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满,是两人或者多人的心愿都可以期待和达到。
床上躺着的人被厚实的被子掩在深处,可以看到他呼吸的轻微起伏,闹钟响起来,被窝里伸出来一只手按掉床头柜上作响的闹钟。
睡得脸颊泛红的男人从被窝里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手臂向上伸直,脖颈后仰,血一样艳丽的红线出现在男人的脖颈上。他睁开眼睛,长长吸一口气又吐出来,按揉着肩膀下了床。
站在地上时,他下意识稳了稳右腿,感受到力量去了洗漱间。洗完澡裸着身体就坦然地走了出来,没有擦干的头发流淌着水,蜿蜒顺着身体曲线滑落。
他随意擦了擦头发,打算去给自己弄些食物,然后锻炼一下腿,毕竟几十年没有用过右腿,它还老是痉挛疼痛。
打开冰箱,拿出来三明治,一看就是楚鸟的手艺,整齐划一,他拿了三个出来,一个就跟自己的手一样大。
背对着门,他正在倒牛奶,门在这时候被敲响,来不及应声,门被打开,一个男人走进来。
牛奶盒在大力之下被捏扁,牛奶喷洒出来,溅了一身,当事人没有惊叫,放下牛奶盒,将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扯下来遮挡住关键部位,转身直面进门的男人。
朝息进门时被眼前白花花□□冲击到,他下意识看向陈消夏的屁股,浑圆,想捏。
于是他走过去,洗了手,挡在过道,不让已经调整好遮挡部位的陈消夏离开。
陈消夏一只手拽着毛巾,另一只手阻挡着朝息,“欢迎回来,但别太热情。”
朝息的手臂伸到陈消夏身后,一点一点滑过他的脊骨,落到他的屁股上,眼神从他的眉眼落点在他的身下,感受到蓬勃热情,朝息笑着开口,“感谢你这样欢迎我回来。”
唇落在唇上,陈消夏回答,“不用如此,客气。”毛巾落在地上,他已经动手推着挡道的人到该躺下的地方。
三明治被人遗忘,洗好干燥的身体重新陷入潮湿,没有人扭捏于这场情事。
冲洗,陈消夏拒绝了朝息陪同,他先洗完出来,厨房的'惨状'已经处理,他站着吃完两个三明治时候,朝息才出来。
落地窗此时被阳光照射得闪闪发光,旁边的吊椅上放着厚实的一张毛毯,同样出自于楚鸟的手。
躺椅上放着黑色的圆形靠枕,上面散落着几张便签,隐隐看到楚鸟的名字。
朝息从卧室里出来,看到客厅地上铺着厚厚的繁复毛毯,看着很是温暖。他看向陈消夏,没得到对方的回视,于是走过去,躺在毛毯上,朝陈消夏招手,“给我也拿一个,看着很好吃。”
陈消夏喝完牛奶又吃了一个三明治后才从冰箱里拿了两个三明治走过来递给朝息。然后他步子不紧不慢走去躺椅拿了圆形靠枕扔在朝息旁边才慢慢趴在毛毯上。
朝息没有着急吃三明治,将包裹住的三明治放在地上,他坐起来,坐在陈消夏的小腿上,他的手按过陈消夏的腰,缓解着酸痛。
在陈消夏迷迷糊糊眯着眼要睡着时,他按到陈消夏的右腿,手上用了劲儿按揉,这让陈消夏的睡意瞬间全无。
“你不听话呢,夏天。”
陈消夏想要扭头看朝息,被朝息制止,“别回头,夏天。”
陈消夏没有再回头,他不知道朝息是怎么知道的,也不想解释为什么这样做。他是否监视着自己…
揉到手下的腿肉发红,揉到生热,揉到陈消夏眼里含了水光。朝息停下来,仰躺在他身边,拿了一个三明治咬了一口,慢吞吞的咀嚼吞咽。
“不要躺着吃东西,会噎着。”陈消夏动了动自己的右腿,他其实已经适应了使用右腿,但还是心虚的劝朝息。
朝息没有回话,还是一口,一口的咀嚼吞咽,吃得很慢,一口都要咀嚼很久。陈消夏看着都觉得腮帮子酸,又不好再开口。
直到两个三明治全吃完,陈消夏的右腿也没有那么红了。
陈消夏想问朝息要不要喝水,朝息在这时候突然说话,“夏天,头撞南墙,是会产生阵痛的。你可以和我怄气,可以报复在我身上而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伤害自己。”
“我没有。”陈消夏斩荆截铁回答。
朝息此时看向陈消夏,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眸里的自己,“夏天,看着我,你真的没有吗?”
