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如果修斯真的恨他。

对方应该会说，“终于能报复你了。”

或者，“终于能杀掉你了。”

而不是说“终于抓住你了。”

搞得他就像对方手中珍贵的猎物，需要被捕捉到，然后好好放到宝物殿里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

“所以学长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穿梭艇上，颜砂好奇的问面前的海因里希。

我觉得说不定对方想找你旧情复燃，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所以想一次性跟你把话好好说清楚。

“旧情复燃？”颜砂眨眨眼睛。

“不不不，我瞎猜的啊，看着魏学弟去厕所了才偷偷跟你说的，”海因里希用手掌遮着脸，他做鬼脸道，“待会学弟回来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影响队伍团结的话不能瞎说懂不懂。”

颜砂笑笑：“当然，我不会出卖你的啦。”

旧情复燃？那真是太好了。

因为就在修斯抓住他的时候，他故意露出破绽，让对方使用了[读心]的能力。

在修斯的那条蛇形精神体缠住他的刹那，颜砂慢慢昂起头，他满意的看着修斯的表情逐渐变化。

那眼神中翻涌着极为复杂的情绪，男人的手也在同一时刻颤抖，抖得差点把怀里的颜砂摔下来。

当时的修斯肯定看到了他作为颜·斯特凡诺，攻略这条线的所有游戏过程。

曾经颜砂为他挨老师的骂……被当着所有人的面被骂的狗血淋头，却依然傻呵呵的笑，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修斯面前。

你眼睛怎么红了？修斯问。颜砂却说是进了沙子，他假意撒娇想让对方帮忙吹干，但修斯却皱着眉退后了几步——因为罗盐薇就在旁边看着。

曾经颜砂为他被家族不认同，在某一周目甚至被驱逐出了斯特凡诺家族，但是他依然傻呵呵的来找修斯。他抱着被子枕头，却被修斯拒之门外，然后只好惨兮兮的摊开被子整好枕头在外面凑合了一夜。

更不用提他几次击败冰之魔女的过程。

冻得遍体鳞伤，为了战胜污染者奋战到最后一刻，更用不同的部位为修斯挡下过攻击：肩膀，腹部，手臂……

甚至曾经有一次手掌被整个撕裂，血肉模糊。但修斯看过来时，颜砂却讪讪的笑着，然后把手藏到了身后——他怕修斯嫌弃。

换来的结果却是，修斯和罗盐薇的happy end。

凭什么这俩人能得到幸福？颜砂想，即使他不和修斯在一起，也要对方好好知道他经过的所有一切。

被抱在怀里的颜砂抬起头，凝视着过度震惊的修斯。

他的手从修斯的束缚中挣脱，然后小心翼翼的用掌心贴上男人的侧脸。

颜砂笑着说，“其他人随便你卖，但你不许动那个叫魏铭臣的男生。”

“不然我就杀了罗盐薇，”颜砂眼眸亮的惊人，“修斯，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大概是情到深处自然黑吧。最后迎上那双不再冰冷的眼眸，那双仿佛崩溃的眼眸。

颜砂攀上修斯的肩膀，凑到耳边，还挑衅般提高了声音。

“对了，我现在就在帝**校……有本事你就来找我啊。”

然后这边的颜砂就睁开了眼睛。

安眠药剂量不大，他此刻回到了这边的世界……是魏铭臣和海因里希的世界。

显然因为过度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宴会还没结束，两人就返程了。此刻魏铭臣回来了，海因里希还在嘀咕，“今天宴会厅的二层貌似挺热闹的……不知道陛下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颜砂喝着水，笑而不语。

只有魏铭臣沉默的看他一眼，“……发生什么好事了？”

哎呀，这都被看出来了。颜砂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嘴角已经有抑制不住的笑意，他这才笑出声，然后翻滚着身体往魏铭臣方向靠。

