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月骤然间僵住了，似乎郗宁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反问郗宁，“阿宁，你在说什么？什么神灵？”

郗宁回头望向山洞深处，这次探寻她终于找到了那条暗河，但并没有找到它通向何处。

“我过去看过一本札记，上面说这个时间有神灵存在。”郗宁又深吸了一口气才同郝月说，“方才照着我的光虽然是人为，但在那样的崖壁上雕刻人像还缀上明珠，我不信是常人所为。”

郝月摇了摇头，一手摸了摸方才给她引路的小狼的头，“我也不知道，你不信神，我也是不信的。我从前进过那山洞，却并没见过什么神迹。你若是见到，是你的机缘，但你既然没有应下，那是否有神明存在便没那么重要了。”

郗宁皱着眉听完郝月说的话，她隐约知道郝月没有说实话，但又不想诘问什么，便不在作声。

从山上回村路上，郗宁才忽然想起她曾经下过水。

“师父，我方才下水了。”

郝月闻言急忙叫郗宁往家里走，一边催郗宁快一点，一面打量郗宁的面色。

“你身上可有什么不舒服？”郝月絮絮得问，话多的不似她平日里的样子，“再金贵的东西也不及的性命的，若那寒潭之中有吃人的东西，那今日我便见不到你了。”

“阿宁，你听到了吗？”郝月见郗宁一直不作声，又问道。

“听到了，师父。”郗宁的眼眶红了，不知何时竟流出泪来，“有师父在真好。”

郝月匆忙拿手給郗宁拭泪，一边拭泪一边叹气，“你哭什么啊，我今天给你寻到一个学鼓舞的好苗子，原本想等你回去便给你找来呢。”

郗宁没说话，静静看着郝月。

此时天色还亮着，日光打在郝月脸上，却使得她原本有些锋利过头的眉目映得有些莫名温和。

“师父，你说我是何德何能，才能被您所救。”郗宁说完这话便失去了意识。

四周是昏沉沉的，郗宁似乎是泡在什么水中，她想伸展手，却觉得束手束脚，仿佛有什么人想要将她困在囚笼之中。

“这孩子，是异世之人，不该来这里的。”有些苍老的女声。

“可她是我的孩子，既然来了便有权利活下去。”略年轻的女声声音里有些颤抖，却格外坚定。

“她魂魄不稳，除非用那些禁术，否则留不住的。”苍老的女声继续说，“主上早做决断吧。”

既然郗宁的意识又陷入混沌之中，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玉执，你是说这孩子魂魄不全？”

是郗远的声音！郗宁在心中暗想，她想叫阿娘，但话却说不出口。

“原本是的，如今不是了。”玉执的声音清清冷冷，但确透出一种莫名的情绪，“既然是天意如此。行远，你好自为之。”

郗远没有开口，只沉默着。不知自己漂浮在何处的郗宁只觉得四肢百骸似乎要被什么吞噬掉，一般。

再醒来时，她听到几声鸡鸣。

“阿宁，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