“我没有。”陈消夏掷地有声回答。
收回视线,朝息没再执着这件事情,“好,那我们明天开始复健,直到你下意识踢出去的一脚是右脚。而不是左脚。”
陈消夏不开口了,他是不希望朝息纠在这件事情上,但也没料到朝息这样好说话。他只能答应。
两个人无话,一个趴着,一个躺着。
外面的阳光永恒照耀,不会随着时间流逝出现昼夜,朝霞亦或者黄昏。
趴着的人闭上眼睛陷入深眠,他的身体是年轻的身体,但作息好像还是关卡里作息。
朝息侧头,他伸出手指摸过陈消夏的脸部轮廓,最后停在脖颈,他知道,陈消夏在怨他,也知道他又一次算是抛下了他。但他不后悔,在他的观念里,陈消夏的生命健康安全高于一切。
高于他的欲念或者是人类称作的爱情。
卧室如同深海一样,把人放上床就会陷进柔软里。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天光,明明可以调适光亮,但陈消夏固执的选择了拉紧窗帘。
金色的圆月散发着柔和的光,打在地面上的影子正在俯身,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床上人的额头上。
床脚处的镜子里,深海蓝里深陷的男人正在熟睡,床边的男人注视着他,之后叹气一声也上了床躺在旁边搂住他。
床头墙上的小架子,录音带多了几盘。
朝息拍着陈消夏后背,像在安抚一个幼崽。他的爱人如此年轻,自己又是他第一个爱人,所以他应该包容他,应该爱护他,应该迁就他。
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眉眼舒展开来。
朝息下了床,拿起放在最后面的录音带。
“我亲爱的,爱人,
我年轻也年长的爱人啊,
我向你展露我的**和湿漉,
展现我的**,我的难以疏解身宁,
我向你俯首,
向你俯身,
向你表达我至高无上的敬意,
向你张开我的手臂,
向你抒尽我的**。”
关卡里没有天光渐亮的说法,只能内部干预。
人们从来没有走出过这栋大楼,也没有人见过人走进去,没有人在意其他人的来去,有人死去,就会有人到来。这里面住着许多人家,白天声音喧嚣,夜晚也偶有热闹。
从天上俯视,大楼内部呈现卵圆形,中间立着一根柱子,每一层都六通十二达的连接,楼道没有围栏。楼的顶部有着如同喇叭状的突出,外形有些棱角,显得些许方正而非完全是个圆润柱体。
墙体厚实坚韧带有细微凸起纹理,触感很是粗糙,仿佛人的手放上去就会被磨掉一层皮肉。
大楼的刷色下面为通红,橙红,橙黄逐建渐变成青绿,或许是年代久远,墙皮有的脱落,形成了锈斑一样的裸露色。
这里居住的人很多,窗户密密麻麻,有的窗户打开,可以看到窗台上大多摆放着一盆灰褐色植物,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有的已经开花,花朵被缠绕保护着,隐约可见红色或者黄色的花瓣颜色。
临近中午,一群人跟在一个瘦弱男人身后在此时爬着楼,一层又一层走上去,没有人抱怨,都跟在后面一步一步的走。
终于,中介停下来,他站在最高台阶上俯视下面的人,在看清身边人的长相后,他伸出手点了点人数。
“正好,这里刚刚住下你们。”
三十层楼迎来了它的租户。
圆形镂空,中介打开一扇又一扇空着房间的门,每一扇门都对应着对面的一扇门。二十个房间展现在人群眼中。
每一个房间被白色海绵一样的墙体隔断,这二十个房间结构相似,怪的是房间正中间都立着一根粗壮的白色大理石一样的柱子,和整栋楼结构相似,但没有四通八达的过道连接。
中介的声音很低怕打扰到人一样,站得远的人勉强听到。他让跟着自己的一群人快点选择房间,还有半个小时他就要下班了。
他一直擦着脸上流下来的汗水,不停的看着手表。
一个壮汉在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示意下走进其中一个房间,一脚踢向房间正中间的柱子,叫嚷着,“这也太占地方了,就这租一个月还得1500?怕不是敲诈吧?”