他们的椅子本来就挨着，现在的穿梭艇几乎被三个学生包了，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伸展身体，把手搭在魏铭臣的肩膀上，脑袋靠在对方宽阔的胸膛。

他盯着少年微微紧绷的下巴，然后美滋滋的啄了一口。

“有老公你在我的身边，”颜砂笑着说，“……就是好事啊。”

还有他又把修斯耍了一通，也算是好事一件。

然后颜砂猛地起身，对面的海因里希已经捂着脸转过去，颜砂却发现新大陆般朝他炫耀，“学长学长你看！魏铭臣他现在已经不躲我了！”

气流颠簸，颜砂被身后魏铭臣穿过胳膊肘拎起来，又转了个身。

于是他大腿下面紧挨着对方结实的大腿和小腹了，颜砂笑眯了眼，把脑袋拱到魏铭臣颈侧，浅浅的呼吸着，喷洒在少年的脖颈上。

半晌，颜砂又转过头朝海因里希道，“学长……你想问我什么？”

这小孩洞察力还挺强。海因里希在心底感叹一声，“你刚才你在宴会厅里睡着了几次，后来又要吃安眠药，你到底是在确认什么？”

“救人，”颜砂说，“顺便确认一下别人是不是还爱我。”

“什么？”

“我是个很缺爱的人，只有确认别人的心才能够放心啊，”把头埋在魏铭臣颈侧，颜砂声音闷闷的，“不管用说的，还是用行动表示，我都需要知道。”

“那你确认到结果了吗？”海因里希想，魏学弟对你可不止是是‘爱’了。

他已经注意到这位年轻的军校生眼眸中除了无限包容……已经开始有淡淡的占有欲了。

“确认到了，我老公当然毋庸置疑，而另一个……”颜砂想了想，“无论是愧疚或者爱，应该都足够深刻吧。”

“啊？还有另一个？”海因里希还想再问。

但颜砂已经装作呼呼呼的从喉咙里发出声音，甜蜜的睡着了。

“学长，如果没事的话先休息一会吧，”魏铭臣看了一眼时间，他垂下眼眸准备戴上眼罩，“离到达学校还有一个小时。”

“喂喂，学弟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魏铭臣沉默的摇摇头，他戴好了眼罩。海因里希那边一阵叽里咕噜，最后也恢复了安静。

但没人知道魏铭臣没有睡，相反，他异常的精神。

精神的可以感知到颈间少年的呼吸声，香甜的咋舌声……以及自己脑后的手指，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自己的头发。

怀中的温度很暖和。

像是一个人是不圆满的，只有真正抱住另一个人，感受着对方炽热体温的时候，整个人才变得完满。

他放松了呼吸，此刻魏铭臣应该感觉很温暖。

但却偶尔却感觉一阵阵发冷，随着颜砂的呼吸……像海水返潮一样袭上心头。就像虽然在温暖的海域，但却有被其他猎食者袭击的风险。

就像海因里希说的，他也确实在意，但是……魏铭臣低下头，在心底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他都愿意相信他。

或者说，他只能选择相信他。

-

回到军校，颜砂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上。

没有梦，没有修斯，也没有段司景……只是单纯的睡觉。

久违的舒服，与踏实。

但是回到班上，却感觉一阵阵异样。

首先是赛场上的魏煌还有另外几个新生，明显身体已经恢复了。因为这届新生很少，所以他们的体能课和二年级的一起上，那些人闹哄哄的把新生围住，让他们讲赛场上和污染者的故事。

开始还有不适应，但二年级的那些人很捧场，不时欢呼或鼓掌。

看起来很亲近，甚至还主动和他们说话。于是魏煌和另外两个新生很快放下戒备心。他们开始大讲特讲之前在赛场上的经历，是怎么奋勇的拿起了枪，又怎么在潮湿阴冷的环境里点着了火。

