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废柴铁柱被嘲惨

清晨,天刚亮,山间的雾气还未散尽,青峰之上白茫茫一片,如同铺了一层薄纱。远处的玄云宗主峰巍然耸立,在晨光中若隐若现,金光殿琉璃生辉,藏经阁飞檐翘角,演武台上传来阵阵喝声,灵气氤氲,仙意盎然。

而在这片灵秀之地的最边缘,山脚之下,杂役区却是一副破败景象。几间低矮土屋歪斜地挤在一起,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泥砖,屋顶上的茅草被风吹得乱颤,连院门都是用草绳勉强绑着,轻轻一推就吱呀作响。

这里住着的是宗门最底层的人——那些没有背景、没有天赋、靠苦力换取一口饭吃的杂役弟子。

李铁柱就是其中之一。

他今年二十岁,炼气二层修为,三年未曾寸进。身高六尺有余,身形结实,小麦色的皮肤透着常年风吹日晒的痕迹。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贴在身上,腰间别着一把锄头模样的法器。那不是装饰,也不是玩具,而是他每日砍桩、翻地、挑水时离不开的工具,是他三年来唯一的伙伴。

他的出身并不光彩——父亲原是山下小镇的屠户,一家五口靠着杀猪为生。两年前妖兽暴动,村子一夜之间化为血海,父母兄弟尽数惨死,唯有他侥幸逃出,被路过的玄云宗弟子带回山门,念其可怜,给了个杂役身份,才得以苟活至今。

从那天起,他的命就跟这把锄头绑在了一起。

天还没完全亮透,他就已经起床。先绕着院子跑十圈,脚步踏在冻硬的土地上发出沉闷声响;接着对着后院那根磨得光滑的木桩猛砍一百下,每一斧都带着风声,仿佛要把所有不甘和愤怒都倾注进去;最后盘腿坐下,闭目调息,吞吐天地灵气。

这是他三年来雷打不动的日常,风雨无阻,寒暑不辍。

可修为依旧卡在炼气二层,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没人觉得奇怪。外门弟子们私下议论,这种资质能活下来已是祖坟冒青烟,还想突破?痴人说梦罢了。

早课钟响前还有半个时辰。练功房位于内门区域,那里灵气浓郁,比杂役区足足强了三倍。普通弟子都争着进去温养身体、巩固修为,但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李铁柱赶到时,门口已站着五名外门弟子。清一色炼气三层起步,身穿统一制式的青色道袍,腰佩玉符,神情倨傲。他们谈笑风生,目光扫过李铁柱时,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轻蔑。

其中一人叫王虎,脸上横着一道旧疤,据说是执法堂某位执事的远亲。他一见李铁柱便嗤笑出声:“你也想进?”

李铁柱没答话,默默蹲在石阶上,从怀里掏出一块干饼啃了起来。那饼硬得像石头,咬一口掉渣,牙都要硌疼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指着他窃窃私语,说他浪费灵气;有人模仿他说话的腔调,阴阳怪气地喊:“等我娃满地跑那天,你们都得喊我一声爹!”

哄笑声顿时炸开,像是要把整个山谷掀翻。

李铁柱充耳不闻,慢条斯理吃完最后一口,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忽然起身,动作迅捷如猎豹,趁着王虎转身说话的空档,一步跨入门槛,稳稳踩进修练房的地界。

“我占个角落就行,不碍事。”他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

王虎猛地回头,几步上前狠狠推了他肩膀一把:“滚出去!你这种炼气二层进来也吸不到几缕灵气,纯属占地方!”

李铁柱脚下微微一晃,却站得笔直,反手拍了拍胸口,语气平静:“吸一口是一口,总比你们站着干骂强。”

说完不再多言,直接盘腿坐下,双目闭合,进入吐纳状态。外面吵嚷喧哗,讥讽谩骂不断,他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呼吸渐渐平稳悠长,心神沉入丹田。

半个时辰后,早课钟声响起,众人陆续离开。李铁柱仍坐在原地,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脸色苍白如纸。

他知道,自己吸到的灵气可能还不及别人十分之一。但他没走,直到最后一丝灵气消散,才缓缓睁开眼,起身离去。

午间,食堂开饭。

灵米粥每人一碗,粗饼两块。修为高的优先领取,杂役排在最后。

轮到李铁柱时,锅已见底。

执事弟子是个圆脸胖子,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没了,明天早点来。”

李铁柱看了看空锅,沉默片刻,转身走向后厨角落的残羹桶。桶里堆满了剩饭,冷得结成硬块,散发着淡淡馊味。他伸手捞出半碗糊状物,兑了些清水搅匀,一口气喝了下去。

三个外门弟子正坐在旁边吃喝,看到这一幕故意提高嗓门。

“你这种人就不该吃灵食,纯粹是浪费资源。”

有人站起来学他说话,满脸嘲弄:“等我娃满地跑……哈哈哈,谁跟你生啊!”

全场爆笑。

李铁柱喝完最后一口,走到墙角拿起锄头模型,在地上划下一道深深的刻痕。这是他第三百六十五次记录修炼日志。

有人路过,忍不住讥笑:“你还真当自己能成器?”

