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娇，你妈来了！”

“啊我起了！起了！”李玉娇突然从床上弹起来。

赵旭得意地看着晓夜，顺便甩了甩手。

晓夜才没有跟男高中生斗气的想法，甩着手温柔地说了句：“夫人早安。”

李玉娇揉揉眼，看到两个灵都在甩手。

“你们在干嘛？”

“哦，撸猫去了。”赵旭答。

“毕竟是怨灵呢，手有点痛。”晓夜可怜地伸出手：“要夫人吹吹。”

李玉娇吹了，赵旭又嫉妒了，也伸出手。

但是被残忍地拒绝了。

“凭什么！你歧视未成年男人！”

李玉娇冷笑：“谁知道你用这手还碰过什么肮脏的东西。”

赵旭秒懂，不忿地指着晓夜：“他也是个男人，他的手也碰过肮脏的东西！”

晓夜迅速接话，拦下了李玉娇即将说出口的解释。

“晓夜没有哦，夫人成年之前晓夜都不会长出那种肮脏的东西呢。”

当然，成年之后也不会，她雀实长不出来的嘛。

赵旭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又给晓夜换了个称呼。

“你个死太监！”

李玉娇没跟他们说进了猫老大黑咪梦境的事。

她可以想象，赵旭知道了会在耳朵边念叨多久。

一个强大的领袖，必定要对自己的团队成员保留一些神秘感，才不是怕唠叨呢。

夜晚再次来临，黑咪也再次出现。

它瞥了两眼房间里的生灵和死灵，优雅地坐在书桌上，与李玉娇对视。

李玉娇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嘴里不自觉地发出嘬嘬嘬声，却被它稳重地用爪子推开了。

对视之中，李玉娇不动声色地停下了撸猫的手，语气如常。

“哟西，睡觉吧。”李玉娇倒在床上，充满弹性的床蹦了两下。

“啊？这才九点半，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赵旭震惊。

晓夜见缝插针地茶里茶气：“夫人这几天累坏了吧？安心睡吧，我会一直陪着夫人的。”

赵旭怒，这可恶的死太监！输了一局！

李玉娇假装玩手机，设了个两小时后的闹钟，表情十分安详地在床上躺平。

通宵熬了好几天的大夜，即使是精力充沛的十七岁，昨天睡那一会儿也根本补不够。

更何况，十七岁正是死活睡不醒的年纪。

她很快就睡着了。

黑咪朝另外两个灵傲然甩头：喵。

两个灵开心地举起双手：“撸猫！撸猫！”

预设的时间到了，手机嗡嗡地震动着，唤醒深眠中的人。

李玉娇揉着眼打了个呵欠，关掉闹钟，脑子混沌地坐了起来。

黑咪正端坐在她胸口看着她。

“黑咪？”

黑咪轻轻点了点头。

“昨天的梦是你的回忆吗？”她心疼地抱抱猫咪：“我一定会帮你们找到凶手，让他给你们道歉。”

被抱住的猫依然矜持地端坐着，恶灵身上缠绕着的浓重怨气似乎并没有对李玉娇造成影响，神智不算完整的猫咪也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人类种种的不同。

也许它早就注意到了，但它选择了无视。

黑咪闭上眼，掩住人性化的眼睛里快藏不住的恶意。

“通过你的梦境，我找到一些线索，但这远远不够。”

她现在只知道，虐杀猫猫们的是个男人，脖子上有颗黑痣。

“其他的猫呢？去它们的梦境看看，也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黑咪点点头，这正是它想要的。

那些人类进入梦境之后，只会把它们当八卦聊的火热，一点都没有深究的意思。

它跳回书桌，前爪拍了拍电脑。

李玉娇猜了一下它的意思。

“继续上网查？可十几年前一个小区的物业，根本没留下什么痕迹。”

