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从书房走出来，看向吃蛋糕的两人：“好吃吗？”

段舒怀颔首：“很好吃。”

林清满意地点了点头，拿出几张电影票：“本来是自己要去看的，临时加班去不成，你们去看吧，叫上小年一起。”

是跨年场的一部动画电影。

祁和不信：“你真的是自己要去看的？”

林清道出事实：“公司发的。”

简直是天赐良机。

这个想法在祁和心里模糊成型，她没想太多，只是想到可以和段舒怀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她很快就答应下来，而后问段舒怀：“你想去吗？”

段舒怀笑：“寿星最大，你去我就去。”

“好。”祁和接过林清手里的票，“那我们去看。”

结果祁年死活不肯去，说要写作业，撒谎都不挑个好谎。林清关上房门，懒得管：“那你写作业吧。”

最后是两个人去的，有段舒怀在，林清不担心安全问题。影院在附近的商场里，走路只要十五分钟，鉴于祁和晕车，他们是走过去的。

晚上很冷，祁和穿了一件宽大的羽绒服，出门前还戴了一顶毛绒帽，罩住了耳朵。段舒怀只穿了一件外套，看着很单薄，不过很有型。

“你不冷吗？”祁和问。

段舒怀鼻尖都是红的：“有点，刚刚忘记穿厚一点的外套了。”

祁和立马转身要回去：“现在回去穿。”

段舒怀仍在往前走：“不用，快到了，进去了就不冷。”

剩下的路程祁和走得飞快，脚不敢停。商场里面有暖气，一进去就是热风，但身上还是有点冷，尤其是裸露在外的手。

祁和下意识瞥了一眼段舒怀的手，骨节都被冻红了。她的目光太直白，段舒怀察觉后将手放进口袋里，说出来的话好似安抚：“不冷了。”

两人一起进了电影院，电影九点四十五开始，零点结束。段舒怀问她想不想吃爆米花，祁和摇摇头：“刚刚吃得很饱。”

她很快又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影院的洗手间就在祁和左手边，但她却径直往外走。二楼有一家生活用品店，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暖贴。

她乘电梯下楼，顺着指示标进了店。

还好，是有的。

祁和买了五个暖贴，没有要袋子，全部放在衣服口袋里。出店门时撕开两个，卷起来放进另一侧的口袋。

段舒怀正低头看手机，听见靠近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祁和拉开一旁的凳子坐下，将口袋里已经变热的暖贴拿出来放在段舒怀面前的桌上。

“这个给你。”

段舒怀看着桌上的东西：“刚刚去买这个了？”

祁和点头，动作不太自然，假装似的：“路过就买了。”

“谢谢。”段舒怀握着暖贴，捏了捏。

他的手很大，四四方方的暖贴在他手里显得迷你，和在祁和手里仿佛不是一个型号。

电影即将开始，两人检票进场，是第七排中间的位置，坐满了人。

昏暗的环境下祁和莫名生出几分紧张来，或许用紧张来概括不太恰当，更多的是类似心跳加速的感觉，心悸一般，像进入了运动过后的缓冲时间。

尤其是在感受到身边段舒怀的呼吸时。

其实不吃爆米花还有一个原因，祁和怕两人的手会不小心碰到，这场景光是想想就要尴尬死的程度。

整个过程都很安静，段舒怀没有说话，很专注地看着电影，祁和偷瞄了他好几次，男生的视线没从屏幕上移开过。

祁和窝在座椅里，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屏幕上的卡通人物，忽然有些困，不过强撑着没睡着。

倏地，段舒怀靠了过来，祁和下意识往后缩了几分，两人的眼睛对上，他小声道：“我去趟卫生间。”

祁和抬起左手比了个ok的手势，段舒怀起身出去了，过了十几分钟才回来，身上带着一层寒气。

祁和怕他冷，拿出口袋里的暖贴，小心翼翼地撕开，给他递过去。段舒怀好像笑了一下，他伸手来接，两人的指腹不小心蹭到，冰得祁和心头一颤。

下次出门一定要提醒段舒怀多穿一点衣服，不然肯定会感冒。

而后又感到奇怪，影院冬季暖气不停，出水也是热的，段舒怀的手怎么会凉成这个样子？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祁和的手臂被戳了一下，隔着好几层衣服，轻轻痒痒的。祁和看出他的口型，在问她要不要离开。

从影院出来后祁和问：“怎么不看完？”她见段舒怀看得认真，以为他喜欢这个题材的电影。

“等会儿可以放气球。”段舒怀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五分钟，我们要快一点。”

两人乘直梯下楼，商场外聚了很多人，手上拿着气球，等待大屏上的新年倒计时。

零点一到，气球放飞，新年到来。

段舒怀又看了一眼时间，他勾了勾唇：“还好，来得及。”

祁和刚想问他什么来得及，就看到他递过来的礼物，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

“你的生日礼物。”

