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雪把禾予尽从地上搀扶起来,让他坐在台阶上,临走之前顾闻雪还在安抚禾予尽,其实现在应该把禾予尽带回班级,让班上的同学看着。
考虑到禾予尽自尊心强,不想让同学看见他这副模样,最后顾闻雪只好三步一回头,最后匆忙跑去办公室,想以最快的速度拿到请假条。
顾闻雪踏着地上阳光又返回办公室,这次他没有敲门直接闯了进去。
“老师能签两张请假条吗?”顾闻雪还没到办公室就开始说这次跑过来的原因。
“顾闻雪?你要两张请假条干什么?”徐柯看见顾闻雪神色慌张,顿时大感情况不妙徐柯起身问:“是有谁不舒服?”
“禾予尽他胃不舒服,我得带他去医院,这两天他就一直心不在焉,就吃了一点药死活不去医院,我现在带他去看一下。”顾闻雪的谎言简直张口就来。
听见这个缘由,徐柯也突然明白禾予尽为什么后面都交白卷了,原来这几天都撑着不去医院胃痛不得已才交的白卷。
徐柯心里无言以对,禾予尽在她眼里就是个乖学生,从高一进入这个班开始,禾予尽就没跟她添过任何麻烦。这孩子的性格还是太腼腆了。
徐柯知道事情的原委立刻签了两张请假条,考虑到胃炎得去医院挂水,所以特地给了一下午的时间。
徐柯把请假条放在桌子上,让顾闻雪在上面签字,最后盖了个章,用手机拍了下来再把请假条沿着虚线撕开一份留在办公室,一份交到学生手上临走前徐柯还问:“顾闻雪你身上的钱够吗?不够老师这里有。”
顾闻雪急着带禾予尽去医院,拿到请假条就跑出去,他大声回应:“老师,我的钱够,你放心。”
顾闻雪现在忙着去教室,因为禾予尽的情况完全是在崩溃的边缘,他现在冒险来签请假条已经是在高空中走钢丝绳。
身影经过空教室,顾闻雪隔着窗户看见禾予尽还在静静地坐在台阶上,头斜着靠在讲台上发呆。窗户打开了一个角,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扰乱了禾予尽的头发,阳光也照到了他的脸上,可是禾予尽还是那样双目无神。
为了不惊扰到禾予尽,顾闻雪推开门的动作都非常轻柔,他慢慢地走到禾予尽跟前小声说:“禾予尽请假条我已经拿到了,我跟老师说你是胃炎犯了,得去医院挂水,我们现在去医院好吗?”
顾闻雪半蹲在地上正面对禾予尽,征求他的同意。
禾予尽望着窗帘,发呆好一阵儿才慢慢挪回视线,眼神落在顾闻雪身上的时候,禾予尽明显被吓一跳,像是顾闻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禾予尽身体往后靠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闻雪耐心地把手中的两张请假条给拿出来说:“我拿到请假条了,我们去医院吧!”
禾予尽伸手拿过一张请假条,看着上面出校门的缘由就知道顾闻雪撒了谎。
把请假条放进自己的兜里,禾予尽慢慢站起来,临走前还转身跟后面告别:“再见。”
身后没有人,只有两个窗帘随着风不停的摇摆,像是两个人在挥手告别。
顾闻雪把这些都尽收眼底但没有说话,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禾予尽给哄出校门。
走路很慢很轻,顾闻雪是慢慢搀扶着禾予尽往楼下走。
到了校门口顾闻雪让禾予尽待在原地不动,自己把请假条拿到保安室门口说明情况,最后签了字才把禾予尽顺利带出校门。
踏出校园门禾予尽的精神状态比刚才缓和许多,不像刚才如行尸走肉一般,现在多了一丝人气能自己走路了。
之前顾闻雪就想带禾予尽去医院奈何被拒绝。好在前面做的攻略没有让顾闻雪知道这座城市的哪个精神病院条件最好。
现在是上课时间,外边的风景与放学的时候又截然不同,外面的小吃摊全通通不见踪影。只有外面的店铺还开着,人流量也比平时少了很多。
外边出租车比较多,很快顾闻雪就找到一辆车,进入车内顾闻雪报了地名:“师傅去中心广场”
这个广场离医院近,这么做也是不让别人知道他们要去精神病院。
中心广场比较偏僻,去玩耍的人一般都比较少。
两个人下车后看着司机走远,顾闻雪牵着禾予尽的手去医院门诊挂号。
这所精神病院都有些年头了,里面的医生教授都比较出名,外边的栏杆都会定期检查维护,院子里面种的一排排桂花树。
感觉很安静。
医院的病区也和其他病区不同,里面走廊处有许多道铁门层层围住,就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人跑出去。
从医院大门走进去,外边有很多人穿着病号服,趁着冬日里的阳光晒太阳。里面的人都有说有笑很放松不像是得病的样子。
