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妖界特有的湿冷，从简陋石洞外钻进来，卷起洞口处的野草轻轻晃动。

烛台上的火焰被吹得微微摇曳，将凌溪沐的影子在土墙上映得忽长忽短，也照亮了她掌心那团泛着微光的小玉儿。

小玉儿飘在凌溪沐掌心，嫩白的小脚丫离她的指尖不过半寸，小脑袋却固执地朝着化妖池的方向歪着，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认真，长长的睫毛随着目光转动，像两把小扇子般轻轻颤动。

她就这么盯着远处那片被白雾笼罩的漆黑池水看了许久，小身子还时不时晃了晃，像是在通过气息确认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猛地转头看向凌溪沐，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主人，我刚才又仔细感应了！之前一直盯着咱们的那股力量，好像就是从化妖池里飘出来的妖力！”

“妖力？”

凌溪沐闻言，眉头瞬间拧了起来，指尖下意识收紧了些，掌心的温度让小玉儿忍不住往她指缝里缩了缩。

她垂眸看向掌心的小家伙，语气里满是疑惑：“可化妖池的池水最是霸道，连千年妖魂靠近都会被瞬间炼化，普通妖力只要沾到池水气息，就会被吞噬得连渣都不剩，怎么可能有妖力能在池边凝聚，还敢主动笼罩住咱们？”

她边说边抬手，指尖凝起一缕淡青色的灵力，顺着洞外探了出去。

灵力在屋外的空气里扩散开来，仔细探查着周围的每一寸空间，可反馈回来的只有妖界稀薄的妖气，以及远处化妖池特有的冷冽气息，连半点异常的妖力波动都没有。

凌溪沐收回灵力，轻轻叹了口气，难免觉得是小玉儿太紧张，又或是对妖力过于敏感，才产生了幻觉。

“真的是妖力！”小玉儿见她不信，急得晃了晃身上淡粉色的小裙子，裙摆上缀着的细碎光点随着动作轻轻闪烁，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却又格外笃定，小爪子还用力拍了拍凌溪沐的指尖，像是在强调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这妖力和一般的妖力不一样！它好像裹着化妖池的水汽，摸起来潮潮的，而且范围特别大，我刚才在屋顶上放风的时候，就隐约感觉它像一张大网似的，罩着整个妖界上空！”

小玉儿的声音越说越急，小脸蛋都憋得微微发红，“只是之前我没太在意，还以为是妖界本身的气息，直到刚才主人你给胡阿姨渡灵力、帮她顺气的时候，这股妖力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居然想穿过洞口的防护阵法钻进来，我才清清楚楚感觉到它的波动！”

凌溪沐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纹路。

能笼罩整个妖界的妖力？还裹着化妖池的水汽？这简直不合常理到了极点。

她在妖界待了这么久，也听过不少关于化妖池的传说。

连掌控妖界的妖王黯枭，都对化妖池敬而远之，从不敢轻易靠近，哪有妖物能驾驭得了带着化妖池气息的妖力？

她实在放心不下，又一次释放出灵力，这一次比刚才更细致，连洞外周围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株枯树都没放过，指尖传来的却只有冰冷的石壁触感，以及风中夹杂的、若有似无的妖气，依旧没察觉到小玉儿说的那股妖力。

凌溪沐停下动作，低头看向掌心的小家伙，声音放得轻柔了些，带着几分不确定：“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我刚才试过了，真的没感觉到任何异常，而且你想啊，哪有妖力能承受得住化妖池的力量，还敢主动靠近它？”

“不是幻觉！绝对不是！”

小玉儿急得凑上前，用小爪子轻轻拍了拍凌溪沐的指尖，生怕她不信，又飘到凌溪沐腕间的掩灵玉镯旁，伸出小手指轻轻碰了碰冰凉的玉面。

“主人你看！我和这玉镯是同源的，只要有掩灵玉的气息，我就能精准地感知到！那股妖力上不仅有掩灵玉的气息，还裹着化妖池的水汽，真的和一般妖力不一样，它的力量好强，好像比妖王的妖力还要厉害！”

凌溪沐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似的。

掩灵玉的气息？这就意味着，这股妖力与沈翊脱不了干系。

毕竟她手中的掩灵玉，还有腕间的玉镯，本就都是沈翊所赠，彼此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

可若真是沈翊的手笔，他为何要用带着化妖池水汽的妖力笼罩整个妖界？又为何会被她给胡乐乐渡灵力的动作吸引？

她低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胡乐乐，母亲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干裂，连呼吸都带着微弱的颤抖，显然还没从重伤中缓过来。

