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妖池的池水漆黑如墨，像一块被墨汁浸透的绸缎，表面泛着的诡异红光随着九霄雷劫的轰鸣轻轻跳动，将周围枯槁的树木都染成了暗红。
凌溪沐凝神细看，才发现那红光并非池水本身所有，而是从池底深处一点点透上来的，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火焰在池底燃烧，却又被黑水死死压制，只能透出零星的光亮。
她试着释放灵力探查池深，指尖的灵力刚触碰到池水，就被一股冰冷的力量瞬间吞噬，连半分反馈都没有。
凌溪沐心头一凛，只觉一股深不见底的寒意从池水中漫出，顺着空气钻进衣领，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保守估算，这化妖池至少有万米之深，池底藏着的东西，恐怕比她想象中更危险。
池中央的雷光还在闪烁，紫金色的光轨冲破妖界的黑雾，直直指向池底，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在召唤她靠近。
凌溪沐握紧手中的沧海笛，笛身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安心，指尖凝聚起精纯的鲲鹏灵力，正准备踏上池边布满青苔的岩石，尝试用灵力包裹身体下潜查看。
池底必定藏着沈翊留下的关键，或许是与他残躯相关的物件，甚至可能是他布局的核心，只要能找到，就能解开大半谜团。
可就在她抬脚的瞬间，怀中的胡乐乐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声音微弱却满是煎熬。
凌溪沐猛地低头，只见白狐的身体抖得愈发剧烈，原本蓬松柔软的毛发此刻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身上，连尾巴都蜷缩成一团，像是在抵御某种极致的痛苦。
胡乐乐的眼底满是恐惧，妖魂的波动更是微弱得几乎要消散，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溃散。
化妖池的妖气像是找到了灵力屏障的缝隙，疯狂地往里钻，一点点侵蚀着胡乐乐的妖魂。
她甚至开始无意识地用爪子挠自己的皮毛，尖锐的指甲划破皮肤，渗出细小的血珠，显然已痛苦不堪。
“妈！”凌溪沐的心瞬间揪紧，所有探查的念头都被抛到九霄云外，立刻收回脚步，双手轻轻托起胡乐乐，将所有灵力都汇聚到防护屏障上，试图挡住妖气的侵袭。
她用脸颊贴着胡乐乐的额头，感受着母亲冰凉的体温，声音里满是慌乱与自责：“对不起，是我太急了，我不该带你靠近这里，咱们不看了，咱们走！”
胡乐乐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虚弱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小脑袋靠在她的手腕上，身体却依旧止不住地颤抖。
凌溪沐不敢再停留，抱着她一步步后退，每退一步，周围的妖气就减弱一分，直到退出化妖池百步之外，胡乐乐的颤抖才稍稍平息，妖魂的波动也终于稳定了些。
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那片漆黑的池水，眼底满是不甘，只差一步就能接近真相，却因为母亲的状况不得不放弃。
可看着怀中胡乐乐苍白的小脸，凌溪沐又很快冷静下来：比起查真相，母亲的安危更重要。她不能为了一时的线索，让母亲陷入更危险的境地，沈翊的阴谋再缜密，也总有机会查清，可母亲若是出事，她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等你好起来，咱们再找机会过来。”凌溪沐轻轻拍着胡乐乐的背，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次，我一定护好你，再也不冒这种险了。”
退出化妖池百步后，凌溪沐在附近找了块背风的巨大岩石，将胡乐乐小心放在膝头，指尖不断渡入柔和的灵力，帮母亲平复紊乱的妖魂。
岩石后的枯树林里，风声呜咽，像是在诉说着妖界的悲凉，周围的妖众仍在远处徘徊，却没人敢再靠近，只敢用警惕又畏惧的目光盯着她。
毕竟，她不仅杀了妖王黯枭，还闯了妖界禁地化妖池，这般动静，早已在妖界掀起滔天巨浪，连最蛮横的妖兵，都怕触了她的霉头。
没过多久，几道黑色的身影从妖界边界方向疾驰而来，脚下的妖力卷起阵阵尘土，为首的是黯枭手下最得力的将领黑虎妖。
他生得虎背熊腰，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看到满地狼藉的妖尸和远处化妖池方向的雷光，又瞥见凌溪沐怀中的胡乐乐，顿时怒目圆睁，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却碍于凌溪沐先前的战力，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咬牙嘶吼：“凌溪沐！你杀了妖王殿下，毁了妖殿，还敢闯化妖池，这事儿没完！妖界绝不会放过你！”
