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想回去写作业，但是他安静地看着气的都快脑袋冒烟的素解和姿态悠闲但气人的烟缘，总感觉是在近距离围观吃瓜现场。

嗯，紧张吃瓜JPG

林柚觉得他们可能真的要聊很久，想了想还是默默拿出作业，用纸擦了擦浑圆的石墩子，平静地坐在有些发凉的石墩子上准备写错题分析以及重点班每天都有的额外题。

路灯不算是亮，但是郁郁葱葱的绿叶被风哗啦哗啦地吹着，身旁不远不近的卖夜宵的小贩和同学们下课之后放松自由的声音，都让熟悉这些的林柚很快找到了一点点来自真实世界的感觉。

在石墩子写过作业都知道这种事情不仅比较吸引人而且很不好写。尤其是在两个灵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声突然停下来的时候，林柚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等他抬起眼睛，看到的就是盘腿坐在地上歪头看着他的素解和笑眯眯打招呼的烟缘。

林柚：“。”

林柚犹豫地道了声歉，结果收到了烟缘朝着刚才还很气的想上前揍他一拳的素解耸肩，表情中全是【看我说吧。】

素解不理解，他甚至挠了挠头发有些表情奇怪地问：“你被烟缘威胁了吗？他拿你凑工时？还是他违背了灵守约——偷偷窃取了你的个人信息？嘶——该不会，他忽悠你可以帮助你找到什么命定的有缘人？”

烟缘：“………”

林柚：“………”

烟缘罕见地翻了个白眼，伸手朝着看着他动作一脸问号的素解面前，认真补充：“给钱，帮你算命定有缘人。一百灵力一次，懂？给我打钱。”

“你把我当傻子？”

素解嫌弃地往后挪了挪，然后暗示意味很足地朝着林柚眨了眨眼。这次林柚看懂了他的暗示——【你如果被威胁了就眨眨眼，我找人摇号救你。】

烟缘在素解眼底到底是什么形象？

林柚尽量努力地不让自己眨眼，就听到了不远处翘着二郎腿在石墩子上完全不下滑的烟缘的声音：“那你当我们的木柚子同学是傻子？他只是喜欢发呆而已。”

林柚：“………”

他在林柚眼底到底是什么形象？

林柚再次在心里发出了疑问。

而下一秒，烟缘无视了表情细微变化的素解而是朝着林柚的方向昂了昂下巴，干脆懒得说话了，准备让林柚意悟。

“……………”

林柚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总感觉烟缘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传达给他一样，但是……他好像是没有读懂他人心声这种技能的。

林柚迟疑地将视线投向一旁无语地吐槽“怎么不懒死你”的素解，素解注意到林柚的视线，秉着不会也要上的信念感，自信地比了个OK的手势：“我来给你讲解一下怎么注意养江成的事项。”

养江成？

“烟缘灵最重要的就是烟缘线的保护。就跟养朵花浇水施肥松土差不多，你就闲的没事和江成普及下人类有关情绪的知识，能够让他固定感受到清晰的波动。”

“只用情绪上的波动吗？”

林柚有些不确定地问。

“昂。负面情绪也OK的。毕竟对江成来说也是一种经验。吐吐槽或者把之前不敢说的都骂一遍也OK。”

诡异的是，这种时候素解，眼神突然有光了，说的摩拳擦掌，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情绪这种东西憋在心里容易心脏，你说出来那就是别人脏了，有利于你们小孩子的身心健康。你要我收集的资料吗？”

“………能问下是什么资料吗？”

林柚看着素解说的兴奋起来样子，又有种不祥的预感。

“阴阳怪气说那些比我还能装的语录、一百零八种让上司在一定的时间闭嘴或者随意潇洒地过完一生这类？”

素解咧开灿烂的笑容，亮的林柚有一瞬间觉得一旁的烟缘脸的都亮了——等一下，是真的亮了。

林柚看着烟缘发光的样子，眼底的疑惑都快变成海洋溢出来了，但视线还是迟疑地往素解的方向看去。

“我跟你说……k可靠的，汝有病？”差点说出脏话的素解注意到林柚后马上咽了回去，真诚地觉得烟缘有病。

烟缘懒的已经不想说话了，直接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将一个亮起来圆溜溜的球丢到素解的方向，素解连眼皮都没抬，直接伸手接了下来。

火红色的发丝也跟着他的动作晃了晃，素解耳朵边的黑色耳钉因为角度问题也被照的折射出光，衬得那张脸更显嚣张跋扈。

“检测负面情绪的东西？”

用灵力检测完手心里的东西后素解挑了挑眉，晃了晃手中的球，理所当然地问：“什么时候推到我们部门？”

他觉得厕就很需要一个，省的每天他看着那张仿佛千年不变表情的冰山脸撇嘴吐槽，生怕哪天他的上司真的面瘫了……到时候包个红包，笑一下算了。

素解脑海里冒出偶尔有变化的厕的脸，下意识碰了碰耳朵边的纯黑色的耳钉，几秒的思量间又觉得算了，好不容易冰山脸的上司多少活了一点，再变回以前每次嫌弃自己厌恶他人的样子贼麻烦。

