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充耳不闻，抡起大刀往下一砸。

咚——

顾希心一颤。

咚咚咚

大刀有节奏的在案板飞舞，一坨坨鸡肉迅速变成粉白肉泥。

在刀下胶着、起胶。

案板的另一头，草莓表情严肃，细长的手臂支撑着30厘米的剁肉刀。

顾希心提到嗓子眼，她担心哪一刻刀砸下去，咔嚓的是草莓的手臂。

“可以了，宝宝。”顾希瞅准时机握住刀柄。

“吱吱~”

草莓指着案板激烈输出，底下的刀分毫不动。

顾希无奈，摸摸它的小脑袋瓜。“宝宝，鸡肉你不需要动，放绞肉机里。”

“吱？”

草莓迷茫看着绞肉机，刀柄力道松了几分，顾希趁机夺出剁肉刀。

“鸡肉的制作方法不同。”

顾希解释，动作麻利盛出鸡肉泥，然后往机子里倒入大量冰块。

“宝宝，你盯着绞肉机，肉泥要冰淇淋的质感。搅完后，在里面加入碎碎的紫菜。”

草莓一字不落听完了顾希的交代，肉嘟嘟的脸颊正经挂在两边，眼睛一眨不眨盯住搅拌的肉泥，小手不空闲捏碎紫菜。

看得顾希捂着胸口尖叫，恨不得凑上去咬一口它的肥脸蛋。

一种零食交给草莓，顾希专心做肉肠。

肉糜状态尚可，顾希又切了些牛肉粒加入肉糜，增加颗粒感。

双手顺时针不停搅拌摔倒，分几次加入冰水，收缩肉质。

肉糜在多种作用下，逐渐变得光滑粘稠。

顾希捏出一小块往操作台一抹，肉泥丝滑推开，摊成个饼状。

可以了。

顾希扭头捞出泡好的肠衣，套到灌肠器上，牛肉糜一点一点往里塞。

发白的肠衣撑开，露出牛肉的颜色。

鼓鼓囊囊的长条嗖的往前跳，牛肉糜很快见底，操作台堆满了牛肉肠。

顾希拿手比了比，在手掌长的位置系上绳子。

剩余的猪肉，顾希如法炮制，倒点玉米粒变成了玉米猪肉肠。

牙签不断在肉肠上面戳出细小的孔，草莓好奇凑过来，顾希顺势给它一根牙签。

一人一猴，站在操作台两边，抱起一根肠戳戳戳

平底锅撤下，顾希换了个口径更深的大锅，肉肠一圈一圈盘好，倒入齐平的水，底下开最小火。

密集的白泡扒在锅边，肉肠在水里浮浮沉沉。

“吱吱~”

草莓轻轻勾住顾希的指尖，求表扬举起绞肉机。

黑乎乎的紫菜碎点缀其中，像是冰淇淋上撒了点坚果碎。

顾希刮起一坨鸡肉泥，两指用力捏了捏，触感丝滑无比。

“宝宝真棒，我来教你做薯片。”

顾希从橱柜拿出裱花袋，将鸡肉冰淇淋平均分成两份，装进去。

烤盘铺满油纸，手腕平行，掌心用力，鸡肉泥丝滑挤出，宝塔似的肉团排排立在烤盘。

草莓仔细看着顾希的动作，有学有样。

噗——

肉泥长条不受控制泄下，七扭八歪盘在一处，像是某种不可名状的物体。

草莓鼓起脸，掀开油纸往边上一扔。

顾希憋笑，戳了戳它气呼呼的脸，安抚道：“宝宝第一次做，已经很棒了。”

“像这样，手臂不动，手腕转一圈。”

顾希重新放张油纸，从后面握住它手腕，带它发力做一个。

漂亮的宝塔立在烤盘。

草莓一喜，小心翼翼避开肉泥塔，随后根据刚才的要点在对角线的位置又挤了一个。

“不用这么紧张，随意一点。”顾希让它放松放松。

反正待会儿要压扁。

草莓自动忽略，叽里咕噜了一大堆，依旧严格遵照每个步骤。

见劝不动，顾希只好把那份鸡肉泥留给它练手。

自己则扯下一张裁剪好的油纸，盖在肉泥塔上。

然后拿出一个杯子，盖章一样对准肉泥塔顶端，按压。

啪啪啪

顾希手横扫过去，一排扁扁的薯片躺在烤盘上。①

这盘压完，边上又推过来一盘。

顾希抬头，草莓扬了扬手里的裱花袋。

顾希秒懂，接过肉泥塔咔嚓一顿压，草莓则专心挤鸡肉泥。

一人一猴分工，干成流水线，一盆鸡肉泥很快消耗完。

顾希掀开油纸，一盘一盘塞进烘干机，65度烘干两小时。

这边处理的差不多，煮肉肠的锅里不断泛出水泡。

顾希捞出一根剪下一小截，掰开。

深红的牛肉乖乖裹在肠衣，轻轻一挤，肉肠反弹，油光从深层涌出，盖住表面。

顾希咬了一口，剩下一节递给草莓。

Q弹的牛肉迸发出丰沛的汁水。

熟了。

顾希捞起肉肠倒盆里放凉，和处理好兔肉一起端到前厅的烤炉。

落后一步的草莓，纠结抓住头上的毛。

片刻后，它单手一举，将剩余的烤兔托盘顶在头上，跟在顾希的后面跑出去。

烤炉旁，秃头鸭按时到岗。

木柴和木果子整整齐齐堆在炉子下面。

顾希抓紧时间把兔肉绕边缘一圈吊好，又从盆子底下拿出一根铁棍，卡在烤炉中央。

肉肠对半分挂住，一条条的像是挂了层次复杂的花圈。

盆光了，顾希打个手势，秃头鸭上前一步张嘴，火团落到炉子里，滋啦滋啦向上炙烤肉类。

熟悉的臭味涌出，草莓的小脸挤成一团，全靠意志力撑着才没跑掉。

“吱~呕~”

