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鹊面有不甘,却低下头不敢反驳。应鹊明白反驳只会招来更难听的话,她抓紧书包背带,想要找准时间冲出人群。
打不过,逃跑总可以了吧。
秦菁菁看出了应鹊的意图,一把扯住她的书包带子。
应鹊被吓了一跳,往后退,秦菁菁又顺势抓住她的手腕。
“你家不是很有钱吗?名额都敢明晃晃地抢,一辆车有什么不敢划的?”秦菁菁眯起吊眼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应鹊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她一个靠奖学金和助学金过活的人,哪有钱去抢什么名额。这几次相处,秦菁菁每次和她说话,不是一点就炸,就是说一些应鹊听不懂莫名其妙的话。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我解释了很多次了,是霍老师发现我有舞蹈天赋把我招进来的。”应鹊看了眼秦菁菁抓着自己的手腕,用力扯一把也没扯出来,秦菁菁拽她手反而拽得更紧了。手腕处已经开始泛起一股嫣红。
“你又在装蒜!应鹊,这里没有其他人。”秦菁菁一下红了眼睛,“我们舞蹈班是学校特选最好的班,人数从不超过二十五个人,别人花钱找关系怎么插都插不进来,为什么你能进来?”
“我不知道...”应鹊摇头。
“因为在你来的前一周,段蓉自愿退出舞蹈班,她放弃了舞蹈生的身份,甘愿去当一个文化生——“秦菁菁话说到一半,喉咙忽然发不出声音,她脸上的肌肉还维持着凶狠的紧绷状态,眼睛里的泪花已经涌出来了。
泪水如细流无声淌下。
应鹊刚想张嘴继续解释什么,忽觉手腕上被秦菁菁抓住的感觉弱了许多,她抬头一看,秦菁菁的眼泪一时让她不知所措。
“给。”应鹊几乎是下意识掏出纸巾递给秦菁菁。
两人面对面愣了几秒,纸巾在空中悬了一下,被风吹起又被秦菁菁拍下,随风落入雨水洼地。
纸巾被瞬间浸染,应鹊看着纸巾正发神,这个人就连带着被秦菁菁一下推向洼地。
“装什么老好人啊!恶心!”秦菁菁用手三下五除二抹干了眼泪,撅起嘴居高临下地瞪应鹊。眼神里有种不罢休的执着。她完全没有想过接纳应鹊。明白这点后,应鹊心中忽然涌上一股悲哀。她很无力。
秦菁菁背后的跟班见状一下扑了上去,她抓住应鹊的手后,又往应鹊手里塞了把提前准备好的美工刀,没等应鹊反应,抓起应鹊握了美工刀的手,划向黄言炎的车。
应鹊此时神情麻木,任由她们对待。她甚至主动放弃了挣扎了,希望这场闹剧快点结束。高高在上的秦菁菁尚不会听她解释,她身边如蚁附膻的其他女生就更不会搭理应鹊了。应鹊又何必做无用功呢?早点了解,还能早点离开,能早点去打工,还可以早点回家见奶奶。
奶奶。
应鹊心头念起,认命地闭上眼睛。
“快拍照!等下就发给霍老师,就说应鹊品德败坏性格扭曲,上课被骂了下课就来划别人的车。”旁边的女生一边笑,一边回头招呼同伙。
这下黄言炎是真的坐不住了,眼看爱车就要遭毒手,情况间不容发。
黄言炎手脚慌乱,外套都没理好,他打开车门探身出去时,重心没稳,整个人差点从车里跌出去摔倒。
一群女高中生看着黄言炎的头,滑稽地从车里蹦出来,差点杵在地上,又一下悬崖勒马,挺起来后走向她们。
抓着应鹊的女生看见黄言炎后,一下就松开了应鹊的手。她搓了搓手,假笑着将身子往后缩,一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其他人也都畏畏缩缩地往后退,唯独应鹊定定地站在原地,朝黄言炎投去疑惑的目光。
“对不起,叔叔。”应鹊愣了几秒后反应过来,她收好美工刀后向黄言炎鞠了一躬。
黄言炎在胸前摆摆了手,应鹊的话让他忽然尬住,他纠结起“叔叔”这个词,一时忘记了自己下车是为了什么。他心说:我看起来很老吗?我明明才高中毕业八年啊,为什么学妹要叫我叔叔?
