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鹤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将军是在用膳时,膳食中被下了毒,导致了中毒昏迷的。”
“朕知道了。”楚平鹤摆手,让那人退下。
楚妙时继续说着,“猎场尚有舅父和重兵驻守,不可能有人想混进去,但若是他们本来就不是刺客呢?
“你是说……?”
楚妙时道,“猎场的地虽不小,总也不至于连混进来进几个刺客都不知道。就算是他们混进了侍卫当中,绥王也不至于蠢到连自己的手下都认不出来。听闻,绥王是亲自和他的人手一同出去的。”
“这所谓的刺客。不过是自己人。”
从表面看上倒像是为了不结这门亲事投奔了绥王,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楚平鹤听明白了这话,怒火更盛,他压下烦躁地揉揉眉心,道:“太子之位朕早已定下,老三来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朕竟不知他何时变得如此糊涂了。”
“倘若是为了其他呢?”楚妙时问。
她话音刚落,王洪便匆匆跑进来跪下:“陛下,秦国公求见。”
“让他进来。”
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迈进殿中,欲要行礼,却听楚平鹤道:“国公不必行礼,入座吧。”
“臣惶恐。”
“有什么好惶恐的,老三的事,朕又没说要怪罪你。”
“正是因为陛下仁慈,臣才惶恐。”
楚平鹤叹了气,才道:“说吧,国公今日到底所为何事?”
秦珂良站起身来,微微欠身,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臣斗胆,特来向陛下告老还乡。”
说完之后,秦珂良又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罢了。”
坐在椅上的帝王沉默良久,终究点了点头。“你回去便是。”
“谢陛下。”秦珂良叩头谢恩,走出殿堂时,被一个称呼停下脚步。
“舅父。”楚妙时出声唤他。
“长公主。”
楚妙时听他如此称呼自己,方才担忧的神情顿时消散,她严肃地看向鬓边白发的,这位不曾见过几面的,自己的舅舅。
“国公既告老还乡,留下郡主在京中,本宫和绥王也自会照拂一二。”
“臣……谢过殿下。”
绥王府。
楚文遥早已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开始他的烹饪之旅。他正满意地往锅中添些调料细心地调配着,灶火在燃烧,锅里的油也开始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小心翼翼地将鱼放入锅中,鱼肉在热油的包裹下逐渐变得金黄酥脆。他不断地翻转着鱼身,确保每一面都均匀受热。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烹饪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有人悄悄地走了进来。女子穿着一袭淡雅的衣裙,脸上带着好奇和惊讶的表情。看见楚文遥在厨房忙碌,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便故作镇定地走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锦歌轻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调皮。
楚文遥微微一笑,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转身面向她。他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轻声说道:“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你先瞧见了。”
沈锦歌闻了闻,笑道:“这是鳜鱼?”
看着锅中翻滚的鱼肉,眼中满是期待。
“要不要我帮忙?”沈锦歌问道,伸出手想要帮忙,手却被楚文遥轻轻握住,他摇了摇头,笑道:“不用,你就在旁边看着就行,不然油要溅到衣裳了。”
两人正谈笑着,外面的姜朗却急匆匆地跑来,似有急事。但当他发现沈锦歌也在时,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但说无妨。”楚文遥皱眉道。
“殿下,方才陛下发了好大的火,娘娘也和国公吵了一架。方才有宫人来通报了王府,说是娘娘要亲自来瞧王爷的伤势。”
“你受伤了?”沈锦歌担忧的看向他,左顾右看他的伤在哪,最后手指不小心按到他的肩上,楚文遥突然闷哼一声。
“怎么连我也瞒着。”沈锦歌虽有些生气,手上动作却一刻不停,她扒开楚文遥的衣服,直到他露出鲜红的伤口,上面只紧紧附着一块布条。
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小瓶金创药,轻轻的撒在伤口上,药粉刚触及伤口,楚文遥便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沈锦歌见状,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关切地望着他。
楚文遥拉住她,“姜朗已经去药房找了,你在这陪我吧,不然我……嘶……好痛。”
“很疼吗?我吹吹,会好一些的。”沈锦歌问。
话落,楚文遥便迅速利落地脱了碍事的外袍,自己手动把领口扒拉地更开,沈锦歌凑近一些,俯下身子,然后缓缓地吹气。
气息温暖而轻柔,就像春日的微风拂过湖面,带着一丝丝清凉和安慰。
楚文遥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像是被放大数倍在耳边回响着。他努力控制着僵持的身体,但脸颊上的红晕却越来越明显。
沈锦歌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专注地吹着气,直到药粉被完全吸收。她才抬起头,看见楚文遥刚脸上的红晕,不禁轻笑出声。
“怎么了?是不是我吹得太用力了?”她问道。
“没……没有……”楚文遥说话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的拢上衣服。
“这样不行,还是得找府医瞧瞧。夫君且等,我这就去喊。”
楚文遥瞧见府医,使了眼神给他,府医心领神会后便粗略地说了他的伤势。
确认只是小伤后,沈锦歌才松了口气,但仍是担忧的向府医问道:“当真无碍吗?”