他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我不信命,只信锄头翻土——翻多了,总有苗出来。”

傍晚,主峰广场早已空无一人。

寒风刮过冰冷的石板,卷起枯叶与尘土,吹得人骨头发冷。普通弟子早已回房取暖,唯有李铁柱还坐在原地,继续吐纳。

两名内门弟子路过,停下脚步,相视而笑。

“瞧,那不是咱们宗门的‘未来栋梁’吗?炼气二层练三年,真是励志得很。”

另一个笑着接话:“这种资质还死磕?不如回家杀猪去。”

李铁柱缓缓睁开眼,看了两人一眼,慢慢站起,拍净屁股上的灰尘。

他拎起锄头模型,猛然往地上一插!

“咔”的一声,泥土裂开三寸深沟,震得地面微颤。

他对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声说道:“我爹是杀猪的,但我不是他。我今天练不成,明天接着练;今年不行,十年后再看!你们笑我一日,我就活过你们一辈子!”

话音落下,他不再理会,重新盘坐,迎着凛冽北风,继续吞吐天地之气。

呼吸沉重,额头冒汗,转眼凝成霜花。

夜幕降临。

李铁柱回到杂役区的小屋。屋顶漏风,门缝积雪,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盏昏黄油灯。四壁空荡,唯有一股陈年霉味弥漫在空气中。

他进门第一件事便是点亮油灯,然后从枕头下摸出一本破旧书册——《基础吐纳诀》。书页卷边泛黄,字迹模糊不清,有些地方甚至被汗水浸染得难以辨认。这是他唯一能接触到的功法,是他三年来每晚必读的宝典。

他翻开最后一页,提笔写下今日心得:

“今日被人笑,明日让人仰。”

墨迹未干,他合上书册,轻轻放回枕下,躺上床铺。身体酸痛,手指僵硬,关节处隐隐作痛,但他睡得很稳。

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一切还会重来。

第二天清晨,宗门钟声异常急促,节奏凌乱,不同于平日的早课钟,而是召集令。

所有弟子无论内外,皆须前往主殿广场集合。

李铁柱赶过去时,人群早已站满。他站在最外围,低着头,和其他杂役挤在一起,像一粒不起眼的尘埃。

掌门立于高台之上,面容凝重,声音低沉而沉重。

他宣布:玄云宗即日起解散。

宗门资源枯竭,护山大阵破损严重,修复需千年灵材,眼下无力支撑;外敌环伺,强敌压境,宗门已无自保之力。自此之后,所有弟子自寻出路,宗门发放最后一批遣散灵石,恩断义绝,各安天命。

人群哗然。

有人痛哭失声,跪地叩首;有人怒吼咆哮,质问为何如此决绝;更有甚者当场拔剑欲拼,却被同门拦下。

三年、五年、十年修行,一夜归零。

李铁柱站在原地,始终未动。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粗糙、开裂、布满老茧。这双手三年来砍过三千根木桩,翻过五十亩荒地,挑过一万担水。每一滴汗,每一次痛,都刻在这掌纹之中。

他忽然笑了,笑声很轻,却透着一股释然。

“散了好。反正也没人在乎我。”

可就在这时,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灼热感。

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金光在他衣襟下闪过,快得如同幻觉。

那是他贴身藏着的一枚旧玉佩,是他娘留下的唯一遗物。此刻正微微发烫,仿佛有了生命。

与此同时,山下小镇,三家客栈几乎在同一时间迎来了三位女修。

西街悦来客栈,一位女子缓步走入。她穿月白襦裙,气质清冷,周身似自带寒气,走过之处空气都仿佛降了几度。她是柳寒烟,原寒玉门核心弟子,因拒婚遭宗门追杀,伤势未愈,一路逃亡至此。

东市鸿福客栈,一名红衣女子踉跄进门,腰间铃铛叮当作响。她一头短发凌乱,眼神锐利如刀,刚抢了一件上古法宝,被三大势力追杀了三天三夜,终于甩脱追踪,累得倒头便睡。她是赵红袖,散修出身,行事狠辣果决,却重情重义。

南巷安仁客栈,一位绿裙女子悄然入住。她发间别着几株药草,手中紧握一把木质药杵,眉宇间透着温柔与坚韧。她是慕容婉,药王谷弃徒,因私自救治一名被通缉的魔修而触犯门规,逐出师门,如今身无分文,仅剩一身医术。

三人互不知晓彼此存在,也不知命运之轮已在暗中悄然转动。

而李铁柱更不知道,他即将捡到的这三个女人,每一个都拥有改变天地的体质——一个是冰凰血脉,一个是战体觉醒者,一个是药灵转世。

更不知道,她们将在未来的三年里,为他生下十二个孩子。

每个孩子,天生异能,或控火、或御雷、或通灵、或不死……

他只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玄云宗的杂役。

他要活下去。

靠锄头,靠力气,靠那一股不信命的倔强。

至于“娃满地跑”的事……

他摸了摸腰间的锄头模型,嘴角微扬,低声嘟囔了一句:

“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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