那群女孩见黄言炎愣住,竟都往后退去,想隐身悄悄逃走。唯独秦菁菁站着不动,一双葡萄眼定定地看着黄言炎,眼神到是无畏。
秦菁菁从小见过不少世面,常人一般很难把她唬住。用秦父秦母的话来说,很多事情能用钱解决,咱们家菁菁就别操心了。秦菁菁没多想,伸手准备掏钱赔给黄言炎。她掏钱包的时候,还顺手掏出了手机,以防钱不够可以给父母打电话。
黄言炎出声安慰了秦菁菁几句,转而把脚步迈向秦菁菁,顺势伸手出言叫住她身后想跑的跟班们。
“菁菁啊,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补习班得去——“女生张口说话已经没有之前的甜腻,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但黄言炎还是听出,这人是刚才那个要逃课去见男朋友的。
“你们回来,给她道歉。”黄言炎声音不大,但语气不轻。
他随后笑了笑补充道,“我认识你妈,如果你不想你妈知道你男朋友后打断你的腿,现在就回来。”
那个女生后退的脚步一下顿住,她浑身像触电一下抖了一下。脸色一下变得像被霜打了后的茄子,垂下头老老实实地走到黄言炎旁边。
剩下几个女生面面相觑,心里也不禁打起退堂鼓,纷纷猜测黄言炎是唬他们,还是真的认识那个女生。黄言炎当然知道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黄言炎毕业七八年了,哪里还认识什么学生家长。
他静默了几秒,任由高中生胡思乱想,没做多余解释,理了理自己稍歪的外套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道:“路筱潋,再不带着剩下的同学们过来,明天榜上就有你的通告批评了。”
黄言炎指了指校榜,在他准确念出路筱潋的名字后,剩下的人纷纷蔫了气,挥着白旗劈头盖脸地走回到黄言炎旁边,一个一个排成排向应鹊道歉。
其实黄言炎也不认识那个女生,他只是在来的时候无意间瞄了几眼学校新出的光荣榜。
那上面登了最近参加省级各项比赛获奖的学生,路筱潋运气不好,因为舞蹈大赛得了三等奖,名字刚刚好被插在榜中,被黄言炎一眼扫到。
其他人黄言炎没细看,真叫他一个一个叫女学生名字,他也叫不出来。只能试一试能不能唬住他们,他虽然年纪不大,可到底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几年了,在气势上还是能压一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们。
应鹊性子软,见那群人离开本想就此算了,她没想到黄言炎插手这件事后,竟然还要为自己撑腰,于是连连鞠躬。之所以有此举是因为,她既觉得麻烦黄言炎,又害怕秦菁菁之后连带着报复黄言炎。
黄言炎见她鞠躬无奈一笑,为了让她别害怕,伸手从西装上衣里掏出钱包,递给应鹊自己的名片。
“不用害怕,以后你被欺负了,就找我。”黄言炎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些,“我以前也在二中读过书,这里的老师不少我都认识,再者我本身也在做法律援助,你有需要也可以找我。”
黄言炎语重心长,“这些事虽然可大可小,看起来不重要,但必要时,你也要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谢谢。”应鹊郑重地说道。
刚才黄言炎一出现,应鹊的眼角就湿润了。她一直努力维持着,让自己不在黄言炎面前哭出声来,可这会儿接过他递来的名片,应鹊还是没忍住哭了。
名片做得很厚实,应鹊握在手里分外安心。
一群人被拉着给应鹊道完歉后,立马掉头跑向大门。
期间秦菁菁没有道歉,一直不发一语。黄言炎见她一副傲骨铮铮的样子,没管她但也不打算惯着他。他已经记住了秦菁菁的脸和名字。黄言炎用和煦的目光目送离去的女孩们,微微勾起的唇角却暗地里在盘算事情。
此时远处忽然刮起一阵风,风蛮狠地吹打门口的银杏树,银杏树青绿色的叶片哗啦啦颤抖着,一股脑撒下刚才雨后叶片上残留的雨珠。
以秦菁菁为首的女孩,比应鹊和黄言炎离校门口的大树更近,替他俩挡了大部分的雨。
“啊啊啊!”几个人都好像被一阵骤雨袭击了,在原地乱成一团,一下变成了落汤鸡。黄言炎反应极快,迅速拉过应鹊往后退去,再加上两人离得远,硬是没受一点波及。
应鹊又是一番道谢。黄言炎照例摆了摆手,笑着说没事。
他笑着宽慰了应鹊好一会儿,出于对应鹊的尊重和**的考虑,他没多问应鹊的个人信息和私事。他不知道秦菁菁嘴里关于应鹊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只知道就算应鹊真的错了,这样欺负一个人也是不对的。
一直等到应鹊心情平复不再流泪后,他才上车准备离开。应鹊捏着名片,愣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她看见黄言炎准备走了,才慌忙追上去。
黄言炎降下车窗,问她怎么了。应鹊这回已经没哭了,但黄言炎还是和刚才一样,习惯性随手扯了几张纸地给她。应鹊接过纸,心底莫名涌上来一股暖流。她想起自己之前递给秦菁菁,却被对方打落的纸巾。之前失意麻木的低落顿时一扫而空,她对着黄言炎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你家在哪儿啊,要不我送你?”黄言炎看着应鹊方才哭到发红的眼睛,还是有点担心应鹊。
他知道自己就算逼秦菁菁道歉,让她们保证不再欺负应鹊,她们之后大概率还会继续欺负她。
自己留给应鹊的名片也起不了太大的用,应鹊根本就不会主动找他。
再说法律,法律现在确实有防止霸凌的相关条文,但对于应鹊这样并不富裕清闲的家庭来说,用法律维权的金钱成本和时间成本太高了。
对很多人来说,也许就算劝应鹊忍忍算了,反正也没几年,忍忍就过了。
但黄言炎不想这样做,起码在他力所能及之处,他想尽量保护应鹊,让她少受点委屈。
方才在车上,即使秦菁菁不划他的车,他也会站出来的。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只是为了观察情况避免误会而已。
现在清楚事情真相后,黄言炎愈发心疼起眼前的女孩。
“不用,今天真的麻烦您了。”应鹊酝酿好情绪说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您。”
“想谢我的话,就别叫我叔叔了。”黄言炎笑着露出大白牙,“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也就大个七**岁吧,没那么老吧——”
“啊!对不起!刚刚叫错了!”应鹊脸骤然涨红,她双手攥紧握拳放在胸口,朝黄言炎鞠躬以示歉意。
“没事没事,我就开个玩笑。”黄言炎一笑了之。
他随即开车离开。黄言炎没打算就此丢手不管,车开到红绿灯路口时,他仰头靠着靠枕,随手从微信栏里把曾经的班主任挑了出来。
“喂——老班。有件事我想麻烦你。”
考完试啦,存了大概一万字的稿,改了之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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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给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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