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元旦,我们也终于可以很难得的放一次假了。因为快要过年了,而年前的我们又会忙碌很久,所以趁着明天休息,今晚,头儿请我们五个人一起去吃一顿饭。当来到饭店门口的时候,迎面走出了几个男孩,看起来应该是大学生吧,走在前面的头儿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皱着眉,紧盯着其中一个男孩离开的背影。
我们都疑惑的看了看头儿,又看了看那几个男孩离开的背影,张殒开口问道:“头儿,怎么了?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头儿听到张殒的声音,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看起来有些眼熟而已。”说完就迈开步子走进了饭馆里,我走到最后,在准备跨进饭馆的门时,我无意的向着那几个男孩离去的方向扭头看了一眼,却看到刚才头儿紧盯着背影的那个男孩此时也正好停下脚步、扭过头来看向这里,当他和我的目光对视上之后,他又扭过头和身边的同伴一起离开了,我好奇的又看了看他们离去的方向,然后走进了饭馆。
坐在饭馆的包间里,我们难得放松的吃饭、畅谈,酒过三巡之后,我们开始催促着让头儿讲讲他以前在特种\部队的时候的故事。头儿想了想,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又松开,然后开始给我们讲述了一个故事。
“那时候,我在部队里也呆了有几年的时间了吧。当时,我们除了出一些部队安排的任务、每天的训练,还有其他的任务就是,经常协助警方处理一些难缠的敌人。那一次协助警方出任务,是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也就是那次出完任务的几年之后,我转业来到了刑警队。”当头儿说到这里时,我们相互看了一眼,等待着头儿继续往下说,因为我们都在好奇,是什么样的案子会让头儿毅然的放弃了继续待在部队的高位而来到了刑警队工作。
姚赫看着头儿沉默,有些等待不急的问:“是什么样的案子?”
“跨国贩\毒走\私案。”头儿的回答让我们的诧异了一下,这在当时真的可以算是重大案件了。
头儿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那天,我们正在部队里训练,突然接到通知去协助警方实行一次抓捕行动,因为并不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所以我们也并没有多想,迅速的收拾好装备之后就坐着车赶了过去。当达到地点和警方会和之后,警方也只是告诉我们他们要抓捕的是在进行贩\毒走\私的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有武器,人数可能还不少;说实话,当时我们有些轻敌了。
在我们和警方一起来到抓捕地点的时候,我们包围了那间屋子,在那间独立的屋子外面做好了一切准备,就在等着屋里的内线人员发出信号来进行行动。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我们接到了内线的信号,屋里的犯罪嫌疑人已经开始进行交易;于是,我们开始行动,而当我们悄悄的前进,就快要走近那间屋子的时候,屋子里突然爆炸了,紧接着有一个女人跑了出来,她看到面前的警察就跑到了那名警察当中,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正在我们回个神又开始往前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名警察的惨叫声和枪声,我们扭头看到刚才那个女人已经枪\杀了一名警察,还在前进不断对着别人开枪,这时候,屋里也出来了很多人对着我们开始开枪。他们人数不少,还和我们正面的发生了枪战,这是我们都意想不到的情况,所以有些措手不及,前后夹击,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在开枪反击。
原本,根据收到的情报来看,那一天进行贩\毒走\私交易的应该总共才有不到十个人而已,所以当时我们和警方加起来也不超过五十个人,可是没想到的是,在发生枪\战的时候,犯罪嫌疑人的人数竟然和我们的人数相差不多,而他们的武器却比我们的更具有杀伤力。那一场枪战,我们很狼狈。我们击毙了大约有近四十名犯罪嫌疑人,其他的犯罪嫌疑人和那个女人一起逃走了,而我们警方也伤亡了有十几名警员和几名特种队员,警车也被炸毁了好几辆。因为轻敌,那一场战役,我们输的很惨,我带出去的三十名队员,带回来的却只有二十一名,而其中完好无损的队员也只有几名而已,可以说是全部负伤。那一次的任务,是我们那一队每一名队员心里的一个坎儿。
当我们养好伤、重新开始恢复正常训练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后来很久都没有再听到与这件相关的消息。又过了大约有一年的时间吧,有一天我们接到任务,居然又是和这件案子相关的,据说,当时的警方已经找到了这个贩\毒走\私集团的据点,这次要将这个犯罪集团一网打尽。当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我们那些老队员心里都有些激动,我们等这个任务已经很久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为我们失去的弟兄们报仇。呵呵,当时就是这样想的,现在看来,还是挺幼稚的吧。那一次,我们特种部队几乎可以说是全部都出动了,所有的装备都带上了。
警方找到的那个犯罪集团的据点是在的郊外一栋独立的别墅。我们来到这个地方,将这栋房子包围了起来,这一次,我们和警方商议过后决定先下手为强。我们和警方一起破门而入、闯进了这间屋子里来,那些准备开枪的犯罪嫌疑人被当场击\毙,其他比较配合的犯罪嫌疑人被逮捕起来,突然听到一声爆炸声,我们发现重要的犯罪嫌疑人从别墅的后门跑了出去,我们也紧随其后的追了出去,当我们走到后门的时候,犯罪嫌疑人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对着我们开枪,而犯罪嫌疑人还没等跑到汽车跟前的时候,他们的所有汽车都突然炸毁了,后来调查才知道是他们的对手做的手脚。
因为汽车炸毁,无法逃脱,那几十名犯罪嫌疑人干脆反过头来和我们警方进行枪\战。让我惊讶的是,上次那个女人居然也在其中,我当时以为那女人只是这个犯罪集团中的一个小人物、参与者而已,后来才知道,那个女人居然就是这个犯罪集团的首脑。
这一次,我们不敢再轻敌,我们小心翼翼的和犯罪嫌疑人进行着枪战,持续了很久之后,这场枪\战终于结束了,我们警方的伤亡并不严重,而大部分的犯罪嫌疑人都被击毙,只剩下那个女人和其他三、四个犯罪嫌疑人最终弃械投降、被警方逮捕归案。这件跨国的贩毒走\私历经这么长的时间总算是破获了,又一个重大的犯罪集团也总算是被击破了。”头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拿起酒杯自己干了一杯酒。
姜严皱着眉头,思考着说:“这件案子发生的时候,我也刚来到公安局不久,这件案子在当时很轰动。据说,这件案子破获之后,参与案子的警察几乎都被升职了。”
萧何扭过头看向头儿:“那后来呢?没有然后了?”
