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眼里,他们还是总裁和总裁秘书的关系,来和岳淮应酬的高官富豪们络绎不绝,眼神就纷纷落在沉默不语的谢韫身上,也不是八卦,就是挺好奇的,商海有名的黄金搭档,还是一对男的,怎么把工作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这要是女秘书可能是感情方面的。
男秘书…
难道也是感情方面的?!
谢韫在喝茶。
岳淮在看他。
他们之间的气场很和谐,基本上插不进去第三个人。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大概有数了。
这俩人是破镜重圆了。
消失有一阵子的谢秘书重新出现在岳总身边,而且岳总那么个冷漠的男人居然给喝醉的秘书倒茶,就算谢秘书能干,也不至于如此体贴?
那是岳氏集团的老总啊!
大家都是商场里混出来的人精儿,当然明白二人关系有所缓和,全都闭口不提此事,该喝酒喝酒,该谈生意谈生意,尽量不去触岳大佬的霉头。
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
“谢韫,回到我身边吧。”
岳淮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说:“你看见了,安溯的日子潇洒快活,他对你也很好,你不用担心你弟弟,你家人也平安无事。”
“这段时间你和安溯待在一起,我没找你,我遵守我说过的誓言,任凭你被安溯处置,我做到了。”
岳淮专注地望着谢韫,“但现在我等到时候了,就不能再等了。你回到我身边,我保证不会动他们任何人,一切和现在一样不会改变。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重要的是以后。”
谢韫被茶水呛了一下:“还让我做你的…情人?”
岳淮慢条斯理道:“看你怎么选。”
谢韫:“还有别的选择?”
岳淮:“没有。”
谢韫摇头:“我不想做你的情人。”
岳淮也很直接:“那就做我的爱人。”
谢韫瞳孔剧烈震颤,握着茶杯的手颤抖着,僵硬了半天,才苦涩地笑了一下,低声道:“老板,您看见了,尹总他对我成见很深,我在您身边会影响您的口碑……”
话音未落,谢韫一阵干呕,岳淮快速脱下西装铺在他膝盖上,紧接着谢韫来不及反应,直接拿岳淮价值数十万的定制西装当呕吐袋。
待机中的系统偶然瞥见这一幕:…我都没眼看了,真想找个地缝躲起来!
岳淮顺着他后背按摩,谢韫感觉胃好一些了,但是尴尬到抬不起头,“我没、没事…咳…没事了…”
“别说话。”
岳淮根本不觉得多么难堪,他随手把西装折好放起来,叫来佣人帮忙收拾,特意嘱咐了很好洗、等明天他会来取,然后再去看谢韫的情况。
“你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酒,你弟弟都不关心你吗?”岳淮,“喝口茶,漱漱口,慢点咽下去。”
“嗯…谢谢老板。”
谢韫微微抬着眼眸,醉眼朦胧望着他,眼中有些不成形状的破碎情绪,“弟弟他很忙,顾不上我,老板,弄脏你衣服了,对不起…”
岳淮微微一怔。
谢韫在酒量上一向有分寸,这会儿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
谢秘书醉的不轻,意识都快恍惚了,端庄坐着的身体无力地倒下,脑袋靠在胳膊上,纤长刘海遮住一点点上翘睫毛,泡水桃仁般的猫眼儿眯着。
嘴唇被酒熏得水红红湿润润的,像涂了水油一样。
本想好了可能要与谢韫拉锯战一番的岳淮沉默了。
“……”
这还是他那清冷如霜、不苟言笑的谢秘书吗?
还是说,离开岳家这段时间,谢韫一直过着这种水深火热的生活?
吃不饱饭,穿不暖和,连今天这么重要的宴会,穿来的衣服也是普通的黑白西装三件套,连在公司当秘书的时候都赶不上。
他还这么瘦,一点肉都没长。
饭也没吃几口,酒喝这么多,是有什么心事吗?
岳淮眸子微微一黯,抚摸谢韫后背的手慢慢变得温柔了许多。
谢韫这一顿酒喝到岳淮触动心弦,宴会后的节目再精彩都无法让岳淮转移注意力了,他谢绝了来邀请他去会所玩的合作伙伴们,尽管他平时也不去那种地方,但今天更不可能去。
他先把谢韫扶到自己车上,然后自己去和老先生道别。
谢韫在车里昏昏欲睡,不知道多久后,岳淮回来了,坐进车里,车向陌生的方向行驶。
这车里只有他们俩和司机,司机仍然不言不语。
司机并不想提升存在感。
岳淮的声音不咸不淡,称得上是像冰山一角,“一起回家吗?”
