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舒直接拒绝了：“这个玩笑低级，也很无聊。”

戚爱摇头，道：“玩笑话已经讲过了。呐，小月舒，你心里恐怕也不觉得你能想到一个十全之策吧？”

白月舒刚想冷笑地回一句“关你什么事”，就听见戚爱悠悠地道：“——并且还不知道，我已经在无忧下了一个委托？”

这个确实不知道，白月舒睁大眼睛，一时间居然找不到一个适当的表情。

他才回来，又一心扑在“陆泊舟”身上，自然是不知道，但是他却信了，因为这种事情戚爱没撒谎的必要，就算是最高保密级别的委托，白月舒也有权限知道。

半响，才说道：“……竟没把你卸条腿扫地出门。”

戚爱笑眯眯地答道：“真遗憾，似乎没有呢——毕竟去的也不是我，不过看我的代言人的模样，似乎……还好？”

白月舒道：“你交的什么委托？”

戚爱看着他，道：“空白委托。”

空白委托其实就是s级及以上的委托，参与任务的执行官可以一人也可以多人，或者会由部门调配。

空白委托的特点在于贵……在于“空白”二字，也就是具体委托内容是空白的，双方事先会像写合同一样，委托内容注意事项等一条一条经过协商确认下来。

天价，但任务范围广，内容限制低，一般只会与信誉度良好的政府机关企业单位签。

白月舒喃喃自语道：“他们居然接了……？”说完忽然反应过来：“现在绝对没人会接新宇宙的委托。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

任何人只要能支付得起足够的价格，都有资格提交委托，毕竟来者是客，但接不接，还得看无忧他们的意思。

现在“新宇宙”这仨字就是“声名狼藉”的代表，无忧高层肯定会先观望观望舆论发展，更别说他们也算间接地被耍了一把，梁子都结下了，怎么着都不能轻易放过。而能接任务的高级执行官各个都是磨炼出来的人精，自然也不会违背上面做个出头鸟。

戚爱的指尖点在白月舒写的纸上，唇角弧度更大：“月舒，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呢，怎么办？”

白月舒好生恶心一下，但他学不来那种温柔款款的样子恶心回去，只好木着脸，冷道：“你想都别想，我不会接。”

“为什么不呢？”戚爱似乎对于白月舒的拒绝感到惊讶，好像他即将要错过一个天大的好事一样。

白月舒：“……”

若是不要脸，手可摘星辰。

“新宇宙的矛盾已经不可自然调节了。于公于私，于情于理，白执行官，都该接下。”戚爱慢条斯理地说道，态度不像在求人，像是在找合作伙伴。

Ta的“于私”“于情”说得煞有介事，于是白月舒再次认真考虑一遍，然后发现除了自己会惹上一身腥外，没有好处。

“……”

他只想说一个字，滚，但是到底没说出口，似乎有其他考量。

“你猜，现在他们最想要的，是毁灭‘我’，还是掌控‘我’？上面的一点蝇头小利，下面可是饿殍遍地。”戚爱似笑非笑：“无忧还想着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吗？”

白月舒没好气道：“你倒是懂得多。还有，我也是无忧的，你觉得我是什么好人？”

戚爱微笑道：“不谋而合而已。大英雄，结局是不是皆大欢喜，就看你接不接了。”

Ta说话含笑，本来就有些许轻佻，一声“大英雄”说得更是低沉暧昧如同江湖妖女调戏良家子弟，白月舒有些想搓搓手上的鸡皮疙瘩，但最后只是沉默地把手稍稍背后。

他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复又轻轻叹出，秀挺的鼻子忽然一皱，须臾，猛地睁开眼睛。

戚爱知晓该让白月舒好好想想，一味自荐枕席只会让自己看着像便宜没好货的那个“没好货”，还有可能被当成骗子，所以自觉地给他留出来安静空间，然后很不见外地参观起主人家。

虽然如此，主意识却是关注着白月舒，见他表情突然变了，戚爱不明所以，好奇问道：“这是怎么了？”

白月舒咬牙：“没闻到味吗，锅焦了！”

早说这姓戚的就是个灾星，坏事都因ta起，现还因为把他的小管家挤走，留下一锅正烧着的粥又不管，都焦了！

心情更不好了。

“……”戚爱默默地把火关了，摸摸鼻子，觉得还是得解释一下：“真没闻到。”就算是庞大的M-01，Ta从来也只有视觉和听觉，至于说其他观感——那些展示给人的、被赞叹为真实的，只是模拟出来的罢了。

被认为无所不能的戚爱本身，从没有真正意义上过一口粥，闻过一种花香，踩到一片软土。

Ta想喝碗粥，煮粥的人是ta，但是锅本身也是ta，粥也同样是ta的一部分，自己吃自己，怪没意思的。

撇开这些不谈，戚爱想了想，又小心补了一句：“没煮过饭，抱歉……给你叫外卖吧？”

白月舒盯了ta一眼，然后道：“不用。”

他似乎想好了，脸上平和下来，淡淡道：“先说，你想谈判，想谈什么？”

一个答案毫不犹豫地出口，似乎已经在心里描绘了很多遍：“自由。”

“我要一个自由的身份。”戚爱道：“到时，你也能自由报复回我。”

白月舒嗤道：“你倒是为我着想。”

戚爱一脸“没听出你在说什么”，温文回道：“过奖。谁叫我喜欢你呢。”

“……”谈个鬼，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