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和代驾都来的很快,袁邵先和代驾说去白家,刚开出去没多远,白珍珠就换了个地方。
“去澄明路1号。”
司机切换新地址,白珍珠低头和许管家在wx对话,说自己骑马扭了脚,行动不便。
许管家很快回复,大概问了下情况,说庄园里有轮椅和拐杖,看白珍珠想用哪个。
刚扭伤脚很疼,白珍珠怕自己用前期用拐杖会不小心又伤到脚,就说先坐两天轮椅。
代驾司机越开心里越惊讶,富人区不是没去过,但没想还能富成这样。
偌大的铁门前站着两个衣着得体的中年人,庄园里面外人不能随意进去,许管家知道白珍珠叫了代驾,在他们来之前带着司机在门口等候。
二人看到车上前。
阎家的司机和代驾司机交接,许管家落座副驾驶,扭头和白珍珠说话,问他具体情况,视线看向他腿上打的石膏。
“就是扭了一下。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打一个多月石膏就成。”
白珍珠没把扭伤放在心上,反正也没事。
许管家默默的给白珍珠的菜单换了几道菜,添上几道补骨血的。
下车后就有佣人推着轮椅过来,不是电动的。
和白珍珠相处时间虽短,但许管家已经清楚白珍珠的性子。
给他电动轮椅,他能当车开。
怕他再坐个轮椅把自己掀翻,许管家未雨绸缪,让人备个普通的。
轮椅材质很好,轻便又舒适。
白珍珠手放在两侧滑了一下,速度还挺快,很灵敏,也不重。
他试着滑进屋里,又上电梯。
电梯的按键正常站立高度和坐轮椅高度都有设置。
白珍珠第一次按下面的按钮。
到房间后,白珍珠去卫生间想要洗手,结果发现不仅高度够不着,腿也被洗手台下面的柜门挡住,根本没办法靠的更近。
白珍珠只好撑着轮椅扶手,准备单腿站起来。
没有用过轮椅的他不晓得刹住轮椅,撑着用力时,轮子向后滑去,吓白珍珠一跳。
还好他另一只脚好好的,用力稳住了身形,没让自己摔倒。
单腿站着洗完手,白珍珠坐在轮椅上环顾一圈屋子。
啧,不行啊,太不方便了。
阎时渊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的门前有一辆轮椅,轮椅上有个人。
“嗨!三爷晚上好啊,吃了没啊?”
白珍珠露出八颗大白牙挥着两只手对阎时渊打招呼,热情的不像话。
“三爷,我今天骑马把腿给摔了,要坐一段时间轮椅。但我屋里的设施日常有些不方便,可以在三爷屋里借住几天吗?”
白珍珠举手发誓,神色严谨的很,“我发誓,我就住三五天,稍微好点了我就回去。”
单腿其实也不是不行,但白珍珠想能早点好,前面几天不适应,会下意识的用伤腿,这样只会延长好的时间。
阎时渊屋里不一样,一切方便,他借住的话,都不必从轮椅上站起来。
还好许管家不在现场,要是许管家在这里,听到白珍珠说的话,能被吓得心脏病发。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阎时渊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听不出喜怒。
白珍珠点头,双手合起来做祈求状,“拜托拜托,咱们签的婚内协议,不是说了甲方照顾乙方日常生活吗?让我借住就是照顾的一部分,三爷你不是想违约吧?”
阎时渊深深的看白珍珠一眼。
幽深的黑眸里,是读不懂的情绪。
白珍珠被看的有些发毛,心想着那不然算了?
谁知阎时渊竟然又点头了。
“进来。”
白珍珠眼睛一亮,“来了来了!”