“不回…”谢韫紧紧闭着眼睛,冷白的脸颊醉意盎然,双腿并拢歪在一旁,手抓着扶手,呢喃着:“你不喜欢我…我不回一个讨厌我的人家里…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岳淮怔了怔,“我没说讨厌你。”
但是谢韫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满肚子都是没吐出去的酒,脑子晕晕沉沉,默然地摊开双手,瘦长有力带着不正常薄茧的手掌,掌纹有许多被磨平的伤痕。
“你看到这些伤了吗?”谢韫低低说,“老板,你真的不该把保镖的任务也交给我干…”
“你要是讨厌我就直说,我给你挡了那么多偷袭,你就这么对我…一点也不温柔。”
“我最开始到你身边当秘书的时候,你对我很好,是看在安溯的面子上吗?…你果然很讨厌我啊,什么做情人做.爱人,都是骗我的…你恨我…”
岳淮微微蹙眉:“我说了我不讨厌你,你会和你讨厌的人接吻吗?”
谢韫:“会啊…”
岳淮屏住呼吸:“谁?”
谢韫迷迷糊糊的说:“你啊…”
岳淮:“……”
岳淮闭了闭眼,心里想的是,还好不是别人的名字。
岳淮的保镖24小时站岗,但不能无时无刻跟在公司里,集团业务包含地产项目,有来闹事的拆迁户谈着谈着一言不合就从怀里掏出刀,谢韫反应迅速而后一把握住刀刃,手心就留下一道伤。
集团包含赛马场项目,岳淮的马受惊,他第一时间拉缰绳,手心又被磨破。
集团包含娱乐圈项目,岳淮被脑残粉丝包围,谢韫替他挡砸落的损坏设备,手腕骨都被砸断过。
谢秘书受伤的频率不亚于专业保镖团,甚至练出了一身不错的好武艺。
岳淮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谁让你脾气倔,嘴上说着不肯向我低头服软,实际上最关心我的人却是你。”
“尹玉海开除你,把你派到我身边来的时候,你的目的也不是真心当我秘书吧?”
“你是想伺机而动,给我使绊子。”
“什么你叫安溯,只是你的借口。”
真当他看不透这些肮脏的商业斗争吗?
尹玉海这老狐狸确实有一手,但他未必知道谢韫和安溯真有血缘关系。
否则老狐狸不会放任谢韫用“安溯”的名义接近他。
岳淮也不会…慢慢忘记“安溯”这个名字,真真切切把谢韫这个人放在心里。
岳淮想的很明白。
喜欢就是喜欢了,谁是谁非并没有那么重要。
谢韫好像是醉到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伸出手去抓着岳淮的袖子,两眼迷蒙,“你说什么呢…说了一大堆…”
岳淮的心跟随着他手指的颤动而颤动。
那手指白玉似的,纠缠在纯黑绸缎布料里,谢韫嘴唇微微张着,“反正…谢谢你的衣服…我不能吐在自己身上…也不能弄脏人家的地…”
岳淮微微抬眉:“所以可以弄脏我的衣服?”
谢韫睫毛微微颤着:“对不起,你打我吧…”
岳淮也没客气:“那我真打了?”
谢韫紧紧捂着脸:“嗯…等等,打手板吗?”
谢韫害怕被打手板,就算不怕痛,但心里很难接受自己被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
“不打手。”
岳淮的手顺着谢韫的西装裤子,食指滑下去,停留在弧度最高的位置,轻轻拍了一下。
司机:“……”默默升上小隔板,闭耳塞听。
谢韫的脸唰的就红了,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能被打这里…
“打屁股。”
谢韫别过头,然后叹了口气,“有点疼。”
岳淮的手指有一瞬间的僵硬。
刀割手都不嫌疼,打了一下屁股就叫疼,这么娇气?
“太瘦了。”他呢喃着说,“硌手,要给你喂出点肉,打起来才舒服。”
谢韫被这一下打得抬不起头,手仍然捂着眼睛。
随后谢韫的手腕被岳淮攥着,按到一旁。
谢韫:“……?”