人群里也有人应和,他们的口袋里人均装着2000元,一路爬上来,他们早已经看到了这里的物价,不说其他的,只说饭和水,它们捆绑销售一共50元,每天三顿饭需要的就是150元…
还有其余的花销,比如明明有电梯可坐,但中介硬拉着他们爬楼,上楼时候他们才看到乘坐电梯一天一人20元…
这种时候,能省一些是一些,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
听到壮汉的话,中介抬起头瞄了一眼,他擦着额头流下来的汗水,只说了一句,“要么住,要么走。”
壮汉闻言不服,几个跨步走过来就要拎起中介,眼看着要碰到中介时候,戴着眼镜的男人走出来阻拦下来,爽快的拿出钱递给了中介。
戴眼镜的男人又瞟了眼壮汉示意对方拿钱,壮汉骂骂咧咧拿出钱,粗声粗气开口,“我们可先交的,我们先挑房子了啊。”
两个人率先挑了房子入住。房间一关,隐约听到壮汉的抱怨。戴眼镜的男人关门时扫了一眼跟在人群后面的人。
之后没人再讲价,陆陆续续交钱挑房间离开人群。
一对情侣在此时拿钱递给中介,中介从他们握着的手又看向他们的脸,声音高了些,他的眼珠瞬间狭长,“情侣入住,可以只付一个人的钱。”
情侣大喜过望,多次感谢后选了房间入住。其余的几对情侣也同样付了一个人的钱入住房间。
剩余的人不满,中介看了眼手表,也不多话,伸出手,“要么住,要么走。”他又一个一个扫过剩余人的肚子,舔了舔干涩的唇,“要不,你们选一个人出来做媳妇也行。”
人群里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应和。
陈消夏看了半天,在中介看了又看手表,要出声催促的时候站出来,递给中介1500,“我一个人。”选了房间进入。
其余的人大多交了1500入住单人间。
也有两对不知道是为了省钱还是真的情侣以1500价格两人入住了房间。
陈消夏进入房间后,还没有检查房间就听到门外有人说话。
他又打开房门,听到那对情侣中的女孩冲还没有离开的中介问,“咱们好像没有登记信息,不签合同啊?”