轮椅一前一后进屋,主卧只有一张大床,足够的宽敞。
“你先去洗澡,我还有事要处理。”阎时渊头也不回的安排。
白珍珠也正有此意,他在外流了一身的汗,很不舒服。
主卧的卫生间空间极大,没有任何的门板玻璃遮挡,地面平滑无障碍,白珍珠感觉在这里出声都有回音。
为了方便阎时渊的轮椅通过,地面没有任何阻碍物,所有的东西都在墙上的台子上。
浴缸、马桶等地方,还有手扶杆。
洗手台有两个,一高一矮。
高的那个应该是给进来打扫卫生的人用的,下面有柜门。
矮一点的那个下面是镂空的,白珍珠转着轮椅试验一下,他的腿能进去,伸手水龙头自动感应出水,水温适中。
白珍珠准备齐全,从背后抽出个石膏套给石膏套上,又抽出透明袋子,里面装着他的换洗衣服。
淋浴那边有凳子,白珍珠怕阎时渊待会要淋浴,干脆喊智能管家在浴缸放水,他泡澡。
伤腿还能搭在浴缸边。
白珍珠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发现阎时渊还在打电话。
他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移动轮椅停在床边,坐在轮椅上玩手机。
叮咚——
wx提示音响起,阎时渊视线扫向白珍珠,见对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收回视线,对电话那头又下了几个命令,这才结束通话。
阎时渊没再看白珍珠,直接去了浴室。
里面通风排气系统做的很好,只有轻微的潮湿感,并不难受。
但阎时渊的眉头却是紧紧皱着,他发现自从人娶回来之后,他几乎每天都在不悦。
浴室空气中夹杂着轻微的甜橙味道,阎时渊看向脏衣篓,那是甜橙香气的来源。
他操控着轮椅向前,经过脏衣篓时停下,看了一眼。
随后又去淋浴处。
发现白珍珠没用淋浴,皱紧的眉间松懈了些。
白珍珠回了袁邵和周诏的消息后就抬头打量屋子,一样的空旷明亮。
房间除了床和床头柜外,就只有落地窗前悬挂的两盏台灯,以及木桌,沙发椅,还有一个同木质的小柜。
外面阳台要从别的地方进去,那摆着一套中式的坐榻,上面有遮阳避雨的棚子,受智能系统控制。
院子里的一棵古银杏树很高,绿油油的叶子生机勃勃,透过一整面的落地窗能够清楚的看见。
古树与阳台的竹帘辉映,颇有一丝雅致古韵。
如果是白天的话,配上蓝天白云,这样的景色一定很美很治愈。
窗外景色极美,更显屋里空旷寂寥。
床下铺设柔软的羊绒地毯,白珍珠用脚踩在上面试了试,隔着鞋子都能感觉到舒适。
要是不小心摔倒,跌到毯子上,想来也不会磕碰伤到。
这么一想,他突然间又明白为什么床下会有这样一个大面积的地毯了。
阎时渊是双腿有疾,万一上床睡觉时没撑住,就会跌倒。
说实话,白珍珠想象不到阎时渊跌倒的画面。
他总觉得阎时渊即便双腿残疾坐在轮椅上,可他的气场实在是慑人,总让他忽视这个人是坐着的,而非站立。
整个屋里空空荡荡,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白珍珠视线转了一圈,就又落在手机上。他看了一集搞笑综艺,一小时零八分钟,阎时渊还没从浴室出来。
真想着要不要去看看,手机屏幕有来电显示。
苏小渊打了电话过来。
第一遍的时候,白珍珠没接。
一直到第三遍,他才无奈叹口气,按了接听键。
总该要彻底说清楚的。
苏小渊似乎喝醉了。
说话气息不稳,醉醺醺的。
“白少、我、我们见面,好吗?求求你,再、再见一面,好不好!”
听着电话那头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白珍珠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看了一下自己打石膏的脚,说腿伤了,不方便。
苏小渊误会以为白珍珠就是不想见他,故意找的借口。
他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收下了他的手绳,今天就说要彻底断开不联系。
哪怕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可仅仅是不能再见到白珍珠,苏小渊都足够的伤心。
“白少,是因为我昨晚差点亲你吗?可我没有碰到,一点都没有。”
“我、我也不要你的钱,我不是图这个的……”
后面的话,苏小渊没有说下去,他哭的很伤心。
白珍珠盯着落地窗外的银杏树出神,等苏小渊情绪稳定些后,他才开口道:“当初我们说好的,只是配合我演戏,别的都不可以,也不会发生。阿渊,你不是答应了吗?”
