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小兔崽子,我都是为了你能治愈岳淮,这份苦心你就担待吧!
谢韫的眼里满是受伤的决然,漆黑的眼珠在雨夜里被水汽浸润:“雨太大了,你家有地方住吗?没有的话,我可以住宾馆。”
“你说什么呢哥!我们有家为什么要住宾馆?”
安溯满肚子怒气发泄不出来,“我还想来看看你,没想到他竟然把你赶出来了?正好,我们马上就回家!”
谢韫拉开车门一矮身坐里面:好温暖,感觉又活过来了!
系统很不解:“你就这么不告而别了,不怕下次见面,岳淮剥你的皮?”
谢韫:“我还怕他不理我,等着吧,我先晾他几天,又没说和他断了联系,他现在把我当飞不出笼子的金丝雀,我就飞出去给他瞧瞧。”
系统:“牛,有骨气!”
谢韫:“然后他就会心疼我离开他就变成废物,我不领他的情,他会恨死我,男主才能安慰他!”
系统:…你真是个天才。
安溯拉着被淋成落汤鸡的谢韫一路回了家,欢天喜地把他塞进家里,让管家放好洗澡水,让谢韫去洗澡。
一个小时后,安溯在卧室里听歌,一抬头就看见了谢韫。
新鲜出浴的男人披着浴袍,腰细腿长,禁欲系的长相带着点难以接近的高冷,白皙修长的身体在水晶灯下熠熠发亮,但他摘了眼镜,眼睛里的温柔就冲淡了寒气。
安溯眸子一闪,把谢韫拽到床上,猛地扑上来抱着他的腰,“哥!”
谢韫被撞的闷哼一声,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垂下的眼睫毛柔和乌黑,也许是太累了,他没什么精神,“乖。”
谢韫的腰好细,安溯抱住了就不愿意撒手,欢快地撒着娇:“哥,我终于能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了!这么多年我想你想的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香,梦里都是你,我好想你啊哥!”
谢韫温声说:“哥哥也好想你,看到你平安无事长大,哥哥又惭愧又欣慰,你别怪哥哥没陪在你身边。”
“不怪!”
安溯任性地抱着他,把头搁在他胸口上,听见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乖巧地说:“哥,既然你回来了,那你能一直一直陪着我吗?”
谢韫揉了揉他的头发,“嗯,哥陪着你,不走了。”
安溯把脑袋都埋进谢韫的腰里了,“哥”“哥”叫个不停。
谢韫心都化了:呜呜呜我弟弟多可爱的小孩,一定能搞定岳淮的对不对!
系统大惊失色:这么可爱的小孩你还要把他送给岳淮!你真不是人!
谢韫:我会努力为他铺路的!
…
岳淮望着谢韫的背影消失在雨中。
身体残留的温存还尚在,岳淮自虐般不去安慰未尽的**,窗外雨声淋漓,他静默独坐,其实他没那么纵欲,否则不至于到今天还单身。
他只想让谢韫回到他身边。
然而谢韫上了一辆白色跑车,他知道那是安溯的车。
岳淮心底酝酿着怒意,但呈现在脸上的是风平浪静。
阿韫,阿韫…
他们有承诺在前,等安溯回国,他就把谢韫交给安溯处置,所以他现在无法追上去。
但是他亲手把谢韫捧到这个位置,赫海集团不要他了,岳淮却把他当成个宝,捧得高高的,没掉下来过。
他却扭头就走,不留情面。
甚至说好的“做情人”也能反悔。
岳淮并不是个喜欢犹豫不决的男人,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眉宇间的暴戾气息弥漫。
谢韫是他养出来的人,他成就谢韫、给他钱财地位、养着他全家的拖油瓶,就算谢韫做错了事,逃跑了,也该是他负责惩罚谢韫,别人碰都碰不得谢韫。
楼梯底下,管家登登登快步跑上楼:“…先生,糟糕了,谢秘书跑的太快了,我没追上,您说这么大的雨,他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要追吗?”