凌溪沐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淡得没有一丝温度，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是黯枭先抓我母亲，逼我交出鲲鹏血脉，我不过是自保。若他没动歪心思，又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自保？”黑虎妖气得当场就要冲上来，却被身边的副将死死拉住，他指着凌溪沐，气得浑身发抖，“你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把妖殿搅得鸡犬不宁，还敢说自保！我这就去禀明各界统领，让他们来评评理！我倒要看看，六界是否容得下你这般肆意妄为的人！”
说罢，他狠狠瞪了凌溪沐一眼，带着手下转身离去，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尽头。
凌溪沐知道，黯枭虽死，但他手下的势力仍在，如今妖界群龙无首，这些妖众又咽不下这口气，必然会想办法借其他势力的手对付她，而神界、魔界，恐怕都不会坐视不理。
消息传得比想象中更快。
不过半日，凌溪沐在妖界大闹的事就传到了其余五界，连鬼界的另一位大佬神荼，都收到了相关的消息。
此刻的神界议事殿内，气氛凝重得近乎凝固，殿内的玉柱上，雕刻着的上古神兽纹路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威严，众神围坐在议事桌旁，面前的水镜正清晰地映着妖界的景象。
满地妖尸、破碎的妖殿，还有化妖池边那道未散的雷光，每一幕都让众神皱紧了眉头。
“凌溪沐此举，未免太过张扬。”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神率先开口，语气里满是不满，他敲了敲桌面，声音带着几分斥责。
“杀了妖王黯枭也就罢了，还闯了化妖池，这明摆着是不把妖界放在眼里，若是妖界以此为借口挑起纷争，人妖两界的和平恐怕就要毁在她手里了！”
“李神此言差矣。”
另一名穿着青色神袍的神立刻反驳，他指着水镜中凌溪沐抱着胡乐乐的画面，语气诚恳。
“可据妖界传来的消息，是黯枭先抓了凌溪沐的母亲胡乐乐，逼她交出鲲鹏血脉，凌溪沐此举，说到底是为了救人，若是换做我们，恐怕也会这般做吧？”
“话虽如此，但她毕竟在妖界闹出这么大动静。”
坐在主位的神界长老叹了口气，他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水镜中那个神色坚定的身影上，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如今黯枭的手下闹到咱们这儿，还有魔界、鬼界那边也收到了消息，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引发六界动荡。更何况，凌旭大人还在天界处理灵脉之事，魔尊姜焱、鬼帝郁垒他们也被拦着，这节骨眼上，实在不能再出乱子了。”
众神闻言，都陷入了沉默，议事殿内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没人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帮凌溪沐，会得罪妖界，帮妖界，又于理不合，毕竟是黯枭先动的手。
而此刻的妖界，凌溪沐还不知道神界的议论。
她正低头看着怀中逐渐安稳下来的胡乐乐，指尖轻轻梳理着母亲的毛发，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胡乐乐的呼吸渐渐平稳，妖魂的波动也趋于正常，只是脸色依旧苍白，连嘴唇都没有半点血色。
凌溪沐松了口气，却也明白，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黯枭的手下既然敢闹到各界，就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她或许要面对的，是来自魔界、甚至鬼界的压力。
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母亲好好休养，同时查清沈翊的阴谋，否则，她们只会一直处于被动。
“妈，咱们得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凌溪沐轻声说，目光望向妖界边界的方向，那里被一层淡淡的黑雾笼罩，看不清外面的景象，“等你再好些，我就带你去化妖池，这次我一定做好万全准备，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沈翊的布局环环相扣，若是不能尽快找到突破口，恐怕会有更危险的事在等着她们。
