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10

chapter 10

金雪燕女士因为迟迟不见高牧回家,手机又不通,以为高牧遇到什么意外,打电话给老李头,两人从已经停航的码头折返,却见高牧安然无恙在家里悠哉悠哉刚冲完凉。金雪燕女士气不打一处来,抄起鸡毛掸子追着高牧打。

高牧满屋子抱头鼠窜,最后躲到老李头身后,大声辩解:“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不过心系工作!坐在路边想案子想入迷了也没留意到手机没电!”

老李头不给高牧当挡箭牌,帮金雪燕女士将他揪到前头,并审问:“你倒说说你想什么案子?想出什么东西了?”

高牧很有底气地向老李头汇报:“就是何萍失足溺水的案子!师父,我今晚刚记起来一件事!”

为了不泄露自己私下和任昭昭的相处,他谎称是在工厂撞见林鹏纠缠任昭昭时听到了那番话。

老李头的注意力成功被他转移,当即上天台找任昭昭。

得到求证后,高牧十分嘚瑟,趁机再抖落出他冲凉期间的推断:“师父,你说林鹏一开始那么坚定何萍不是意外落水,有没有可能其实就是他亲手害的他老婆?”

老李头一下否决:“如果是他干的,判定何萍自己意外失足溺水才对林鹏更有利不是吗?他何必四处嚷嚷何萍遭人谋杀?”

高牧不是没考虑过这一点:“可能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在现场留下不利于他的证据,所以先发制人,嫁祸到其他人身上,也表现得假装很在乎何萍的死,让我们怀疑不到他身上。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又反悔不查凶手了,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解剖尸体晦气。”

老李头不置可否,沉吟片刻,喃喃:“逻辑不太通。关键应该还是在,他为什么很快能有一大笔钱……”

可惜任昭昭无法再提供更多的线索,在老李头之前,高牧已经仔细追问过一遍了。不过高牧在冲凉期间也得出了个猜测:“何萍生前买过保险没?”

这还是任昭昭那笔被她舅舅舅妈吞掉的保险金带给他的灵感。

老李头总算没有驳回:“这个不清楚,得查一查。”

“反正先把林鹏喊到所里问一通,该招的都让他招。”高牧撸袖子,一副要马上回派出所激情投入工作的积极架势。

老李头看他撅个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少假殷勤了。你赶紧回去给你妈道歉。今晚不解释清楚明天一样要解释,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解释什么?我逃避什么?”高牧装傻充愣。

“臭小子!”手边没带家伙,老李头上脚踢了踢他,“和你妈好好说。她心高气傲了一辈子,也是不希望你像她一样,在人生重要关卡上做错选择,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高牧吹了声跑调的口哨,目灼灼似贼:“师父,你很了解金雪燕女士。”

戏谑完他火速逃离肇事现场冲进家门:“您老人家慢走不远送了!我明天一定早早去所里报到!”

客厅里,金雪燕女士正在清理四处飞散的鸡毛。

高牧笑嘻嘻抢走扫帚和簸箕:“都几点了你还没去睡美容觉?我来我来,这种粗活轮不到我们太后娘娘沾手。”

“没个正形。”金雪燕女士要笑不笑的,任由高牧搂着她将她推回她的卧室里。

她转身,按住高牧要帮她关上的门:“饭吃过没有?”

高牧绷起的神经重新松弛下来,毫不夸张地拍拍胸口:“吓死,我以为我都这样了你还瞧不出来人家又没看上我。”

“都降低标准了行不行?算他们没眼光。”金雪燕女士捧住高牧的的脸用力拍了拍,“我儿子这哪里不好了?哪里不好了?”

睡之前高牧很兴奋,翻出了几张盗版碟,反复学习刑侦电影里的警察如何巧妙地套出嫌疑人的口供。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何萍溺水绝对不是意外失足那么简单,明天肯定会从林鹏嘴里撬出惊天大内幕!他即将破获一起谋财杀妻大案!从此走上步步高升的光辉前途!