苏小渊的声音凝滞片刻,充满歉意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逾矩了。”
“你现在在哪?”外面天都黑了,苏小渊又喝醉酒,白珍珠不太放心。
说真的,和苏小渊相处的这些日子,白珍珠真的把人当朋友,可惜苏小渊误会了。
就算是只有点头之交,但至少是认识的人,白珍珠是真不放心。
苏小渊听到白珍珠关心的询问,眼泪又要控制不住。
他很难不在相处中,慢慢的喜欢上那个人。
但他也知道,白珍珠并不喜欢男人。他以为他可以,他是特殊的。
到头来,都一样。
早知道藏的就更深一点,不要有任何的表露试探,至少还能做朋友。
以朋友的名义,见面吃饭玩乐。
现在什么都没了。
苏小渊说了地址后深吸一口气,又问白珍珠,“白少,你能不能再喊我一声阿渊?”
以后,他可能再也听不到了。
这是一个很小的请求,白珍珠没有再拒绝。
“阿渊。”
白珍珠没想到他刚喊完,浴室的门就自动打开了。
他和阎时渊的视线,短暂的对视了片刻。
白珍珠懵了一下,回神后立即按掉通话键,又去打了个车,把信息发给苏小渊,让他赶紧回学校去,明天还要上课。
发完这些,白珍珠刚把手机熄屏,想问阎时渊睡不睡觉。
就见阎时渊打开落地窗前,沙发椅边上的小柜子,从里面取了瓶酒和杯子。
白珍珠这才知道,原来那是个小冰箱。
“喝吗?”阎时渊出声问道。
白珍珠没以为阎时渊会叫自己,别说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他原本不打算喝,但看到酒标后,连忙点头。
“喝。”
这可是限量好酒,以他家的资产,只配听一听这个名字。
而阎时渊,则是将其当作睡前助眠的酒。
白珍珠不是很喜欢喝酒,他更喜欢喝橙汁。
也品不出酒的好坏,一口上千的酒到他嘴里,似乎和酒吧里随处可见的酒也没什么区别。
甚至感觉更涩,有明显的木质调。
和阎时渊这个人一样,冷涩,沉肃。
深红的酒液沉寂在玻璃杯中,白珍珠打定主意不会再喝。
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阎时渊身上。
换上黑色绸缎睡袍的阎时渊和身着全套西装的阎时渊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
用发胶梳上去的头发被放下,略显凌乱的散落在额前,弱化了那双眼眸的冷感和凌厉。
整个人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不那么的处在看得着碰不到的高处。
白珍珠视线盯着阎时渊,看他轻抿红酒,看喉结滚动吞咽。
他觉得晚上的阎时渊,比白天的阎时渊更有意思,忍不住的想要观察一番。
阎时渊被白珍珠盯着凝视,背脊肌肉微微紧绷,“在看什么?”
被抓包的白珍珠也不觉得尴尬,开口就是夸,“三爷这发型不错。”
还显年轻呢。
后面那句他没敢说,怕被揍。
佣人进来收拾完,白珍珠打了个哈欠。
阎时渊操控轮椅去床边,白珍珠也跟着走。
他装gay两载,最怕的就是被人真的当成gay。
也怪他,在外风流名声太响,都知道他是gay,来接触的自然也是gay。
可他真的不喜欢男人,只要想到对方和他勾肩搭背,是带着异样感情时,就浑身不舒服。
一般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和一个不怎么认识了解的男人睡一张床的。
但阎时渊可以例外。
就冲他婚内协议第二条就写了禁止触碰到对方的身体,禁止有任何逾矩行为,阎时渊就不可能喜欢男人!
