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的计划,做的最好也就差不多是这样的结果。
殊途同归地把人弄回去。
不过,我只会告诉其中的一半人。
看他们合作破裂,内部分化,互相猜忌,才是我的乐趣所在。
2
我想,我是没有顾冉善良。
这应该是根子里面的不同。
我的诡计与计算或许时常不用,但是需要的时候调动出来,也是算计人心的一把好手。
说起来,我那后爹总嫌弃我不走正路不干正事不务正业,但是仔细想来,确实是没有说过我蠢。
我看着随着顾冉出手倒在地上的唯一一个尸体,不得不感叹,时机抓的真好。
巫月挨了那个短发的女人一掌,而骨伊死在了巫月粘稠的腐蚀性黑雾之下。
她吐掉一口血,完全不在意胸口上高温造成的灼伤。
“秘境试炼,”她笑得有些夸张,神色眉眼间都是演示不掉的疯狂,“该是你们的埋骨之地才对。”
“你——”
那女人脸色很不好,但是看着倒在脚边的人,还有握在顾冉手里的长刀,面上神色几变以后,退出了门外。
她在看我,眼神里写尽了不甘。
适才偷袭不成,便开始明目张胆的针对了吗?
这些人都是什么愚蠢的脑回路?
“不回去?”我看了一眼横陈在门边的尸体,只觉得一切都是出离的荒谬,“那就等着晚上,灰色的规则告诉我,21点00分,寝室封楼时间,你们可以做个先驱者,替所有人试验一下,晚上呆在户外,究竟会不会死。”
3
我真的并不善良。
……
我其实想说。
大部分的人,是真的愚蠢。
4
“你们的世界,有很多人知道这个地方吗?”我上了床,看着对面,卫南城余巫月对坐床尾,他在给巫月疗伤,“怎么看起来这信息搜集得也不算怎么全面啊。”
我最先理解的是时空穿梭的通道,但是见过他们以后,知道的又变成了所谓的秘境试炼。
是信息差还是其他什么,想来只有问过才能清楚。
“知道这个地方的很多,”巫月咳了一声,吐出一口气,冲卫南城摆摆手以后就近一歪,靠在了床铺的墙面上,“有胆子过来的倒是没几个。”
我被她说的有些好奇,不咋思索的便问道:“为什么?还有玄冥星,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其实更多的是想问,一个以强者为尊,靠掠夺模式生存的世界,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危险,才会让人们选择了弱肉强食,刀刀见血的厮杀的生活的呢?
“什么地方?你这可真是一个好问题,是一个动植物狂欢的生态乐园,还是一个人类龟缩的城区与保命抱团但是又互相算计坑害的联盟基地,”卫南城接过了话音,确定好巫月的情况确实是没有什么大碍以后,便和衣躺在了属于自己的床铺上,“大多数人都生活在那里,现在的情况已经比之前好上很多了,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已经没什么问题,我过来的时候,玄冥的中央军正在派人统筹整合信息,联络和交流各个城区的城主,想组织联合共同重建人类基地。”
“都这样了,还在互相算计吗?”
我皱眉说道,然后不知道因何缘故就想到了顾冉出现在地球上的那个状态。
与他现在巅峰的实力相比,那个虚弱没有依仗的败落感,确实是不太正常。
是在空间隧道里面受伤,还是被人算计,我至今都不太清楚。
“那用你的逻辑,我们现在都这样了,明明没有利益纠葛,算计又少了吗?”卫南城突如其来的反问,堵得我哑口无言,“怀璧其罪,不是依靠个人意志想脱开就能脱开的,除非你的个人能力能够强大刀到整个世界都找不出对手。”
“那你呢?你不是城主吗?”我说。
“那是以前,”卫南城转过脸,无所谓的表示,“现在我‘死了’啊。”
他挑了挑眉表示:“你以为我是怎么认识顾冉的。”
“怎么认识的?”我追问。
难不成还是死了做鬼,又手拉手一起投胎认识的。
他的神色有些古怪,像是陷入了沉思:“就是昨天晚上,我——”
“叶灼。”
啊?