直到魏铭臣和颜砂走进来，气氛猛地变的安静。

没人和他们坐一起，甚至原本在他们周边的人都很快撤走，这周围像是一片真空区域，有着可怕的病菌。

魏铭臣抬眸看了一眼，远处的魏煌和二年级几个男生坐在高处，朝他们那边指指点点。

魏煌高谈阔论的样子，而几个男生隐约目露凶光。

“颜砂……”魏铭臣顿了顿。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旁边的颜砂手指尖正在蹭过他的军靴，他动作很小心，仿佛连呼吸都屏住了。半晌才缓缓移动手指，然后慢慢抬到他眼前，“你看，是金色的瓢虫！”

那瓢虫外衣如同炫酷的金属壳，金蓝色光泽的喷漆，映衬着少年亮晶晶的眼。

那小东西吓得在颜砂手指上一动也不敢动，颜砂似乎想放在他手指上，但由于他半天不伸手，颜砂才悻悻的收手，把小东西放在地上，直到振翅飞走后才放心。

意识到什么，颜砂转过头，“……怎么了？”

摇摇头，魏铭臣没再说下去。他反而换了个话题，“颜砂，你有事情或者秘密……瞒着我吗？”

“什么事？”

“任何事。”魏铭臣说。

于是似乎卖力想了一阵，颜砂突然轻轻抱住他，又很快松开，快的像个错觉。

“魏铭臣，你在想什么啊……当然没有了，”颜砂声音带笑，又忽然严肃道，“不过最近我确实在想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魏铭臣的声音居然有些紧张。

“你说我们毕业结婚之后，如果留在仙英座，学校会给分房吗……”望着他，颜砂神色也很紧张，“我们有精神体又不能离开仙英座，如果毕业后没宿舍住，我们岂不是要去睡大街？”

“喂喂，你别装作听不见啊，也不许借上厕所跑掉！我这可是在说很重要……”

……

体能课先做俯卧撑。

颜砂做了十个就开始偷懒，他偷偷躺下，藏在魏铭臣旁边的阴影处。并嘱咐魏铭臣做俯卧撑的频率快一点，于是他看着侧边的少年绷着劲一上一下，于是头顶落下的阴影也跟着忽大忽小。

十个、五十个、一百个……渐渐的快到两百个，魏铭臣指节都有些泛白。

有些做不完的已经像颜砂那样偷懒倒下，但教官还没喊停，一些二年级的还在继续，而魏铭臣也还在继续。

那边的魏煌早早的就跑去歇着了，他跑进女生堆里蹭水喝。

而这边的颜砂依然躺着，偌大的体育场上没有树作为遮挡，不少女生迎着太阳嫌恶的抬起手这样。而他却只用躺着，因为在他上方做俯卧撑的魏铭臣就是天然的遮阴。

他看着少年额头渗出的汗珠一上一下，于是他的心仿佛也跟着一上一下……颜砂忍不住小声劝道：“不用跟那些人去比啦，不想做就不要做了。”

但魏铭臣只是沉默着摇摇头。

他很珍惜在帝**校的每次训练机会，每次都是不做到最后一刻不停歇。

更何况还有惯性，竭尽脱力的情况下，如果他现在猛地停下，一定会撞倒颜砂。

他想着，却看见颜砂转了转眼珠，突然让他张嘴。

嘴巴里却猝不及防被推入了一个糖块。

“之前在宴会上拿的，特别好吃，”颜砂的声音，“我揣了一兜子呢……你要是想吃就再叫我……”

糖块快要滑向气管，魏铭臣忍不住微微睁大眼睛，他手肘一个没抓稳就猛地往前跌去，迎上颜砂略微惊恐的视线两人撞在一起，脑门磕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颜砂龇牙咧嘴的揉着被撞的脑门，泪眼朦胧的想他再也不要给魏铭臣喂东西了。

魏铭臣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咳嗽着忍耐着没吐出糖块，而是咬碎在嘴巴里——他倒没揉额头，但显然被撞得也有些懵。