漂亮的眼睛水润润的,似乎散发着酒浓般的香气,平素冷静惯了的脸颊从里到外翻着红晕,几乎不怎么说废话的人,因为喝多了酒而变得格外话痨。
谢韫猝不及防,仰面在皮座椅上躺下,身体紧紧陷进去,身不由己地视线一晃,被高大的男人按在底下,手指蜷曲着抓住岳淮的肩膀,嘴唇被那一下力道咬得可怜兮兮的。
像被狗咬了似的,谢韫脑袋晃荡着酒精,玻璃里倒映出两人亲着的嘴唇。
初冬的季节,车里要开暖风,窗子上了雾,被岳淮的头发梢儿扫过一篇,在车窗外路灯的映射下,车内的气氛被渲染得朦朦胧胧,明暗交错,昏沉不定。
岳淮只露出来鼻尖和嘴,谢韫整张侧脸都被映出来,他紧拧着眉头,舌尖被纠缠得不受控制,他快要承受不住了,面颊白里透着粉,被磨薄了的嘴唇红的要滴血,下巴上湿湿的口水还黏糊糊的,一抬眸就能看见镜面里…
自己被亲成了什么狼狈的样子。
谢韫用力推开他。
…
嘴唇分开,“啵”的一声,嫩红的唇肉微微震颤了一下。
谢韫别过头大口大口喘着气,岳淮的气息也不平稳,盯着他看了又看,目光从他的睫毛流转到他的嘴唇。
“谢韫,我不讨厌你。”
“也许是我表达心思的方式不对,但我其实是喜欢你的。”
“我和你不一样,我只和喜欢的人接吻。”
“不讨厌的话…”谢韫明显脑袋缺了一根弦,迷茫地看着他,“老板…你都亲我了,给不给涨工资啊?”
“…傻子。”
岳淮都快被他气笑了,伸出手,手掌摊开,放到谢韫的膝盖上,“可以,但是先把你手放上来,我提前面试你一下。”
谢韫犹犹豫豫地把手放在他手心里,紧接着就被握住。
“然后呢?”
“然后不许松开。”岳淮言简意赅说:“下次再不告而别,就不像今天这么简单放过你了。”
谢韫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脑袋一歪,沉沉睡过去了。
岳淮瞥见了谢韫唇角还残留的伤。
被他咬的,像个记号,小狗圈地的感觉。
司机这才降下隔板问,“老总,谢秘书的家在哪?”
岳淮也没听谢韫提起过住址,临时给人事部打了个电话,得知谢韫的临时租房住址,房子的位置在4公里外的湖边。
司机载着他们往谢秘书家的方向去。
“需要我等你吗,老总?”
“不用了,这点事还不需要你加班工作。”岳淮说,“明天我自己去公司上班。”
…
尹静澜向上抛着车钥匙,似笑非笑地看着黑车渐行渐远,拐过路口后就消失不见。
他沉默着,眼睁睁看着谢韫上了岳淮的车,连搂带抱的两个人,谢韫在自己面前绷得紧紧,在岳淮面前却完全没有戒心,那手都快碰到谢韫的屁股了,谢韫都没说躲一下。
也是,当人家秘书什么事遇不到?搞不好岳总泡妞的时候谢韫还要在门外等。
尹玉海的目的不也正是让岳淮对谢韫放下戒心,好彻底搞垮他们吗?
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原定计划是商业计谋陷害,现在结果变成了色.诱,还是个男人色.诱。
安溯站在他身边,低声说:“尹大少,不是我多嘴,你真是个废物,拦不住我哥,还是让他跟着岳淮那个畜生走了。”
尹静澜漫不经心道:“他喝醉了,我怎么管?”
安溯瞪着他:“你难道想不到,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今晚会发生什么吗?你觉得岳淮会让我哥压他吗?”
尹静澜冷笑:“他们做不做,买不买套,睡几次,在哪睡,那都和我有什么关系?也不怪岳淮恨你哥恨的要死,你哥那个累赘的家,就是个拖油瓶,你还是准备准备给你哥收尸吧。”
安溯不耐烦道:“那些钱我可以帮他还。”
尹静澜直接戳破他们之间的窗户纸:“你现在站在这和我说这么多,不也是因为不敢和岳淮面对面抢人吗?谢韫是我的前同事不假,但他可是你亲哥。”
安溯脸色冷下来:“你知道岳淮有我公司股份,我们俩之间身份很敏感,就算我想把我哥抢回来,也得等时机。”
安溯并不认为小时候救了一个人就要一辈子跟他好好相处,他又不是好人,他是商人,他只在乎他哥,岳淮破不破产和他没关系。
“这不是一样吗?我们俩是一个阵营里的,别内讧,要注意团结。”尹静澜拍拍安溯的肩膀:“所以你就别操心了,你哥也不是省油的灯。表面上,谢韫对岳淮说不出的温顺,看上去是有点屈服于强权,但他的本性我比你了解,如果岳淮强行要上他,他甚至会用台灯砸他的脑袋。”
“但愿如此,你和你爸的昏招,但愿能成功。”
安溯一言不发,黑着脸走了。
打发走了安大少爷,尹静澜却感到无比烦躁,他想起谢韫教导他管理公司工作那些时日,那么冷漠的男人,工作狂一样,在床上会怎么样表现?
也会是热的吗?