凌溪沐抱着胡乐乐，在化妖池百步外的乱石堆后，寻了处被藤蔓遮掩的凹洞。
凹洞不大，却足够容纳两人，洞内干燥且妖气稀薄，正好适合安置胡乐乐。
她先将随身携带的软草铺在地上，又用灵力在洞口布下简易的隐匿阵法，确保不会被轻易发现，才小心地将胡乐乐放在软草上。
胡乐乐刚从白狐原型化为人形，脸色依旧苍白如纸，靠在石壁上沉沉睡着，呼吸间还带着细微的颤抖，显然还没从先前的痛苦中完全恢复。
凌溪沐坐在她身边，指尖摩挲着腕间的掩灵玉手环，这是青璃以狐族大祭司身份赠予她的，当时只说能隐匿灵力，助她在危险时脱身，她便一直戴在腕间，从未细究玉的来历。
可此刻指尖触到玉面，那层温润下隐隐传来的晦涩灵力，却让她心头一动：先前在妖殿看到沈翊的碎玉时，似乎也有过类似的触感。
她下意识将灵力探入玉中，果然感知到那一缕微弱的灵识，而那灵识的波动，竟与沈翊的气息有着几分隐秘的关联！
凌溪沐的心猛地一沉：青璃为何会有与沈翊相关的掩灵玉？是她本就与沈翊有所牵扯，还是这玉从一开始，就是沈翊借青璃的手，送到自己身边的？
这念头让她后背发凉，却也很快定了神，不管这玉的来历如何，眼下它能隐匿气息，玉中灵识或许还能派上用场，当务之急，是先借它查清外界的动静。
她集中精神，将一缕灵力注入手环，手环骤然泛起淡青色微光，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凝聚成一道巴掌大的小人儿，从玉中飘了出来。
小人儿穿着青色的小裙子，梳着双丫髻，发梢还沾着细碎的玉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正是掩灵玉的玉灵小玉儿。
“主人！”小玉儿揉着惺忪的睡眼，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刚站稳就被洞口外的景象吸引，小脑袋转向化妖池的方向，眉头突然皱成小疙瘩，像个小大人似的。
“咦？那黑糊糊的池子里，怎么飘着和我同源的气息呀？暖暖的，又有点凉，好奇怪……”
凌溪沐心头一紧，刚想追问这气息的具体模样，却突然想起黯枭的手下肯定还在四处搜捕她，若一直困在这凹洞里，根本无法掌握外界的动向。
她需要知道黑虎妖是否真的去联络了魔界和鬼界，也想确认神界那边的反应，可自己一旦离开，胡乐乐没人守护，实在太危险，万一遇到妖兵，后果不堪设想。
目光再次落在小玉儿身上，凌溪沐忽然有了主意：“小玉儿，能不能帮我去妖界主城探探消息？比如黑虎妖有没有再派人搜我，还有神界、魔界那边有没有动静。”
“当然可以！”小玉儿立刻拍着小胸脯应下，脸上满是兴奋，像是得到了重要的任务，又好奇地歪头，一双大眼睛眨了眨，“可主人为什么不找别人呀？是觉得小玉儿最厉害吗？”
凌溪沐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语气带着几分认真：“因为没人认识你呀。你能隐匿气息，体型又小，不容易被发现，换成别人，很容易被妖兵认出来。记住，千万别暴露自己是玉灵的身份，看到危险就立刻回来，别逞强，知道吗？”
“放心吧主人！小玉儿一定完成任务！”小玉儿摆了摆小裙子，转身就往洞外飘，刚钻过藤蔓又回头，小脸上满是担忧，“主人要看好那位阿姨呀，我很快就回来，不会让主人等太久的！”
看着小玉儿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凌溪沐才重新坐回胡乐乐身边，指尖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感受着她逐渐平稳的脉搏。
只是心里总有些不安，像是有块石头压着，总觉得这化妖池附近，藏着她没看透的危险，沈翊既然能指引她来这里，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让她离开。
她知道，小玉儿此去肯定会遇到麻烦，妖界主城现在肯定布满了搜捕她的妖兵，可她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如今她孤立无援，父亲被滞留在天界，姜焱他们被拦在神界，能依靠的，只有这个刚唤醒的玉灵了。
而另一边，小玉儿飘到妖界主城外围，果然如凌溪沐所说，没人注意到她这个“小妖怪”。
主城的街道上，妖气弥漫，妖众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都在议论凌溪沐杀妖王、闯化妖池的事，声音里满是敬畏与恐惧，还有的在说黑虎妖已经去联络魔界和鬼界，要联手对付凌溪沐。
“听说了吗？黑虎大人昨天就派人去魔界了，还说只要能抓住凌溪沐，愿意把妖王这些年搜刮来的宝物都献给魔王大人！”
