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多旷工一天,翌日一进警局就被妮基和科德抓住:“你昨天干什么去了?队长得找你问话的。”
坐在工位上,简单整理了一下桌面,赛尔多靠着椅背无奈地说:“和斯嘉丽参加的那个酒会,我的酒杯里被人下了迷药,出了点意外。”
科德靠近赛尔多,掰了下他的脑袋:“这么激烈?”
赛尔多的脖子上红印未消,暗示着什么大家都明白。
妮基也凑近观看,最终竖起大拇指:“辛苦了。”
赛尔多推开两个人:“闭嘴吧,帮我查个人,埃尔德尼·路易斯。”
昨天回家之后他和斯嘉丽沟通了下,酒会里来来往往太多人,完全查不清,而且服务生都是临时工,酒会结束就付薪酬。
而赛尔多认为绝不可能是无差别攻击,最先锁定的目标就是房间主人埃尔德尼·路易斯。
科德摸了摸下巴:“你是躲不过路易斯了吗?”
“啧,”赛尔多烦躁起来了:“你很让我心烦,我怀疑昨天的酒出问题跟他有关系。”
探长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科德和妮基撇撇嘴忙去了。
赛尔多坐在工位上继续整理资料,端着马克杯从办公室里出来的队长看了他一眼,是带着八卦好奇的眼神看他,但也没过来问他昨天的旷工。
“队长,昨天我...”
队长抬手打断他说话:“我知道,上级跟我解释了的,你不必担心。”
赛尔多不明白。
队长也没多说其他的就被其他部门的人叫走。
上级领导?
赛尔多可以向上帝起誓,他进警局以及各项工作的开展,绝无任何关系向他施以援手,而最近一次次从队长或者联邦调查员的口里出现在他身边,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
谁想害他?
不多久,科德拿着资料走进来,滑着他的座椅到赛尔多的工位前,将资料铺开在赛尔多的笔记本上:“埃尔德尼·路易斯可太有意思了。出身波士顿老钱家族,老爹是富商,老妈是大都会博物馆理事。哥哥在FBI当高管,姐姐是白宫政策顾问,跟华尔街那帮人也混得熟。但这哥们儿偏不爱家里安排的路,一头扎进犯罪心理学,之前是联邦调查局特聘顾问,专啃连环杀人案硬骨头,现在倒是没在那边干了。”
赛尔多烦躁地用拇指狠狠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低头看着资料。
这履历简直像是根据上流社会的精英人设完美模板刻出来的,名校、家族、人脉无一不精,但过于精致就让人感到虚假,就像精心雕琢的水晶吊灯,在虚晃的光影里透着股不真实感,美得让人怀疑,这会不会是精心编织的海市蜃楼?
“科德,太完美了,比我上次调查的更加完善也更完美。”
科德倒不觉得是件稀罕事:“有人穷就有人富,这种家庭你那个爱人不也是吗?”
是。
逝去的路易斯很有钱,但是那是真实的,光看路易斯的做事风格和行为能力就知道他不差钱,而埃尔德尼·路易斯完全没给他这种感觉。
科德摆摆手:“算了,我估计你也是查不出来的,人摆明了想搞你一手,据说那种私人酒会是不会有监控的,苦了赛尔多探长了。”
赛尔多二话不说踹过去,科德挨了一脚后拍拍西裤上的脚印,变得正儿八经起来:“隔壁组接手了个盗窃案,我刚去瞧了一眼,够劲儿。”
刚刚还差点被拉去分析数据,不过他跑得快。
赛尔多没什么好脸色:“我们天天跟凶手打交道的好到哪里去呢。”
科德摇头:“不不不,不一样,我听了耳墙角,好像是金条被家里人拿去换钞币,甩锅给保姆,来立案调查后发现枕边人才是小偷。”
赛尔多为保姆的工作默哀一分钟。
正常来说,保姆基本上都吃亏,但案子一立两方都无后路可退,保姆得到精神赔偿,同时也将会失去这一份工作。
毕竟闹得并不愉快。
坐在工位上摸了会鱼,赛尔多的电话响起,他看着来电提示,放下笔接听。
“赛尔多。”
他较有礼貌地接听。
对面的人笑了声:“路易斯,主要是想跟赛尔多探长沟通下前天晚上的事情。”
赛尔多拿过科德放在他桌上的资料,上面附着一张日常生活照片——男人没有看镜头,戴着墨镜站在树下偏头点烟,烟雾随着风走,身旁的女人替他撑着伞。
赛尔多调整了下语气:“你说。”
路易斯:“探长能给我什么?成堆的美金还是助人为乐的奖杯。”
赛尔多听得明白,男人话里话外都是嘲讽,但是他这一刻还沉得下气,依旧好脾气地问着:“那路易斯先生想要什么呢?”
