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眼,沐酌便再也移不开目光,他开始微微地颤抖。漫天火雨坠落于地,化为灰尘,风轻轻吹尽相思,却解不开纠缠不清的命结。
他缓缓地退出人群,走向无人处,眼神充斥着戒备不安,那双眼睛,就算化成灰,他也记得!他不想知道为何姜临会扮成男人出游,只想离那个带给他不幸的女人远远的。
他只顾向前,却并未注意,一双手猛地向沐酌的口鼻袭来,带着迷药的帕子,只触到了沐酌的鼻尖,似乎只是瞬间,本能地出手,躲开了帕子,一手捏住了男子的手腕,而另一只手恶狠狠地掐着男人的脖子,“孤看你是活腻了。”
到底还是吸入了些迷药,有些使不上力气,不然刚刚定能断了男人的脖子,沐酌一脚踢开被掐晕的人贩子。意识有些恍惚,这药劲......他正想唤花茗回来,却迎面看到了那男人的另几个同伙。
啧,不知死活的东西。虽是反应迟了些,碾死几个虫子还是绰绰有余的。还未等沐酌动手,之前街市上的红衣女子拿着皮鞭,“天子脚下犯事,未免太不把大理寺当回事了!”
尽管听到这些,那几个人贩子也没有退却,反而是颇有布局地攻了上去,短刀长刃,哪里是人贩子,这些人分明是奔着自己来的。沐酌正想出手,却被红衣女子的鞭子丢了出去。
沐酌的意识和身体逐渐脱节,这药果真不简单,经过高空一抛,这感觉更加明显。沐酌在空中尽量稳住身形,却被人轻巧地揽在怀里。那人带着狐面,一双桃花眼,轻佻地瞧着他,“这是谁家的小孩,怕是没见过如此的场面,待会莫不是要被红衣那位吓哭了。”
这声音错不的,虽不是之前那般温柔,却仍是缠绵婉转,故意压低了音调,略显沙哑,却仍与之前留有相似之处,姜临!
沐酌猛地翻身,挣脱了狐面男子的怀抱,顺手手摘下了那人的狐面。面前的少年年岁应也不算大,个子却比沐酌高了不少,一双桃花眼,仿佛含着雨雾,一颦一笑皆带着说不出的诱人,若是性情冷些还好,偏偏动作轻佻,自诩风流,透着妖冶。除了双眸,这张脸与姜临没有半分相似。一举一动潇洒自如,他的妻子,从未有过这般举止。若说姜临似谪仙坠红尘,那面前这男子,便是妖邪入世,蛊惑人心。但不知为何,沐酌觉得面前的人让他熟悉,这种感觉让姜临给他的爱与痛再次翻涌而出,他捂着心口,毫不掩饰,直直地瞧着面前人的脸,似是想撕开面前人的身躯,仔细瞧一瞧那隐藏的魂魄。
面前的少年见他挣脱,也并无半分诧异,看着神情,似是被沐酌的举动勾起了兴趣。
还不待他说些什么,花茗突然出现,以软剑袭来,少年却不以为意,甚至连佩剑也未曾出鞘,轻巧地将花茗的杀招挡了下来,“你没有看好他,刚才若不是我与卿卿刚好途经此处,他早就被拐了。”
花茗收了剑,面上表情仍是不善,低头看了眼小主子。沐酌的状态不是很好,耳鸣声弄得脑袋昏昏沉沉,他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渗出血,以此来保持清醒,拽着花茗的衣袖,极小声地说了句,“带孤回去。”
沐酌被花茗抱在怀里,没有半分挣扎,表情都变得乖顺了许多,两人很快离开了,沐酌不曾看到男子那吃味的样子,以及带着贪婪觊觎,恨不得把他一口吞掉的目光。
“沈夺,他们不像是人贩子,反倒像刺客。好不容易留下一个,竟然还服毒了,快来帮忙!”听到女孩的声音,只是瞬间,沈夺便换回了风流肆意,那疯狂的觊觎似是从未出现,“好啦,辛苦公孙小姐啦,接下来交给我吧。”
少女的声音悦耳清脆,像活泼的黄鹂,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这刺客没死成,点了穴道也是沉的很,当然要交给你,本小姐才不会去扛臭男人!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那男孩子像是狼崽子,眼睛里就带着野性,漂亮的很。”
听到这句,沈夺展开折扇遮住半边脸,似笑非笑警告了句,“他有主了,不要惦记。”
