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返校园的温暖

沈川的腿伤也恢复了不少,沈云就没留在家中,便重返学校。

下课铃声刚响,沈云推开教室后门的瞬间,一股熟悉的粉笔灰与青春汗水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书包带——离开才一周,却恍如隔世。

“沈云!”

一声炸雷般的呼喊惊得他差点跳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黑影就如炮弹般冲过来,结结实实地撞进他怀里。沈云踉跄着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柠檬沐浴露味道。

“阳云你他妈...”他话没说完就被勒得更紧了。沈云一般不怎么在他弟面前说脏话,所以自然而然的家里的人都觉得他是个说话干净的男孩。

陈阳云把脸埋在他肩窝里,毛茸茸的脑袋蹭得他脖子发痒。这个平时在篮球场上横冲直撞的大个子,此刻声音却带着不自然的颤抖:“这一周干嘛去了?知不知道我有多...”他突然卡壳似的顿了顿,松开手别过脸,“...想你。”

最后两个字轻得像片羽毛,却让沈云胸口发烫。他看见阳云通红的耳尖和微微湿润的眼睫,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粗线条的家伙是真的担心坏了。

“手机摔坏了。”沈云轻声解释,伸手揉了揉对方乱糟糟的短发,然后又说“家里...有点事。”

阳云猛地抬头,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此刻严肃得吓人。他抓着沈云的肩膀上下打量,仿佛要确认每一寸都完好无损:“你弟呢?那小家伙没闹你吧?”

沈云喉结滚动了一下。提起弟弟,那晚的记忆又像潮水般涌来…

“阿云!回来啦!”

清亮的嗓音打断了沈云的思绪。教室后排窜出个身影,白衬衫的衣摆随着跳跃的动作扬起,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奢侈品牌logo。赵诚三步并作两步蹦过来,手腕上的克罗心手链叮当作响。

“怎么样?”赵诚歪着头打量他,浅棕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像融化的蜂蜜,“听说你请了病假,该不会是被你家那小魔王传染了吧?”

“什么嘛……”

沈云摇摇头,嘴角不自觉扬起。赵诚永远这样,看似没心没肺,实则比谁都细心。

“我没事。”沈云把书包甩到肩上,“你们呢?还好吗?”

“好极了!”教室角落传来第四个人的声音。mikey翘着二郎腿靠在窗边,修长的手指转着支万宝龙钢笔。阳光给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金边,连发梢都跳跃着细碎的光点。这个坚持让大家叫他英文名的贵公子,此刻正用钢笔尾端有节奏地敲击桌面。

“哪像你,”Mikey突然转头,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消失整整七天,连消息都不回。”他故意用钢笔指向沈云,“老实交代,这些天到底在干嘛?该不会是偷偷参加什么特训准备月考碾压我们吧?”

沈云张了张嘴,视线扫过三人关切的目光。

“快要上课了。”他最终只是笑了笑,伸手夺过Mikey转个不停的钢笔,“晚上自习再跟你们细说。”

课堂如常进行,粉笔在黑板上吱呀作响。沈云盯着课本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那里刻着一大一小两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是去年弟弟来学校等他时偷偷刻的。

“沈云!”数学老师的怒吼惊得他一个激灵,“上来解这道题!”

他慌慌张张站起来,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黑板上的函数题像天书般陌生,粉笔在他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个纸团精准地砸在他手边。

沈云悄悄展开,阳云狗爬般的字迹跃然纸上,解题步骤详细得甚至标出了易错点。他余光瞥见右侧,阳云正用口型说着“欠我顿烧烤”,而后排的赵诚和Mikey比着加油的手势。

那一刻,沈云突然觉得喉咙发紧。粉笔灰在阳光里起舞,同学们的窃窃私语,还有远处操场隐约的哨声,所有这些平凡的细节都变得无比珍贵。放学铃响起时,夕阳已经将整个教室染成蜜糖色。沈云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故意把课本摔得啪啪响。

“磨蹭什么呢?”阳云一把拽过他书包,“哥几个都快饿死了!”