路易斯沉默会,给出答案:“下班后,警局对面的咖啡店见。”
赛尔多将电话一扔,抓了把额前的头发撩到脑后,压抑着要冲破身体的怒火。
他继续写着。
但心思已经飞远了。
晚霞透过玻璃铺开在他的办公桌上,挂在墙上的钟表提醒着赛尔多下班时间已到,他和来跟他换班的另一位同事打了招呼就先行离开。
对面的咖啡店是背着夕阳的,推门而进先是空调的冷气包裹着全身,而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角落里的埃尔德尼·路易斯。
赛尔多走近坐下,想了想称呼道:“路易斯先生。”
路易斯摘下了墨镜搁在桌上,当他抬眼的瞬间赛尔多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
没有眼白,全黑的瞳孔让人看过去觉得十分不安,就像深不见底的深渊,而路易斯却只是扯开嘴角笑了笑:“赛尔多探长叫的是哪个路易斯?”
“这里有另外一个路易斯吗?”
“没有另一个,但你心里有另一个路易斯啊。”
赛尔多并不否认这一点,他莞尔,向走过来的服务员要了杯燕麦拿铁。
而面前喝着咖啡的路易斯也没其他的反应,只是看着赛尔多对着服务员说话。
赛尔多在笑。
路易斯面上没什么异常,只是放在西裤上的左手紧握成拳,指尖泛白。
他没出声。
等赛尔多点单的尾音刚落,路易斯骨节分明的手指就开始有节奏地叩击桌面,陶瓷桌面在他指尖下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这场谈判的倒计时。
路易斯又腾出手垂眸转着杯垫,喉间溢出的轻笑裹着冰碴:“终于舍得点完了?我还以为你要和服务员谈恋爱呢。”
阴影在他眉骨处重合,将那双黑眸衬得愈发深不可测。
赛尔多觉得路易斯这人莫名其妙,眼里尽是看怪人的意味:“玩笑话也并不是我和路易斯先生的目前的关系能够做到的。”
路易斯戴上墨镜,因为有人注意到了他,看着他的眼睛后跟朋友小声说话,赛尔多顺着路易斯的镜片看过去,是两个青少年。
赛尔多撑着脑袋,亮出警徽,懒散地模样让人抓狂想探究真实,却被因他亮警徽的动作露出一个角的手枪吓退,拉着朋友离去了。
路易斯自然看得很清楚赛尔多的动作,他发自内心的笑了,哈哈两声:“多谢赛尔多探长了。”
他是真的笑了。
赛尔多就是这样,穿上了警服就认为守护者宇宙都是他的职责,他曾说自己最想守护的是群众的安全和心中的正义感。
但他赛尔多从未守护过路易斯心中的信仰。
赛尔多不跟路易斯废话了,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你需要什么补偿,但或许,我认为身为主办方的路易斯先生您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路易斯扶了下眼镜:“一千万。”
一来就狮子大张口的路易斯让赛尔多忍不住掀起个白眼来:“您值这个价吗?”
路易斯:“或许不值,但赛尔多探长不是继承了很多遗产吗?这点堵住我的嘴也不亏吧。”
赛尔多冷笑道:“我看路易斯先生是想多了,您的身份来勒索这些钱是把自己往狼窝里送,何必呢?而且不瞒你说,我丈夫的遗产全数由家族继承,主意打错了。”
路易斯烦躁地敲着桌子,速度加快,沉默不语,只是盯着赛尔多。
而赛尔多也不在意他的视线了。
“砰砰”的心跳声是赛尔多藏起来的漏洞,路易斯半晌后拿出一个信封推到赛尔多的面前:“对于酒会服务生下药迫害探长的事情,路易斯一定全力配合探长的调查进展,赔偿也不必了,只是想邀请探长去参加一下后天我在男子学校的演讲,对你很有帮助的。”
赛尔多指尖轻捻,将烫金信封口的火漆纹章缓缓揭开。
素白信笺上,烫银校名在光影里流转生辉。这所坐落于曼哈顿中心地带的男子学府,以严苛的《十三条纲条》校规闻名遐迩。赛尔多知道攥写此校规的那位校长,曾就读于哈佛大学,不过他也是托丈夫路易斯的关系认识的。
路易斯笑着最后冲击一下赛尔多的心理防线:“那里说不定会有探长想要的答案。”
赛尔多收下了邀请函:“一定到场。”
路易斯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收拾东西起身准备离开,等他迈出第一步时他忽然开口:“探长的心跳很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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