我转过头去,发现顾冉半靠在床面里侧的墙面上,此刻正闭眼假寐。
“睡觉。”
哦。
好啵。
我眨了眨眼睛,从善如流的翻身躺下。
不让说算了。
早晚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5
很快。
寝室的灯光熄灭了。
在21点00分到来的刹那,宿舍内部的时钟再次的敲响了。
报时声在漆黑的寝室里传来,声音割裂难听,与之前数次报时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只不过少了那只长得奇丑无比的怪鸟,还是让人觉得有点遗憾就是了。
我摸索这手中的金属卡,在灯光昏黑的环境里面想到了许多事。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知道自己的技能条件又究竟是怎么被选中的。
潜行者潜行者,是能看见走在明面规则之下的另一套秩序的窥伺者。
在规则以内,我若是想要伺机报复,排除杀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无怪乎他们会如此忌惮。
6
晚上的时间过的很快。
7
半夜的时候,大概是半夜的时候,我被饿醒了。
睁开眼睛,寝室的角落一片漆黑,只有顺着不算是完全厚实的窗帘透进来殷红的血月的光,映在床铺中间的地面上,还能勉强让人看出那么一星半点的亮。
我半是迷蒙地撑起头,眨了眨眼睛,在晕头转向的视线里,模模糊糊地看见巫月地床上有一团漆黑狭长的影子,而底下的人,则是一手撑着白墙,大腿绷紧,看起来不适的挣扎。
呦,这是在干什么。
我转头去看卫南城的床铺。
诶呦喂。
果不其然就是空的。
夜半爬床。
真不要脸。
我翻了个白眼,觉得卫南城实在是枉为男人,老子看不起他。
这么大点个地方,局势如此危险,这么不知检点就算了,怎么居然还不背着点人,如此光明正大,臭不要脸,欠削。
实在是应该把我爹搬出来,让他看看衣冠禽兽的垃圾是真真实实的不靠谱,还不如我这个真禽兽的混球,最起码我还知道什么是负责。
虽然我也不太要脸就是了。
我撑起身子,摸索着床上有没有什么可以隔空削人一顿的东西,结果摸索了半天,只有一床光秃秃的被子,还有我踹在口袋里面的手机。
我新买的遥遥领先,国产顶尖的科技品牌,用来揍卫南城,我亏大了。
可惜时不待人,我坐起身,抬手颠了颠手里的昂贵的武器,看准方向,朝着巫月的床上就拍了过去。
对准的不是脑袋,是狗腰子的位置,我虽然不想杀人,但是为了公报私仇,也是想着一下子直接能给人拍成阳痿的。
可是我这一下拍出去,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卫南城没有被我拍出哀嚎,到时看起来是个受害者的巫月猝不及防的对着我嚎了一嗓子。
8
“叶灼。”
阴森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另外一个人占据了别人的身体,没有适应好新的躯壳,在磨合着试图出声说话。
我心头一凛,根本没敢搭茬,苦兮兮的咽了口唾沫,僵着脖子,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巫月直挺挺地坐起身,好像机械转轴一样转过身体,面向床铺,在黑暗中与我逼视。
她的身上光秃秃的平整一片,除了衣服哪有什么人啊!
娘的。
潜行者到底是什么混账技能。
这么见鬼的事情也能叫我碰上。
只见她捡起从身上弹落到床面上的手机,然后抬手向下,脱手摔碎。
玻璃壳子的碎片与手机零件的残渣一部分溅落废弃,崩到了我的脸上。
声音不小,但是寝室毫无动静。
我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什么独属于我的杀招,通过噩梦或者环境,来制造争端或者将我鲸吞蚕食。
巫月就那样冲着我,背后是一团浓郁的黑雾,眼前瞳眸横立,赤色的瞳孔微微闪光,在灰败阴郁的灰暗环境里分外可怖。
她的的嘴角挑起,脖颈下歪,分外不自然。
杀你。
她说。
9
呵呵。
吓唬我。
老子才不怕。
嗯。
不怕。
不怕就怪了!!!
10
我连滚带爬地一出溜儿,以平生未有之急速,蹿到了顾冉的床上。
然后一把按住扯住他的胯骨,捏住他的肩膀,一按一拽一托,将人大幅度地搬运着靠了起来。
11
在浓重粘稠腐蚀性黑雾劈在我的床头墙上的同一时间,顾冉地长刀一横也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哦妈妈。
谢天谢地。
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感动地无以言表,差点热泪盈眶。
12
顾冉被我突如其来地动作箍着腰身,卡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蒙圈。
他似乎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睡得这样沉,也不明白为什么都睡得这样沉了还能被我搞醒,但是没关系,只要他的视线一旦清明,抬起头,就能看见了对床上巫月十分诡异的造姿和情态。
“怎么回事?”他的呼吸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
果然,他看见了。
我摇摇头,喘了口气,面对面地同他挤在这张狭窄地单人你床上,几乎整个身体都与他贴近。
“我也不知道。”
我平复着呼吸,尽量地降低着自己的喘息频率,有些疲惫且神经发麻地放任自己半低下头,将额角贴近了他的锁骨。
他收了长刀,呼吸平稳,没有什么其他地动作,同样地,他也没有推开我。
13
叶灼。
你是不是能够看见什么?
这是他问我的第二句话。
完蛋,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顺着我的后脊骨攀附而上。
此等诡异的乱象,不会又是只有我一个倒霉催的能够看见吧。
娘的。
养羊的都知道羊毛不能可这一只羊扯啊。
这不是薅秃了嘛?!
我欲哭无泪,只得深吸一口气,语气尽量平静地反问道:“你能看见什么?”
他有些奇怪,胸膛并不明显地起伏了一下,然后也也没深究,就只是就事论事地表示:“看不见,但是可以感觉到。”顾冉补充说。
我哽了一下,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结果就又听他继续说道:“杀意。”
他的五感都很敏锐。
像是生长在丛林的野兽未退化的警觉,即使看不见也能准确地将视线锁死在对面的床铺上。
“不是巫月,”我小声提醒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她身上,她没有动手,估摸着应该是对你应该是有所忌惮。”
顾冉没有否认。
他听了我的话,有了些细微的动作。
他的两只手放在身侧距离我很近,肌肉绷紧的感觉十分鲜明。
顾冉带出了两把长刀。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在通红冰寒的月光的审视照影下,显得格外冷酷凌厉且不近人情。
他的喉结滚滚滑动,顿了片刻后,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数到三……”
“下床!!!”
“!!!——卧槽!”
他的腰猛然发力,曲起的长腿一蹬,整个人利落地像个子弹一样弹射了出去。
床面剧烈晃动,连带着我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爆发力裹挟这一期,朝着床铺下面摔了下去。
不到两米的距离。
但是这么猝不及防,也是会把一个脆皮摔骨折的好嘛。
我无力吐槽,只得尽量的护住脑袋,让胳膊着地。
逃命的时候,缺胳膊总比缺腿强。
如此危急时刻,这已经是我能抽出时间想起来的最后的念头了。
我真棒。
还知道不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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