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柳轻而易举地解救了王树。
和她一样,王树的终端也被摘了,的脖子上也卡着一个忽明忽暗的光圈。
他气急败坏地抓挠脖子,手指却径直从光圈中穿过,贴到自己的皮肤上。比起坚固的牢笼,这种有形无质的束缚更难挣脱。
没办法使用精神力的王树,简直就是脆弱的白斩鸡。他臊眉耷眼地走出拐角,却被尚柳一把薅住。
尚柳指指头顶:“你难道没看见吗?”
就在几条路口的穿插交界处,一颗监控探头正吸附在天花板上,360度来回逡巡。
“啊啊啊对不起,”
王树贴在墙上惊魂未定,“这学期教了反追踪学,但我没好好听课!”
尚柳有些无语:“这和上课没关系,你把别人的地盘当成后花园,太松懈了。”
她之前还比较看好王树,可经过几次接触,发现这家伙就是一个空有精神力的花架子。
一旦失去精神力,他可真是干啥啥不行。
尚柳一脸复杂地俯视着王树,王树偏偏无知无觉,满眼依赖地问她:“外头有监控,咱们接下来该怎么逃啊?”
要是放到从前,尚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之前主要靠精神力,摄像头这种东西都是走到哪黑到哪——这样一看,她和王树的缺陷还挺类似。
不过,跟着松德干过几次坏事,她如今也能挖掘出解决办法。
她原路返回去,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既然她和王树能正常呼吸,就代表这监狱里有氧气。飞船与陆地大相径庭,所有氧气都要依靠管道主动传输。
她闭上双眼,不让视觉干预判断。
轻轻的气流从某个方向送来,轻轻拍打在她的脸颊上,她摸索着往去走。
王树好奇极了,又不敢出声惊扰,只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后。
循着方向走到走廊最里头的牢房前,尚柳果然在墙壁上看到了通风口。
她徒手掰断栅栏走进去,又捉起铁棍充当撬棍,撬开了原本严丝合缝的网格窗。
管道很狭窄,仅能容纳一人匍匐前进。尚柳伸手比划了一下,管道直径比她的肩膀宽不了多少,稍不留神就会卡住。
她皱起眉头,打量着自己的衣着:运动鞋没问题,牛仔裤没问题,只是这外套比较糟糕——里头有厚肩垫,外头镶满铁质铆钉,匍匐行走时极易刮擦钢铁管道,引起敌人注意。
她毫不犹豫地脱掉铆钉夹克,上半身只剩一件露出肚脐的黑色抹胸。
看到此情此景,王树的脸简直涨成了红番茄。
他眼珠子上下左右飘忽,就是不敢落在尚柳的身上。
尚柳没什么不自在,为了缓解王树的尴尬,她抬起自己紧实有力的手臂:“来,欣赏欣赏我绝美的二头肌。”
王树:“……练得真好。”
“是吧,”
尚柳放下胳膊,打量着王树纤细的四肢,“你真是需要好好练练,就你这小身板,院里的摔跤格斗是不是从来没赢过?”
这话说得实在扎心,狠狠戳中了王树的痛处。
他终于不再脸红,跟在尚柳后头,气鼓鼓地爬进了通风管。
管道另一头是储存间,里头堆着乱七八糟的杂物,窗外偶尔有人经过。
待脚步声远去,尚柳“咚”地从管道里跳下来,又转过身去,揪出了灰头土脸的王树。
鼻腔口腔里塞满积年累月粉尘,王树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圆眼睛里不受控制地蓄满泪水。
等他好不容易停下,等待许久的尚柳冷冷地插话:“你最好现在就把喷嚏打完。等出了杂物间,你鼻子里多喷出一点气,咱俩都会被乱枪打死。”
王树听得大惊失色,连忙抬起袖子抹了又抹,恨不得把鼻孔擦烂。
直到鼻粘膜传来阵阵刺痛,他才壮着胆子问尚柳:“咱们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
这艘飞船正在未知星域里飞行,船上都是艾略特的人。他俩又没办法逃出去,迟早会被发现。
尚柳看着惴惴不安的王树,眼里涌动着杀意:“先下手为强。”
想要活命,只能跟艾略特鱼死网破。
她沉思片刻,向王树交代了自己目前的计划:
第一步,潜行到中控室,收集武器和资源,破坏监控及部分安防系统。
第二步,直奔驾驶舱,改变飞船航向,使其就近降落。
