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明争暗斗

从另一个角度想,什么人能算到他们五人会误入迷阵?

是风四娘么?

两人回到了小院,这院子仍然空无一人。夜空漆黑,他们也不曾知晓如今到底是什么时辰。

夏无邪走到院中那副太极图旁,发现太极图的阴阳之界正对向自己。可他记得,原先那次从厢房往这里来时,那阴阳界限与自己是处在同一方向的。

看来如今周围这三幢建筑,又是难以分清各自的名字了。

但夏无邪往院子左右探了探,如他所料,西北与东北方向也各有一条石板路。

恐怕这其中一条路,才是最初他们走过的那条。

这太极阵如同清风堂的墙身一样,黑白会互换,阴阳能颠倒。

可两人身在阵中,方位几经变化,已经分辨不出哪条才是最初的道路。

正当他们犹豫的时候,冷兵器锋利对招的声音从西北方向传来。

两人循声而去,竟见一个黑袍人迎面而来。

黑袍人拔刀迎面一击,夏无邪与阿月拔剑相峙,这人出招霸道,比苏氏刀法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无邪与阿月却有超然的默契,两人剑锋相对而出,拦住黑袍人去路,又转向上下而行,一人拦住了黑袍人的双手,一人则拦住了黑袍人的双腿。

两人的长剑在手,对付那霸道的长刀,似有以柔克刚之意。

黑袍人则似乎被两柄剑圈在原地,像划地为牢,无法脱困。

方天子随后赶来,神笔一点,黑袍人终于被定在原地。

“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夫竟不知,无净山剑法与慕容剑法,还能有此默契。”方天子道。

阿月也不理方天子是真心还是恭维,这次快意对招已将她刚才心中的愁云一扫而光,她兴奋道:“来看看这人究竟是何面目!”说着,她将那人身上的黑袍一把扯下。

黑袍之下,这人穿着束身黑衣,露出消瘦的面庞与身材,还有一双透着如猎鹰一般光芒的眼睛。

这双眼睛似曾相识。

这人却并不是今日在清风堂出现过的人,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

方天子问:“你受何人指使?”

黑衣人却慢慢看向夏无邪,露出邪魅一笑:“从青阳到这里,你始终没让我家主人失望。”

夏无邪道:“你家主人是何人?”

黑衣人嘴角又提拉出一个得意的弧度:“你早晚会知道的。”

方天子问道:“寻龙珠是你们劫走的?”

这回黑衣人并未作答,他睁着眼,在三人面前没有了呼吸,他的嘴角流出黑色的血,眼睛却仍带着如同猎鹰的警觉。

他直直的倒在了石板路上。

夏无邪蹲下身拾起这人的刀,他认得这把刀,他在绵阳时曾与这把刀的主人有过交手,或许,那就是眼前之人。

还来不及弄清前因后果,几人右手边又传来了打斗声。

“不好!”方天子道:“是一招调虎离山!”

话音未落,方天子便往右边冲去。

夏无邪与阿月随即跟上。

夏无邪想,恐怕刚才争斗之时阵中方位又发生了变化,左手边西北方向的那条石板路的尽头,现下才又转换到了几人右手边的方向。

而右边这条石板路的尽头,通向最初的那个厢房院子。

没想到院子里互相打斗的,却是林柯与南宫致远。

林柯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柄长枪,其样式虽然老旧,但是却锋利非常,映着昏黄的烛灯,光芒犀利。反观南宫致远,这是阿月第一次见他使刀,他招式干净利落,甚至有劈山拓海之势,慕容诀曾说,南宫刀有上天入地之功,看来也并非夸大其辞。

南宫家的刀也是其独门兵器,名琅月刀。其刀身相传是千年玄铁铸造而成,但铸造工艺又不同于一般的铁器,加上刀身常年吸取人气,以至于这柄刀的刀身似玉,光芒如玉,才有琅月刀之名。

数招之下,两人仍在僵持,但阿月看得出,林柯正处于劣势。

白铁扇、胡明与风四娘站在一侧观战,也不上前制止。

环视四周,却不见丁郎中的身影。

方天子大喊一声:“住手!”