然而天亮后,迎来的是林鹏的死。

死在他自己的家里,赤身裸*体,那个部位高高挺起,硬在空气中,随他的体温而凉飕飕,还有不少残留的jing液。

根据现场遗落的不属于何萍的女性物品和其余相关线索,不出两天,派出所锁定了两位嫌疑人。

两位嫌疑人都是女性,她们原本就提心吊胆了一天一夜,是故高牧和美美没问几句,全给招得清清楚楚:林鹏找她们搞双*飞,结果做到一半林鹏突然没气了,她们吓得半死,不敢报警,抱着侥幸心理跑了。

为了洗脱卖yin的罪名,她们坚持不承认是暗*娼,只说和林鹏是看对了眼,最多算约pao,而约pao是成年人之间的自愿性*行为,属于个人私生活,并不违法。其中一位还是何萍生前在海鲜食品加工厂的好姐妹,参与过排挤任昭昭的暴力行为,高牧和美美印象深刻。

同时她们也坚持林鹏的死与她们无关,是林鹏自己身体有问题,她们倒了大霉碰上林鹏,算起来应该是受害者。

法医的尸检结果和她们二位的供词暂时没有出入,鉴定报告显示,林鹏死前曾经摄入大量酒精,且食用过超量伟*哥,刺激了血管的扩张和心脏的兴奋而导致猝死,类似的案例林鹏倒并非第一人。

高牧心道,林鹏确认无疑是桂县迄今为止死得最不体面的。想必是从前何萍在世时他压抑久了,老婆死后他这只脱缰的野马立刻放飞自我,结果愣生生成了笑话。可见何萍管着他是有道理的。

不过林鹏这一死,何萍的溺水是否存在蹊跷又无从下手了。林鹏和何萍虽然结婚两三年了但传闻何萍不会下蛋所以两人没孩子,何萍是外地嫁过来在桂县无亲无故,林鹏则只剩家里一个老父亲。老父亲是老老实实的庄稼汉,对他们夫妻俩的事情一无所知,没听说林鹏近日发了财,而警方目前也没从林鹏家里或者银行卡搜出任何可疑财物。至于保险,经确认,何萍身上除了海鲜食品加工厂统一给员工们购买的小额团险,无额外保单。

“师父,是不是又可以结案了?所长催着呢。”中午高牧跟着老李头一起啃三鲜汤泡馒头,唉声叹气他那颗办大案的野心再次遭受摧残。而早上出门前金雪燕女士还提醒他下半年的公务员考试。他压力山大。

老李头似感慨:“这两三个月桂县的意外有点多。”

“可不是嘛。”高牧吧唧着嘴,深以为然。从石大力一家四口到林鹏,从六月到九月,桂县今年的夏天快过去了。

老李头下一句则是:“意外的次数多了,可就不是意外了。”

高牧急于附和,险些噎到自己:“我知道!包青天也说过,‘一个巧合可能是巧合,但是许多个巧合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老李头抹掉被高牧喷满脸的馒头沫,抽得高牧日常在办公室里丢尽脸面:“你不能把嘴里的东西吞进肚子再和我讲话!”

美美递来刚刚打印出来的资料中断了老李头的穷追不舍。

“什么东西?”高牧如同老鼠嗅到油豆香凑到跟前来,瞄见“邱傲谦”三个字,“谁啊这是?”

美美点拨:“海鲜食品加工厂的邱总,邱辰的爸爸。”

原来是他。呵,又“傲”又“谦”的,到底是想“傲”还是想“谦”?名字简直和他本人一样装逼。高牧毫不遮掩地将鄙夷呈现在面部表情上,转瞬心头一动,来了劲儿:“对啊,林鹏曾经专门去找过他,说要单独和他谈一谈!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林鹏那时候很神秘兮兮装神弄鬼!”

老李头戴上老花镜,掀了掀眼皮:“等你记起来这件事,不知道猴年马月。”

高牧不服气地撞一下美美的手肘:“有你的丑丑,又瞒着我在师父面前抢功劳。”

老李头回身便用笔记簿下狠手敲了他脑门:“喊什么呢?!”

