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友沛身体有一个超级好的功能,就是不会因为宿醉而第二天头昏脑胀。他被姜始僡拉起来的时候,只是有些困,而等到姜始僡恶魔低语般的声音说,你有大单的时候,他一个鲤鱼打挺,然后冲进了洗手间。
许友沛洗漱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姜始僡的身影,他更意识到时间的紧急,虽然他从事的算是自由职业,可赚钱就是要赶早。
他一边给自己搭衣服,一边给柯俣打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对面传来柯俣沉闷的声音:“你好?”
“没睡醒?”许友沛从耳边拿下手机看了眼,确认没有穿越,不应该呀,这不是上班时间吗?他问:“你不上班?”
“前几天换班了。什么事?”
许友沛把要穿的衣服丢到床上,连带着开了免提的手机一起:“你在家就方便了,我去你家拿车。”
柯俣才反应过来:“啊?啊!友沛呀,行,你来吧。”
许友沛动手穿衣服,说:“敢情你才认出来是我。”
柯俣在床上挠耳朵,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刚醒脑子还没转。”
许友沛笑了两声,说:“等我吧。”
“好。”
“对了,要不要跟我去舞室玩?”许友沛走到镜子前打理自己的头发。
“不要,舞室里的人都太潮了。”柯俣想起就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呵。”许友沛一听,看了看自己,又想了想柯俣平时的穿搭,“没事的,你线条那么好,随便穿穿都好看啊。”
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柯俣替他们舞室搬东西,刚好也是夏天最热的那几个月里的某一天,柯俣穿着老头背心样式的棉吊带和灰色工装裤,很卖力地跑上跑下搬东西,整条手臂和背部线条在许友沛眼里宛如雕塑,沁出汗珠,油亮油亮的更像了,没错,他就喜欢这款,但因为自己天生身材原因,即使不像以前一样瘦如山猴子,也没法练成,像那样大臂小臂有对比,腰臀有对比,头肩有对比的完美姿色。所以,许友沛立马在柯俣搬完之后擒住他,很恳切地求着人家,要了人家的联系方式。
“不要了,让我休息会儿吧。”柯俣带着撒娇的语气。
“好吧。”许友沛拿起手机,跑到门边穿鞋,“钥匙挂车上,我不吵你了。”
“嗯嗯。”
许友沛乘公共交通工具很快就到了柯俣家附近。穿过好几个巷子后,他便走到了柯俣家门口,院子门开着,院里没人。
他看见车停院子里,不自觉地蹑手蹑脚走进去,看见车钥匙挂着,立刻拿着钥匙插上就要走。
柯俣突然出现在室内门前,说:“干嘛像偷东西的一样。”
“不想吵醒你嘛。”许友沛眨眨眼,“忙完这段时间带你去玩呀,记得给我留点时间。”说着,左转车头,把车开出了院子,在出门前还说了一句:“拜拜。”
柯俣轻笑,又擅自安排他了。
柯俣从没有遇见过许友沛这样的人。其实,自从来城里打工之后,他就没怎么交过朋友,可以说除了邻居星和哥之外,就没有朋友了,毕竟你很忙,别人也很忙,除了半夜喝酒,也没什么可以聊天的氛围,他又小,被其他工人照顾很常见,但却因为没有共同话题而融入困难,没有环境条件,他再热情也交不到朋友。
尽管柯俣跟邡昇宇哥认识更早,但邡昇宇哥是个看起来防备心很重的人,如果他不像是星和哥那样,温柔亲切又细心周到,很会照顾人的话,应该是不能和邡昇宇哥成为朋友的,明白这个现实的他没有朝这方向努力过。
所以,许友沛算是柯俣除了星和哥之外的第二个朋友。
许友沛就像一个源源不断供能的燃气灶,他在认识许友沛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觉得对方不会感到疲劳,每天都活力满满,每次见到他都会黏糊糊地贴上来,当然对很多人他都这么做,柯俣得到的第一个脸颊吻是妈妈给的,第二个就是许友沛,但后来发现许友沛到处给别人送脸颊吻的行为,让他觉得自己获得的这个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攀比只会让你难过,这个道理柯俣不懂,但他感受过了。
不过,许友沛给没有同龄朋友的柯俣带来的开心,柯俣认为是无法替代的,他可以跟着许友沛见识这个城市,认识更多人,了解更多小渔村没有的事物,可以享受许友沛对他感情充沛的友谊,果然人还是要有“感情生活”,柯俣非常认同这句话。
