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有一份邮件！”家庭煮系一边小心地关注火候，一边提醒它的主人。

先生本来就整天都不按时吃饭，还老是不在家，好不容易在饭点逮到了一次，小白决心要用厨艺征服作息不规律的主人，牢牢抓住他的胃！

“……邮件？”白月舒没想到他能收到邮件，笔尖一顿。

他到现在还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发邮件一般是公事来往，但是邮件保密度又不是高，一般满足不了无忧的要求，所以是谁发来的白月舒一时间没有头绪。

白月舒放下笔，道：“打开看看。”

家里的电脑和无忧是一个类型的，甚至外观看上去更高级，水色半透屏幕薄得像张纸，启动后颜色瑰丽如同雨后蓝天，对眼睛很友好。

但它可不是花架子，作为无忧研究室和知名电脑大牌联合出品的产品，它的性能同样十分优越，简而言之，高端大气上档次。

然而这台有价无市的昂贵设备今天……

卡了。

因为加载一份邮件就卡了。

白月舒疑惑道：“你多久没清理内存了？”

“我都在定时清理，况且……先生，它的可使用空间剩余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作为一个AI，它不会对自己的主人撒谎，说服力很高。

白月舒也不觉得是内存不够导致的，主要是他很少使用电脑。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白月舒头疼道：“检修一下。”

作为一个在电子产品方面“四体不勤”的甚至是与网络脱节的“青老年”，白月舒比遇事不决关机重启还不行就“大力出奇迹”好一点在于，他会先叫小白，而小白大多数时候都是万能的。

小白也察觉出来一丝异样，当下把抓不抓主人的胃先放下，集中处理邮件的事。

片刻之后，小白道：“先生，这是一份伪装邮件，来源不明……它一边加载一边自己存储，我没办法阻止。”

小管家的声音凝重，伴随着嘶嘶的电流声，同时正插着的移动硬盘亮了起来。

白月舒眉头一皱，起身快步走来，伸手想把硬盘揪下来，道：“你保护好自己，我叫技术部来。”

整个房子最大的秘密就是白月舒本人住在这里，对方既然能找上门来，就约等于他没有秘密了。

想黑他的电脑？那可不好意思了，不说资料，外观用了一年它看着还有九成九新，打开一看，更新了，作为一个大龄单身青年的电脑，干净得像张白纸，连片儿都没有，冷淡得和他主人一个风格，卖出去估摸着可以充作一手卖。

不管打什么主意，如意算盘怕是都要空了，白月舒轻嗤一声伸手拔硬盘，另一只手抽空去通知无忧。

此时此刻，他只有两个字感想——麻烦。

这个关头还出这么一档事，让他想躲个清净都躲不掉。

“我建议不要拔出来哦，不然后果你嘛……你可能会后悔的。”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声音，白月舒手指一紧，差点就因为手抖提前看见“后果”了。

他马上反应过来，手虚握上硬盘，以便情况一不对随时可以打断，同时森冷地叫出一个名字。

“戚、爱！”

“哎，才分别没多久，这么热情呢。”电脑上自带的3D投影也运转起来，一个人影出现在白月舒面前，面孔清晰度没那么高了，不像真人，但隐约可见的风姿依旧难以言状，漫不经心地冲白月舒挑起一边眉，一笑开口道：“从你自闭到出门再回来，五个小时不到，比我想象中的早。怎么样，亲爱的小月亮，你现在搞清楚了多少事呢？”

白月舒咬牙切齿道：“你问我？全是你搞的鬼……你还监视我！”

戚爱神秘一笑道：“我可没有喜欢眼见为实的毛病，合理猜测罢了。”

白月舒信ta才有鬼，冷笑一声，手上准备用力。

“嗳嗳，小白……哎，怎么和你家笨系统重名了呢。好了，月舒，这可是我给你带来的礼物哦，并且我也只有一份，你这样会毁掉的……可要想好了。”

白月舒冷冷地看着ta，倒是停了动作，道：“还礼物，难道不是你的载体？我毁掉它，你滚，皆大欢喜，我不要你的礼物。”

戚爱和他严阵以待的架势比轻松很多，姿态悠闲，仿佛在自己家的卧室里一般，闻言故作吃惊：“不要我的礼物……说明我本人更重要？啧，没想到我在你心里那么特殊啊，能不能排进前三？”

白月舒没接这厚颜无耻的歪话，在心里应了声：“最想弄死榜的话，榜首还是可以给的。”

戚爱一来，似乎把小白挤掉了，用的都是它的“声道”，并且颇有兴趣地转悠一圈，注意到白月舒写的那张纸后，笑意加深了几分，道：“看来目前可以争第二。”

白月舒冰冷地看向ta的视线落处，忽然冷笑一声。

“不用争，让我这么费心的东西，你是第一个。”

戚爱当他在夸自己了，依旧笑眯眯毫不气恼，还自作主张点评起来：“要我说，这些东西漏洞都挺多的，要是能实现哪怕一样，我早死了。”

只要有一根网线连通外界，戚爱都死不了，因为ta是系统M-01，但是相反的，只要对ta动手，就像先前警告过的那般，那些还未登出的人估计就悄无声息地死了。

虽然只是估计，但是一旦赌错，没有任何人乃至团体想承担责任。

真善伪善不重要，但是谁也不想做第一个恶人。

“但是我有一个很好的上策，要不要听听？”戚爱回头，向白月舒道。

白月舒淡淡地看着ta。

“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啦……噗……”戚爱说完便忍俊不禁，以手掩唇。

“……”

一个很冷的笑话，白月舒眼皮动了一下，似乎不明白ta为什么自个笑个不停。

“咳，不好意思，自娱自乐惯了。”戚爱止住笑声，放下手：“我每日每时所见都是‘我’，要是我不会自己取乐自己，怕是早就要疯，估摸更不受你们待见了。”

白月舒依旧不答话，深色的眸子里多了分思量。

“好啦，玩笑过了，我们来谈正事吧。”戚爱对着他的电脑微抬起下巴：“真是礼物。”

白月舒拒绝收礼，直白道：“我们的关系似乎和‘礼物’绝缘。”

戚爱凑过来，作势来拉他的手，暧昧地看着他，道：“那不如现在发展一段可以随时送礼的关系，你觉得怎么样？”

白月舒一拳打过去，却扑了个空，方记起ta只是一段虚影，于是把目光转向他价格不菲的电脑，看模样是在想有什么称手工具或者是直接一拳砸烂。

戚爱偶尔皮一下，刚皮完也能立马正经，道：“不想收礼就不当礼物吧，当报酬怎么样？”

白月擦拭着刚才紧绷得清白的手，闻言只觉得好笑：“你想委托我？须知我不是什么任务都感兴趣。”

后面有句话没来得及说——目前只对怎么报仇感兴趣。

戚爱像是料到了他想说什么，轻笑一声，道：“你会喜欢的，不管是任务还是报酬——我请你，来报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