凌溪沐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母亲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紧，满脑子都是疑虑。

自己没感知到这股妖力，是因为妖力被掩灵玉的气息隐藏了，还是因为这股力量本就只针对妖物？而母亲作为半妖，会不会早就被这股力量影响了，只是自己一直没察觉？

“小玉儿，你能确定这股妖力没有恶意吗？”凌溪沐轻声问，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目光紧紧盯着掌心的小家伙，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小玉儿摇了摇头，小脸上满是困惑，小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我不知道……它没主动攻击我，可刚才想钻进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它带着点冷冰冰的感觉，不像活人的气息，有点吓人。”

凌溪沐沉默了，屋子里只剩下烛火跳动的“噼啪”声，以及胡乐乐微弱的呼吸声。

不管这股妖力的目的是什么，它能笼罩整个妖界，还带着掩灵玉和化妖池的气息，绝对不是善类。

她们现在待的这个洞穴，只是临时找的藏身之处，防护阵法也只是最基础的，根本抵挡不住强大的妖力攻击。

她必须尽快带着胡乐乐离开这里，否则一旦这股妖力发起攻击，她们被困在这小小的洞穴里，根本无处可逃。

凌溪沐抬手摸了摸小玉儿的头，指尖能感觉到她柔软的发丝，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辛苦你了，我知道你没看错，也没骗我。咱们现在就收拾一下，尽快离开这里，去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落脚。”

小玉儿蹭了蹭她的掌心，发出细微的呜咽声，像是在回应她的话，又像是在安慰她不要担心。

凌溪沐深吸一口气，将方才与小玉儿对话时压下的疑虑重新翻涌上来，化妖池那股刻意隐藏的妖力、池底一闪而过的黑影，还有现在这股带着掩灵玉气息的强大妖力，绝不是“寻常异动”能解释的。

若继续留在此地，万一那股力量彻底爆发，不仅她和小玉儿会陷入危险，连重伤的母亲胡乐乐都可能遭殃。

凌溪沐刚将小玉儿收回掩灵玉镯内，准备转身去收拾行囊。

她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装着给母亲疗伤的草药，还有父亲留下的那枚玉佩。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却瞥见窗外，化妖池方向的白雾忽然剧烈涌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雾里搅动，而那股之前几乎消失的腥甜气息，竟比刚才浓郁了半分，顺着窗缝飘了进来，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凌溪沐指尖悄悄蜷起，绿色衣袖下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了点白。

她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朝着化妖池的方向望去，那里腾起的白雾比平日浓了足足三分，像一团巨大的棉花糖笼罩在池面上，隐约还裹着丝极淡的腥甜，混在池水特有的冷冽气息里，若不是她嗅觉敏锐，根本察觉不到这细微的异常。

就在这时，屋内忽然传来胡乐乐的咳嗽声：“咳……咳咳……”

咳嗽声断断续续的，带着咳到脱力的嘶哑，每一声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似的，听得凌溪沐心头一紧。

她立刻转身回到床边，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帮她顺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化妖池的方向。

方才那股让她神识震颤的妖力，分明是在母亲的咳嗽声响起时才浮现的，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等胡乐乐的咳嗽声渐渐平息，呼吸也重新变得平稳，凌溪沐才悄悄起身，裙摆擦过青石地面时，她特意放轻了动作，连脚步都压得极低，生怕吵醒母亲。

洞内很安静，只有胡乐乐平稳的呼吸声，没人留意到她的移动。

凌溪沐走到桌边，从怀中取出那枚通体温润的掩灵玉碎片，那是她从黯枭的宫殿里顺走的，她渡了一丝灵气，就是留着保护母亲的，比腕间的玉镯力量稍弱一些。

她指尖凝起一缕清浅的灵气，缓缓注入玉身，灵气顺着指尖流入玉中，像是在唤醒沉睡的力量。

霎时，淡白色的光晕从玉心漫开，柔和地笼罩住整个玉石，连周遭的空气都似染上了几分暖意，驱散了屋内的湿冷。

凌溪沐轻手轻脚地将掩灵玉搁在胡乐乐枕边，玉光贴着母亲的脸颊，让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些许。

她又俯身摸了摸蜷在枕头边的小玉儿，刚才她担心母亲，又把小玉儿放了出来，此刻小家伙正睁着眼睛，安静地守在胡乐乐身边。

凌溪沐的声音压得极轻，带着几分郑重，几乎是贴着小玉儿的耳朵说的：“小玉儿，我去去就回，你替我守着母亲。这掩灵玉能护住她的气息不外露，还能挡些寒气，万不可大意，知道吗？”

