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站在他对面的这个人，会如此地步步逼近，一步一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修雅剑慢慢被面前之人提起，剑尖对着他的心口，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脚下却是坚定地向他迈进。

但他仍保留着一丝侥幸。

只因为这是他最信任，最依赖，最尊敬的人。

他永远记得，在这之前，面前那人对他的绝底温柔，放纵，简直要到了宠爱的地步。

是面前之人第一个在苍穹山给他送膏药，是面前之人在历练之时邀他同乘，是面前之人在众人面前无比坚定道，信他，亦是面前之人为他挡下了魔界的毒刺……

他又怎么会相信面前之人会将他推下这如炼狱般的无间深渊。

“是你自己下去，还是要我动手？”

面前之人眼中的冰冷几乎令他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就此破灭。但他不死心。

他不信。

不敢，更不肯。

这对他来说，就好比要干死的枯木放弃哪怕一滴甘露，太残忍。

修雅一下刺入他的心口，但他没有还手，只是喉咙轻轻颤动着。修雅没有刺到心脏，痛苦却比真正刺入心脏疼了一万倍，是万箭穿心，无处遁形。

剑没有继续刺入，洛冰河惊讶之余抬头看了看面前之人，面前之人征住了。

又是极快的一下，修雅被抽回。

抽剑速度太快，他一下子没站稳，心里残存的光明迅速支持住他。他又马上稳住。

面前之人没有想杀他！

他眼中的光亮不可觉察地微动闪烁，仿佛快要溺死的孩童，一把抓住了救命稻草，就像焚烧过后灰烬中垂死挣扎的星火。

他正要微微张口，嘴角甚至有些扬起。

他想问：“师尊，你不想杀我的，对不对？”

话未出口，面前之人就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一掌推下深渊。

毫不留情地，毫无挽留地，毫不怜惜地。

掌心不重不轻地击在他留了剑隙的心口，他往后一倒。

肉/体上有轻微的疼痛，可相比于心中的，就成了和风细雨，却仍是推波助澜。他是如何也不肯也不敢更不愿相信，面前之人——他放在心底，曾自己对自己许下诺言要永远追随永远尊敬的师尊，冰冷地将他一掌推下了无间深渊，

将他送入了地狱。

他轻轻闷哼一声，随着那一掌微微颤抖着收回，落下。

没有大喊大叫，眼中没有怨恨。

不过全然的不解，疑惑，委屈，痛苦……绝望。眼中的光亮随着闷哼的结束，滑落脸颊。眼中再无之前的侥幸，黯淡得如同身后的深渊。

他还想问：“师尊若要我下去，说一声不是不可……”

“但是，师尊……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师尊啊……”

“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师尊说过魔族是分善恶的……”

但是沈清秋听不见了。

只怪深渊太深，那日风太大，苍穹太暗，那一剑，太痛……

OOC小剧场

冰妹:师尊你为什么要推我下去/抹眼泪种蘑菇

沈清秋:……冰河啊，为师是手滑了……这个理由……可信吗

冰妹:师尊，嘤嘤嘤你敷衍弟子……

沈清秋:别哭了冰河……为师当时是真的身不由己（OS:那次要不这样你可能就见不到为师了……啊……为了冰河为了冰河）

冰妹:师尊以后不要再抛弃弟子了/抱抱搂搂

沈清秋:嗯/不反抗

冰妹:师尊真好……/一把抱起跑向竹舍

沈清秋:？？？

冰哥:没眼看真的没眼看，我怎么是这样的……『转头向沈九』师尊？

沈九:滚。

冰哥:由不得你『捆仙索绑走』

沈九:这TM哪来的!c！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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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间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