“不,”岳淮的嗓音异常低沉,像云层里蕴藏的闪电,睫毛垂下来,侧脸俊美有余,宽厚不足,甚至有种风雨欲来的阴鸷错觉。
“安溯一早就在我家门外等着带他走,只不过刚巧让他等到了。他不会伤害他哥,让他们走。”
管家只好走了。岳淮拉上窗纱,坐回床边,攥紧了谢韫留下来的衣物,放在鼻底轻轻嗅着。
他很想谢韫此时此刻就在他身边。
那么得体的秘书常常被他人觊觎,想要撬走他,但岳淮从没想过失去,因为谢韫的温柔体贴实在令人沉迷。
他意识到谢韫原来有很多面。
唯一不变的是,谢韫有血有肉,有一颗很难被熄灭的真心。
岳淮伸手摸向空荡的双人床。
冰冷、刺骨、孤孤单单、冷雨夜里,潮湿而憋闷。
总有一天,他要让谢韫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
不做情人,只做.爱人。
…
谢韫晾了岳淮好几天,直到宴会如期举行,他也没有提出要见岳淮一面。
安溯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关系恶劣到什么地步,仍然每天粘着谢韫,闭口不问。
系统擦了把冷汗:我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呢?安溯不是男主吗?男主不应该缠着本世界最优秀的男人吗?
谢韫不服:难道我不优秀?我不帅还是不够有钱?不体贴还是不够温柔?小可爱凭什么就不能缠着我?
系统无情揭穿真相:你够,可惜你在床上从来都是被男人艹。
谢韫冷笑:你还想不想要业绩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扑到岳淮怀里当咸鱼金丝雀!我保证他会很开心!
系统内心怒骂:妈妈的,被他抓住把柄了!
赫海集团的老板尹玉海在自家庄园里举办宴会,赫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今夜纷纷驱车前往尹宅,目光在场上寻找熟识的合作伙伴。
谢韫和安溯一起到达现场,双生子的出现像沉寂的池子里炸开了烟花。
路过他的人不停地看谢韫,比起少年气息茂盛的安溯,谢韫简直像一把藏在刀鞘里的刀,冷秀藏锋,内敛斯文。
以前的他跟在岳淮身边做秘书,似乎没有这样惹眼?
很快就有人来同谢韫喝酒,谢韫做秘书时也不擅长挡酒,不胜酒力,喝到半途就去了卫生间催吐。
吐完了出来洗手,打开龙头,洗干净手指,连指缝都洗干净。
“谢秘书。”
“有了新东家忘了旧东家,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刚才明明看见我了,也不打招呼。”
一道冰冷质感的男声传来,低沉悦耳,但每个字的尾音都带着些许怒意,像石头砸进清泠泠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谢韫认识他,刚才敬酒的时候,他一直在看自己。
是赫海集团的新任董事长,尹玉海的儿子,尹静澜。
谢韫曾受雇佣于老董事长,也受累教导过尹静澜怎么处理公司的事务。
谢韫答应尹玉海搞垮岳氏集团,那一纸契约并未付诸,就一直生效。
现在尹静澜来找他要说法了。
“尹总,我愧对老董事长,愧对您。”
谢韫垂下眼睫毛,不浓不淡的语气说:“我想我自视甚高,没有能力让岳氏集团倒台,请您和老董事长收回成命。”
尹静澜的脸色冷下来,黑眸在冷白皮肤的衬托下更浓烈深邃,略显薄情的脸上因为嘴角微挑的动作,无端就显露出一丝与众不同的兴味。
“这话你去跟我爸说。但我想,不论你跟谁说,谁都不会同意的,你教导过我不要半途而废,怎么自己就知难而退?”
谢韫没有辩驳,仍旧坚持:“请老董事长和尹总收回成命。我现在已经丧失了岳淮的信任,而且他也不知道我接近他的真实目的,所以及时止损,再合适不过。”
尹静澜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恶劣而饱含嘲讽,上前一步,奢昂质地的鞋尖抵在谢韫皮鞋的鞋跟,用力一顶。
谢韫面不改色。
“谢秘书,你给岳淮做秘书,不会是和他睡了吧?”
谢韫冷着脸道:“我和岳总清清白白,都是男人,怎么睡。”
“清清白白?”尹静澜重复道,语气冷冽到没有感情,但看见他的脸很红,却心头发痒,忍不住出声,“那你脸红什么?”