他顿了顿,打开手机,打开谢韫的对话框,给谢韫转了钱。
——给谢秘书转账10万元
还谢秘书呢,都是岳淮的人了,这昵称不可笑吗?
谢韫今天都被岳淮给吓傻了吧?手都搭在腰上了,丢尽他的脸,还吐脏了岳淮一件衣服,等谢韫回到赫海集团那天,他要好好…好好…
尹静澜想不出来该好好什么。
但是他就知道一点,和岳淮比,他是个好人,就连谢韫最关心他那阵子,他都没碰过谢韫的腰。
——转账2万元
——转账3万元
——转账4万元
…
确认还要转账吗?
【确认】
——转账5万元
——转账6万元
到达限额了。
尹静澜面无表情地转账,眼里漆黑阴鸷,对开始叠加到丰厚程度的数字毫无怜惜。
就不信比不上岳淮给他的工资。
…
岳淮看见谢韫的手机一直在亮着,一笔一笔数额很大的款项,用谢韫的指纹打开了他的手机。
一笔一笔接下这些钱,然后存在谢韫的账户里。
然后他看见尹静澜发给谢韫的短信,他也没看是什么内容,直接关机,放进谢韫的口袋,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岳淮和谢韫在湖畔小区下车,“谢秘书,你家在哪儿?”
谢韫稍微清醒了一点,但就一点点,他循着记忆找到楼洞,刷卡上了电梯。
这个点下班的人不少,大家都在看他们,都是租户,彼此之间多多少少见过面,但都是第一次看见谢韫带着男性友人一起,尤其是谢韫醉倒在他朋友身上了,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他朋友也很不错,黑色衬衫在光影里显得肌肉线条分明有料,衬衫下摆扎进裤带里,西装裤笔挺显出一双修长有力的长腿,身高比谢韫还高,把谢韫衬得小鸟依人。
“小伙子,小谢怎么啦?”
岳淮说:“他喝醉了。”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大家的眼神好像还能穿透门板看过来。
毕竟一口气看到两个帅哥比较罕见。
岳淮用谢韫钥匙开门,把醉鬼扶到沙发上躺着,挽起袖子。
他还得先给谢韫煮一碗解酒汤,冰箱里只有稀稀疏疏的蔬菜,岳淮随手拿了个番茄做汤,削皮切块,煮水下锅。
谢韫的租房虽然简单但是很温馨,岳淮用简单的食材做了一锅汤,乘了一碗,端到谢韫面前,扶起谢韫,用汤匙一勺一勺喂他。
谢韫随着他喂养的频率慢吞吞地喝,眼睑下有一团鸦青色,睫毛紧闭,汤从他嘴角里洒出去一点,岳淮轻轻用手帕替他擦干净。
谢韫没有任何反抗,乖乖的样子像极了漂亮的手办,尽管他是醉了才这么听话。
岳淮一边喂着他,一边不由得心猿意马。
他很少看见谢韫这么脆弱的样子,谢韫把一碗汤都喝光了,岳淮把碗放下,给他拦腰打横抱起来,抱回他的卧室,把他放平,然后给他擦干净脸和脚,关掉灯,准备出门去在沙发上将就一宿。
然而,就在关灯的一瞬间,一只削瘦的手扯住了他的袖子,用力很轻。
“淮哥…”
每当谢韫这样叫他,岳淮总会产生一种错觉。
谢韫也是喜欢他的。
岳淮回过身,看着谢韫,谢韫迷迷糊糊地醒了,有十分柔软的情绪从那双猫眼儿的眼底流淌出来,虽然谢韫乖顺地窝在被子里没有动,可是他眼角却悄悄红了。
岳淮突然想起一件事。
刚才处理尹静澜消息的时候,他看见谢韫父母给他发来的消息,似乎是责骂一类的,言语中提到了“钱”“跟你妈一样““怎么不去死”“妹妹”“赔钱货”这类的。
岳淮知道谢韫每个月开工资都偷偷给他妈妈和妹妹补贴,尽管他那点钱杯水车薪。
岳淮心软了,坐下来轻轻抚摸着谢韫的脸颊,“阿韫,怎么了?”
谢韫闭着眼睛,轻声问:“你要离开吗?我不想一个人睡,你别走好不好?”
岳淮心下一沉,低声说:“灯不关,夜是亮的,睡吧,我陪着你。”
“……”
然后谢韫仿佛安心了似的,把头轻轻地抵在他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岳淮轻轻吻了吻谢韫的发顶。
谢韫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身为狩猎者总要有些耐心。
先替他扫清障碍,再挣得他的喜欢。
“谢秘书,我会等你同意。”
石韫玉而山晖,水怀珠而川媚。—晋·陆机《文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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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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