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报告还需要一定时间,两个人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静静等待。
大厅里面人很少,刚才在外边溜达的人已经被小护士全部弄到房间里面。椅子放在墙上还有一个电视机科普着关于抑郁症的动画。
头顶上的白炽灯高高地悬在头顶,加上环境安静。两人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蜷缩在这个角落显得非常地渺小无助,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顾闻雪也感觉这个环境很让人不舒服,他伸过手把禾予尽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禾予尽顺势往这边倒,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墙壁。
禾予尽害怕自己要住院,看见住院部一道又一道的铁栅栏他就感觉非常窒息,他还在参加高考呢,可不能被关在那种狭小的病室里。
刚才为他们看诊的医生,现在来到大厅看着两个人缩在一起,他作出邀请:“你们二位要不现在去洽谈室里面休息外边冷。”
禾予尽靠在顾闻雪身上没有说话,冬天穿得厚就算呼吸显得动作弧度都不是特别大,禾予尽现在的样子让人感觉没多少生命力。
顾闻雪抬头看着这个医生,他伸手让禾予尽靠自己更近一点,然后抬头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礼貌回绝:“不用,我们在外面等就好。”
这个笑容感觉有些无奈和心酸。
医生知道这两个年轻人现在压力有点大,所以好心出于安慰:“你们二位也不要过于担心,其实这个病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只要配合治疗,痊愈的概率也很高,而且也有很多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之前配合吃药治疗,现在经过复查差不多都可以停药了。”
“好。”顾闻雪回应。
医生知道两个人现在需要有一定的时间来接受这种状况,于是就没有再打扰转身回到自己的洽谈室。
墙边的电子闹钟来到下午2点,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年纪有大有小,还有一些年纪尚小的人都被自己的父母牵着过来进行复诊。
有些人甚至还有说有笑,看起来根本像是没有得病的样子。
大厅渐渐变得热闹起来,也没有刚才死气沉沉的感觉。
看来医生说的没错,其实得这个病的年轻人也还是挺多,目前来看也没有多恐怖。
这个时候外边有个穿校服的学生从大厅走进来 ,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人陪同,但是脚步很轻快戴着耳机听着歌,歌曲到了**嘴里还跟着调子哼起来。
那个学生进去差不多有20分钟,就拿着一张单子从里面又走了出来。
趴在肩膀上的禾予尽,望着那个学生这身校服好像是二中的但看不出来是高几。看到这个学生这么轻松的样子,禾予尽心里重新燃起希望。
估计这个人也和自己一样现在坚持吃了药病也好了很多,要是自己积极配合治疗恐怕过不了多久也会像他一样。
时间慢慢流逝很快来到下午4点,看着来到拿检验报告的时间,禾予尽的心瞬间被揪起来。
虽然刚刚在心中一直都在给自己给予安慰,但还是始终不愿意面对,毕竟报告单一出来后面的事情就直接被一锤定音。
顾闻雪也是心思细腻敏锐过人,他也猜到禾予尽现在多半不想面对这种事儿,于是起身让禾予尽坐在这里,自己去拿报告。
刚踏出两步,顾闻雪的手腕就被禾予尽给拉住。
回头禾予尽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说:“反正迟早都要面对。”
去检验科拿了报告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串的数据,两个人翻来覆去的拿去看也不明白写的是什么。
只有把这报告拿给医生看,快到了下班时间洽谈室门口也变得冷清。
禾予尽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直接把门推开一个人进去。
顾闻雪也想跟着进去,但被门口的护士告知,只能由患者一个人进去洽谈。
禾予尽手里拽着刚出的报告,因为紧张纸张差不多都要被拧成一团。
医生还是跟之前一样,坐在办公室前还在敲着电脑像是在写病历。
看见禾予尽从门口进来,他把椅子往后移站起来。
“报告出来了吗?给我看一下吧。”
把手中皱巴巴的报告交给医生,医生接过报告后,还把禾予尽带到后边的沙发上坐着,自己则坐在对面。
医生拿着几页报告仔细观看,随着页数翻动医生的眉头也微微紧皱这样原本害怕的禾予尽更加紧张。
医生把报告轻轻放在桌子上,还没等他开口坐在对面的禾予尽突然之间从位置上站起来他的神色慌张声线都有些发抖他睁着眼睛问:“医生,我这个病还有得治吗?我要不要住院?我能去参加考试吗?多久才能好啊?”
看着情绪意见崩溃的禾予尽医生只好先出言安慰:“这个的确有点严重,但是肯定能治,至于说考试这种事情得看你的配合程度才行。”
听见医生给的这颗定心丸,禾予尽也慢慢蹲下回到沙发上。
看着禾予尽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医生也在心里直摇头,眼前这个少年的病症不是一般的严重不仅有自杀倾向,还有很严重的焦虑症。心理问题还有身体的机能简直是千疮百孔。
他的这个病必须得在医院治疗才行,而且得是单人一间,不能有任何伤害自己的物品,如果更严重的话估计要弄束缚带。
可是按照他现在的这个状况,让他住院简直难上加难。
医生只有先去了解这个少年的情况,他坐在沙发上开始组织语言进行交谈。
打开前面的病历夹医生开始问:“同学,你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还记得清吗?”
禾予尽低头回忆,过了大约10秒才张口说话:“记不清了,感觉有好几年。”自从母亲去世,哦不!应该是从他记事开始,自己就一直活在父亲的暴力中。每天惶惶不可终日。直到母亲去世这种病情愈加严重,直到演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医生拿着笔在纸上勾画,他接着问:“是否有人对你长期使用暴力呢?是谁?这个你不用担心,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不会把你的**跟其他人讲,我现在询问只是能更好地对症治疗。”
对面的禾予尽突然闭口不言,他都双手紧张地搓着自己的衣服,身体也不自觉地往后靠,禾予尽很想把自己的双腿放在沙发上,把自己蜷缩到一块,脚放上去一半,又突然放回地上,医生看着他那一连串的动作,还有眼神里能读出的两个字“恐惧。”
这次他没有说话,只是机械点头。
医生在上面勾画,看来这个少年的情况,跟刚刚陪同的人所说的话一样,禾予尽肯定是遭受到了长期的暴力行为才能演变成这个样子。
这简直太糟糕了。
饶是从医这么多年,医生也对这次的病例中感觉到了这个少年深处的绝望。
后面医生已连续问了禾予尽好几个问题,但禾予尽多半都是闭口不言只有摇头或点头,要么就是只回答一半。
非常难以交心。
到了最后医生的确问不出其他的有力线索,只好把禾予尽请到外面,邀请他的陪同来了解更多的情况。
禾予尽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面临些什么,快走到诊室门口时,他突然转头说:“医生,我这个病用的药会不会很贵?可以给我开比较便宜的药吗?太贵的药我负担不起。”
药品费用的问题,也是禾予尽心里所担心的,身上没有多少钱他害怕药物太贵自己负担不起,虽然自己跟顾闻雪补课经济也比以前宽裕不少,但是他也了解过抑郁症这种病花钱简直如流水。
“这个你放心,现在国内也有很多治疗抑郁症的药,比国外的药便宜很多,药效的差距也不是很大。”医生对禾予尽作出解释并把门给打开。
禾予尽慢吞吞地走出去。
外边顾闻雪还趴在门口想听里面的信息,看见门突然打开他也赶紧往后退。
看见禾予尽从里面出来,顾闻雪满脸担心的拉着他的手想了解病情。刚要开口说话,站在门口的医生却突然对他说。
“你是这位患者的陪同吧!麻烦进来跟我聊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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