赵诚变魔术似的从课桌掏出四个饭团:“先垫垫,老地方已经订好位了。”他眨眨眼,“特意点了你家小祖宗最爱的章鱼小丸子,打包了一份。”

沈云愣在原地,鼻腔突然涌起酸涩。这些家伙...居然连这个都记得。那可是阿川喜欢吃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点来干嘛……沈川也不在这……

暮色中的小吃街人声鼎沸,他们常去的那家居酒屋亮着温暖的灯笼。Mikey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拐进包厢,服务员端上的菜品全是沈云平时爱吃的。

“现在,”阳云把冰镇可乐怼到沈云面前,“可以交代了吧?”玻璃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到指尖,凉得沈云一哆嗦。他盯着杯中不断上升的气泡,终于轻声开口,告诉了他们所有,“放心吧,小星没事了。”沈云在朋友面前都喜欢管沈川叫小星。

包厢突然安静得可怕。赵诚的筷子悬在半空,Mike转动杯子的手停了下来,阳云的表情凝固成石膏像。

“笨蛋!”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沈云抬头,看见阳云通红的眼眶,赵诚攥得发白的指节,还有Mikey镜片后闪烁的水光。赵诚突然掏出手机划拉几下,然后把屏幕怼到沈云面前:“看!我舅是儿童医院的,刚把他微信推你了。以后有事直接找他,VIP通道随时开。”

阳云没说话,只是用力搂住沈云的肩膀,勒得他骨头生疼。但这份疼痛莫名让人安心,像锚点般将他拉回现实。

回校上晚自习时,路灯已经次第亮起。沈云走在三人中间,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教学楼的灯光从窗口流泻而出,在石板路上画出一个个明亮的方格。“对了,”赵诚突然想起什么,“下周篮球赛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沈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教室走廊的阴影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少女及肩的黑发被夜风轻轻扬起,白色校服外套下露出浅蓝色的衬衫衣领。

“林心?”沈云不确定地喊道。

女孩像是受惊的小鹿般颤了颤,抱着笔记本的手指微微收紧。她犹豫着向前迈了一步,昏黄的灯光终于照亮她的面容——瓷白的脸颊泛着红晕,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你...”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林心慌乱地别过脸,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尾。这个平时在辩论赛上叱咤风云的学霸,此刻却结巴得像刚学说话的孩子:“我、我只是来送物理笔记...”她递出厚厚的笔记本,指尖微微发抖,“上周的...重点...”

沈云接过笔记本的瞬间,一张便利贴飘落在地。阳云眼疾手快地捡起来,夸张地瞪大眼睛:“哇哦~『早日康复』还画了小爱心~”

“陈阳云!”林心的耳尖瞬间红得滴血,夺回便利贴扭头就跑,马尾辫在空中划出羞恼的弧度。

沈云站在原地,笔记本残留的温度从掌心蔓延到胸口。他翻开内页,发现所有重点都用粉色荧光笔细心标注,页脚还画着可爱的加油小人。

“谢谢!”沈云朝她微微一笑。

“可以啊云哥!”赵诚撞了下他肩膀,“咱们学生会主席亲自送笔记~”

Mikey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狡黠的光:“根据我的观察,林同学这周每天晚自习都会在咱们班门口晃悠...”

“闭嘴吧你们!”沈云把笔记本拍在Mikey脸上,却掩不住上扬的嘴角。

教室里,沈云刚坐下就发现课桌抽屉多了个纸袋。里面装着去疤膏、儿童维生素和一本《婴幼儿急症处理手册》,封面上贴着的便签写着“以防万一”,落款是三个歪歪扭扭的签名。

沈云微笑着,感受着心中满溢的幸福感。有时候,生活的美好就藏在这些看似平凡的瞬间里——朋友的陪伴与关心,以及夜晚凉爽的风带来的宁静与满足。

在这个夏日的夜晚,沈云仰望星空,心中充满了对生活的感恩。明天会是新的一天,或许还会有新的惊喜等待发现。但此刻,他只想沉浸在这份宁静的幸福中,让这美好的一天在记忆中永远珍藏。

夜风拂动窗帘,送来远处白色百合花的香气。沈云望向深蓝的夜空,第一次觉得,回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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