”
陆西:“…………”
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宿:小姐姐,早上好
陆:(冷漠.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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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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