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看着他们，一时间没意识到自己也跟着湿了眼眶。

乐游身后走出一个小女孩，除了活蹦乱跳的多旗，还能是谁呢？

周和觉得大概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多旗比划道。

“为什么要现在说这些？”周和比划回去。

“你的朋友似乎很难过。可以适当提醒，安慰一下他。”多旗越走越近，还在比划。

“你觉得，现在安慰有用吗？”周和比划完看向一边慢慢站出来的十几个人。他们眼底都充盈着赤–裸–裸的一种炽热，像是信徒在欢迎新入教的伙伴。

“一天见不到钱韧，我就不会信你的鬼话。”周和红着眼，极力拒收刚刚得知的一切。

“随你。”乐游淡淡道，他就站在原地，像是要等他们三人自主走过去。周和的态度很明显，用脚想都能猜出来，他厌恶这些人，不需要原因的厌恶。钱献还没缓过来，肉包也不会抛下钱献向他们那去的。

所以，只有多旗。她像广袤海域上浮着的一搜玩具船，试图航行。

多旗走到三个人面前，停下后盯着肉包看。

肉包知道多旗在看她，但仍没抬头。她的时间不剩多少，干脆都给钱献好了。

多旗见没人理也不闹，只是转着圈围绕两个蹲着的人喃喃念叨。当她绕到第10圈整的时候，钱献缓了过来。多旗高兴的睁大眼睛对周和眨巴眨巴意思自己的咒语起效了。远处乐游终于迈步过来，他伸手牵住了多旗然后对周和眨巴眨巴眼。

“哭累了？”乐游不是孩子，他不需要咒语。

“没，不想再浪费时间。”钱献哭的脑壳疼，说话喉咙痛。

“也不是浪费啊，你看肉包不是在哄你吗？”乐游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调转众人的关注点一道扎上肉包。

肉包微微抬头，阳光照着她，耳朵和正常人不同的是，于光照下不会微微透光。

“你明白的吧？”乐游对连轰不止乐此不疲。

“明白。”肉包呢喃。

周和之前就在猜测，如今了然。但钱献只觉眼前一黑，肉包身上显然已经安了情感芯片，那种活在传闻里的东西，钱韧从没提过，他也没想过。

现在放在众人眼前的残局并不算难。不管是first-of-all还是neverland，他们需要科技，但在很多时候面子工程做得更好。他们可以牺牲掉来之不易的科技进步以求表面的秩序。那种可以让人安心的东西。

舍小就大，这里面的大小，只有掌权者知道。

到头来，又是另一个first-of-all而已。钱献只觉得心塞心寒心痛到爆炸，他预想着肉包上一秒停机，他下一秒就可以抱着肉包一起跳崖，干脆一了百了。肉包似乎知道钱献在想什么，她拍了拍男孩的手背说道：“总有办法的。”

“总有办法的。”过去钱韧总是这么说。

“你都找回来了吗？”钱献看着地面悠悠的问着肉包，他还有点恍惚，也没心思管周围竖着的一圈人。

“还缺一点，就一点。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肉包一字一顿，好像在刻意的拉缓进度条。

“不用勉强，翻不出来的话。就算了……”反正都是假的，秩序，真理，情感，躯体，灵魂，记忆……都是人为一条条画出来的，他们控制，有人遵守。他们决定，有人牺牲。钱献累了，他不想玩了。

消极像是他背着的荆棘，一步步拉出更多伤口，人麻木了，也就不会觉得痛。

“何必呢？加入我们不好吗？”乐游甩甩手很潇洒，好像他生来如此。

“α-N，我爸搞出来的。也是这材料搞死了他，间接性的，呵呵。”乐游盯着三个人看，眼底的笑意让人发毛，他就是个疯子。

“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卖惨？”周和有点松动，他本就是个很容易被诱惑的人。

“惨呐，不需要刻意来卖吧！”乐游走了两步，离周和更近了点。

“我们有那么重要？”钱献果断划开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不重要，我就是闲的。你以为你是谁？主角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乐游这次真没忍住，笑得眼泪都逼出来了不少。

乐游：“你以为你是谁？主角吗？”

钱献and肉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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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