“难道是刚才抱他回去的男人?不应该啊,那位更像是对着不省心孩子的老父亲......”公孙卿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再多想,那边沈夺走的飞快,“沈夺!”公孙卿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怒,快步追了上去。
沐酌睡了一天,梦中人依旧是姜临,不同的是在梦的最后,姜临竟化成了沈夺的脸。沐酌猛地惊醒,心跳的飞快,该死,“花茗。”
屋檐上,花茗迅速出现在沐酌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让叶维来见我。”那装成人贩子的刺客,差点迷晕自己的人,左手手腕带着深深的疤痕。好巧不巧,叶维手腕上也有一个。
周凌是自己捡回来的,绝不可能是卧底,当初若不是他,上辈子自己根本逃不出被姜临封住的皇宫。
沐酌望着面前一瘸一拐,走的极其缓慢的叶维,一言不发。叶维单膝跪地,微微露出虎牙,还是一副讨喜的模样。沐酌一只手捏住叶维的下颌,另一只手缓缓地划过他白皙的脖颈,在确定没有指印后,才松开了手。
“主子......”叶维不懂沐酌的意思,沐酌也不需要他懂。沐酌伸出了右手扣住了叶维左手腕上的命门,那道疤痕还存在着,与当时看到的疤痕很像。
“下去吧。”沐酌放下了他的手,声音颇有些冷酷。
“主子,可是怀疑属下?主子......”
沐酌重新躺回了榻上,“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是......”叶维的声音恹恹的,一瘸一拐缓慢地移动着,沐酌看着他的背影,心上泛起微微地疼,不过也只是一瞬。叶维的背叛是致命的,从寒潭出来,他病骨缠身,消沉了许久,浑身的血液都仿佛都充斥着不融的积雪。任何东西都是如此,长痛不如短痛,疼的人该换一换了。
另一边,叶维回了房间,另一位就卧在他的床上,“你不该这时候出去的。”
“你难道没看出来吗,那小鬼已经看出你的真实身份了,不尽早下手,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情,你是嫌命长了吗?还是说你打算为了那个小鬼,放下灭门之恨?”
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四目相对,受刑的叶维坐在了榻上,“我自然没有忘记,只是现在还没有好的时机罢了。”
“呵,我知道你下不去手,不过,我们要做的是废了他,又不是杀了他,若是废了他,也许还能留着他一条命,到时候他为鱼肉,你为刀俎,何乐不为。”榻上的男子缓缓起身,“我们是双生子,赵凝,你想的我都知道,不要忘记你姓赵,也不要忘记,你小主子的父亲屠了赵家满门,不要忘记你是怎么活下去的。休息几天,伤好之后,我来换你。”
“赵疑,不要伤他性命。”
“放心,好歹他也是咱俩轮流拉扯着长大的。”赵疑露出了虎牙,笑的很开心,沐酌不会死,被囚起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最适合那讨厌的小鬼。
狼符合人类的审美,对待狼,每个人的态度却又不尽相同。哈哈,谁能拒绝一只可爱的狼崽子呐!
先声明,姜临没有感情,每一个动作,都是训练的反应,真实的她是空洞的,没有痛觉的,甚至可以说,她没有爱的概念和意识。很直白地说,她希望沐酌像原来一样对她好,这种对于正常人来说就是爱,她不懂,想要的,就要得到,至于方法,她不在乎。
来猜猜这辈子的皇位花落谁家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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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深陷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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