就在这时，身前却落下一片阴影。

那双干净的手上拿着一瓶同样干净的水。

在所有军校生都累成狗，大张着嘴巴，恨不得吐出舌头叫热恨不得吞冰块解渴的时候，有人给他们带来了凉爽的水。

还是满满一袋子的水。

见魏铭臣微愣着没接，那人抬手梳理了一下干净而柔软的缎面黑色长发，她笑着把水放在旁边。

罗盐薇来干什么，颜砂脸色顿时不太好。

不似之前拍卖场上一丝不苟的军服套裙，这时候的罗盐薇一身漂亮的吊带碎花连衣裙，棉质白袜和同色高跟鞋。阳光下，女人双腿纤细漂亮，飞扬的裙摆仿佛透明。

“罗教授您怎么来了。”负责这堂课的教官屁颠赶过来，双靴抵正，恭敬的朝罗盐薇行了个礼。

罗盐薇却笑着摆摆手，“我就是来看看学生们，天气这么热，正好给大家买点水。”

“罗教授好！”

“罗教授辛苦啦，这么忙还来看我们！”

一下子围过来不少人，都很崇拜很亲切的样子。

甚至男生眼中都闪烁着热烈的红心。但罗盐薇却谁也没看，她视线始终停留在魏铭臣脸上。

在大家都拧开瓶盖大口喝水的时候，魏铭臣没动她刚才放着的水。

少年流着汗，额头微红。他只是低头微微喘着粗气，视线的方向却是……那个叫颜砂的学生。

于是罗盐薇也看了一眼颜砂，却发现对方已经在瞪着她。那双漂亮的杏仁眼瞪的滚圆，边瞪她，还偷偷用手撑着地面，龟速朝旁边的魏铭臣移动了两步。

一幅介于护崽和护夫交界处的行动。

收回视线，罗盐薇依然看向魏铭臣，她态度异常温和，“上次见面，忘了做自我介绍……我叫罗盐薇，你可以像他们一样叫我罗教授。”

“我记得，”魏铭臣低声说，嗓子还有点哑，“罗教授，我之前看到过您的铭牌。”

“那么很高兴魏同学还记得我，”罗盐薇笑着说，“我相信这会是个不错的开始。”

什么不错的开始啊。颜砂在心里哼哼，不过没忍住，他也喝了罗盐薇带来的水。

“您不问问我之前是在哪看到的铭牌吗。”

“那么，”罗盐薇好心情的问，“是在哪里呢？”

“之前在病床上，我的答案似乎并没有让您满意，那时您对我说‘那你就冻着吧’，”魏铭臣没有看任何人，“我这个人记性很好，只要是别人说过的话，就绝对不会忘掉。”

颜砂放下喝到一半的水，有点发愣。他怎么觉得魏铭臣话里有话呢。

“你还是个小孩子，别忧虑过重想太多，”罗盐薇却只笑着轻轻按了按魏铭臣的肩膀，“不然颜砂同学也会伤心的吧。”

啊。颜砂突然被点名，下意识嗯了一声。

“把我的水收好吧，就算现在不渴，以后也总会渴的吧，”罗盐薇又看向魏铭臣，她温声细语道，“做足准备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她走掉了。

魏铭臣攥紧了水，只感觉手心微微发凉。

坐在厕所最后的隔间里，锁好门，他慢慢拧开瓶盖，里面调出一张字条。

【如果你对颜砂同学怀有疑虑，任何事情都行，欢迎来找我】

下午的课，颜砂趴在教室的桌上昏昏欲睡，他侧压着脸，形成小而柔软的凹陷。

嘴角还挂着一些可疑的液体。

伴随着笔尖的沙沙声，窗外是学生们的叫喊声，时间仿佛变得很慢。

前面的蒋奇石甩动教鞭，频频向这边投以视线，连脸上的伤疤都变得狰狞不少。

“看什么看啊，蒋教官，”颜砂睡着翻了个身，喉咙中像是撒娇的气音，“对了老公，记得帮我抄笔记啊……”

