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戚爱所言，Ta想把自己的主体意识和M-01系统剥离，放入到一具人造人体中。

“人造人体”作为当年李老教授“灵魂数据化实现永生”理论当中的重要一环，技术早已经成熟，和真正的人类相比，它们的差别仅在于大脑部位中有一枚芯片。

不过人造人目前主要用途是在逐步取代钢筋铁骨的传统机器人为人类服务，而不是做理论中的人类新载体——因为李教授的实验还没有成功，他没有收集到超过理论安全值的“灵魂”。一只数据完整度百分之八十的兔子都能错乱地咬死同窝，没人敢尝试“复活”最高只有百分之七十的“人”。

“作为代价，新宇宙的财富，M-01系统控制权，还有我的小替罪羊，都不是问题。”戚爱笑容淡淡地和白月舒交了点底，道：“我所求只有一个，我日后的自由。”

“当然，我需要无忧为我的后续安全做出保障——不过等我们的合约结束后，如果我还能被你找到，白执行官，在下就心甘情愿地任你处置了。”

白月舒沉默。

他虽然不是很懂一个有反人类倾向的人工智能为什么会有做人的念头，但他发现他动心了——该和解的能和解，无辜的人可以全部抽身，无忧能赚到的将是很可观的一个数，世界再也不用担心被新宇宙扼脖子，而白月舒要算账的对象也变成一个“人”——可能不普通，但至少比M-01弱。

照戚爱所言，确实是皆大欢喜。

但就是因为是戚爱说的才诡异。

白月舒不解地打量ta，狐疑道：“你做了个很亏本的买卖。”

戚爱笑了：“亏不亏本，在于双方对于价值的衡量——我觉得不亏，你们觉得赚了，这桩生意就是双赢。”

“还是说，大执行官，你觉得身外之物永远会远比虚无缥缈的东西贵重？”

Ta似乎话里有话，又像随口一说，白月舒额角跳了跳，片刻之后，道：“我答应你。”

“真是个好人呢。”戚爱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对于白月舒的同意没有惊讶：“好人会有好报的。”

白月舒不以为然地哼一声，冷冷看着ta：“还有事？”

没有就滚。

可惜他是个素质人，对于外人更是寡言少语，对于讨厌的人更不想多费口舌，所以“滚”这个字在他嘴里混了一圈，又落回肚子里头。

白月舒说完后想起了什么，刚好余光瞥见戚爱的手指也指向身后，开口欲说道：“我的礼物……”

邮件被传完了，白月舒粗暴把硬盘拔下来丢给ta：“不管……”不管是什么都拿着一起滚蛋。

然而后面的字没来得及吐出来，只听到“咚”的一声，小小的硬盘穿过某位的“身体”砸到地上，成功把话堵住了。

“……”戚爱收回伸出来的手，摸摸鼻子：“我现下还是一个投影……”

白月舒：“……”居然忘了这家伙是入侵进来后的一段投影。

赶在他再说话前戚爱道：“这点距离摔不坏，但再远点就说不准了，真坏了你会后悔的。”

“它可是……你认识的那位在我的世界里和你一起的所有数据哦。”

“……”白月舒原本不屑一顾的眼睛睁大了：“你……真的？”

戚爱一脸假惺惺的受伤：“哎，我从来不会撒谎，为什么就没有人信呢。那玩意对我一文不值，但是对你……”Ta轻轻笑了笑：“远超千钧，我说对吗——还认为我的决定赔本吗？”

白月舒把硬盘捡回手里，像在攥着他无所依托的感情，盯着一脸无害的戚爱，声音干涩道“如果我不答应，你就想用这个来威胁我吗？”

“不，礼物只是礼物。”戚爱摇头：“就算你不和我合作，我也会给你。况且，聪明的白执行官，你应该也不会天真地认为我把希望都压在一个人身上。”

“不过看到最后合作伙伴还是你，也不枉我的这份心意呢。”戚爱是由衷开心。

既废物利用了一个已经没用只剩下讨厌的“玩意”，又不用再特地准备别人的礼物，没准还能刷刷好感，一石三鸟，戚爱自然满意，因此便“好心”地对礼物的主人提点道：“如果你不想使用的话，它便不过是单纯的纪念品罢了；不过要是想制作成小电影或者是陪聊小程序……或者是把‘它’植入某个人的大脑，”看见白月舒颤动的瞳孔，戚爱更满意了，道：“我可以帮你。不过要在我和无忧谈判完成之前来找我。价格免费，质量童叟无欺。”

“你……”

“你的眼睛很漂亮，想要的很少，纯粹又璀璨。”戚爱打断了白月舒的话，摆了摆手，走得和来时一样突兀。

有些东西说透了就没有意思了。

回到自己的世界里的戚爱惬意地眯眯眼，享受着挂上倒计时的旧生活。

“把你还给他，我们两不相欠。”想到什么，戚爱勾起唇角：“不过要是他误会了什么做出错误的选择……比如把‘你’强行和别人的记忆结合……唔，也不关我事，你只好认命安息吧，反正那‘陆泊舟’是有几分帅气，人又温柔，能好好照顾他的。”

不说谎已是戚爱的底线，再要ta全盘托出——“那世界就会无聊很多啊。”

第一章开头就写错了，现在才发现……是2131年，不是203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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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