第三步,也是最惊险的一步,守住驾驶舱直到其稳定降落,来者格杀勿论。
在尚柳眼中,最困难的就是最后一步。她精神力被脖子上的光环压制,到时只能举着枪械跟人肉搏,
在王树看来,这场危险计划的第一步已经足够困难。他觉得张小丽可真是疯癫了,他只是稍微动了动脑筋,就能从中找出一万条破绽,一万个翻车点。
他试图出声反驳,可思来想去,竟提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只好吞咽了一口唾沫,趴在杂物间门口向外张望:走廊里寂静一片,许久无人经过,也没有监控探头。
可他就是不敢走出去。
尚柳看得着急,抬脚揣向他撅来撅去的腚,将他踢出门外。
王树被踢得身子趔趄,却捂住嘴巴不敢出声,老老实实地跟在尚柳身后。
杂物间和私人监狱都位于飞船最末端,这里人群分布很规律,潜行难度并不大。只要躲过监控,绕过在监狱门口巡逻的守卫,就能前往下一个区域。
尚柳二人轻轻松松地离开了这里。
与之相连的是员工住宿区。这里构造和尚柳的员工宿舍差不多,有一条又窄又长的走廊,两边排布着密密麻麻的小房间,房门上挂着照片与工号
此时正是工作时间,住宿区空无一人。
可走廊的天花板上挂着四五个监控,宛如好几重拦路虎。
此时正好有两个员工路过,尚柳用铁棍敲晕他们,将他们拖入阴影,又摘掉他们的工牌,扒掉他们身上的防护服。
两套工作服都是M码,王树穿得像摞着裤脚的黄豆人,尚柳穿得像露胳膊露腿的葫芦娃。
两人都觉得彼此的模样很滑稽,都指着对方无声狂笑。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两人套上面罩,光明正大地从监控下穿行而过,来到真正的工作区——飞船中控室就在这一带。
与前两个区域相比,工作区就显得热闹嘈杂了不少。有许多技术人员在房间过道里穿梭奔忙,其中还有几个身穿黑西服,背着□□的保镖路过。
尚柳和王树的行头能骗得过保镖,却骗不过朝夕相处的同事。因此,他们跟在人群里蒙混过关的同时,还得和所有人保持距离。
两人提心吊胆地走着,身后忽然有人大喊:“欸,那边的两个——”
王树悚然一惊,哆哆嗦嗦地转过身,发现有一个穿着飞行员夹克的人正在往这个方向招呼,看那气质似乎是个小领导。
他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领导有些不耐烦了,“这会忙着呢,赶快过来抬东西!”
尚柳拍拍他的肩,朝小领导走去。
小领导心中仍有怨气,嘴里还在不停絮叨:“以后有眼色些,不要老让人催……来,进来把这箱子搬走。”
尚柳走进工作间,还不忘关门。
工作间里原本只有这一个小领导,看着工作服明显不合身的两人,他猛然意识到不对劲:“你俩到底——”
嘴里话说到一半,尚柳直接一个手刀砍在他后颈上。
她从领导身上摸来工牌和手枪,打开附近的大箱子将他塞进去,动作行云流水熟练至极。
王树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两人有惊无险地来到最末端的中控室,发现里头坐着四个员工,一个壮汉保镖,推门的一瞬间,十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他们身上。
王树哪见过这阵仗,又开始不知所措,尚柳一脚把他踹进来,反手锁上铁门,用枪托干掉了最近的保镖。
她从保镖怀里揪出□□,对准剩下的四个人,像赶鸡一样逼迫他们聚成一窝,再挨个敲晕。
目睹尚柳的所作所为,王树终于憋不住了:“小丽,你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平常人可没有这种魄力和行动力,连他这个军校高材生也没有。
眼里只有中控台,尚柳脚下半点没停,“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其实也没什么,”
王树扣了扣脑袋,“我就是觉得,朋友之间坦诚相待会比较好。”
他其实觉得有点不公平:他早就敞开心扉,将自己的身世一字不落地透给张小丽。可张小丽很少提起自己的过往,总是语焉不详。
坦诚相待?