“没有没有!您老人家耳背听错了!听错了!”高牧分得清楚老李头眼下是真恼火。怪自己嘴太快,忘记老李头在场,顺口就犯了不尊重美美的大忌。

“给美美道歉。”老李头挂愠色。

美美:“不用了师父——”

高牧识相地朝美美九十度直角深鞠躬,抬手虚虚掴了自己一嘴巴子:“对不起美美,我混帐不是东西,贱了吧唧地给你起外号。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美美宽宏大量,其实心底十分清楚高牧根本做做样子,下次必然还敢。可她又能如何?反正她从小到大习惯了承受来自他人对她的外貌羞辱。

老李头同样了解高牧心眼不算坏但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当下自鼻子里哼出个声儿,暂且不予为难,寻思着日后得愈发严厉调*教。

邱傲谦,性别男,身高180,年龄35,籍贯平城,名校硕士毕业,海鲜食品加工厂所属上海总公司两年前外派来长驻桂县的经理,工厂的最高负责人,离婚带个儿子。

好家伙,按照邱辰的年纪计算,也就说这人十八岁就把姑娘的肚子搞大,比高牧原先推测得还要早。

半个小时后,高牧和美美随同老李头拜访了邱傲谦。

邱傲谦没住工厂的员工宿舍,于紧挨着工厂后面的滨河小区里买了一处民居。虽然旧,但也是岛上曾经最贵的地段——政府拆迁出一大块地,今年开始新建海景楼盘,配合桂县开发中的旅游景点,野心勃勃地打造度假村。

外表和一众普通民居别无二样的两层楼房,进去后高牧才切身感受到低调的奢华。倒并非装修得多华丽,而是家居摆设处处透露着有钱人的品味和讲究,比如酒柜罗列的名酒,比如满墙密匝的书柜。

高牧心中嗤之以鼻。不就电视里都能见到的?有什么可大惊小怪?书和酒,最直观最有效的装逼工具。他敢打包票,书柜里的书全是摆设,邱傲谦一本也没翻开过。

较之上回在工厂办公室门口的见面,今天的邱傲谦褪去西装,一身休闲的白色运动衫,又显得年轻了两岁。戴着口罩的他歪开头轻轻咳了咳,请他们三人于客厅的茶几前落座,用低沉的嗓子道歉:“不好意思,我这两天有点感冒,所以没去工厂。下次再有事,你们打我的电话让我去派出所就行。”

“是我们有事麻烦邱总,当然应该我们亲自过来。”老李头笑笑,望进正对的敞开门的书房,轻嗅空气中弥漫的墨香,“邱总年纪轻轻练书法,一定是个能定得下浮躁心境沉稳的。”

邱傲谦手里没停下沏茶的动作:“我是我爷爷带大的,从小跟着我爷爷练字,从硬笔到书法,他的要求严格,到现在每个月还要检查作业,我不敢松懈,但也没练出大成就。”

老李头指着书房正中央挂的那幅:“这是你写的吧?”

邱傲谦颔首:“让三位警官见笑了。”

高牧趁着空档插话:“为什么要写‘好狗边上飘’?没见你家养狗。难道在骂人?”

一旁的美美立刻用手肘轻轻撞他一下,低声提醒:“从右往左念,不是从左往右。”

高牧没察觉空气中突如其来的尴尬,因为美美的话愈发糊涂:“‘飘上边狗好’?”

老李头的脸被丢光了:“那是‘风景这边独好’!”

“……”高牧明白了为什么总有人形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邱傲谦神情举止皆淡定,将沏出的第二杯茶递到高牧面前:“我写得确实不好,高警官不是第一个认错的人。我已经在考虑换掉它了。”

高牧不稀罕他给台阶,但还是在矛盾中别扭地捡起自己的面子顺台阶下:“确实该换,让人误会你在骂人也不好嘛。”

在这之后高牧选择闭嘴,将主场交还老李头,由老李头向邱傲谦说明他们师徒三人的来意。

邱傲谦没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表示对那日林鹏打算和他私聊的话毫无头绪。

“可能我有些冒犯,但你当时的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是与你儿子邱辰有关?”美美的疑问也是高牧想追问的。他相信那天同时在场的蔡主任任昭昭肯定也这么联系前后情境。

邱傲谦说:“我对邱辰很了解,我也很信任他。当时你们也已经证明了邱辰的清白,所以我一点也没往这方面想。”

“明白了。”老李头一边点头一边往他常年在手的笔记簿做记录,旋即似十分随意地提出重中之重的求证,“那之后,林鹏有没有再找过你?”

啾啾,新一章的更新,日常求爪子印。虽然很不地道,但还是要悄咪咪地地坦白,写一章的我在想:好几章没死人了,终于又死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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