张殒也问道:“那些犯罪嫌疑人应该都被判处了死刑或者无期徒刑了吧?”
头儿放下酒杯,抬起头苦笑了一下说:“被逮捕回去的犯罪嫌疑人最后都被判处了死\刑,除了那个女人,那个犯罪集团的首脑。”
在我们的惊讶中,姚赫不满的说:“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不被判处死\刑呢?又是贩\毒走\私、又是枪\杀\警察的,不判处死刑也太对不起我们那些牺牲的警察好特种部队队员了吧。”
我想了想,然后更加惊讶的说:“那个女人......当时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头儿苦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当时怀孕了,所以没有判处死\刑,却也被判处了无期徒刑。无论警方怎样讯问,都问不出来那个女人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些情况,都是后来,我转业来到刑警队的之后才知道的;听说,那个女人在监狱里生下了那个孩子,可她自己却难产而死。”
姜严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哎,命该如此啊,最后还是逃不脱那一死。”
我准备开口的时候,张殒却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那......那个孩子后来怎么处理了?”
头儿想了想说:“后来,我也四处打听过。据说,是监狱的一名没有孩子的女警可怜那个孩子,把那个孩子带回家抚养去了;不久之后,我也去了那个女警的家里看了看那个孩子。当时,那个孩子已经五岁了,长得很可爱,和那名女警很亲密,而那名女警和她丈夫都是警察,而且他们想要这个孩子长大后也当警察,这样的家庭环境和那个孩子的身世,让我觉得有些不太合适。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那名女警和她丈夫说了,最好永远不要告诉那个孩子他真正的身世,生长在警察世家,自己的真实身世却是一名犯罪嫌疑人生下的孩子,我担心那个孩子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那对夫妻也同意始终瞒着这个孩子他真实的身世,还说一定会把他当成自己亲生的儿子来抚养。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去看过那个孩子,但是听说,那个孩子现在已经高中毕业,不负期望的考上了警校,可是我没有再见过这孩子现在是什么样。”
我想了想,问道:“头儿,你刚才在门口盯着看的那个男孩,是不是觉得就是你说的那个男孩?”
头儿有些苦恼的摇了摇:“我不知道,那男孩迎面走来,第一眼看到那男孩,我就想起了那个女人,那个男孩和那个女人的样貌长得很相似,可是那男孩看起来还小,所以我并不确定那个男孩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萧何也问道:“想知道是不是,再去问问当年收养那个孩子的那对夫妻不就行了吗?”
头儿再次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想再用当年的事去打扰那家人了,那孩子现在已经考上警校了,说不定以后还会遇到呢?呵呵。”
就这样,这个故事就这样算是讲完了。几杯酒下肚,又聊了很久之后,我们走出饭馆准备各自回家。姜严和萧何各自开车回家,姚赫开着车送醉酒的头儿回家,而张殒则是开车送我回家。在把头儿安放在汽车后座,姚赫开车离开之后,我好像瞥见了一个人影,像是晚上看到的那个男孩的身影,可是,当我扭过头再仔细去看的时候,却什么人也没有看到,我皱了皱眉,可能是看错了吧,然后坐上了张殒的车。
可我不知道的是,在张殒带着我最后一个开车离开的时候,我们的车走远,那个男孩从墙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看着我们的车渐渐远去,直到彻底看不见了,他才转身坐进了另一辆汽车里。
一路上,张殒和我又聊起了以前在警校的日子,又聊起了我们的过去。现在,我们可以毫无埋怨的笑着去说那些过去,这是不是代表我们已经放下了那些过去了呢?或许吧。
当张殒把车停到我家楼下的时候,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很认真的对我说:“重新开始吧?”或许是因为喝了酒,我看着他,脑子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重新开始是指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我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突然扬起嘴角笑了,算是回应的也握住了他的手。他笑了起来,像以前一样的摸了摸我的头。
当我回到家打开灯以后,我走到窗前,看到站在车门旁的张殒向窗边的我挥了挥手,然后坐进车里开车离开了。看着他的车渐行渐远,我在想,那些过去的一切,是否真的可以放下,然后再重新开始这一切呢?希望可以吧。
在拉窗帘的时候,无意中,我好像又在楼下看到了那个男孩的身影,又是一闪而过,再打开窗帘仔细去看的时候却还是什么人都没有,我以为自己真的是喝多、眼花看错了,拉好窗帘就扭头回去了。
后来的我还是不知道,楼下的阴影之中,那个男孩再次走了出来,看了看张殒车子离去的方向,又抬起头看了看我家的窗口,然后上车,调转车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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