小玉儿立刻直起身子，白嫩的小手轻轻搭在胡乐乐的袖口，像是在确认她的体温，一双剔透的眸子亮得惊人，对着凌溪沐用力点了点头，还发出几声短促又坚定的“哼哼”声，像是在认真应下这个承诺。

她又低头蹭了蹭掩灵玉的光晕，感受着那股温暖的力量，确认这股力量已经稳稳地裹住了胡乐乐，才再次抬眼望向凌溪沐，眼神里满是“主人，你放心去，这里有我”的笃定。

凌溪沐静静看了胡乐乐片刻，见母亲因为玉光的滋养，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原本略显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稳下来，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

她知道，胡乐乐伤势未愈，体内的妖力还很紊乱，此刻若独自留在洞穴里，万一那股神秘的妖力再生异动，母亲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恐有不测。

可化妖池的事情实在太过蹊跷，那股带着悲伤的妖力，还有池底的黑影，都像钩子一样勾着她的好奇心，让她实在放心不下。

思来想去，还是分出虚影前往最为稳妥，虚影没有实体，既不会被化妖池的寒气所伤，也能最大限度地隐藏行踪，即便真的遇到危险，只要她本体这边及时收回灵力，虚影就能立刻消散，不会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做好安排后，凌溪沐后退两步，站到屋子中央，指尖快速掐了个诀，口中默念咒语。

随着咒语声落下，一道与她身形、衣着都一模一样的虚影，从她的本体中分离出来，虚影泛着淡淡的青色光晕，看起来和真人没什么区别，只是脚步更轻，几乎踩在地上没有声音。

凌溪沐对着虚影点了点头，虚影便转身，悄无声息地朝着化妖池的方向掠去。

虚影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到了化妖池边。

刚靠近池水，刺骨的寒气便顺着虚影的“感知”传来，比往日浓郁了数倍，像是无数根细针，扎在“皮肤”上，带着冰冷的痛感。

虚影停下脚步，朝着池面望去，原本还算平静的水面，此刻正翻涌着暗紫色的波纹，浪头虽不大，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道，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池底奋力搅动，想要冲破水面的束缚，出来见天日一般。

凌溪沐的本体在木屋里，却能清晰地感知到虚影的所见所闻。

她再次放出神识，通过虚影朝着池底探去，想循着方才的感应深入池底，找到那股妖力的源头。

可神识刚触到水面下三尺的位置，那股若有似无的妖力，就像被掐断的丝线般，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凌溪沐的心头一沉，本体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口中喃喃自语：“是故意隐藏自己的气息，还是……这股妖力只在特定的时候才会出现？”

她操控着虚影，凝着化妖池的目光愈发锐利，指尖下意识在袖中摩挲着。

方才神识触到池水时，那股妖力消失得太过利落，太过干脆，不像是自然隐匿，倒像是提前感知到了她的探查，刻意掐断了自己的气息，不想被她发现。

可若真是刻意隐藏，对方又是如何精准捕捉到她的神识的？难道对方的实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强？

虚影忍不住往前凑了半步，试图透过翻涌的暗紫色波纹，看清池底的景象。

可池水实在太浑浊了，暗紫色的波纹层层叠叠，遮住了池底的一切，只能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像是一张巨大的嘴，要将人吞噬进去。

正思索间，凌溪沐通过虚影的眼角余光，又扫过化妖池的水面。

就在这时，池底深处忽然闪过一道极细的黑影，那黑影速度极快，在暗紫色的波纹中一闪而过，快得像人的错觉，若不是她一直盯着池底，根本不可能发现。

那黑影细长蜿蜒，看起来像是一条蛇，又像是一缕黑色的雾气，掠过水面下的瞬间，竟还带起一丝极淡的、与之前那股妖力同源的阴冷气息。

凌溪沐本体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化妖池底到底藏着什么？若真有被封印的大妖，或是特殊的灵脉，为何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

要知道，妖王黯枭常年派重兵巡查化妖池，连一只苍蝇都别想轻易靠近，若池底真有异常，那些巡逻的妖兵早该察觉了，难不成……这股妖力，还有池底的黑影，是最近才出现的变故？