烟缘就像是早料到素解会想到谁一样，懒得开口但还是言简意赅地指了指素解：“看。”

林柚看着素解手里橙色的光点头，又听到懒癌犯了的烟缘补充了一句：“乳白。”

“是要到乳白的颜色才可以确定江成每天的消耗量吗？”

“嗯。”

“好的。”

—

回忆被打断，素解为了勉强维护在小辈面前的形象，还是遗憾地将打发情绪等语录放回心里，开始解释这颗圆溜溜的球作用。

“这是烟缘和计算捣鼓出来的，然后在通过土地大人与祂的交谈确定下来。最开始的时候输入一下灵力就行，其他时间它会在你设定的固定时间检测情绪。想定几点？”

“十一点。”

他们十点放学。

素解完全没觉得这时间有问题，毕竟他每天也和厕加班到那个时间点，于是点头随手在小球上点了点，又将球丢到林柚的手上，见林柚下意识小心拿着的动作。

“这东西，烟缘那家伙做多少次都行，不用这么小心。反正你是帮忙的，他是求着你帮忙的。至于到达什么程度刚他说过了，还有什么想问的？”

素解习惯性直截了当地开始问。

林柚想了想，迟疑地问：“所以一开始说的………”

“你又不是养崽？干嘛跟正在昏睡的江成说这些？又没有像游戏那种关系进度条需要你达成一定的进度？只要醒来的时候还完整就不错了。”

素解摆摆手，看林柚的视线在无意中落到在一旁光看但懒得说话在摆烂的烟缘时马上收回，深吸一口气，假装不生气，又看了眼纯良的林柚。

情绪称得上满含痛惜和惋惜。

林柚：“………”

林柚猛地被这种视线笼罩，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比如说接下来可能要遭遇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其实素解只是觉得像林柚这样的小崽崽在烟缘手底下活着，起码得学会一点——就是能够从他的目光和动作中观察出他的意思。

除了对于感兴趣的事可能会很积极，但是除此之外都冷漠的烟缘，最多做到高兴的时候和林柚讲讲趣事什么的。

“有事记得来找我和烛。”

林柚：“………”

听起来更像是给他留有反应的时间了。

一旁的烟缘自然是知道一人一灵的脑回路完全不一样，但是他是像那种会说出来的人吗？哈哈，根本不会，他属于在旁边煽风点火的那种人。

“事，找，我？哈。”

素解挑眉，看着烟缘问，额角青筋暴起：“………你有被人揍的习惯吗？”

“退朝。”

“…………你给我等着。”等没有还没有长大的小崽子在一旁的时候，看我不给你添点事干，省的每天不干灵事！！

到处宣扬他和厕的事情还没找他算账！！

—

林柚：“。”

有种被夹在一旁的诡异感觉，甚至看着自己手里还没收起来的作业和球，想了想又把两个东西都收起来后安静地坐着看着两人…灵。

十点半了。

“散伙散伙！”烟缘突然像是恢复了精神，马上站了起来，朝着素解和林柚摆手：“我下班了。”

素解的那句“加个班”还没说完就看到烟缘在他的视线下的残影，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这还有人！

“……………”

“………………”

烟缘跑了，素解刚想挑眉吐槽两句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你是不是要补作业来着？”

“是的。”

“…………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帮你摇号叫厕过来，他那么大一个厕灵总归是有用的。”

“谢谢，但是不用了。大家应该都很忙吧。”林柚依稀记得他们好像是要巡逻的，平日连拒绝的话都很难说出口此时却说了出来。

可能是下意识觉得是拥有那样眼神的存在没有坏心思吧。

“？无所谓，你需要吗？”

素解自信地指了指自己，很嚣张地扯出一抹笑容说：“就算是其他学科的灵我也能给你摇过来，就当作耽误你时间的补充。”

“…………”

林柚有些难以想象一堆存在围在他旁边的景象，只要一想到那种画面呼吸都差点停止了，手指尖捻了捻，小小声地再次委婉拒绝摇头。

“有事找烛找我，大喊一声我的本名。名字可是最重要的咒语——随便喊一声，我的区域内基本上能够感受到。”

“……会对您造成影响吗？”

素解平日里面对的都是冷脸的上司、烟缘那样闲的没事搞出一大堆事为了看乐子的灵或者一本正经查工时的小人，还真没怎么碰到像林柚这样——嗯，怎么说？怪奇怪的人。

于是愣了几秒后扯出一抹亮的谣言的笑容，黑色的耳钉在笑容下更显熠熠生辉。

“我没那么弱小，不过谢了。”

“走了，不用送。早点回去睡觉。”

林柚点头，道别时看到酷哥随手摆了摆，眨眼的一瞬间就离开了。

林柚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家时下意识往后瞥了瞥，然后看着依旧热闹的街道，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地抿了抿唇。

继续顶着月光走回家。

小剧场

柚子走在路上，月光洒在柚子身上，于是柚子变成了白柚！

（认真脸）

作者探头看了眼大家，拿出自己的小板凳，拍了拍：“来坐坐一起暖和暖和，吃板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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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素解和厕（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