假如她交代了实话,王树肯定会翻脸。
尚柳心里发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我的身份,你绝对不会想知道的。”
王树撇撇嘴,不说就不说,还搞得那么神秘。
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背影,王树心里止不住地胡思乱想,觉得她一会儿像微服私访的领导,一会儿又像异星安插来的间谍。
尚柳心里装着事,不在意王树脑子里的那点小九九。
她站在飞船构造全息建模前,伸出一根手指,从船尾起始往前划动,确定了驾驶舱的位置——在飞船的心脏部位,亦是在飞船主人的活动范围。
越靠近核心部位,人机防护网就越严密,硬闯潜入都不可行。
尚柳赶忙变通思路,飞快记住通风管道主线路分布。
眼看万事俱备,她转身来到控制台,一把按下紧急隔离按钮。
伴着闪烁的红灯、刺耳的警报,飞船舱门及区域连接通道应声关闭,将所有人困在原地。
伴着门外的错乱的脚步与呼喊声,尚柳踩在办公桌上,卸掉了管道通风网。
她将□□背在身后,跃进通风管道。她反手把另一支枪扔给王树,向他递出一只胳膊:“走,去驾驶舱。”
去修改航向,去争取生还的希望。
……
驾驶舱里只有一个人。
头顶警报灯红蓝交织地闪烁,刺眼无比,将他的银发映出迷幻的色泽。
他坐在驾驶椅上,交叠着双腿,百无聊赖地玩着匕首。
似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到这一幕,尚柳如坠冰窟。
她进退两难地匍匐在管道出口,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她拼尽全力绞尽脑汁的自救行动,在艾略特眼里不过是一场消遣,一场略显花俏的猫鼠游戏。
王树和她就像可怜的老鼠,东躲西藏疲于奔命,只能在管道里蹿来蹿去。而艾略特这只大猫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在驾驶舱里耐心等待,两只老鼠就会乖乖撞上门。
被死敌如此捉弄,尚柳胸中燃起难以克制的怒火。
似是察觉到她的恼怒,艾略特抬起头,阴冷狡猾的红眼睛直直看了过来。
他面无表情地讽刺:“行动像耗子,移速像乌龟。”
“三秒钟,滚到我面前。”
尚柳用手肘顶开网格窗,从出口跃到地面。她举起□□一路逼近驾驶椅,却换来一声嗤笑。
艾略特坐在高台上,眼中满是轻蔑:“你觉得你能伤到我?”
尚柳冷笑:“不试怎么知道。”
瞄准镜已经找到目标,她正欲扣动扳机,脖间圆环忽然覆满电流。剧烈的刺痛激得她蜷缩起身体,下意识丢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严酷的电刑终于停止。她满头大汗单膝跪地,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汆烫了一遍。
当啷——
她的眼皮底下多出一把匕首——这匕首是艾略特丢给她的。
给王树扔了一模一样的匕首,艾略特打了个哈欠,慵懒地支起下巴:“开始吧。”
王树方才惊吓过度,此刻又一头雾水:“开始什么?”
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尚柳,艾略特的唇边浮起罕见的笑意,“两个人里只能活一个,你们自己选。”
尚柳咬紧下唇:这个恶趣味的畜生,居然要逼迫他俩自相残杀。
她闷着头,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寻找解决办法。
这时,艾略特又开始挑拨离间了。
他先是看向王树,“你知不知道,你最信赖的伙伴其实不叫张小丽?”
王树身子一抖,他低着头,汗湿的刘海将眼神遮得模糊不清。
“她的履历,可真是疑点重重。我调取了相关资料,在2046年之前,98区根本不存在张小丽这个人。”
见王树的脑袋越埋越低,艾略特再接再厉,“她的名字是假的,证件是假的,长相也有可能是假的——你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她却连真实姓名都无法告知。
所以,你凭什么认为,她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只要除掉她,你先前对我的冒犯,我可以既往不咎。”
王树似乎动摇了。
他伸出胳膊,从地上摸起匕首。
将匕首攥在掌心,他的拳头越握越紧,仿佛在做出最艰难的抉择。
片刻,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坚定,仿佛下了某种决心。
对于王树的动摇与背叛,尚柳其实不难过——这种事情她经历得并不少,人总得为自己而活。
尚柳只是有些感慨:王树真是长了一颗随波逐流的猪脑,半点主见都没有。如果她真的讨厌王树,他这会儿还在牢房里五花大绑呢。
她又不是什么大圣人,见到谁都能大发善心。
可尚柳实在不屑于解释,她觉得艾略特在胡搅蛮缠,王树在无理取闹,连眼神都不稀罕多给。
她也有样学样,从地上拾起匕首,准备随机应变。
见两人都选择拿起武器,艾略特登时来了兴趣。他从座位上起身,又走到台下,打算自降身段做裁判。
为了塑造氛围,他举起右手故弄玄虚:“预备——”
只过了两秒,挡在空中的右手倏地落下。
“开始!”