草莓将剩下的兔肉往顾希怀里一塞，掉头退几里远。

顾希好笑将兔肉挂好。“跑什么？昨天你不是还费尽心思想调出烤兔的臭味吗？”

“吱吱？”

草莓挠挠脑袋，瘪嘴看着火。

“没错，想做出独特口感丰富的臭味就用异兽鸭的火。”

草莓咬牙靠近，看着炉子里火焰的变化，加深的臭味钻进鼻孔。

肉肠表皮熏焦，榨出的油嗒嗒往下滴，火舌燎上来，牛肉香竟然瞬间压过臭味。

草莓咧开嘴，连比带划激动输出。

“嗯，你好好观察。”

顾希扫了眼外面排队的人数，跑到后厨拿出一大把签子。

秃头鸭的控火能力不错，几分钟里，肉肠染上锅巴的痕迹，甚至能透过薄薄的肠看到颗粒分明的玉米。

顾希上下开工，一剪刀咔嚓下去，竹签刺入。

饱满的肉肠被移到保温区，文火继续上温。

自带的油脂透过肠衣流出，滋啦滋啦冒小泡泡。

门外的顾客被香臭味熏得受不了，隔空喊话。

“店长，能不能买？受不了了。”

“开门吧！让我们先拿号行不行。”

顾希把肉肠翻一遍，然后将穿烤串的任务交给草莓，匆匆跑到门口，用力往上一推。

哗啦——

卷帘门听话卷起，大批顾客立刻涌入。

他们耸耸鼻子，左找右找。

“姐姐，什么味道？没闻过，香臭香臭的。”祁言抱着小胖基问。

“顾希，有烤兔，还有一个新的气味是什么？”椰老爷子牵着椰球一场不落打卡。

顾希收拾好打包袋，抽空回答。“是烤肠。”

边说她边把盘子里剪成碎块的烤肠推出去。

“有牛肉肠和玉米猪肉肠两种，每根10星际币，试试。”

椰老爷子一马当先，叉几块塞进嘴里。

祁言紧随其后，从一堆兽人手里抢出两种口味，自己嘴里扔几块，小胖基嘴里塞几块。

Q弹的肉肠反抗着牙齿的压力，微甜的肉汁迸出。

颗粒感的猪肉粒在口里搅成肉糜，脆脆的玉米粒晚一步融合，一起在里面跳舞。

一小块肉粒就带来这么多层次，整根肠会不会更好吃？

祁言眼睛眯起，掏出张卡放到顾希面前。

“姐姐，十斤零食卡全部兑肉肠。”

“要不要换点烤兔，肉肠吃多了容易腻味。”

“不要。”祁言态度坚决。

“嗷呜呜——”

小胖基四只腿各抖各的，屁股甩上天，声援它哥。

行吧！

顾希拿出两个大纸袋，不同的口味各装五斤打包。

头炉的肉肠一下子去掉一大半。

其余兽人急了，推搡挤成一团。

“我要20根，口味对半。”

“我也来20根，只要牛肉。”

祁言早在他们哄抢的时候，抱着肉肠退出去了。

他到店外的餐桌坐下，小胖基和肉肠一起搁在桌上。

打开其中一包，浓郁的肉香扑面，肉肠表面的油脂慢慢浸润底部，纸袋不同位置深了一大片。

“嗷嗷。”

小胖基忍不住一个肉蛋扑，爪子胡乱扒拉，纸袋翻倒，肉肠骨碌碌滚出来。

吻部顺势叼起肉肠，它短腿起飞趴到桌子角落，尖牙含住肉肠往下一咬。

嗤~

肉汁流出，糊住嘴，小胖基嘴周的毛打缕。

这点小麻烦丝毫不影响它干饭，嗷呜两口解决掉肉肠。

原地倒车叼上几根一起返回角落。

祁言嫌弃瞥了眼他弟的吃相，从桌上捡起根半边开裂的肠张开嘴。

意料中的爆汁没有，反倒是因为边缘裂开，添加一种焦脆感。

咔嚓咔嚓，肉团分批落下，大块肉粒满足了大口吃肉的幸福感。

祁言意犹未尽舔舔嘴皮，低头在两个袋子里翻找裂开的肠。

倒还真让他找到好几个。

祁言一次性将它们拿出来，眉毛皱起，忍痛分出一根递到小胖基嘴边。

小胖基嗅嗅，不感兴趣挪开头。

祁言松口气，反手将肉肠塞进嘴里。

两兄弟各有偏爱，五斤肉肠很快见底。

“不能吃了。”

祁言捂住小胖基的嘴，咽咽口水，费力将眼珠子从另一袋肉肠扒拉下来。

“这一袋是表哥的。”

“嗷呜呜——”

小胖基龇牙，不服气压低身子。

祁言淡淡扫过它，“你自己去解释。”

啪嗒

小胖基像针戳的气球瞬间泄气，狗饼瘫在原地，狗脸生无可恋。

两兄弟埋头大干肉肠的时候，门口水泄不通围了一群人。

祁言好奇跑过去凑热闹，只见圈子中间，异兽鸭单脚翘起坐在长椅，半边翅膀嚣张搭在椅背，嘴里烤肠一根接一根，嘎嘣脆。

边上的兽人举起烤兔，语气谄媚。

“秃头哥，再来再来，我要一个最新款星舰。”

“起开你，秃头哥，我出两只烤兔10根烤肠，能不能让首都星焊在我头顶？”

“嘎嘎嘎。”

①做法来源小红书博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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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让首都星焊我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