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穆国师脸色骤变:“广颂德厚兮日月光!”

他挥动法杖,将大昕帝国国师的全部灵力一举发出!

强大的灵力包裹住太阳炉,嘤嗡、嘤嗡、嘤嗡,争取着每一分、每一秒,稳定能量,试图平息。

泉晓武慢慢地苏醒,看了看抱着自己的矜罡,轻声地问:“宝石。”

矜罡把手中剩下的蓝石头交给他。

晓武接过来,在木板上画出一条细长、且复杂的符纹,然后将蓝宝石嵌入卡槽。

一道海蓝色的阳光沿着水面射向大船,穿透穆国师的灵力结界,刺入太阳炉。

“大风来去兮无影踪!”穆国师努力地控制着结界,让沸腾的能量有节奏地渗出。

甲板震荡,裂解。

船帮震荡,裂解。

船底震荡,裂解。

一股巨浪随着太阳能渗入澎湃而起,将大船冲得四分五裂。

穆国师跌入水中,他举起法杖,想要制造漂浮的空间。但灵力消耗巨大,不但没能激发术法,甚至连游泳的力气都没有。眼看着向水中沉下去。

啪唧。一条揽胜被丢到老法师的面前。

“不讲交通规则的老龟孙,你可抓住嘞!”一条赶来救援的船上,操着方言的船老大压制着心中的不满高叫,“你说你跑地咧快,作得啥死嘞。”

“您跑什么呀?”晓武边吐着肚子里的水,边试图调整脸部肌肉,保持微笑。

“你追什么呀?”

“您是三朝国师,大昕帝国的瑰宝。是人才,也是导师。是未来,也是明灯。”

御雪、晨风、矜罡都认真地听,默默地记。并且再三告诫自己,下次,泉晓武再说他表达能力不行,如果内心还能产生一点点犹豫和同情,就用匕首坚决果断地杀死自己。

果然,穆国师脸上愤怒的肌肉有所缓和:“我老了,没几年好活,总得退休吧。”

“那是当然。您为国为民一辈子,是我们欠您的。是这个国家欠您的。”晓武连连点头表示赞成,“就一件事儿,几个小时就能解决。夜晚的双月来临之前,保证给您派一艘更大的船。双月升起的时候,保证您坐在船尾喝茶赏月。”

“我不要喝茶!”

“喝酒赏月。”

穆奉濂气势汹汹的白胡子撅了又撅,看到所有的人都救上了岸,所有的行李都沉了河底。也没什么办法:“我三十年攒下的家底,你得赔给我!”

“国赔!”

“你赔!”

泉晓武犹豫了。侧头看了看晨风。晨风冷笑。侧头看了看矜罡。矜罡没明白他的意思,保持微笑。

“弄沉伟大的国师的座船,你也有份!”小五不由得愤怒了,“堂堂燕国王子,装傻呀?别给你爷爷丢脸。”

矜罡先是惊愕,随后觉得泉小五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想想自己的钱包,脸颊还是不由自主地抽搐两下:“好兄弟,一人一半。”

别人家的王子,就是有钱!

晓武严肃认真地板着脸恪守底线:“这是为了救你的朋友。俞建南可是打败过我的人,我不服气,还恨着他呢。”

“我,我领地穷。你那里,好几盒宝石,比我全部的家当多好多。”

“那是做科研用的。不属于我,属于科学。”晓武轻轻地拍了拍矜罡的手臂,“造福百姓,造福国家,造福全人类。”

“你这帽子太大了,谁能信呀?”矜罡咬了半天牙,还是决定让步,“我出三分之二,你出三分之一。不然我就要破产了。”

“好吧。”泉晓武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友情的微笑,意思是,也就是咱俩感情深,不然我才不会出一毛钱呢。

“我不要他的。”穆国师嘿嘿冷笑,“就要你出。给,成交。不给,我就去找泉水讨个说法。”

“您这就钻牛角尖了。”晓武笑着摇手,“我连领地都没有,整个儿郡国,都是我姐姐的。”

“喝杯茶啥都有了,要什么领地呀?”

晓武的脸色有些发青,忍不住检讨自己当年是不是请人喝茶的次数太多了。但,没办法呀。爷爷打三年,爸爸打三年,还是跟亲姐姐打的。加一起,等于一个郡国支持了正反三方九年的战争。连野地里的兔子窝都掏的精光,做熏兔贸易去了。想了又想,拿过一盒宝石交给穆奉濂:“你必须保证回答我的问题!”

穆奉濂冷笑着接过宝石递给身边的学徒:“都捐了。”

啊呀,这个老龟孙,啪啪打脸呀。泉小五瘪着嘴巴站起身:“穷死你!早晚连茶都喝不起。”

噗嗤。噗嗤。噗嗤。

转头看,是晨风在捂着嘴嘲笑。小五唧唧歪歪地指着码头上来来往往的人质问:“你那么有钱,为啥不捐给他们?十个太阳晒着,多苦?”

重新登上一条乌篷船,向骑兵营的方向去。小五又指着船夫问:“他身上的衣服都破了,你看不到么?”

