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聂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但有些话说出来，难免会十分伤人。

曼舒脸色有些泛白，慢慢捏紧的手心似乎想去争执什么，但究竟能争执些什么呢？沉默的最后，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看看，你弟都这么认为你。你是怎么想的？”曼母不认为话里有哪些不妥，相反，她得以松了口气，“你是姐姐，身为姐姐就应该以身作则，给弟弟树立好的榜样，引导他正确的方向，而不是固执地认为自己想做什么都行。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别人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结婚生子了，你呢？为了事业每天起早贪黑地忙。你要是觉得做明星太累，我们大不了就不做了嘛，回到原来的日子也挺好的啊，女人本来不用像男人那样赚钱养家，相夫教子、勤俭持家才是我们要做的事。”

“……但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如果在遇到乔泽雅之前，她可能会为了传统妥协，但现在，她不会了，“我想拥有我的选择。”

“这个选择怎么不好了？你看隔壁周姨家的女儿、你的荣表姐、还有那天晚上散步遇到的王姨的儿媳，包括我，大家就是这么过来的，”曼母善言诱|导，“你现在还年轻，可能一下子体会不到，等日后啊，你看着孩子们长大，就能理解这种幸福了。”

但那要多久呢？

她想不到，也等不到。

“您会觉得快乐吗？没有喜欢作为依托，这样的日子确实能维持下去，内心呢？心里真的不会空虚吗？”

“为什么不会？”曼母反问她，“你得明白一个道理，能一起生活的人，不一定是最合适自己的人，却一定是最能维持这段婚姻的人。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要有热情，但热情总会散去的，散去之后呢？剩下的是什么？是生活。如果子女孝顺、家庭和睦，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平淡是真。”

“您说得对，热情总会被生活消磨，但是，如果连最初的热忱都没有，又怎么肯尝试着与对方相处、又怎么肯认定对方就是那个能够生活在一起的人？”曼舒抿唇，“因为遇到了她，我发现我不愿意将就。”

“她有什么好的，你就跟着了魔似的，还非她不可了？！”

“妈，妈您别激动，”曼聂替在气头上的曼母顺着背，皱着眉质问她，“妈这么说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能了解她的良苦用心再说这些话？”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也知道她什么都不好，”曼舒垂下了眼帘，她心里是愧疚的，却也像个三岁孩子那样执拗着，“但她就是那个连不好都会让我忍不住喜欢上的人。”

曼聂让她别再说了，曼母却是气极反笑：“我看你啊，就是入戏太深了，走不出来了。”

曼舒不知道，但……大概吧。

演戏演多了，也就分不清剧情与现实里，哪个该儿戏、哪个该认真了。

“我认真告诉你，我们是很传统的家庭，”趁气氛趋冷的空当，曼母索性把话挑明了讲，“女人的使命就是嫁人生子，除了这一条路，我不会同意其他选择。”

曼母的话意料之内，却也把话说死，不容她有更多争取的空间。

“你呢，工作就别那么拼了，我还有你弟弟，赡养的事你不用操太多心。”

曼舒当即有些心灰意冷，看着不断附和着母亲的话的弟弟，下意识地轻轻问了一句：“你可以吗？”

“当然，”曼聂挺起腰杆，“你别太小看我了。”

这样的话可以信吗？

曼舒不知道，她似乎在想其他，很快，气氛再次冷清了下来。

曼母见状，便开始挥手赶两人出去了：“行了，我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一下，你们都出去吧。”

曼舒怀着心事出来，抬头时却撞到了门曼聂略显反感的目光，对方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拿走手机打游戏去了。

如今的氛围已经不适合继续在客厅里呆了，曼舒唯有回去自己的房间，可是，房间里的气氛也一样闷得让人心里发慌——

其实，长大后她已经收敛了很多，不过有些属于回忆里的东西，她还是没能轻易收起。

但现在，墙上本该贴着海报的地方，却留出了大片与周围颜色格格不入的白，周围的墙皮剥落明显，有被蛮力撕扯的痕迹。

还有原本放在书架上的影碟和杂志，那些都是她用做兼职攒下的钱买的，她记得她买了很多，那些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甚至有许多未拆封的，就这样密密麻麻地架在一起，放在了被人难以发现的书架最上层。

然而从母亲住院开始，这些东西都不见了。

曼舒觉得有点陌生，却又不知道陌生的是房间布局的变化，还是家庭关系的变味。

她以前逃避不愿意思考，如今又不得不重新沉下心面对。

但日子依然在曼母的意志里行走，重复着、继续着，然后来到了平安夜。

尽管家里没有过外国节日的习惯，去超市采购的时候，曼舒还是挑了几个包装精美的苹果带了回去。

如往常一样，她负责做饭洗碗以及打扫卫生，等忙完一切，曼舒才拿着没有分出去的两个苹果，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她刚把放在窗台上的苹果摆正，就发现手机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条未接来电。

陌生的电话。

还是国外的号码。

下意识认为这可能就是乔泽雅的来电，曼舒几乎想也不想地拨了回去。

她不敢耽误，但还是晚了一步。

似乎为了惩戒她的迟到，那边是长久冷漠的无人接听。就和上次一样。

她应该料到的，她早就料到的，只是懊恼地放下手机，人也为此失落了整个晚上。

直至睡下以前，手机方才又一次响了起来。

尽管与下午不是同一个号码，这次，曼舒终于没有错过。

可当她满心欢喜地接起，电话那边并如约响起人声。

哪怕只有一点。

于是，曼舒成为了最先沉不住气的人：“……阿雅，是你吗。”

即便她这样恳切地问，那头依旧沉寂不语。

“……阿雅，是你对不对，刚才打电话的人是你，”曼舒屏住呼吸，声音却沾|染了些许的沙哑，“我知道是你，你说句话呀。”

许久，那头才略显抱歉地开了口：“不要想她了，她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了。”

修修改改又一天，我发现我被举报了，说我的第一本完结文抄袭了，其实有一个可以申诉的，但24小时以内才有效，我是今天看到所以错过了，但从后台看，我的文也没被锁啊，也不知道到底是神马情况，想想那本都是2011年写的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抄了27个字以上的古诗词没标注，不过10年后被举报该说是不是终于有人看了这种话，但是收藏根本没涨起来啊喂，想想就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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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 10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