谢韫的表情八风不动,尽管他眸子里确有一丝慌乱,“没有睡过,只是做他秘书,和老董事长那时的工作内容一样,尹总满意了吗?”
尹静澜不知怎的,目光投向他的唇。
“他真没尝过?”
谢韫微微皱眉:“您说什么?”
“没什么。”
尹静澜的眼神终于从他嘴唇上移开,转而喉咙一滚,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声。
“就算你要撒谎,也有点脑子吧?岳总今天说不来,但是一听说你也在,转头就答应了我的邀约。”
系统:什么!岳淮还真来了?!他一点都不记你的仇吗?
谢韫:你忘了我逃跑那天,对他做了什么?
系统仔细回想,没想起来,突然意识到被耍了:你让我打马赛克了!
尹静澜的身体没有后退,他低着头俯视谢秘书红透了的脸,那一副撒谎被戳穿的可怜样子,让他喉咙都干涸紧涩。
谢秘书眼眶都湿润起来,漉漉含着水光,男人面子都快挂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推开尹静澜。
他躲避着应静澜的眼神,脸红到脖子,面上不自觉带着点恼,眉尖蹙到一起,昳丽冷艳的五官看似冷静,实际瘦长手指都在颤抖。
气的?
怎么看都觉得应该再逼问一下。
尹静澜憋得语气都阴阳怪气起来,戏谑中还透着不怀好意,“岳淮是个冷漠不近人情的上位者,见过的美人没有八千也有一万,以你的长相,他确实能看得上你,但爸爸说他一开始并不是很满意你,所以我猜你们关系不算好。”
“谢秘书,恐怕是你求着岳总睡你的吧?”
“——”
“尹老板,你是不是对尹氏的待遇很有自信?”
高大的男人推门走进来,俊美的脸庞锐不可当,黑眸晦暗,静若寒潭,没有一点温度,高不可攀。
谢韫猛地抬头,岳淮的视线像冰冷刺骨的刀,他整个人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久居高位,连看人的眼神都像在看垃圾。
“你们给秘书开那么一点工资,就妄想谢韫为你卖命?”
岳淮不动声色地把谢韫从他怀里拽出来。
握着谢韫手的是熟悉的温度。
岳淮宽大修长的手,小臂缠绕青筋,血管微微凸起来,隐没在整洁的袖口里。
谢韫连忙推开岳淮,岳淮也松开手,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好像触感还没消失,心尖也跟着不停的痒。
尹静澜看了他们一眼,嘴角微微下压,“岳总——”
他的话头突然被裁掉半截。
岳淮放下来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谢韫的腰上。
谢韫今天穿着修身的白衬衫黑西装裤,腰被搂得太细了,顺着下面一道美好的优美曲线显露无疑,任谁看一眼都会产生联想。
尹静澜脸上浮起意味不明的表情。
黑漆漆的狭长眼眸里冷冰冰的,左耳骨上缀着一枚细小的黑曜石,单手插在兜里,食指一下下敲击着木料。
“谢秘书,岳总很看重你,高鸟相良木而栖,贤臣择明主而佐,你好自为之。”
他走时还撞了一下谢韫的肩膀,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相信谢秘书是个聪明人。”
谢韫随之低垂下眼睫,手指微微抖动一下。
刚才这么长时间的站立,谢韫有点头重脚轻,两眼麻木。
他的身体随着重力往下跌,岳淮没有让他跌倒在地上,拦住他的肩膀,低声说,“谢秘书,你醉了。”
谢韫微微抬起眼眸,伸出修长手指,喝醉了般,描摹着岳淮英俊迷人的眉眼,静静地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岳淮一动不动,任他作弄,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像是眼睁睁看着星球跌进深渊般的凝望。
岳淮只是问他,“走了这么久,怎么不联系我。”
谢韫闭着眼睛,扭过头,低声说:“我不是你的秘书,也不是你的情人,没理由联系你。”
“而且你,不是也没联系我?”
这句话貌似越距了。
谢韫意识到之后,眼眶慢慢红了,他没指望喝醉了岳淮就能对他心软,然而他被岳淮搀着胳膊,扶到通风的地方,喂下一杯清茶。
岳淮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看着他,前所未有地沉默,连其他参加宴会的人都纷纷看过来。
谢韫心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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