一个长着兔耳的小妖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震惊，“那些宝物里有好几件上古神器呢，黑虎大人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何止啊！我还听说，黑虎大人还派人去了鬼界，求另一位鬼帝大人帮忙，说只要能抓住凌溪沐，愿意把妖界的三座城池划给鬼界！”
另一个尖嘴的小妖接话，声音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那凌溪沐再厉害，也敌不过魔界和鬼界联手吧？这次她肯定跑不掉了！”
“还有神界那边，好像也在讨论要不要管这事，毕竟凌溪沐的父亲凌旭大人还在神界呢，听说凌旭大人是上古鲲鹏，可厉害着呢！”
小玉儿悄悄躲在屋顶的瓦片后，把这些话都一字不落地记在心里，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心里替主人着急。
她正准备继续往前探，看看能不能听到更多消息，却突然被一个巡逻的妖兵发现了。
那妖兵生得凶神恶煞，手里拿着一把大刀，瞥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哪来的小妖精，不在家里待着，跑到这儿来捣乱，小心把你抓去给黑虎大人当下酒菜！”
小玉儿吓得赶紧飘走，心里却一点都不慌。
她可是主人的玉灵，有掩灵玉的庇护，这些小妖兵根本伤不了她！她继续在主城各处穿梭，连妖兵偷偷抱怨“黑虎妖拿宝物讨好魔界，根本不顾我们死活”的话都没落下，确认再也听不到更有用的消息后，才转身往回飘。
可刚飞出主城范围，小玉儿就觉得后背发毛，像是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看到，可那股若隐若现的气息依旧跟着自己，凉丝丝的，没有半点妖气，却让她莫名心慌，像是遇到了天敌。
小玉儿不敢大意，故意拐了几个弯，甚至躲进枯树洞里屏住气息，可那股气息依旧阴魂不散，像影子似的跟在身后，无论她怎么躲，都甩不掉。
她心里有些害怕，不敢再多耽搁，赶紧加快速度往凹洞飘，连途中看到的化妖池表面红光变亮的异常，都只匆匆扫了一眼，满心只想着赶紧回到主人身边，把消息告诉主人。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阵细微的风声传来，小玉儿跌跌撞撞地飘回了凹洞，小脸上满是慌张，连双丫髻上的玉光都黯淡了几分，小身子还在微微发抖。
“主人！不好了！”她扑到凌溪沐掌心，大口喘着气，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在主城听到那些妖兵说，黑虎妖已经派人去魔界了，还说要把妖王搜集的宝物都分给魔王，只求魔王帮忙抓你！还有鬼界，黑虎妖也派人去了，说要给鬼帝三座城池！”
凌溪沐的心沉了沉，黑虎妖果然是铁了心要对付她，竟然不惜用妖界的宝物和城池做筹码，魔界和鬼界本就与人界不算和睦，恐怕真的会答应黑虎妖的请求。
小玉儿顿了顿，像是想起了更重要的事，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小脸上满是恐惧：“我回来的时候，路过化妖池，发现有股奇怪的力量在飘！那力量是从池子里冒出来的，像一张大网，把主人和阿姨所在的地方都包围起来了！我试着碰了一下，那力量里有和我同源的气息，可又带着点冷冰冰的感觉，好吓人，我感觉它在一点点收缩！”
凌溪沐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化妖池的力量？还特意包围了她们的位置？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沈翊的手笔！他早就知道她会留在这里，所以提前布下了这层力量，是为了困住她，还是想利用这股力量做什么？难道池底的东西，需要她的血脉才能开启？
她猛地起身，快步走到洞口，小心翼翼地掀开藤蔓，望向化妖池的方向。
此刻池面依旧漆黑如墨，红光闪烁得比之前更亮，表面看不出任何异常，可小玉儿不会说谎，那股看不见的力量，肯定正悄无声息地收缩，等着将她和母亲困死在这里，让她插翅难飞。
“看来，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凌溪沐咬了咬牙，转身回到胡乐乐身边，轻轻将她唤醒，“妈，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
胡乐乐缓缓睁开眼睛，声音还有些虚弱：“怎么了，沐沐？出什么事了？”
“化妖池里有股力量在包围我们，是冲我们来的。”凌溪沐简短地解释，小心翼翼地将母亲扶起，“我们先找个更隐蔽的地方，等避开这股力量，再做打算。”
胡乐乐点了点头，靠在凌溪沐身上，任由她搀扶着往外走。而远处的化妖池底，那道红光突然亮了几分，像是在回应着什么，又像是在嘲笑着她们的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