黑咪摇摇头，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再拍拍电脑。

猜了一会儿，她才明白，黑咪要表达的意思是：继续熬夜，不然它们没办法让你入梦。

李玉娇想了想还剩下的二三十只猫，心疼地摸摸自己的心脏。

撑住啊心脏君！世界还等着我来拯救，可不能猝死啊！

猫猫们的线索，在互联网上大概是查不到什么了。

既然要熬夜，干脆不要浪费时间，查查晓夜的事吧。

不知道晓夜是不是本地人，她只能扩大搜索范围，从全国有痕迹和记录的漫展活动和学生社团活动找起。

还加了好几个动漫爱好群。

群消息刷得很快，她艰难地转移话题，发了张二次元晓夜的图片，问大家有没有关于晓夜的cos照片。

群聊相当混乱，群友一边回复着她，一边继续聊着别的话题。

热心群友发来的cos图都很还原角色，但那张脸并不是她要找的晓夜。

她打开群成员列表，试图碰碰运气。

大家的头像，是各种各样的cos图和动漫图，还有些是手绘图什么的。

几千个头像看过去，她找到了一个用没见过的晓夜图做头像的人。

看起来是个画圈大佬呢。

她小心翼翼地点开大佬的头像。

『大大你好～』

对面回复得很快。

『近期不接商稿，私设需排队，定制头像100r，半身像500r，全身像800r，固定姿势要求或其他特定要求根据情况加价。谢谢。』

看起来像是自动回复呢。

因为对面马上撤回了：『不好意思，忘关自动回复了，最近什么活儿都不接。』

刚刚刚刚：『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看您也很喜欢晓夜，想问问您认不认识cos过晓夜的coser大大～』

鹿比鹿比：『我是画手，不是妆娘，更不是摄影。』

刚刚刚刚：『好的好的，打扰了打扰了，大大晚安！』

卑微勇者少年关闭了对话框。

不过，鹿比给了她一个新思路，也许可以找妆娘们打听打听。

她斗志昂扬地在群里发消息：『兄弟姐妹们，贴贴！有要扩列的吗？』

一时间，热情的小红点不停闪烁。

东拉西扯地聊了一夜，她怕控制不住自己回床上睡觉，大清早就顶着萎靡的黑眼圈上学去了。

震惊张春兰一整天。

熬了两天，李玉娇都要怀疑自己撑不住了，黑咪终于带着小弟来了。

其他的猫猫鬼力量远不足黑咪的强，它们的梦境更破碎更短，黑咪干脆把全部小弟都带上，挨着挨着构梦。

这也让两个灵知道李玉娇已经偷偷进过一次黑咪的梦了。

但李玉娇戴上耳塞，光速睡着，躲过了碎碎念。

赵旭和晓夜一致觉得不应该背着卫明远擅自接触猫灵的梦境。

按照李玉娇目前的能力来看，他们不能肯定进入的到底是梦境，还是这些猫的里世界。

但两个灵都碰不到睡着的李玉娇了。

赵旭当机立断要把床上的猫全抱开，但黑咪看出了他的意图。

“喵呜！——”

凶狠的嚎叫传出，所有的猫听从命令散发出不详的气息。

赵旭的手，从猫的灵体中穿过去了。

晓夜也试了一下，完全无法触碰到这些猫了。

“快去找卫医生！”他仍在努力触碰猫，对晓夜大吼。

“好！”晓夜匆忙地往医院飘去。

一只猫悬浮在李玉娇身体上，对着她的脸张开了布满尖牙的嘴。

“喵嗷呜——”

第一只猫。

猫小弟的梦境画面明显要比黑咪的差很多，可视的区域十分狭窄，画面非常模糊，往往一两秒就跳场景。

窗台下，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在挥舞拖把：“死猫！又来偷吃的，走开！”

昏暗地道里，有耗子窸窸窣窣的声音，猫小弟迅猛出击。

小区的其他画面不断闪过，最终定格在一个黑得令人心悸的地下室。

梆-梆--

梦境结束了。

第二只猫上前。

不知道是哪片草丛的角落，两只奶猫躲在母猫的怀里饿得嘤嘤叫。

一个模糊的人影走了过来，倒了点剩饭在草丛里。

母猫抬起头，看见一个工作牌。

......

第八只猫。

它慵懒地躺在围墙上，看着下边七八个人聚集在一起。

人影很模糊，只能依稀分辨穿着差不多的工作服，脖子上挂着工作牌。

......

第十二只猫。

血流动的声音，呼吸困难的声音，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本该细微的声响却像雷鸣一样。

画面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李玉娇仿佛变成了一只猫，不太美好的是，她正被掐着脖子。

濒死的，变成了她。

救...救命...喘不过气.....有人来救救我吗......

“周飞，死哪儿去了！”有个破锣嗓子在叫骂。

被禁锢的气管瞬间涌进了空气。

猫爪胡乱舞动着，好像抓飞了什么，但它劫后余生，挣脱逃走了。

“艹！”

“再不来你就走人！”

“来了！”

......

第十五只猫。

李玉娇知道自己是一只快乐的又好奇的小猫咪。

她喜欢在各个隐秘的角落里探险。

某天，她好像听见了一个同伴的呼救声，她赶了过去。

一个长着黑痣的人类从它附近跑走，嘴里喊着：“来了！”

她走到呼救声的来源处，没看到同伴。

咦？地上是什么，又红又白的。

她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地上的手链，是用红绳简单地串了几个十字铁块块，花纹奇奇怪怪的。

不会响，不会动，不好玩。

她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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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