两人却并未停手,见此状态,方天子与夏无邪则飞身上去,分别来到南宫致远与林柯身前,拦下对方。

“林兄,发生何事?”夏无邪问道。

“你先问他,为何要对付胡明?”林柯声音依然清冷。

南宫致远收了刀,又整理好衣着,才缓缓说道:“我并非要对付胡明,只是怀疑他是杀害丁郎中前辈的凶手。”

“丁郎中死了?”阿月惊呼。

“正是,杀人的匕首,就在这位胡明兄弟手里。”

众人看向胡明,胡明却冷静道:“我去找他时,他已经死了。”

胡明这个人性格不拘小节,穿着也不像其他几个世家公子那样整洁,身上甚至带了几分江湖底层的流气,他行为举动向来随欲而为,东阳帮帮众也大多如此,无甚稀奇。

但此刻他冷静得有点反常了。言语之中也少了那些他自有的调侃之感。

夏无邪还记得,胡明曾在驿馆向他们说起李敖与王师兄有误会一事,那时胡明眼中散发出的真诚与自信,与此刻的他截然不同。

阿月问:“此事是否与刚才的黑衣人有关?”

方天子却道:“黑衣人是我亲自在院中拦下,不像与他人交过手。”

夏无邪转头看了看这一排弧形的厢房,此时每间房的灯光都亮着,不多不少有十间。

白铁扇向胡明问道:“你为何要去找丁前辈?”

胡明顿了顿,严肃道:“因为他是最接近林家被害真相的人。”

夏无邪问:“你是林家后人?”

胡明不卑不亢地点点头,道:“今日是我带你们入了山庄。”

南宫致远握刀的手抵住刀鞘,似要发作。

阿月则问:“齐正阳去哪里了?”

院子里的人对胡明顿时起了敌意,风四娘与方天子两人也成合围之势,准备随时擒拿胡明,可胡明却也丝毫不慌,他内心不禁冷笑,杀他全家的刽子手在此,其他人却只当他是为恶之源。

正是此时,林柯一柄长枪横在中间,有意的阻隔了风四娘与方天子的攻势。

胡明向林柯点头致意,答道:“我不知道齐公子在哪,连林叔也从这山庄中消失了。”

风四娘眼神如刀,反问道:“阁下请我们入庄,怎么自己还迷糊了?”

胡明突然双手握拳,反问:“风前辈,那么敢问我林家被灭,又是为何?”

“我哪知道。”

“既然如此,我便要找丁前辈问个清楚,可现在他被人杀死,明显是在场有人做贼心虚,提前灭口。这人是谁,你们心里有数,是你南宫,还是齐家,还有你们……都是嫌疑人。”

“那或许就是丁郎中带头杀了你们林家人,你便找他偿了血债而已。”风四娘道:“也罢,江湖中人生死有命,你也是为家人报仇,丁郎中确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既不是官府无权审判,你带我们离开这里,我既往不咎。”

“前辈且慢,可容无邪前去查看丁前辈的尸体?”夏无邪道。

“又是你。”风四娘不耐烦道:“紫宸怎么有你这样麻烦的弟子?”

白铁扇帮着说道:“前辈,看看无妨。”

丁郎中的房间在左手边第二间,房内布置与其他几间也是完全一致,略显空荡的空间里,摆放着一床一桌及几张茶凳。

丁郎中头朝里面朝地面扑倒在地面,背上留着伤口,伤口上流出殷红的血迹,几乎覆盖了整个背部,甚至渗漏到黑色的地板上,又与地板融为一体。

整间房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桌上有一个茶杯已经被人从茶杯托里拿了出来放在桌沿,看起来是丁郎中正准备泡茶时被人从背后袭击了。

“你看到了,又如何?”风四娘问。

夏无邪则向胡明道:“你进门时就是这样?”

“不错。”胡明道:“当时丁郎中背上插着匕首,我上前确定他已无脉搏后,便将匕首拔出,想看看这是何人所有。”

很明显,这匕首没有任何特征,而胡明手拿匕首的这一幕,却正巧被南宫致远看见。

阿月回头问南宫致远:“那你又找丁郎中做什么?”

南宫致远回礼道:“现在我们被困山庄,在下未能想到脱困之法,便想找丁前辈商量。”

“为什么是找丁郎中?”

“因为在下的房间就在丁前辈隔壁。”南宫致远平静道来:“刚才夏公子与阿月姑娘从别处过来,是否也去探究了什么?”

南宫致远绵里藏针,很明显在暗指夏无邪与阿月两人有异常举动。

他这一言很有效果,几人都将打量的目光投向夏无邪与阿月。

夏无邪却回忆起来,最初他打开房门时,见到有一间房并未亮灯。

原来方天子的房间是左手边第一间,接着便是丁郎中、南宫致远、胡明与李敖、白铁扇、风四娘、齐正阳、林柯、夏无邪、阿月与孟徊。

如此说来,那未亮灯的房间就是方天子的那间房。

夏无邪打量着方天子,此人消瘦的身形却异常挺拔,眼中透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沉着。

既然如此,几人便去到胡明的房中查探。

可反而是胡明自己最为吃惊。

李敖不在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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