禾予尽从进入医院大门就一直牵着顾闻雪的衣袖,神情警惕一脸担心害怕,脚步是贴着顾闻雪慢慢移动,来到大厅,顾文雪跟禾予尽挂了号,准备去专家门诊。
这个医院外表看上去很破败陈旧,但里面的装修却很温馨还带着香味,里面没有消毒水的气味。
让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不少,根据护士的指引去往洽谈室里面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洽谈室内很宽大,里面的音箱还用很小的声音放着轻音乐。
医生见两人进入洽谈室,他也站起来对两人说:“我们这边请坐。”医生用手指引着他们去往后方的沙发坐着。
后方来的护士,也给两人倒来了茶水放在茶几上。
医生很和蔼地看着递过来的单子问:“请问是谁来检查。”
“是我。”禾予尽主动承认:“医生,我最近不知道怎么的,感觉记性变得好差,还有手抖和其他的病症,我这次的月考都交了白卷,我很害怕,我这个病能治疗吗?”禾予尽说着说着声音又开始哽咽。
顾闻雪用手拍着禾予尽的背安慰着,医生也察觉到禾予尽的精神状况有些糟糕,他去旁边拿来表格说:“我们这边先填一下表格吧!”
医生把笔和纸交给禾予尽,就把顾闻雪叫到一旁留出私人空间,让禾予尽单独在那里填表格。
趁着填表格需要一定的时间,医生把顾闻雪带到另一处房间进行询问。
比起外面宽大的空间,里面就显得比较小,医生让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就询问顾闻雪是什么情况:“你是他的朋友还是家人?”
“我是他的朋友医生,其实我刚开始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的手腕处缠着绷带,感觉是被他自己割的,后面我又察觉到他手抖,吃饭也没有胃口,当时在手机上问了心理咨询师说了,他这种情况得来医院开药才行,甚至还要住院,我跟他说了,可他不愿意来,最近月考交了白卷,他精神进一步崩溃,我是哄了好久他才愿意跟我来医院。”
医生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若有所思:“那他在社交或者其他方面有什么异常呢?”
顾闻雪跟禾予尽待的时间也不算太久,有其他的事情都是跟同学了解的:“他的性格挺孤僻的,因为我也刚转来这个学校不久和他待的时间也不长,听说他以前似乎被外面的人欺负过,但他最近一直在跟我住,也没有人欺负他,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疑似遭到霸凌,医生表情凝重点头。
“那他的家人他的家庭情况又怎么样呢?”医生继续问。
“他的父母好像在外面打工,他都跟爷爷奶奶一起住。”
“哎。”医生叹气。
顾闻雪也很担心:“医生他这种情况能治好吗?需不需要住院?”
“按照你说的那个情况,多半得住院,因为他已经有了自我残害的倾向,甚至我们给他开了药他也多半不会配合治疗。为了他的安全还是得住院才行,而且这种事情得告知他的父母。”
“不行,他不能住院。”顾闻雪跟医生解释:“不是说他不能住院,而是他肯定会抗拒住院,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高考问题,如果住院他就参加不了高考,如果是这样他甚至连药都不会吃。”
“如果是这样那将非常麻烦。”医生说完话就准备起身,现在也过了一定的时间,禾予尽估计要把表格全部填完。
禾予尽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地看着表格,看见医生的他把自己所填的表格双手递交给医生,他一脸担心地望着医生问:“医生,我这个病严重吗?什么时候才能好?”
“确诊一种病,得经过严格的检查,不是一张表格就能好,我们先去抽血做脑电图。”医生跟禾予尽解释完又开始宽慰:“放心,只要配合治疗,这种病的治愈率都在80%以上,所以不用过于担心。”
医生回到自己的位置,在纸上写着接下来要去做的检查:“按照这个去检查就好,外边的护士会给你指引。”
禾予尽捏着手中的纸慢慢走出洽谈室,顾闻雪出门的时候回头,看见诊室外面的牌子上还写着这个医生的所有资料,上面的学历和证书都被一一写在上面,看起来就很有权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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