尚柳和王树同时出手了。
尚柳眼疾手快,一刀扎在艾略特的腰子上。
王树绝望地丢掉了手里的刀,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絮叨:“小丽你杀了我吧,你本来就不该比我先死。而且我体术不行也打不过你,我还不如少费点劲把命送给你算了……”
尚柳拔出匕首,又多补了几刀,血珠子直接飞溅到王树的脸上。
感受着鼻梁上的温热,王树目瞪口呆地抬头,发现艾略特几乎被捅成了花洒,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尚柳一脸嫌弃:“王树,你可真没出息。”
扔掉脏兮兮的匕首,她直接踩上艾略特的后背:真得感谢这家伙得意忘形忽然降智,否则她还收不了这个人头。
她攀上高台,走到驾驶面板前,开始确定飞船坐标,就近寻找降落点。
此时距离她遇袭不过9小时,飞船已经开到了人类联盟的西境边陲——看来,艾略特准备把他和王树的尸体丢给邻居外星人。
据尚柳所知,西边的邻居食腐。
想起外星友人的进食习惯,她只觉得恶寒:艾略特到底是有多恨她,连全尸都不想给她留。
她全神贯注地望着屏幕,两只手噼里啪啦地输入人类居住点的坐标,又按了确认键。
等飞船加载完指令,就会偏离原有航道。
她心急如焚地看着加载条缓慢推进,用食指戳来戳去,恨不得帮它手动加速。
进度加载到64%的时候,尚柳忽然遭受了电击——这次,她甚至不能动弹了。
经受着钻心剜骨的疼痛,她听见那个本该倒地昏迷的人像丧尸一样支棱起身子,从腰间拔出配枪,朝她瞄准。
他扣动扳机,她的小腿被子弹射穿,半边身子失去平衡,摔了个仰面朝天。
她抽搐着身体,将眼珠转到极致,看到浑身是血的艾略特踏上台阶,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他脸上的血水流进眼眶,与赤红的眼珠混在一起不分彼此,宛如从炼狱里爬出的魔鬼。
他低头凝视着尚柳,银色的头发从耳边划落,看起来像极了红眼雀鹰。
尚柳一语不发,也没有挪开视线。她布满棕褐色素的眼仁仿佛失去焦点,好似摆烂的将死之鱼。
她在心底翻了无数个白眼,忽然看见艾略特眉头一动:“我这两天在好奇一件事——为什么我手里的机枪会莫名其妙打偏,还刚好打到最顶层的酒店玻璃上,惹出一点小麻烦。
张小丽,你对此有头绪吗?”
尚柳说不了话,她动动耳朵,能听见台下传来响动
——王树似乎在拼命救她。
她能听到王树连滚带爬地去摸枪,连□□的枪把子都没碰到,就被艾略特的精神力给拍到墙角。
这次好像要完蛋了。
尚柳宁可被五十头虫族分食,也不想死在艾略特手里。
她十分用力地闭上眼,又缓缓睁开,极力掩饰自己眼底的不甘。
收拾完不自量力的王树,艾略特回过头来,一脸笃定:“我猜,你肯定有精神力。”
身中六刀,伤口还在往外飙血,可他竟像没事人一样蹲在尚柳身边,垂下头颅俯视她:“你为什么要隐瞒身份,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很强,超乎我预期的强——可你为什么要和劣质垃圾沆瀣一气?
张小丽,你到底是谁?”
尚柳压根开不了口,冷冷地看着他自言自语。
自问自答好半天,艾略特终于感到无趣。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针剂,用干涸着血迹的指尖撑开尚柳的眼皮,将细如发丝的针头抵在她的眼球上。
尚柳认得针管上的标签,知道这是易容复原剂。只要挨上这一针,她的容貌就会彻底恢复原样,她苦心经营的新身份也会彻底废掉。
而且她的账户里有攒了好久的钱,还有这个月刚发下来的补贴,这下全都取不出来了。
她无法挣扎,只能在心底地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艾略特。
艾略特浑然不觉,用拇指轻轻推动活塞,冰凉无色的药水流淌过空筒,又顺着针管混入尚柳的玻璃体。
完事,他扔掉针管,捂着伤口静静地观察。由于失血过多,他的唇色白得像纸,俨然已到强弩之末。
事态终于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尚柳能感受到面部的肌肉骨骼正在一点一点复位。她将眼珠转到最右侧,同样能看到发梢在一寸一寸变红。
这下,艾略特肯定能认出她了,他这会儿肯定得意得要死。
怀着破罐破摔的悲愤心情,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半红半黄的发丝,不想看见艾略特的嘴脸。
她本想逃避,可艾略特竟然将手掌按在了她的脸颊上,还在反复摩挲。
尚柳悚然一惊:这家伙不会要把她的脸撕下来,做成标本战利品吧?
她赶忙回正眼珠,发现艾略特的脸色可真是五彩斑斓,表情也变得五花八门——她语文不好,脑子里只能蹦出这两个词语——总之,艾略特的面部忽红忽绿,还在扭曲变形,看起来非常好笑。
与尚柳目光交接了不到一秒钟,艾略特双眼倏地合拢,一头栽向地面。
他竟然被她吓晕了。
除夕快乐!
大年三十就来点刺激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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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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