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手指缠上纯黑的袖扣,为黑色的衬衣添上几分旖旎。
秦叙时侧头,视线落在那只手上,久久难以离开。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最近的知颂好像很爱撒娇,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秦叙时没见过这样的知颂。
哪怕知颂在家人面前,似乎也不会这样。
新鲜之余,秦叙时只剩享受。
这样的知颂别人都没见过。
想到这一点,秦叙时心里浮起暗爽,巴不得知颂以后都这样。
一旁的店长看着两人互动,拼命憋笑。
秦叙时本人不常到店,但他是这家店里的常客。
偶尔他亲自过来,总是冷若冰霜,在店不超过五分钟,其中有三分钟都在接电话。
大家都觉得秦叙时十有**要孤独老。
这种热爱工作的人怎么可能找得到对象?
今天这么一见,店长又觉得,秦叙时能谈上是他应得的。
第一次见他这么认真选购,居然不是为了自己。
跟他一起的小男孩也很有趣,看起来挺靠谱,还挺会给秦叙时出难题。
秦叙时哪里顾得上知颂说的是哪套蓝色的,被知颂拽住袖扣的那只手仍然搭在一旁的架子上,木着脸想说话。
“哇,这就是好朋友吗,朋友的特点要求都不能满足?”
由远及近传来一道磁性的声音。
知颂回头。
走在前面的男人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白衬衣黑西裤,宽肩窄腰,丝毫不像卖保险的。
他脸上带着笑,眼尾的笑意给他整张脸染上几分活力。
在他身后是手忙脚乱想拉他的sa和保安。
“不用拦。”
秦叙时也回头,上一秒还春暖花开的脸已经冰得能当场冻鱼。
他们来店里是包场,为了就是不被打扰。
但是架不住熟人硬闯。
秦叙时嘲讽道:“宋少,好久不见,都学会非法闯入了?”
宋明旬只当没听见,转头打量着知颂:“几年不见,你长高了。”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宋明旬,知颂眼眶一热。
上辈子的这时候他深陷和苏致璨争宠的魔咒之中,根本不知道宋明旬回来找过他。
后来再听说,就是宋明旬因为家里巨额债务自杀的消息。
系统突然出声:“这位炮灰就是因为和你走得近才倒霉,这辈子只要你好,大家都能好。”
知颂看着秦叙时,这可比金条耐看多了。
他克制着想让秦叙时当场站起来走两圈的情绪,笑眯眯地看着宋明旬:“你也是,我差点认不出了。”
“认不出也没关系,反正我会认出你。”宋明旬朝着知颂发射一个wink。
他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胧大看知颂。
回来之前,宋明旬特意找国内的朋友打听了,知道知颂在苏家的处境愈发尴尬。
宋明旬原以为会看见一个萎靡不振的知颂,甚至连如何游说他跟自己一起出去旅行散心的措辞都准备好了。
到了胧大,看见的却是个一脸明媚的知颂。
所以宋明旬一路跟着他们的车,找了过来。
“我可不像有些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其实在外面沾花惹草。”
店里只有他们三位顾客,宋明旬在内涵谁一目了然。
一旁的店长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逡巡。
倒不是她拉偏架,秦叙时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会脚踩两条船的人。
如果他哪天因为沉迷工作被分手,倒是很符合人设。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竖着耳朵想听八卦。
别说外人了,就连秦叙时都莫名其妙:“你又在吐什么象牙?”
宋明旬见他不承认,干脆将学校门口看见的那一幕说出来。
“有人敲你车窗搭讪很爽吧?而且那男的看起来娇娇弱弱,你口味还挺独特,”宋明旬嗤笑一声,继续回忆,“还真别说,那个男的长得有点眼熟。”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叙时看傻子一样看着宋明旬。
“别装了,那个男的在你车旁边站了好一会儿,背一个c家书包,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样,还有短袖上的g标金灿灿的,品味跟看男人的眼光差不多。”
知颂越听越熟悉,疑惑道:“明旬,你再仔细想想,那个男的是不是苏致璨?”
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那么多年,别说是人,哪怕是条狗都能记住它和别的狗的不同。
宋明旬咂摸片刻,还是没想起来,随即理直气壮道:“我跟他又不熟,怎么可能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知颂从胧大论坛里找到苏致璨的照片。
宋明旬点头:“还真是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爱抢你东西啊?”
