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偏移,时间偏向下午但温暖未转凉依旧很烫,几条鱼、一个人类饹饼似的铺在一个土屋外墙上有气无力的呻吟,他们动作神同步,边狂揉胃部边狂塞小珍珠,如果忽略他们的悲惨模样,撒上一把葱花,绝对是今年最活蹦乱跳的披萨。
“同在一个披萨”下跳得最欢的莫过于高臣了,毕竟其它人只是吃了祭品可以用珍珠来解毒排毒但高臣是咬了人鱼王一口的存在,珍珠好像干不过人鱼王因此高臣总得肚子里一片翻江倒海的,他中毒虽深却也还回忆得起来他咬了格斯一口还吃了一口“饭”的事实,只能说沈小义的珍珠解毒能力过于优秀了但很抱歉他不需要这段记忆顺便想把脑子丢出去。
高臣在思索脑子的问题的同时格斯也在思考如何人道主义毁灭高臣,高臣在他心中的一款Omega中败类、间歇性神经病、老大白痴。
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苦于条件简陋他只能从身上囚服上撕了几条带子包上,血是不流了但缺了一口的肉终究是残缺的,人鱼王强大的治愈能力面对缺块肉的挑战是头一回,没有经验打底因此修复得很缓慢。
伤口带来的痛苦使格斯望向高臣的眼神越来越不善,高臣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因为他觉得在人鱼王越发不善的目光中他能不能走出这个危险进化区都是问题。
高臣觑着格斯的脸色,谨慎开口:“今天天气真好?”
一肚子话拐到嘴边冒出个“今天天气真好”高臣也不知怎么评价自己了,果然恋爱有失智风险单相思同样也是。
如果回到十年前有人问格斯的母语是什么,他会骄傲地回答是人鱼语但现在他会回答是无语,真的很无语——无语到哪怕高臣名字前缀是白痴也一样。
【白痴。】
格斯不想搭理高臣转身欲走,却临时被高臣叫住了:“别走啊,我们还是有很多东西值得探讨的。”
【比如?】
“比如如何摸清这个危险进化区之类的,再比如探讨一下的线索。”高臣比划着。
【嗯,然后呢?】格斯对干正事还是很积极的,不像某个进来了危险进化区东荡西晃的家伙。
“然后就是——”高臣绞尽脑汁,目光一转踹了身边人鱼一脚:“到你了,人鱼王发话呢?”
好一招“移星换法”“偷梁换柱”,人鱼王对高臣的人品及人渣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人鱼王的认识并不妨碍某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这家伙没有半分自知之明只有一肚子黑到冒泡的水。
高臣身边人鱼,也就是情侣之一的小林,小林面容普通放在人鱼堆里也就是个路人甲,可他精通一手丈母娘尝了都说好的家常菜因此总算在29岁接近三十岁的年纪找着了个女朋友小玲,这辈子最不幸的是和女朋友逛个咖啡厅被征兵的抓了最幸运的是女朋友一直不离不弃相互扶持,他想活也想和女朋友小玲一起活对于危险进化区的线索同样非常积极:“我观察过这里最有价值的怪物应该是指路牌,我们可以和它正常交流,指路牌具有巨大的信息价值。”
“不——”洛米发表不同意见:“最有价值的明明是纸面人,都说谜底就藏在谜面上,这里是个墓地,纸面人吟唱的三葬,即葬观音、山怪、活人,这都是非常契合这个危险进化区的东西。”
铁宜也来了句:“看来我们经历的东西差不多,只是或前或后在林子里突然和大家见面,林子也是个巨大线索。”
人鱼大哥也嚷嚷了起来:“我看我们都应该去找那个黑山墓地,我们进来不就是奔着黑山墓地去的吗,这座山可能是黑山但谁知道墓地是哪一块。”
一语惊醒众人,纷纷觉得此话有理,他们都进来一个晚上加大半天了还在原地踏步两眼抓瞎,是时候去寻找可能存在进化核心的关键地方了,毕竟大家都不是新手了知道清除危险进化区只能主动出击逃避等于等死。
等死是不可能等死的,众人聚一块七嘴八舌商讨半晌决定分头行动,分成三小队分别去探查公路前方、左边林子、右边悬崖,至于公路后方大家都走过见识过没什么特别的就不与探查了。
三小队由人鱼大哥和自带的队伍、高臣和情侣和三情敌、格斯和铁宜、洛米组成。
这个分组高臣是当然不满意的,他想和格斯一组,格斯看着高臣一副不给糖就要闹的表情登时无语至极【你还是小孩子吗,还要不要给你找个奶妈?】
“可、可以吗?”高臣望着人鱼王吞了下口水,憧憬道。
被高臣不怀好意盯着的格斯满头黑线,他被高臣盯着的一瞬间竟然在想公的人鱼有没有奶这真是不可饶恕!
【闭嘴蠢货!嘴巴不需要可以捐了。】
高臣看着人鱼王眸中愈盛的怒火赶紧带着小林、小玲和三情敌选了公路前方就溜之大吉,这脚底抹油的架势看得洛米直摇头,看来他选择跟从人鱼王是对的,总有一条鱼可以治他了。
洛米的杀马特造型颇具原始色彩,一头如冲天而起的野草丛,每根野草颜色不一现在跟着洛米的脑袋动作一摇一晃的整得挺像演唱会时人群挥舞的荧光棒,缤纷的色彩在你眼前一闪一闪的。
格斯只觉得辣眼睛,又看了看身旁盯着地上祭品有点想再吃一轮的铁宜,他马上就要带着一个吃货和非主流去勇闯诡异林子了,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整条鱼肉眼可见地焉了——还不如高臣。
还不知道刚走就有鱼惦记的高臣领着临时组成的人员稳步朝公路前尽探进,一行人走了约莫走了两分钟,一模一样的土屋和没什么变化的公路正当众人面带绝望朝前方踏进一步时,面前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约摸半人高的石碑,上面所书:生人止步,死人请进!
