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喻今探头探脑地凑过去看。
随后也露出了同款五分不解三分疑惑中带着两分不可思议的表情。
无他，许燕来画的全是人物，每一个都是眼睛占了整张脸二分之一的大眼萌妹，或许还有几位是大眼萌弟。
江婉也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解释：“小来是从电视上学的，她比较喜欢这样画。”
“挺好的。”陆知时把画纸还给了江婉，“她年纪还小，能画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陆先生真是客气，我知道小来画的不好，但她不会说话，久而久之就变得不爱和人接触，唯一的爱好就是一个人坐在这里画画。”江婉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连忙补充，“我不是要道德绑架陆先生的意思，只是做母亲的提到自己的孩子难免会说的多些。林婉和我说您答应教小悦画画了，我只是想问，能否让小来也跟着在边上看看，只是看看，她不会说话，也很乖，不会打扰的。”
“可以。”陆知时把画还给江婉，“我没教过学生，不一定能教的多好。”
“谢谢。”江婉弯腰，对着陆知时鞠躬。
许燕来是江婉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这些年她忙于教育，对许燕来一直感到有所亏欠，这次答应许青平回家本就是听说陆知时会来，小朋友最喜欢的就是画画，如果有人能教教她，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话说江姨，学校里像燕来和长悦这样有自己爱好的小朋友多吗？”喻今问。
“非常多，孩童时期的思维总是单纯又丰富的，他们总是有着我们大人比不上的创造力，比如长悦的哥哥长宁，他的音乐天赋就很高，在这么小的时候。”江婉比划了一下，那确实是很小的一个小豆丁，“他就会用竹子自己做笛子了，吹出来的曲调非常好听。”
提到自己的学生，江婉如数家珍：“还有黎家的小女儿黎声就很喜欢写字，她用碎布和木棍给自己做了个毛笔，一有时间就在外面的院子里练字。”
“但是... ...如二位所见，村子里的条件并不好。”江婉叹气，“我能为他们做的无非是教书，为他们创造一个能走出去的机会，至于更多的，我的能力有限，很多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
王长宁在希望小学度过了为数不多无忧无虑的童年，随后到了镇上去读初中。王家人在村内已经算是重视教育的了，一直让王长宁上完了高中，自毕业后，王长宁能摸到笛子的时间越来越少，只有在田地里吃午饭的间隙，能随手摘片叶子哼唱几句聊以慰藉。
生活的辛劳扼杀了很多乐趣，让人有些看不到未来。
江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能做的还是太少太少了。
“江老师，要不我们创办一个夜校吧？”喻今走上讲台，“一个在教学之外能够让他们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了解村外生活的平台。江老师应该知道，很多兴趣爱好都要从小开始培养，等到他们靠自己的努力走出村庄，接受到新的世界的时候，或许会有点太晚了。”
“你说得对，但是... ...”江婉有些犹豫，她不确定喻今和陆知时是否有这样的能力，也能否在较长一段时间内留在村里。
有些事说着简单，但实际践行起来遇到的困难会非常非常多，并且喻今和陆知时只是偶然路过这里，在有了希望之后，人会更难以接受长久的失望。
“你应该能猜到吧。”喻今的头顶冒出毛茸茸的黑色耳朵，栗色的短发逐渐变长，及腰的白色长发在发尾处以红绳束起，尾端缀着个金色的小铃铛，“我是休宁的继任者，万千山川河流孕育出的预备山神。”
他并指点上江婉的额头，带着她以全知全能的视角俯视村庄，甚至零星展现村庄过去生活的碎片，所有人，只要喻今想知道，他就没有秘密。
不过喻今很少使用这样的能力，一是太耗费神力了，二是所有事都知道了，生活的乐趣会少很多。
“记录过去，通晓未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喻今收回手，“我可以教孩子们很多，并且只要我呆在这里，有神明气息的滋养，田埂里的庄稼会长得更好。我会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纵然他能变出钱迅速改善村庄的生活条件，但人们的意识未发生改变，那就是在腐烂的根基上搭建华美的建筑，迟早有坍塌的那一天。
