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林润把小鬼的建议听进去，赶紧制止了他。

“别听他的。”温令羽知道余与域多心，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相信，这么一汇报，说不定就暴露了。

能关住鬼魂，意味着这地方肯定不是名义上的囚笼，肯定会动用特殊材料才能防止他们逃脱。

温令羽让林润掩藏好自己的身份，“监控拍不到你，但你要时刻小心，千万不能让余与域发现我们在联系。”

“这些我知道。”林润明白温令羽的用意，无论出现何种状况都要隐藏好自己。

从余氏公司里出来，温令羽接到了温父的电话。

“听人说，你去余氏面试了？”温父听到这消息头疼到快炸了，“既然你要去，不能事先和我通个气吗？”

温令羽一时间想不到该如何解释这一次的巧合。

好在温父只是打来确认一下消息，要是温令羽录取上了又发脾气不干了，光是想想就头疼。

“你自己想好，要是你不去就尽早说。总不想在别人口中听到令美珑是这么教你的。”温父自知他在温令羽心里的地位堪忧，干脆搬出令美珑来。

温令羽准备趁此机会进他公司看一看，顺势成功面试上了实习生。

接到offer信息的时候，温令羽正在和小文探讨什么物品能够困住鬼魂。

要是笼子绳子之类的就多了，小文迟迟没有想法，种类复杂且毫无方向，属实是怪不了小文。

温令羽换了种方式，“那有没有能找到东西的方法？”

小文摇了摇头，他们没有实时能监控的东西，忽然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效用是慢慢减退直至消失。所以他们早晚能逃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时间紧任务重，还是抓紧时间得好。

正当温令羽一切陷入到了僵局，正式上班的时间缓缓逼近，温令羽只好按时去打卡，一整天都留在办公大楼里。

照常上班的这天傍晚，连续加班好几天的大伙突然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开始讨论今天下班去吃什么。

太突然了。

温令羽疑惑地问邻座同样在收拾的同事，“这是怎么了？”

“今天放假啊，你不知道吗？”对方一拍脑袋终于是反应过来，给温令羽细细解释，“你新来的不知道。我们公司每年今明两天都不上班。”

温令羽看了看，既不是周末也不是节假日。

“什么日子啊？”温令羽心里有一种猜测，但是他没敢去信。

同事只在意放假，对于原因倒是没关心过，大咧咧说：“都放假了谁管呢。还不快收拾收拾走了，办公室最后一个要关灯的。”

温令羽点点头，跟着大家一起走了。

数着时间，余辛的忌日就在这几天。

温令羽的眼神暗淡下来，日子是算到了，而他连地方都不知道，没有问过。

在此之前，余辛是他的好朋友，与人没有两样。

市里的公墓设立在郊外，开车过去要一个小时，还好第二天放了假，有时间自己过去不用担心没打上卡。

迟到扣工资温令羽不怕，但余氏破公司竟然扣上级的公司，害得他只能兢兢业业按时上班。

温老听说温令羽要去公墓，他也说要跟过去。

三个到了地方，看着一排排的墓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小鬼咽了口水，问道：“在哪里？”

“不知道。”温令羽如实回答道。

温老的眼神好，一下就注意到远处的人影，但他没有说话，紧接着小鬼也看到了，他看清楚了来人，赶紧躲在了温令羽的后面。

“余与域。”小鬼还指了指余与域的方向，“就在那里。”

鬼魂的视力就是好，温令羽只能看清是一男一女站在那，但听小鬼的语气，一男一女就是余辛的爸妈在。

想到余与域也在，温令羽不打算和对方直面撞上，干脆等他们走了之后才过去。

看着墓碑上余辛的照片，往日的记忆接踵而至。

要是早知道，就多给余辛供一些好东西，这样也不会成天无聊，偶尔去旁听课不会没书听不懂了。

他们静静站在余辛的墓前待了一会儿。

“你是谁？”

一道声音打破了温令羽和小鬼的思绪，他们齐齐朝着说话的地方看，是个陌生的小孩鬼站在那，叉着腰在质问小鬼。

温令羽反问道：“你又是谁？”

“你是个人，怎么能看得见我？”小孩鬼被吓得后退，紧接着一帮小孩都冲了出来，围着温令羽和小鬼。

温老去哪了？

温令羽用眼神问小鬼，小鬼哪里能看见，摇摇头。

顾不上管温老的去向，他们现在就被一帮小孩鬼围着自身难保。

为首的一位年岁大，他想推搡温令羽离开发现自己穿了过去，只能去拉小鬼，说道：“这里不允许野鬼，你快走吧。”