“回王妃的话,王爷只是蹭了皮肉,并无大碍,只需开些药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有劳你了。”她示意身旁的侍女打赏,二人识趣地退出房门。
房里只余下他们两人。
楚文遥夹了块最香的鱼腹肉到她碗里,“尝尝,这可是我养的。”
沈锦歌咬了一口,觉得好吃,便又尝了一小块,夸赞道:“夫君的手艺不错。”
“也不看看我是谁。”楚文遥有些骄傲,“为夫可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
“好啦好啦,夫君的厨艺一绝,比御膳房的好吃。”沈锦歌笑道。
“真的?”楚文遥问她,带着一脸期待。余光却瞥见暗卫传信回来,守在门外,神情紧张。
“比珍珠还真。”沈锦歌也注意到了,示意他去看。
“进来说吧。”楚文遥朝门外喊道。
“殿下,皇后娘娘去了国公府。”
“什么?”楚文遥一惊,顾不得身上还未处理完的伤口,便又起身匆匆出门。
“我去去便回。”楚文遥道。
沈锦歌点头,等人走后依旧坐在原位,自顾自地叹息:“这恐是又要乱了。”
“什么要乱了?”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沈锦歌的思绪,她抬头一看,门前赫然站着一位金发碧瞳的女子。
“青鸢?”她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数日不见,不知姐姐可否过的安好?”
“自然是顺遂的。”沈锦歌把人请进来,亲自沏了一壶茶,又担忧地看向她问道:“倒是你一人在外奔波劳累,着实辛苦。”
“自那件事以后,我已经习惯了。”尹青鸢无奈笑道。
“上次婚宴之事,我还未曾道谢呢。”沈锦歌起身去妆台前的匣子翻出来一枚白玉佩放在她手心里,道:“这玉佩虽算不上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往后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却也能凭此物来我沈府庇求一席之地。还望青鸢收下了。”
“姐姐,这东西,会不会太贵重了……”尹青鸢看着她犹豫半晌,到底还是收了下来。
“不会。”沈锦歌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问:“你能如此光明正大的进入府中,想的是延国的使臣也到了?”
尹青鸢点头:“此事尚且只有陛下与长公主几人知晓,他们暂被安排在了隐蔽的住处,还请姐姐不要告知他人。”
“我知晓了。还有一事,陛下寿辰将近,越是热闹非凡,往往便越是处处藏着危险,可要万事小心。”
“放心,我作为随行使臣,长公主不会对我怎样的。”尹青鸢戴上帷帽,“姐姐,我走了。”
“好。”沈锦歌朝她挥手告别。
尹青回到万花楼时,突然后背一凉,却并未感到害怕,似是早有预料,她转过头来笑道:“原来是大人来了,便请随我进去吧。”
那人松开了匕首,越过姬长漫和长溯好奇的目光,跟着她上了二楼,尹青鸢一推开房门,便听见屋内人爽朗的笑声。
“五公子,人到了。”她将人带到后,便合门走了出去。
“没想到你竟要打扮成这个模样。”楚明河看着对面的人,头戴箬笠,面披白纱,着实严密。
对面的人也道:“我也没想到,万花楼最大的头儿是贤王殿下。”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那本王也不必废话,庆典当日你把太子做掉便成,皆时我登上皇位,必定允你好处,也替先帝查清他的旧帐,还你满门清白,如何?”
“杀他不易,我还需要殿下帮我做一件事。”男子借着案台上的笔纸,写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楚明河接过那张纸看了一眼,笑道:“你还真是豁得出去。”
“殿下赞誉了。”男子对他行了礼,便又离开了。
改文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洗派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