过了好一会儿，凌溪沐才操控着虚影转身，朝着木屋的方向返回。

虚影踏着青石路往回走，夜风卷着化妖池的寒气贴在衣摆上，即便没有实体，也能感受到那股深入骨髓的冷意。

可凌溪沐的满心思绪，都落在那股带着悲伤的妖力上，根本没在意这股寒气。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方才那股妖力的气息，反复在她的脑海中回放。

没有预想中的凶戾，没有针对她的恶意，反而像浸了冷水的棉絮，裹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沉郁和悲伤，掠过神识时，竟让她的心头莫名发紧，像是感受到了对方的痛苦。

“没有杀气，反倒带着悲伤……”凌溪沐的本体在木屋里低声自语，脚步顿在屋子中央，目光落在窗外的月光上。

往日里她遇到的妖物，要么带着嗜血的疯狂，要么藏着算计的阴冷，从未有过这般古怪的气息。

若对方真有能在化妖池藏身的实力，若想对她动手，方才根本不会只留下一道虚影，还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

难道那股力量的主人，并非自愿待在池底？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像藤蔓般缠上了她的心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凌溪沐抬手按了按眉心，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疑惑却越来越深。

若真是被封印的存在，那股悲伤或许是被困多年的不甘和痛苦？可若只是寻常妖物，又怎会有这般特殊的气息，还能在化妖池里存活？

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凌溪沐的肩头，映出她眼底的决然。

她攥紧了拳，之前还在犹豫是否要冒险探池底，毕竟池底的情况不明，万一遇到危险，她自己出事没关系，可母亲还需要她照顾。

可此刻，那股无由的悲伤，却让她下定了决心，不管池底藏着什么，这一趟，她必须去。

夜风再次从窗缝钻进来，卷起帐幔轻轻晃动，烛火也跟着跳了跳，将凌溪沐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她重新坐回胡乐乐床边，指尖刚触到母亲微凉的手背，又下意识收回，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化妖池的寒气连修为高深的修士都要忌惮，母亲现在重伤在身，连下床都困难，若带着她一起去，怕是不等探到池底，就先被寒气伤了根基。

可这妖界处处是隐患，到处都是游荡的小妖，还有妖王的追兵，留母亲一个人在木屋里，她走得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根本无法安心。

凌溪沐又摸出颈间挂着的玉佩，那是父亲凌旭临走前留下的信物，说是只要遇到危险，注入灵气就能联系到他。

她将灵力注入玉佩，可玉佩只泛着一层淡到几乎看不见的光，连半点回应都没有，就像父亲此刻的行踪一样，杳无音讯。

“神界的灵脉还没解决吗？”凌溪沐低声呢喃，指腹反复摩挲着玉佩上复杂的纹路，心底的焦躁又深了几分。

这时，袖口忽然传来一阵轻痒，小玉儿顺着她的手臂爬上来，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凌溪沐的下巴，一双剔透的眸子眨了眨，发出带着疑惑的声音，小爪子还轻轻拍了拍她皱起的眉头。

“主人，你怎么了？”

凌溪沐低头看着它，无奈地笑了笑，将它捧在掌心：“我在愁去化妖池的事，带我母亲去，怕化妖池伤了她，留她一个人，我又不放心。本想让你留下照看她，我去去就回……”

话还没说完，小玉儿立刻晃起脑袋，小身子在她掌心直起身，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不行不行”。

它凑到凌溪沐指尖蹭了蹭，又用脑袋顶了顶她的手，忽然开口，声音清脆又坚定：“我不是妖，化妖池水伤不了我！主人，我要跟着你，帮你护着胡阿姨，不让化妖池的寒气碰她！”

凌溪沐愣住了，她没想到小玉儿竟能说这话，更没想到它会主动提出要一起去。

看着小玉儿眼底毫不退缩的执拗，她指尖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可池底的情况不明，万一有危险……”

“我不怕！”小玉儿立刻打断她，小爪子紧紧扒住她的指尖，“我要跟着你，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而且有我在，胡阿姨也能更安全，这样你也能专心探池底，不是吗？”

凌溪沐望着它亮晶晶的眼睛，又看了看床上呼吸平稳的母亲，心底的犹豫渐渐消散。

她轻轻捏了捏小玉儿的爪子，语气里多了几分笃定：“好，那我们一起去。你要答应我，万一遇到危险，一定要先护好自己和我母亲，别逞强。”

小玉儿用力点头，欢快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叫声里满是雀跃。

烛火下，小姑娘温暖的身子泛着淡淡的微光，像是一颗小小的暖炉，瞬间驱散了凌溪沐心头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