风从前方呼呼刮来,刮过树、刮过石碑直撞上高臣一众人,风除了死人般的阴冷感还夹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臭味,这股臭味高臣异常熟悉可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直到他从身上翻找出那半根香,登时一切明了。
风所带来的臭味是和这香一样的,高臣思索着在石碑面上上下其手企图找出什么,终于在其他人“他变态了”的神情下找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在石碑的一小块地方有被灼烧熏黑的痕迹,这痕迹是一个个小黑点不注意看还以为是石碑年久失修发霉了,他手指摩擦了下小黑点,小黑点掉了点色沾高臣手上了。
高臣捻着指尖朝鼻子碰了碰,熟悉的臭味直冲天灵盖还有点晕,这味道太刺激了显然活人承受不起。
他手拿半柱香朝同伴若有所思开口:“有火吗?”
小林搓了搓手指,食指冒出一缕烟接着现出火星来,一点若明若暗的火星在他食指尖上跳跃起舞,随风摇曳。
高臣:“……”
高臣沉默半刻后将香凑近火星,当小林的食指点上香的一刹那臭味铺天盖地袭来众人差点被熏了个四仰八叉。
小林捂着口鼻躲远了顺便拉上女朋友:“拿走拿走,太臭了完全受了!”
其他战俘也是,三个情敌难得同一阵线齐齐后撤一大步,脸上写满臭得欲生欲死,齐声道:“臭——!”
这臭得极长、极难受,直至身处臭味中心的高臣把香头点在石碑那熏黑处时,一股异香不由分说强势包裹了众人。
众人只觉得一阵地晃山摇般的眩晕过后,眼前一亮,随即亮起来的是金碧辉煌的灿若太阳的类人形生物,它飘渺着身形亦真亦幻地占据了石碑上方的巨大天幕,金身千手、无数金银珠宝缠绕其身、翡翠珠宝镶嵌而成的双目一只眼睁一只闭。
睁开的翡翠眼望着地下渺如蝼蚁的一丛人。
他们真切地感觉到他们在这个妖魔面前他们就是一丛杂草。
“我的老天爷啊!我们是招惹了什么怪物!”卢虎仰着脸震惊出声。
徐耀:“闭嘴!不想死的话。”
陆探已经想跑了,连带小林、小玲也是。
在天上妖魔的巨大威慑下众人连逃跑都费劲,双腿跟钉在原地似的,原本妖魔无机质的翡翠眼突然往下滑了一点。
恐怖如潮水淹没众人,头顶之灾即将降临时传来一声:“呼!”
高臣把香吹灭了,所有的所有一切怪力乱力随之离去,天空重回湛蓝,众人捂着胸口过了半分钟才觉得活了过来。
“好了,不要死爹死娘似的。”高臣拍拍叫他们回神,“说说你们看到了什么,收线索了赶紧的。”
卢虎不满吐糟道:“赶着有投胎啊,刚才吓死爹了,活了这大见识了这么多危险进化区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恐怖的怪物跟闯进惊悚鬼片似的。”
徐耀一拍卢虎肩膀:“怎么跟营长说话的,营长啊我来说——”
卢虎一肘子将徐耀了个捅半死顺便将他的话胎死腹中:“还跟我耍上心眼了,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老虎发威!”
陆探懒得搭理两个活宝,把自己认为有价值的线索跟高臣全盘托出:“它是倒着悬挂天上的,头朝地底盘朝天。”
战作一团之中的徐耀扯开卢虎,惊讶并带有质疑:“可我看见的明明是正着的啊。”
情侣两人也发声作证:“我们看见的是正着的。”
面对三人质疑陆探心中一凛只觉大事不妙,他把卢虎拉过来:“虎子,我们多少年交情了,你来说,你可不要骗我。”
卢虎一边想鬼想和你这个情敌有交情,一边仔细回想:“是正挂的啊,刚才妖魔的翡翠眼不是往下看我们吗?倒挂的话看我们也不用往下看吧平视就好了啊。”
卢虎的宛如魔音直灌陆探脑子里,他开始不停地回想妖魔的翡翠眼,妖魔的翡翠眼仿佛印在他脑海深处,黑暗里它倒着睁着一只眼沉水平波地看着他,死死地看着他,周身的珠宝金光映亮了四周,邪异非常,它好像冲着陆探笑了一下。
“嘻嘻嘻……”
“噗!”
陆探突然七窍流血倒地不起活像走火入魔,这里没有火也没有魔正当一行人妙名其妙的时候,倒在地上的陆探挣扎地看了眼天空沙哑道:“快跑!这……活的!会追来!!!”
追来两个字出来,其它人发挥看家本领扛着陆探就朝后方快撤。
……
人鱼大哥朝公路边悬崖花式高空抛物,不见卵用,百无聊来之际余光扫到疲于奔命的高臣及战俘们打了个招呼:“哟,来了。”
他们未至,声已至:“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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