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站在距离床尾一米处,看着床上百般难耐的赛尔多。
赛尔多因药效发作,身体发热扯着领带,衬衫扣子崩开,露出训练有致的肌肉,在灯的照射下铺在身上的薄汗有些反光。
看着赛尔多,路易斯心里的那股劲,说不明也道不清,他想要看他痛苦,却又于心不忍。
想折磨他,又怕给人留下心理阴影。
怪自己没用。
他不再看赛尔多,越看就越容易心软。
于是路易斯慢条斯礼地转身,把药沫放进红酒杯子里摇晃,看它与酒水混为一体,然后仰头喝下。
这药多持久他不清楚,因为之前从来没用过,但是今天想他对赛尔多的眼泪无动于衷,只能是这样。
回复了斯嘉丽的短信,路易斯将桌子上两个人的电话都关机。
随后,浴室响起水声。
将人放进浴缸的时候,赛尔多下意识往他身上靠,此刻的赛尔多需要的是冷,而非温热的泡澡水,药效未发作的路易斯因为刚刚洗过凉水澡身体显得冰冷,成为赛尔多的第一选择。
路易斯被他抱住脖子,下意识往后仰,而赛尔多察觉到路易斯的躲避,追着贴了上去。
“赛尔多,”路易斯弯腰把赛尔多放进水里,扯开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语气有些硬:“好好坐着。”
意识不清的赛尔多下意识抬头,被折磨得双眼泛红,双眼蓄着泪可怜巴巴地看着路易斯。
路易斯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蹲在地上给浴缸里的赛尔多脱去衣服裤子,看着白花花的躯干在水下随着水流摆动浮现在他眼里,路易斯觉得那半小时才会发作的药因为自己的全身血液加速流动导致起了效果。
浑身燥热。
想要赛尔多。
不是精神层面的,是身理层面的。
路易斯手伸进水里,感受到身体也开始燥热起来,他咬了咬牙站起身褪去衣服,暖光灯打下来覆上一层阴影。
浴缸里的赛尔多仰头看他,手在水里往下伸,可能是接触面太滑,赛尔多左右蹭了下才坐好,水面荡起涟漪。
路易斯不看他。
站在浴霸下随意冲刷了下。
“路易斯,”赛尔多靠着浴缸喊出他的名字,有些庆幸的意味在:“我还以为你会不来找我算账呢?”
紧闭的浴室里雾气腾腾,赛尔多模糊的意识和视线只能看出是路易斯的身形,脑子里觉得是梦。
有怨气的路易斯进他梦里来算账了。
路易斯低垂着眼眸:“想多了。”
他否认了。
不想让赛尔多这么快就将心里的恐惧与愧疚抹去。
赛尔多从浴缸里站起身,缓步像路易斯走去,从背后抱住路易斯的腰。
“我很抱歉,”赛尔多低头鼻子蹭着路易斯的肩膀,又咬了下,十分委屈的腔调:“我很抱歉那天晚上没有早点回家。”
路易斯是有些愣住,但是他并没有回身拥抱住赛尔多,也没有拍拍自己腹前的手表安慰,只是继续清洗着胳膊上的泡沫。
赛尔多在身后继续说:“我想你,疯狂想你,可能你不清楚,我真的错了,别这么惩罚我。”
听到这话的路易斯眉眼带笑,嘲讽的笑。
他仰头迎接温水盖下,闭着眼深思。
这算什么惩罚啊?
他只是走了第一步棋而已,他要让赛尔多最深处也是最脆弱的那一层心理防线被击碎。
而自己最清楚,刀子往赛尔多身上哪里捅才会最痛。
路易斯扯开赛尔多的手:“出去睡觉。”
语气冷淡,话语间都是抗拒,抗拒着赛尔多的靠近。
赛尔多哪里受过这种待遇,无论是在曾经的梦里还是在现实里都路易斯从来不会拒绝他的靠近。
越拒绝他越靠近。
拉住路易斯的胳膊,手在路易斯的胸膛处游过,摸到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手控制不住发抖。
“你痛不痛啊?”
赛尔多的亲吻落在路易斯的肩膀上:“梦里你还是一样,不爱说话。”
也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
路易斯转过身掐住赛尔多的下巴,将人往浴室门上推撞:“别得寸进尺。”
不提那些伤还好,一提到路易斯就忍不住发怒。
问他痛不痛?
自己捅一刀不就知道了?