“以前我也买得起好衣服。”船夫觉得自己遭到富家子弟的瞧不起,带着尊严反击,“您身上的衣服倒是整齐,咋就跟个落汤鸡似的呢?”

“我是在为你伸冤。”小五撇嘴,“他是国师。”

船夫疑惑地打量穆奉濂:“国师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俺老婆昨天看到了。水灵灵的可嫩了。”

泉小五愕然,水灵灵的,还嫩?咋地,要吃谁呀?

“晓武啊。”穆国师语重心长,“你聪明绝顶,在机械方面又是五百年来最杰出的天才……”

“看!”晓武连忙拉晨风的袖子,“他也说了,五百年!”

“幼稚。”晨风甩开他的脏手。

“您继续。我们,这是个老梗。”小五示意国师继续说。

穆奉濂的脸阴沉了好半天,才继续说:“能力越强、权力越大,责任就越多。对社会的贡献就要更大。”

“成功的前提可不是能力。”小五摇着头反对,“只要命运好,就算是猪也能跑。但您看,我的命多苦啊。从小失去了疼爱我的母亲,又失去了最敬仰的祖父,还被自己的亲爹绑架了。当然,那都是旧社会的事儿。过去了。但新社会,我的命也苦啊,天天被我姐打。”

晨风插嘴:“你姐姐一天最少应该打你两顿。”

“凭什么啊?”

“坑人家宝石,拆人家船,好不容易做了个昶,还不好使。”

小五一时语拙,决定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回头继续指责穆国师:“你捐一箱不值钱的破石头,能救几个人呀?这京城的风水结界要是没有了太阳石,那天上的日珥还不哗啦哗啦地下。你应该贡献给国家,才能拯救大部分人。”

“你是郡王子,还是首席执政官的弟弟……”

“哎呀妈呀,临时。别说的好像多大官似的。”

“你姐姐有天命!她要当皇帝!你要辅佐她做皇帝!”

“别逗了。你以为我为什么离开自己的亲爹,来找泉水?还不是我妈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照顾好她?”小五撇着嘴巴,毫无心里障碍地往姐姐身上泼脏水,“她情商太低。有非常严重的社交恐惧症。你看看,王、侯、将、相、剑仙、游侠、诗人、歌者,**师、大巫师、建筑家、艺术家,这个国家杰出的未婚青年,还少么?那个敢娶她呀?所有爱她的,都会死去。所有恨她的,都会死去。这两条先不说,对吧?这个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死去活来的爱恨情仇啊?最可怕的,所有反对她的,也要死。你说说,两口子过日子,哪儿有炒勺不碰锅沿的?油多了少了,盐咸了淡了,只要以反对,就死。娶这样一个女人做老婆,还不如娶个母老虎呢。”

一口气说的太多了,小五觉得有点口渴。顺手拿过船老大挂在蓬上的水壶喝了一口,也不顾人家投来愤怒的目光,接着说:“辅佐她做皇帝?别开玩笑了。独裁,还不能提意见。她说的话,都是天意。你反对,就被太阳烧死。”

矜罡略有沉思地追问:“所以,你从来不反对你姐姐?”

“你眼睛瞎呀?她让我去骑兵营,我敢不去么?她让我不去,我敢去么?她让我治疗俞建南,我这不来了?不要低估神之预言的准确性。好多人试过了,包括你爷爷。也包括我爸爸。还包括他前老板。”泉小五指着穆国师的鼻子,“治好俞建南,就是我姐姐给你的命令。退休?我看你怎么活着走出京城去。刚刚自己被什么打了,还记得么?日珥。十个太阳神中伟大的寰化,咵嗏,把你的船打漏了。还向我要太阳石,还要了整整一盒。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们这些心心念念复辟的、腐朽的、旧社会残余,不知好人心。”

哇噻!

矜罡暗挑大指,这口才,学到了!

果然,穆奉濂内心中就像是刚刚喝过了泉晓武的茶那样,恨不得将自己最好的东西白白地送给他。圈套。骗子。深吸气。穆奉濂闭了闭眼睛,猛甩两下脑袋,试图把泉晓武这一番叽叽喳喳从耳朵里面统统甩掉。然后,他纵身一跃,跳上渭河码头。

渭河码头是骑兵营专属的运兵码头,这时候冷冷清清的。左右看一圈,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抬头看天,除了十个太阳之外,还有一只好大的大鸟越飞越高。小五收回视线,对穆国师抱怨:“看看,粮仓里一粒粮食都没有。兵器库里,一件盔甲都没有。就是在你当国师的那段日子里,国家**……”

“好大的鸟。”穆国师手搭凉棚看蔚蓝的天空。

“所以说呀,这人哪,一旦岁数大了真是要退休。”泉晓武把穆国师的胳膊拉下来,扯着往前走,“那不是鸟,是个翅膀好大的羽人。”

“哪有这么大翅膀的羽人?”

“加装……加装……”泉晓武的脸色一变,“俞建南!加装了昶的俞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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