温令羽和小鬼就这么被赶了出来。

“你们城里人这么狠的？”小鬼揉了揉手肘，刚刚被推倒在地上时擦到了，还能想到皮被刮破的疼痛。

可是，鬼魂没有痛觉的。

温令羽看了他一眼，没有戳破他的谎言。

小鬼没发觉，又说道：“公墓里怎么都是小孩子？这里发生大案子了？”

要能如猜测的那样，早就上社会新闻，还是得反复播报的那种程度。

温令羽没听说。

不是新鬼魂，那就是旧的。

小鬼也想到了，对视一眼均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温令羽对小鬼说道：“我们要回去。”

“嗯。”小鬼见温令羽还在看着他，恼怒道：“我怎么可能怕一群小孩，走！”

温令羽和小鬼又转了回去，年长的那位作势又想赶，但温令羽及时叫住了他，“你们为什么待在这里？回答了我们就走。”

对方不疑有他，乖乖地回答：“我的墓就在这里，可以见到我的爸爸妈妈。”

“那他们都是吗？”温令羽指了指旁边那一群。

没发现这已经是下一个问题了，“是啊。”

温令羽抱着下一秒对方就反应过来会赶人的代价，问：“那你们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余叔叔说，让我们守护这里。”

说着，其他小孩鬼附和他的话，纷纷回应：“这样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突然间，温令羽醒悟过来，他终于是想清楚了。

余与域为什么能让手下的鬼魂牢牢跟着他做坏事，确实是靠亲近的要挟。

只不过他们的方向出现了偏差，亲近的不是鬼魂而是人。

要是能替余与域做什么，余与域就能替他与思念的人想见，完成夙愿。

与温令羽的交流所相差无几。

那么，既然余与域能做到的，温令羽也能。

这一瞬间，他想到用什么来说服他们了。

“你们快走。要不然我们就要动手了。”为首的醒悟过来，问什么也不说了，联合其他小孩要赶他们走。

再一次被赶走，温令羽没有挣扎，嘴里囔囔着什么，转身就走了，把据理力争的小鬼落在了后头，自顾自地走了。

小鬼一转身，温令羽早就走到楼梯那，提步往出口走，他着急地叫他，三步并两步跑过去跟上他。

“我直接去找他们谈判。”温令羽向小鬼说着他的计划。

小鬼全程都是黑着脸听下来的，但温令羽说得正上头，压根儿没注意到。

特地等温令羽说完，小鬼噔噔噔才走远，把生气摆在明面上。

可惜碰上的是不开窍的，没发现。

等到他们回到车上，温老依旧不见去向，这会儿温令羽也着急起来，“你看见了吗？”

他们两连温老何时走的，怎么走的，全都一无所知。

“他不会去和余与域谈判了吧？”小鬼还记得温老心心念念要单刀赴会见余与域，无奈温令羽不松口他也找不到。

这不刚巧碰上了，可能就这么直勾勾撞南墙去了。

温令羽嘴上在否定，心里却是没什么底气。

保险起见，他们两个分头去问问聚集在这里的鬼魂，但来来往往的鬼魂太多，他们也记不住。

“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在和一只鬼说话？”温令羽换了种问法。

对方指了指温令羽，“你不就是吗？”

温令羽急得要反驳，但对方又想是记起来了。

“确实是有，他们上了一辆车就走了。”对方看守门口，只能看到对方上了车，其余的不在他的管辖范围。

几乎是确定下来，温老和余与域待在一起。

他们双双沉默了一阵，直接送人头的还是第一次见。

“我们要去救那老头吗？”小鬼打破了寂静。

温令羽还是报了一丝希望，或许温老能有机会逃脱，他贸然行事还会打破温老的计划。

“再等几天。”

相识这么久，温令羽还是信任温老，他这么做必有他的道理。

“那就去找林润。”小鬼说道。

温令羽一口否决，林润是他们的底牌，不能这么快暴露，舍不找孩子套不着狼，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小鬼。

意思都摆在明面上了。

小鬼不自觉地后退，想离温令羽远一点，但是在狭小的车厢里，他怎么逃也出不去这个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