祁和接过礼物，不重：“不是给了礼物券吗？”

段舒怀的瞳孔被闪烁的灯光映得很亮，像蕴了一整片湖，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和缓：“毕竟你都帮我许愿了，我也得有诚意一点。”

商场外的大屏正在倒计时，巨大的数字在不间断地跳跃，人群里爆发出兴奋又期待的声音。

祁和心口一震，看着段舒怀的模样有些呆。

朋友之间会这样吗？会中途离开电影院，穿着单薄的外套去给对方买生日礼物吗？

“五——”

她忍不住出声问：“那礼物券抵消了吗？”

“四——”

“没有，你可以再找我要。”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段舒怀总是这样体贴，祁和眼里泛起一丝罕见的迷茫，这是朋友会给出的答案吗？

“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抑或是受到内心情绪的干扰，祁和觉得段舒怀现在的眼神格外温柔。

朋友之间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吗？

“二——”

“生日快乐。”

段舒怀不知道从哪牵了个气球，放在两人中间，风一吹，他的脸被气球挡了大半。

“一！”

“新年快乐。”

绳子被松开，气球缓缓升空，段舒怀带着笑意的脸随着气球的上升完全暴露在祁和眼底，右眼眼尾的痣格外诱人。

生日的最后一秒和新年的第一秒，段舒怀都陪在她身边，为她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祁和一颗心猛跳，被段舒怀的眼神彻底蛊惑，不执着于心中难理的思绪，混乱地面对当下，面对这个正朝她笑的少年。

“新年快乐。”

“段舒怀。”

不管是不是朋友，我都希望你能快乐。

回去的路上祁和心情很好，和段舒怀道别后哼着歌进了自己房间。

书桌上多了一个白色盒子，是祁年送的生日礼物。一双有点小贵的名牌鞋，祁和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又是买花又是买鞋的。

她现在没心思细想，只想知道段舒怀送的礼物是什么。拆的时候很小心，打开发现是一瓶香薰。

刚才吃蛋糕的时候两人闲聊，段舒怀说闻到了一股很淡的香味，祁和说是家里的香薰，她很喜欢，所以也放在了客厅。

嘴角根本不下来，一整晚都是扬着的，这种兴奋的状态一直延续到元旦假期结束。

与祁年的关系也有所缓解，那天晚上祁和主动发信息给祁年，对他说谢谢，还附赠了一个很可爱的表情包。

祁年问她是不是被盗号了，还是不喜欢礼物，说她这样太渗人了。

[查无此人：挺喜欢的，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下次不要买全粉（玫瑰）（玫瑰）（玫瑰）]

[广海第一牛x：你是玫瑰小公主吗？（嫌弃）]

[查无此人：也可以是（玫瑰）]

回学校的时候林书意非常热情：“宝贝，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祁和冷漠拒绝她的靠近，说没有。

“你个渣女！我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你要抄试卷吗？”祁和淡淡开口。

林书意：“要！”

这段时间祁和在物理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从段舒怀那里拿的辅导书她写了不少，但依旧吃力，不过正确率相较之前有所提升。

五号六号是月考，班主任吴峰反复提醒大家好好复习，别玩了几天回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教室里躁动难安，吴峰好好骂了一顿大家才静下心来学习。

这两天林清去南川出差，林清是南川人，她很开心，说顺道回去看看外婆。她问祁和：“今年过年，要不要去外婆家过？”

“好。”

祁和不是没注意到林清和祁智平的反常，近一周的时间，林清都是在书房睡的，也很少和祁智平面对面吃饭。

心中的猜想在昨天夜里得到了肯定，祁和听到林清向祁智平提出离婚，她只听到了这一句，不知道两人聊的结果如何。

如果离婚了，那就离吧，祁和并不觉得这会影响到什么。祁智平和林清的性格本就不合适，再绑在一起只会让双方都累。

这时祁和又想到祁年，他年龄小，心智不成熟，可能无法理解林清的决定。林清大概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离婚的手段都是温和的，不想闹得太僵。

她有意无意地向祁和暗示过，祁和能感觉到林清的纠结，她道：“妈妈，做一件事情，要先考虑自己，这是你的人生。”

林清愣了一下，随后坦然地笑了：“你总是很理解我。”

没想到意外永远来的那么猝不及防。

祁和白天考完语文和数学，晚自习对完答案后又开始练物理，不知为何，心中涌出一股不安，怪异的像一个失重的气球，不停往上飘。

一直到家，发现空无一人时她才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拿出手机给林清拨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人是祁智平，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被砂纸磨过。

“我们在南川，她在出机场的路上遇到了车祸，刚从手术室出来，还在观察。”

祁智平的话如一记重锤，猛然敲击祁和的大脑，所有理智顿时四分五裂。

提前和宝贝们说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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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P.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