江婉露出个释怀的笑容：“比起我的老师，看来我的运气也不算坏呢。”
陆知时拨了拨喻今发尾的小铃铛，银制铃铛发出轻微的声响。
“神明都是这样，以拯救生灵为己任的。”喻今发表山神竞选宣言，“你一直动我头发干什么？”
陆知时的手被拍开。
“我记得上次好像没有这个小铃铛？”
“怎么了，新加的不行吗？”喻今叉腰，他变回去，“不给你动了。”
“你们的感情可真好。”江婉笑着说。
————
定下了要办夜校的初步计划，接下来就是要开始准备招生了，得知此事的王长宁立马拍板表示要帮他们，随后被林珍发配去田里松土了。
“村口有个告示牌，村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会在上面宣传。”林珍为他们带路，“不过村内的大小事务都要经过村长的同意，你别看许青山人不行，但他在村内的威望还挺高的，没有他的支持，夜校是办不起来的。”
喻今点点头：“江阿姨说了会帮我们说服村长。”
村口有棵大榕树，树底下就是铁皮做的告示牌，上面提着村规告示，喻今粗略扫了一眼，大多是不准摘别人家的菜，也不许乱倒农药之类的基本规则，告示上有许青山的签名。
他从塑料袋里掏出昨晚准备好的宣传单。
——夜校免费招生！
免费两个字特意红笔加粗，喻今还在上面偷偷加了点能吸引注意力的神奇小药粉，路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看，宣传单的右下角是喻今缠着陆知时一整天才让他帮忙画上的他和陆知时同款□□人，陆知时还十分夹带私货的把喻今的形象发尾画成了白毛。
用浆糊把宣传单贴上，喻今揣着手，夜校的开班时间定在了三天后，为了不打扰正常的上课，江婉把教室的隔壁屋子空出来借给了他们。
但那间屋子常年用作堆放杂物，收拾起来还挺麻烦的，更棘手的是电线被老鼠咬断了，喻今蹲在地上搜罗了好久山神继承的记忆，才从某代山神的回忆里找到了如何接上电线的办法。
他从王守根那借了工具，缩在角落哼哧哼哧修了半天，小小的房间才勉强通上电。
灯是亮了，但还有卫生要打扫，并且夜校的课程如何展开也需要精心策划，马上就开班显然不现实，不如趁这点时间宣传一下，让大家知道夜班要开办的事。
“呼——”
不过至少，找到了要做的事。
“这两天你们也辛苦了，打扫卫生的事就让我和小悦来吧，我们俩也想做点贡献。”林珍把手里的竹篮递给喻今，“你们呢就去山上逛一逛，春天来了山上会长很多小蘑菇，如果遇到了就摘点回来，能吃的呢我们晚上就炒着吃，不能吃的就拿去田里当肥料了，不要摘的时候就啃哦。”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喻今问。
林珍摇摇头：“怎么会呢，你们一来啊，我们家都热闹了很多，再也不是每天死气沉沉的睁眼就是到地里松土，长宁和长悦这俩孩子都变活泼了。你们要做的是造福村里的大事，放心去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和林姨说。”
“谢谢林姨！”话都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不礼貌了，喻今大大方方地道谢，把篮子强行塞到陆知时手里，搭着人家肩膀就走。
“放心交给我吧，晚上一定让大家吃上蘑菇大餐！”
把摘蘑菇的任务交给山神，那真是再简单不过啦~
等走出林珍的视线范围，喻今吹了个口哨，一只棕褐色羽毛的山雀从远处飞来，最后落在喻今的指尖。
“尊敬的山神大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非常有眼力见的侍从是不会喊预备山神的，他们只会直接喊山神大人，不为什么，纯爱拍马屁。
显然某位未来山神非常受用，嘴角的笑容不受控制地上扬了两个像素点。
比一些天天喊未来山神未来山神的信徒有眼力见多了。
“这片区域哪里的蘑菇比较多？”
“那山神大人可算是问对鸟了，就由我来为山神大人领路吧！”山雀扑腾着翅膀。
陆知时适时发出疑问：“这算作弊吗？”
喻今的指尖冒出点点浅绿色的光芒：“如果没人知道的话怎么能算作弊呢？”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鲨人灭口啦！
陆知时闭麦。
“还有其他人有意见吗？”
“没有的话就出发喽！”
不行，越想越觉得昨天更了今天又更，我真是太厉害辣，奖励自己一个彩虹头发[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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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