中介转身,看向女孩脸上才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一个月后,我们才签合同呢。”
“那要是你骗了我们怎么办?”女孩问。
“这里不允许欺骗,我不能骗你们,这是规矩。”中介郑重其事回复,回复完他看了眼手表,还有三分钟到12点,他得赶快回去签退下班了。
女孩不依不饶要追上去,中介扭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面无表情转身拉着男友回了房间。
陈消夏默默关上门,同时也有好几扇门默默关紧。
这里不允许加班。
中午十二点,楼里面响起震耳欲聋的钟声,紧跟着大雨倾盆而下,楼底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大雨让六个回了房间的人走出来,他们结伴想看看什么情况。此时,大雨随着大风呼啸而过,房门在此时啪的一声关紧。几个人来不及回头便被雨水冲倒滑向天空,他们大声呼救,但没有人理会。
有力气大的攀在边沿,但风一兜将他贯下。
十二点十分,大雨将歇,十二点三十,大雨已去。
陈消夏没有打开房门,大雨骤降时,他回头看向窗外,房间里的窗外晴空万里,并没有阴雨现象。
屋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隐约看到墙面泛着红。
这关开始的很突然,来不及准备,他已经进来了。站在楼下时候,只有陈消夏一个人,现下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不敢妄动,随意打量着房间布置。
不规则房间,根本没有南北通透一说。他打开窗户通风,这里直面阳光,整个房间在阳光下都是橙黄的颜色。
屋子里的一切物品都是橙黄色,有的发着青,但也是橙黄和青绿渐变。
床铺在窗户之下,窗台上种着一株欣欣向荣的不知名植物,床铺的对面放着一张椅子,正对着窗户。
房间里的柜子在门那边,陈消夏走过去打开柜子,没有想象中的难闻味道,有着阳光暴晒的味道。柜子里面放着被褥等生活用品,还放着消毒水和一盒口罩与一次性手套。
陈消夏此时脸上才露出些笑容,他戴好一次性手套拿着消毒水走进卫生间,仔仔细细清理了一遍,然后戴好口罩把全屋进行了消杀。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陈消夏走出房门,不可避免的和人相遇。
大家三三两两站在一起,他数过人员,在外面的有19人,没看见戴眼镜的男人,也没有看见那对要签合同的情侣,还有一对是男生同居的也不在场…
一起来的一共有30人,二十个房间当时是正好住下的。
异性情侣一共五对五间房,同性同居的也一共五对五间房,剩余的单独一间房,男生和女生各5人。
看着人群里的面孔,陈消夏想到刚刚大雨时候听到房间门打开的声音,他回想一共有几声。
没等他想起来,一个矮个子男人走过来,自来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陈消夏早已经知道有个人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他懒得理会对方。
在手要拍在自己身上时,他侧身躲开,与男人直视。
“鄙人江华,觉得小友面善,想交个朋友。”男人做自我介绍,伸出来手。
陈消夏伸出手浅碰了下对方的手,然后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和耳朵,摇了摇手回了房间。
江华站在原地看着陈消夏离开,手指尖摩挲几下,他应该不会看错人。
躺在床上,陈消夏拿出进来时候口袋里多的纸条:
道法自然,天人合一。
提醒:顺其自然,开花结果。
纸条上写着开花结果,陈消夏的目光转移到窗台上那盆花上,它现在有些蔫蔫的,像是缺了水。
抿了抿唇,陈消夏意识到自己进来之前正准备吃饭,饭还没来得及吃,人便进来了。
当时朝息什么表情呢?不像是知情的,很是错愕。现在朝息在哪儿呢?
甩掉脑袋里的问题,陈消夏拿出口袋里的钱,现在还有500元,在这里住一个月,肯定是要工作的。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现在的肚子饿。
陈消夏又从房间里出来,正好遇到几个房间的人一起出来要去吃饭。大家相互介绍,陈消夏指了指自己的嘴和耳朵,摇了摇头。
大家也没有再问,让他坠在身后,跟着他们一起去吃饭。
下到二十五楼,找了一家人流量大的店,付了五十元,拿到水和饭,陈消夏没有回房间去吃,而是坐在店铺角落里,一口饭一口水的吃。
饭吃掉后,他剩下些水打算等等回去浇花。
正打算回去时候,他看到江华来买饭,江华并没有付钱,而是和店主握了握手,然后给了店主一小袋子东西,比划了一个1。店主高兴溢于言表,只顾点头。
他们达成了交易。
陈消夏正看着他们,但被江华察觉,他四下观察,没看到人又与店主交谈了几句。陈消夏当机立断侧转身,躲在旁边男人的身影后不想让江华看到自己。
但事与愿违,人群里,江华其实一眼就看到了陈消夏,等和店主沟通完了后,他穿过人群朝陈消夏挤过来。
察觉到对方朝自己走来,陈消夏无奈只能起立,将吃完的饭盒扔进垃圾桶里,往外走。
你追我走。
一个拐弯,江华被陈消夏甩在身后。他摸了摸鼻子,意兴阑珊的一步一步上楼。
看不见江华身影,陈消夏返回店家,给自己找了一个工作,外卖配送员。这里楼层高,电梯又收费,人都是有惰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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