白珍珠肯定。
虽然他不知道阎时渊为了什么要娶他,但肯定和他一样有不得已的苦衷。
确认阎时渊不喜欢男人,白珍珠那是一万个放心。
只伤了一条腿的白珍珠动作比阎时渊快多了,他很快就掀开被子躺下,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和负担。
他躺下后,就转着眼珠子看阎时渊。
虽然阎时渊双腿残疾不能行走,但他依旧有健身。
黑色绸缎睡袍下,随着双臂支撑的动作,隐约能看见鼓囊囊的胸肌,小腹肌肉也一块块整齐的列着,充满了力量感。
白珍珠有些羡慕。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身材。
他就是怎么练,也没有办法让肌肉这样的大。
主要是受不了那份苦吧。
最多就是薄肌,像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他体脂率低,就算是身上有肌肉,对着镜子照他也感觉毫无**。
腰腹部瘦的胯骨明显,手臂搭在那,他都嫌硌得慌。
不像阎时渊,有美感与力量并存的人鱼线。
白珍珠自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实际上从他目光放在阎时渊身上的那一瞬间,就被人给察觉到。
阎时渊不知想到什么,他不动声色的将领口散的更开,果然见白珍珠的眼睛又悄悄亮了许多,视线盯着他腰腹流连不去。
这让阎时渊皱了皱眉,加快动作躺下。
被子遮挡了健硕漂亮的身体,白珍珠有些没看够,但也满足了。
念念不舍的转头,打了一个哈欠,看起来很困的模样,含含糊糊的对阎时渊说了句晚安。
阎时渊面上没什么表情,“嗯,晚安。”随后声控关灯,也准备睡了。
白珍珠以为自己困了能很快睡着,结果因为翻身要夹被子,忘记脚踝扭伤,动作幅度大了些,给疼醒了。
也不是太疼,但足以让他没了睡意。
更重要的是,他的腿搭在了阎时渊的腿上。
白珍珠知道自己睡姿不好,但他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好。
这才睡多久啊,能睡三个成人的床,不知什么时候他从床边,睡到了床中间。
黑暗中,听着阎时渊均匀的呼吸声,白珍珠小心又紧张的挪腿。
他这可是违反了婚内协议,是要给违约金的!
他哪来那么多的钱赔啊!
白珍珠没被阎时渊吓死,要被违约金吓死了。
只能趁着阎时渊还没醒,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挪开。
过于紧张紧绷的情绪,在黑暗中影响着白珍珠的神经感知。
他额头开始冒汗,身上也渐渐起燥意。
偏偏他一只脚受伤,又怕动作大了,把阎时渊弄醒,只能更辛苦缓慢的动作。
黑暗的空间放大了人的感官,白珍珠受不住身体的热意,还是停了下来。
他以为自己挪出去很多,其实也就一点点距离。
但好在腿没有触碰到阎时渊了。
稍微缓和一点,白珍珠又往外挪。他下意识的用伤腿用力,敏感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白珍珠没忍住闷哼一声。
随后他吓的背脊一僵,连忙捂住嘴,朝着阎时渊那边看。
应该是真的睡着了,没听见吧?
白珍珠连呼吸都不太敢,憋着气听声音。
隔了一会后,他脑袋因缺氧晕眩之际,听到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
以为睡着的阎时渊突然开口道:“需要我先离开,给你一个自行解决的空间吗?你别窒息了。”
白珍珠听着话音,知道阎时渊误会了,有些臊得慌。
他放下捂着嘴的手,也不再刻意的憋气。
“不用……我没自w。”
声音因为缺氧微喘,尾音轻颤。
白珍珠自己也意识到了,他一个大直男,怎么能发出这种声音来!
本来就尴尬,这下更是尴尬的不行,还好阎时渊是个真正的好人,放过了他,没有继续说什么。
“嗯,我睡了。”
白珍珠连连点头,又想到阎时渊看不见,嗓音微哑的说了声,“好。”
他不敢再动了,只能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平缓情绪。感受身体从燥热,慢慢的归于平静。
翌日一早,白珍珠盯着一头鸡窝头从被子里钻出来。
身边的阎时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他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
他睡眠质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洗漱完下楼吃饭,只有许管家在餐厅。
“三爷呢?”
白珍珠随口问了一声。
许管家道:“三爷去公司了,临走的时候交待今天找施工队,改在一间客卧。最迟明天晚上,白少就可以用新的客卧。”
白珍珠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一顿早饭吃完,白珍珠脑子渐渐清醒。
然后冒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阎时渊是不是在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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