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景象,他意识到自己应当是喝多了,他又开始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犯恶心,前阵子的他就开始莫名的犯恶心,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耳边响起纪鸷的声音,“恒温,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喝醉了?”
勉强的扶住男人的手臂,恒温摇晃着脑袋:“没事,我想去一趟厕所,厕所在那里?”
纪鸷看着恒温一副醉的不轻的样子,他确实是想引诱眼前的人喝醉然后干一些极富私心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想到事情进展的比他想象中顺利的多。
“我带你去吧,”纪鸷扶着恒温就朝人少的地方走去。
“先生,是需要什么帮助吗?”一旁尽职尽责的服务员跑了过来。
纪鸷把恒温裹在风衣里,冷声拒绝道:“没事,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地上铺着波斯地毯的长廊像是一个血盆大口似的,要把途径的人全部都吞没,走到拐角,纪鸷直接抱起了看着状态不对劲的恒温。
突然毫无征兆的被抱起,恒温感到自己的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的手轻轻的放在纪鸷的背上,刚才那些吃进嘴里的香喷喷牛排和意面此刻好像就卡在他的喉咙里,他感觉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了。
闻到洗手液的味道的时候,恒温挣扎的从纪鸷的身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里面,房间里熏着香,恒温一嗅到这个味道立马趴在水池边,大吐特吐了起来。
纪鸷奔想跟着恒温进去的,没想到这人关门的速度极快,他的鼻子差点就撞到了门上面。
吐到后面只能可怜的干呕出一些苦水的恒温脱力的靠在水池边的墙上,
大概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时不时的会有呕吐的症状,恒温那略有些冰凉的手扶着自己有些胀痛的脑袋,不应该的他的身体虽然多长了些什么,但是他有去检查过那处发育的并不成熟。
他难道真的可能怀孕吗?
一想到这里,恒温的脑袋轰的一下死机了,他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那时候他才刚满五岁,一天一直照顾他的那个护工姐姐变成了一个陌生的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面对年幼的恒温,这个中年男人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怪异的喜悦,恒温想要逃跑但是他只是一个小孩,他的身体被那粗粝的手抓住,有个冰冷的东西钻进了某处,那是他最喜欢的一把圆柄的塑料梳子。
幼小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撕裂的痛感,他哭的稀里哗啦,他只记得自己双腿上都是鲜血,痛的快要昏迷过去的他耳边响起了女人的尖叫声,最后他完全的失去了意识。
福利院里和他同龄的小弟弟小妹妹们都陆陆续续的被领养走了,只有恒温被留了下来,恒温开始想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所以没有人愿意喜欢他了。
挨过了漫长的严冬,最后在一个萧瑟的早晨,一对穿着普通的农民工夫妇拜访了福利院。
他们说:“我们想要个能生的,还乖巧的,”然后恒温就变成了纪鸷的童养妻。
水龙头里的水还在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恒温完全沉浸在过往的苦楚里,现在的他什么都听不到。
纪鸷扎在外面等了好久,都不见里面的人出来,于是他打开了厕所门,就看到里面一片狼藉,水池里的水漫到了地上,恒温像是破布娃娃般的坐在墙边,脸是眼泪,眼睛里满是绝望的神情。
纪鸷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在客厅里上吊的女人,满身的伤,眼睛瞪着远方,身体却轻的像是纸一样在空中不断的摆动,从这以后他就变成了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咀嚼着这段回忆,想追随他母亲的脚步离开,却又无法彻底的放下所有。
纪鸷跪在地上,冷水刺激着他的膝盖,他抱起地上的人:“恒温,你别吓我,你没事吧?”
在带着巨大软垫的休息椅上,两具潮湿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
恒温知道自己在纪鸷的怀抱里,于是带着他的手往在自己的肚子上摸。
纪鸷不明白恒温这样做的意思,只是隔着那单薄的皮肉,感受着他肚子上的温度。
“这样会舒服一点吗?”
恒温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纪鸷抱着恒温,前胸贴着他的后背,手一下一下的在恒温的肚子上抚摸着。
“用力点,”恒温的脸贴在纪鸷的风衣里面,像湿在撒娇。
纪鸷的手在在恒温的肚子上停留了一下后,手掌用力的陷进了那柔软的肚子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它跳动了一下,仿佛那肚子下面藏着一个生命似的。
恒温听着耳边纪鸷的心跳声,陷入了梦境,他梦到自己真的挺着个大肚子出现在了医院的门口,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但是他看不清男人的身影,他感觉好像有一盏白炽灯放在自己的眼前,他什么也看不清。身体一会轻飘飘的,一会又重的像是灌了铅水。
纪鸷看恒温状态不对劲,直接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家里,他把恒温放到了自己的床上,打开了桌子上的电脑,打下了几个字。
“男人怀孕的可能性。”
虽然纪鸷觉得自己这样做真的有些荒唐,但是他不是没有看过关于这方面特殊的案例,只是现实中男人因为身体结构不同而自然怀孕的几率太小了,再者他也不确定恒温是否真的怀孕了。
或许只是他想多了而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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