赛尔多感受到呼吸困难,掰扯着路易斯的手,身体已经开始发软,等路易斯真的放手的时候软在了路易斯的怀里。
耳边传来的心跳极其缓慢,赛尔多感受着药物的力量,下一刻就勾住路易斯的脖子吻了上去。
又咬又吸。
两个人曾经相爱过,很多事情都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只要一方有动作,另一方也无法无动于衷。
所以当赛尔多凑上来的时候,路易斯搂住面前人的腰,转换攻守位置,探入口中吮吸着。
两个人的身上都被水打湿了,贴着彼此,拉扯着,不分开。
感受到变化,路易斯一把将人抱起,不管水分是否余留在肌肤上,将人往被子上一扔,自己随之覆上。
酒店的落地窗外,曼哈顿的夜如同一幅流动的巨型霓虹画。
但是赛尔多和路易斯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美丽的夜景上,而是专注当下的迷离状态。
赛尔多紧闭着双眼,抓着路易斯的胳膊,咬着牙不吭声。
而路易斯也没强求这些。
两个人身体里的药快速燃烧起来,仿佛要将两人的身体烧红。
很热。
赛尔多只知道很热。
他想要开空调。
但手往床头柜伸出不到一半,就被大掌握住往头顶上按,箍住他无法挣脱。
他哼哼唧唧的出声骂人。
路易斯贴着赛尔多,唇在赛尔多的脸上流连,吻去汗水,吻去眼泪,也吻去欲.望。
他也已经无法思考了。
重复着一样的动作,等待着天明。
等待着这座城市焕发活力。
天边挂起微光,赛尔多沉沉地睡了过去,而情醒过来的路易斯倒在床的另一侧。
想了想,手肘撑起整个身体,抬手拍了拍赛尔多的脸:“醒醒,洗澡去。”
熟睡的赛尔多哪能听得见那些,像过去一样将自己塞进路易斯的怀里。
习惯是长期养成的,失去路易斯的这么些天里,赛尔多老是会梦见路易斯要带自己走,为了方便同时也是为了躲避那间卧室,赛尔多都在客厅沙发睡的。
他习惯于窝在路易斯的怀里睡。
别看在面前他是效率最高的探长,在家里都是比较依赖路易斯的,吃穿住行都是路易斯在打理,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因为职业原因赛尔多睡觉时无法放松警惕,总是神经紧绷无法安睡,都是路易斯哄着的。
依赖成了习惯,再想剖除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路易斯摊平手臂,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
他此刻毫无睡意,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赛尔多的呼吸在他下巴处传过来,路易斯想了想还是推开了人,看着赛尔多在空中抓了两把,路易斯将枕头塞他怀里然后去到了浴室。
等他拿起电话,点燃烟坐到客厅沙发时,卧室里的赛尔多已经换了个睡姿。
赛尔多悠悠转醒时,屋外已经暗沉了下来。
那一刻,赛尔多承认是心慌的,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身上没有衣服,屋内黑漆漆的,一觉睡得不知天昏地暗。
抬手打开屋内的灯,感受到身体的异样坐在床上缓了一会,而后捡起床边的衣服,套好鞋,他不知道这屋里的人是谁,但是那些记忆告诉他好像是自己先开始的。
对于补偿或者真相,他得利用警察的身份查酒店入住信息,然后搞清楚斯嘉丽有没有事。
套房的客厅也是暗的,合上的窗帘见不到一丝光,赛尔多没多看,走到门边用电话打着光要开门。
“啪嗒”一声响起。
他的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
这个声音很熟悉,是某一品牌的打火机特有的声音,是路易斯喜欢的品牌。
他木楞地转身,打火机的微光让他看到沙发处有个人影。
路易斯是能在黑暗中看清一切事物的,所以当赛尔多走出来,借着黑暗要离开的身影他也看得一清二楚,他当然不会让他这么轻松、没有压力地离开。
而手中想抽很久的烟就成了最好的提示道具。
“去哪啊?”
火星子冒着,路易斯吐出烟雾,黑暗中的赛尔多按着电话的手电朝自己照来。
路易斯能从声音里听出来,自己是带着笑的,而他也弄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笑。
笑问赛尔多要去哪里。
赛尔多看着那张脸,扯开嘴角笑了下:“埃尔德尼·路易斯?为什么你会在?”
路易斯反问:“你敲响我的房门,扑进我的怀里,反问我为什么会在?”
赛尔多下意识在脑海里浮现昨夜的情景。
是他靠上去的。
他知道。
路易斯继续抽烟,另一只手按下了遥控器,屋内所有的灯光尽数亮起。
黑暗里呆久了的赛尔多闭上双眼,眨巴着一只眼等适应后才将双眼睁开。
路易斯懒洋洋地坐在沙发里看着他,眼神没有一丝温度,而刚刚听到的笑也好像是幻听。
赛尔多:“我不管是你主动还是我主动,昨晚这酒会里有人对客人下药,查出来希望与路易斯先生无关。”
路易斯耸肩:“很期待。”
像是觉得自己落了下风。路易斯垂眸看着自己两指按灭烟头,而后掀起眼皮看赛尔多:“祝你好运。”
祝福都说得像威胁。
赛尔多喉结滚动,捏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和过去犯了错被路易斯抓到时是一样的反应,连身体都在告诉他这人太像路易斯了。
为了避免破绽,赛尔多拉开门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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