当然,在柯俣的心里,许友沛的魅力不止这些,当他的热情变为坚持的时候,就像一位英勇的冒险者,他挥洒汗水,只为了那一个目标,尽管很多时候他都是在谈钱,但很明显爱好变成大学所学专业,进而变成工作,对他来说不要太好,只是机械地反复对不同学员讲解某种舞蹈基本功,都能让他获得趣味,这是柯俣在去过几次舞室,用眼睛亲自观察以及听舞室里许友沛朋友所言获得的许友沛简介。
柯俣很喜欢许友沛,但匮乏的人生经历和见识,让他对此没有界定。
关星和有在看到许友沛从柯俣房间里出来之后,问过柯俣这个问题,柯俣很惊讶,原来还有这种关系的存在,但对此类关系一知半解的他最后给了关星和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就像他的心和脑子一样模糊。
关星和也没有过多逼问,反正他也只是带着八卦之心问的,可没有非要掺和别人关系的爱好。
接了大单的许友沛舞室成员既要上课,又要编舞、练舞,还要到处跑,去跟甲方的人进行磨合,偶尔还要开会反复根据甲方要求修改并配合。填满的日程让舞室里的人彻底忙到脚不沾地。
只是在舞室做兼职的钟书祈都被许友沛软磨硬泡着一有空就往舞室跑,当然只用钱是骗不来钟书祈的,还用让他上台做伴舞勾引他了。钟书祈对此无法拒绝,至少他是个对舞台有一点点向往的舞蹈爱好者。
许友沛偶尔也会回不了家,回不了家的时候,就要把姜始僡带在他身边,监督姜始僡吃什么。因为姜始僡想吃起来,什么都会往嘴里塞。
邡昇宇也跟着忙,倒是跟舞室没什么关系。他能要来这个方案给舞室,也是因为他所在公司编曲团队竞争来了这个编曲工作,他作为副手,听到消息之后才特意走了一点人际关系,把舞蹈这一部分给许友沛舞室要来了。他忙只因为他本来就得做这个甲方给的编曲工作。
邡昇宇一开始忙碌,就会忙到废寝忘食,也不是非要这么干,只是他投入进去了就饿的、困的什么生理反应都感觉不到了。
这些日子,知道邡昇宇是工作狂的关星和就会给予邡昇宇一些照顾,例如做饭多做一点并打包带去给他。关星和没有工作,只是拿着剩余的保险赔偿金和补贴作为瘫痪养父的照顾者生活着,也没有什么爱好,所以,有的是闲时间。
关星和知道邡昇宇有这种工作狂“病症”,是在认识邡昇宇的第二年,是在关星和带养父出院后不久。
邡昇宇有一天格外开心,莫名的兴奋且很主动地找关星和说话,一改往日的淡漠和对拉近社交距离的抗拒,开车带关星和去他的工作室,说是他的工作室不太准确,准确点说是他工作所在舞室的编曲工作室,然后邡昇宇给关星和播放了一首没有歌名的歌曲,唱歌的声音是邡昇宇,歌词断断续续,甚至有些拟声词,但是关星和觉得自己有听到重点,一些意象例如月、桥、水面、无光的路灯等等,词语组成的像是他们相遇的那一天的场景,他很快明白邡昇宇给他听这首歌的意思,但邡昇宇亮晶晶的眼神看起来只是想要一句夸奖,他拿不准,应该夸到什么程度,或是进一步说些什么。
最后,关星和也只是夸了这首歌很好听,邡昇宇听了夸奖,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并且还积极地告诉关星和,自己之后要把歌投到哪家公司,又告诉他,自己用了几个日夜来完成这首歌,还很认真地感谢了关星和,说灵感来源是他,关星和那段时间也因为养父出事后的各种事情弄得心力憔悴,心灵非常脆弱,他听了之后很感动,眼泪流得脸都花了,全是泪痕,还因为邡昇宇工作室里没有纸巾,而被迫用袖子擦脸,才敢出门回家。
就是那个时候,关星和知道了邡昇宇是个工作狂,虽然当时他不知道邡昇宇正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压力,但事实证明,即使生存压力不大,邡昇宇也是工作狂。
许友沛吃午饭的时候,偶尔会看见来送饭的关星和。
他是爱犯贱,所以每次都会向关星和问一嘴:“给昇宇哥送饭吗?”然后又会调侃一句,“昇宇哥真幸福,为什么哥不给我送饭?”
关星和知道他只是随口一说,也没当真,就只是顺着他说:“他在照顾自己方面,完全没能力。不像我们友沛,勤劳能干还聪明。”
许友沛很受用,笑着目送人家进了邡昇宇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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