“……”秦叙时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你才是个东西,别想借机骂我。”
两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秦叙时为了证明自己,当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他认错车了,解释清楚就离开了。”
秦叙时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并不正眼看宋明旬:“这叫什么,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觉得别人跟你一样?”
宋明旬反唇相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你说说,他怎么就认错了你的车?”
“……我怎么知道!”
秦叙时当场给刘付源发语音:“以后你那破车别开了,给你拨钱……”
知颂拦住他:“不要意气用事,也不要想替别人做决定。”
知颂揉揉脑袋,这街是逛不下去了。
“别闹了,小时。”
秦叙时原本还像只炸毛小猫,被知颂这么安慰,立刻安静下来,悠哉吨了一口热茶,斜着眼瞥宋明旬。
知颂只对他态度这么温柔。
不对,凭什么怪他闹?
明明是宋明旬先挑拨离间。
秦叙时原本放松下来的脊背瞬间紧绷。
“不好意思啊明旬,我今天还有点事要办,不然咱们约改天可以吗?”
宋明旬当然不愿意,他走了不就又只剩秦叙时和知颂私聊了?
宋明旬刚要开口拒绝,悠扬的铃声在店里响起。
是他的手机。
宋明旬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轻松的神色不见了,他叹了口气,将手机按灭:“今天没时间了,咱们改天私聊。”
还特意咬重了“私聊”二字,生怕秦叙时心里的那把火不够旺。
等宋明旬离开,知颂的手搭在秦叙时肩膀上:“还要不要继续了?”
秦叙时看着宋明旬的背影,目露凶光。
可别让他逮到机会,不然真的咬死宋明旬这个狗东西:)
目光回到知颂身上,秦叙时的眼神又温柔下来。
“你不是说喜欢之前蓝色的?是哪套?”
知颂一噎,这才想起来原本的计划。
他的眼神飘忽,秦叙时却懂了:“是之前给你看的图片吗?”
知颂点头。
“跟我不用这么生分,喜欢和不喜欢都可以直接说。”秦叙时忍着笑。
他怕自己笑出声,知颂会变成一只煮熟的虾。
“之前的衣服我都叫人送到老宅了,就是觉得你穿好看,要不要去看看?”
知颂在心里疯狂吐槽:“他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料到我会杀个回马枪?”
系统哪里懂得人类复杂的心理,只用自己贫瘠的知识安慰道:“可能你们是朋友,他了解你。”
知颂只觉得社死。
这种走一步就被对方预测到之后路数的感觉算不得好。
可是知颂心里又有那么一丝触动——
这个人是秦叙时啊。
就连他的家人都不会为他做到这一步。
知颂蜷了蜷手指,眼睛盯着地缝,想找个合适的钻进去。
“要不要在老宅吃饭?我跟时叔说一声,他昨天还在电话里念叨你。”
知颂觉得自己被秦叙时狠狠拿捏了,乖乖点头答应。
回程路上,秦叙时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家,看见家里多出来的不明毛绒团子。
白灰相间,四条白色的小短腿倒腾得挺快,小尾巴晃成了螺旋桨。
“surprise!小颂不是说想要一条狗吗,我托人买到的这只边牧,现在正是拆家的年纪,我正打算等大点再给你们送过去。”时管家介绍着这只狗。
知颂看见小狗,格外惊喜:“好可爱的小狗!取名了吗?”
时管家笑眯眯地摇头:“我这个老人家已经跟不上潮流了,取名可能会被你们嫌弃,所以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们吧。”
知颂听不得这种话,抱着小狗凑到时管家旁边,早就把秦叙时忘到了九霄云外:“那您先说说,给孩子取了什么名?”
孩子?
时管家很喜欢这个称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瞪着狗的秦叙时。
“这是个女宝,按照夫人的意思,家里如果有一个女孩,就叫光宗,有两个女孩,第二个就叫耀祖,我心里是觉得不错……”
高中时期,知颂见过秦叙时的母亲。
她的心态一点也不像有这么大儿子的人,每次开家长会都能和他们玩到一起。
从她嘴里说出这种话,知颂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他犹豫片刻:“但是咱们这是小狗,会不会不太好?”
秦叙时凑过来,语气轻松:“没有什么不好,要不是她对猫狗过敏,早就把我逐出家门,跟她的狗女儿双宿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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