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公主府。
晏婉今日又去了趟皇陵。
回府后,素手摘着发饰,思量着后日离京的事宜。
“哐当”一声,卧房门被推开。
晏婉唤一声康姝,又想到近日事情繁多,她早遣了康姝去镇国公府收拾东西去了。
于是便以为是哪个毛躁的小女使撞了进来,欲过去嘱咐两句。
刚一起身,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嘴。
一身夜凉,呼出的气却灼热烫人,萦在晏婉耳旁。
松子清香混着散乱呼吸,晏婉蹙眉,终于掰开了手掌,唤道:“闻渊?”
这一声好像打开了什么禁地的阀门,铺天盖地的气息再次裹挟下来,吻在她眼皮,脸颊,和所有衣果雨路的肌肤处。一副醉态模样。
“你疯……唔。”嘴也被粗暴堵住。
晏婉的手艰难摸索在妆台,终于拉开底层抽屉,扯出一叠薄纸。
一口咬在他唇角,挣脱出怀抱,将薄纸展开在他眼前,“我们已经和离了!”
她的名字也已签好,朱红的印章盖在一旁。只等着最后上报朝堂,登记在册即可。
晏婉以此制止他,希望他能清醒一点。
然而闻渊眯了眯眼,看清纸张后似乎更加躁动起来,直接出手,一把扯过来撕碎了。
“你,你疯了!”晏婉不可置信,“你什么毛病!”
看着破碎成一地的纸屑,气得恨不得咬死他。
闻渊红着脖颈,握住她手腕不放。忽然质问一句:“为什么?”声音粗哑压抑。
猩红的眸中似乎忍着怒气:“我究竟哪里不如他?”手上力道之大,甚至直接在晏婉手臂捏出了五个红指印。
失心疯一样,没轻没重,胡言乱语。
晏婉察觉出不对。怕自己被弄伤,不敢再蛮力反抗。
对峙片刻,气氛紧张。晏婉缓了缓心头,踮起脚,微偏脑袋,试探着在他紧抿的唇角亲吻了一下,吻去了渗出的那一丝血珠。
闻渊一怔,几欲暴走的血液好像突然换了种沸腾方式。
晏婉行为愈加温顺。
她一温顺,闻渊的情绪也很快温顺下来。
只是灼热依旧。抢家夺舍般的粗吻渐渐转变成了细细呵护地研磨。此情此景,难免起动。
晏婉仰头承受着,脸颊也染上了水润红色。在被震栗感压倒前,她一点一点引导着二人纠缠到窗前。
两道人影在窗纸上晃。
是时候了。
艰难扯回理智。趁闻渊轻啮她脖颈之时,晏婉终于伸手够到了窗前花瓶。
心一横,闭上了眼。一个温热又小心的吻落到了眼皮,与此同时,花瓶也对着他的发冠狠狠砸了下去。
世界清净了。
第二天,闻渊卧床不起。
晏婉从皇陵回来,站在他门前,却不进去。
闻渊抬眸,放下汤药。“昨夜醉语,公主不必放在心上。”抿抿唇,上面还有一个血痂。
形销骨立,颇有点瘦美人的味道。可惜,是个混蛋。
晏婉无声撇撇嘴,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无妨,都过去了。”
扔过去一个素札,道:“你收下这个就好。”
闻渊拿起,“这是……”里面似乎装了薄纸张。
正欲打开,忽听得晏婉道:“这是和离书。”
“圣上今早赐下的,印都已经盖好了。”
御赐和离,盖上圣章直接奏效。先前她摸不清闻渊这边的底细,加上诸多顾虑,无法这般强硬和离。而今不同了。一切尘埃落地,筹谋已就,她可以强硬。
说起来,事情能如此顺利,还多亏了静妃,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闻渊手一顿,点点头:“好。”
长长的睫毛随着垂下的眼睑投影在他鼻梁侧。
忽一闪,清淡的目光便转向她这里来了。
“何时启程?”
“明日。”
又点点头,“好。”
晏婉觉得他这房间狭仄,吸口气,笑道:“大人好好养病。”朗声客气一句,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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