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浸透素衣，沈之意倚着千年古槐阖目听风。三丈外樵夫踩碎枯枝，惊得流萤乱舞如星河倾落——

“少年人等的是故人，还是仇雠？”

烟丝裹着松香飘近。沈之意剑未出鞘，剑气已削断老道腰间酒葫芦：“再吐半字，断的便是喉骨。”

葫芦坠地迸出青光，映出半阙褪色偈语：“南华卷开日，流萤劫起时。” 沈之意瞳孔骤缩，这字迹他识得——正是叶枝祈批注经卷时独有的飞白体。

“此物名唤‘因果鉴’。”老道抹去葫芦裂痕，青烟忽凝成少年身影，“可要看看你与他的初逢？”

晨光漏过竹帘，为叶枝祈素白道袍镀上金边。

他正踮脚整理《冲虚经》，忽有清风穿堂而过。木门“吱呀”轻响，逆光处立着个青衫少年，腰间青铜铃缠着未化的雪粒，随步伐撞出碎玉声。

“在下沈姿栖。”——少年剑穗扫过门槛积雪，“特来借阅《南华经》。”

叶枝祈转身刹那，檐下鸟雀振翅。沈姿栖旋身接住砸向他的卷轴，广袖拂过对方腕间：“小道长这般慌张，莫不是早知我要来？”

剑气骤起！

叶枝祈袖中短刃抵住来人咽喉，耳尖却泛起薄红：“经卷不外借。”

沈姿栖不退反进，指尖掠过刃锋：“若我非要借呢？”

叶枝祈刀刃挥向沈姿栖，与他的未出鞘的剑相撞迸出火星，点燃案上灯油。火舌窜向古籍时，叶枝祈并指凝霜，却见沈姿栖挥袖引雨——那雨滴竟在半空凝成冰莲，稳稳托住下坠的《冲虚经》。

“玄冥凝冰术？”叶枝祈脱口而出，“你怎会我派…”

话音戛然而止。沈姿栖不知何时凑近，鼻尖距他不过寸余：“小道长睫毛上落灰了。”

叶枝祈仿若被惊雷劈中。

叶枝祈抬脚将人踹出门槛，绯红从脖颈蔓至眼尾：“登徒子！”

“叶枝祈！！！”

白小白的尖啸震得叶枝祈脑袋翁鸣。识海中浮现血红倒计时：【距竞天会剧情开启还剩一月】。

“你没有走应有的剧情，叶枝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立刻！找理由把他引去竞天会！”

白小白的声音冰冷至极，暗藏着几丝不易察觉的狠毒。

叶枝祈攥紧门闩，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待往院外看去便只见少年衣摆焦黑，将完一完好无损的火之华捧到门前：“此物赠你，当赔礼。”

真的要为了所谓的“成长”要把这一个满心热忱的少年郎折磨成一个所谓合格“天道之子”吗？

一股绞痛袭上心间，叶枝祈脸色惨白的跪倒在地。

“不做，就去死。能做的人千千万万，不差你一个。”

白小白的声音仿佛一把利刃直插叶枝祈的心口。他攥紧门闩，指节发白，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撕扯他的灵魂

真的要为了所谓的“成长”，将这样一个满心热忱的少年郎推向深渊吗？

叶枝祈闭上眼，不断反问，脑海中浮现沈姿栖那双明亮的眼睛。可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腕间的金纹愈发灼热，仿佛在提醒他天道的无情。叶枝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绞痛，缓缓推开门。月光洒落，为他素白的道袍镀上一层霜色，他的声音清冷而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少侠若真欲求道……一月后竞天会，魁首或可得《南华经》残卷。”

沈姿栖蓦然抬首，眼底亮如燎原星火，连腰间青铜铃都跟着铮然作响。随后他垂眸看向掌心的火之华，忽地轻笑一声，将琉璃般剔透的灵物轻轻搁在积雪未消的台阶上。

“道长给的台阶，自然要踩。”

转身时青衫带起细雪，发尾扫过梅枝的刹那，冻在冰晶里的红梅簌簌碎裂。零落的花瓣擦过他眉梢，像一滴将凝未凝的血。

青丝掠枝，梅落惊寒。

叶枝祈望着他消失在夜色中，腕间金纹再次灼痛起来。

没人看？那我可要放飞自我了哦~[菜狗][菜狗][菜狗]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脚趾扣地[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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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极目星河翻作转，前尘宿梦心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