“小……”差点脱口而出小少爷，蒋奇石猛咳两声，“去后面站着清醒一点！颜砂同学！”

于是身旁一阵兵荒马乱。又是擦口水又是整理本，最后挪向后面……还不情愿的嘀咕了一声，你要等我啊，我下节课就回来。

点头。魏铭臣继续沉默着抄笔记。

直到身旁人一步三回头的走远，他才不经意间停下了记笔记的手。

侧过头，用掌心覆盖住脸上忍不住放松的表情。

但那张字条偏偏如同扭曲的蚂蚁爬上脑海，他忍不住冷了脸，然后皱眉撕碎了那张写有娟秀字迹的纸条。

半个月，一次体检后，是罗盐薇主动来找他。

“事先说明，这次的事情和你的颜砂同学无关，我已经充分认识到你们的友好感情，并且知道你永远不会出卖他这件事了，”罗盐薇满意的看着魏铭臣留下来，“有关那次‘冰冻’的事情，我不会再提。”

“而且这不是我个人的请求，”她说，“而是陛下的……于情于理你都应该站在这里听我把话说完。”

这一刻，即使是魏铭臣眸中也闪过浓浓的惊愕，“是那位……皇帝陛下？”

从没想到他这种普通军校生能有和陛下间接搭话的机会，这几乎是不敢想象的。

罗盐薇肯定的把一张照片推给他。

照片上的少年一头金发，唇红齿白，在阳光下细嫩的牙齿紧密的咬合着，正朝镜头嚣张的大笑。

他穿着一身旧式军校制服，纯白配绀青的水手服领子，腰肢极细——纯白的衣衫下摆甚至有些空荡，可以兜住风。

下身是刚过大腿的黑色短裤，纤细而匀称的双腿上穿着漆黑锃亮的绑带靴，绑带一圈一圈的禁锢住小腿，却显得干净利落。

而他踩在脚下的人，依稀也是个少年，看不清脸……脸孔处却被泥巴糊成一团，看上去狼狈极了。

“这是十一年前的照片，照片上的孩子叫颜·斯特凡诺。”

斯特凡诺。魏铭臣记得这个姓氏。

在宴会厅时，海因里希给他科普过当今的贵族姓氏，这个姓氏是最有名的一个，没有之一。听说极受当今陛下的宠幸和青睐。

魏铭臣手指划过笑的肆意张扬的少年，反而来到了被踩着的男孩脸上，他问：“这两个人，哪个是颜·斯特凡诺？”

罗盐薇笑容一僵，忙指出正主。

……她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选这张屈辱的，被别人踩在脚下的照片。

果然，一对上和颜·斯特凡诺这个恶毒少爷有关的事情，陛下就像是变了个人。

罗盐薇继续道：“陛下想让你帮一个小忙，找到照片上的人。“

闻言，魏铭臣的视线没在照片上停留。他直截了当的欠身，声音极为恭谨道：“抱歉，我可能没办法帮到陛下了……因为我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

“先别急着拒绝，你可以先试着找找，”罗盐薇温声道，“如果找到了，陛下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任何愿望。”

听见这句话，魏铭臣正准备推回照片的手顿住。

半晌，他才道：“……包括分房？”

毕业后的分房？这孩子的计划已经这么久远了吗。

但罗盐薇立刻从善如流道：“任何愿望，当然包括分房。”

于是这一次，魏铭臣没有再拒绝。

“再给你一个线索吧，虽然你不认识他，但他认识你。颜·斯特凡诺认识你，他还说你和他是朋友。”

但他显然没有这样的朋友。

不过魏铭臣还是随手把照片收进口袋，他问：“最后一个问题，陛下为什么要找这个男孩？”

“他啊，”罗盐薇说，“谁叫他现在是陛下的爱人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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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