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满我吧。
用你所轻易赐予的苦痛,用不值一提的愤怒。
那么,或许我就会安定下来。
我会安定下来。
……
阿利斯泰打开了一侧的显示屏,随着程序运行,上面呈现出卡洛斯的身体状态数据。
心率、血压、稳定度等一系列指标在屏幕上闪烁着,心率稳定在每分钟八十次,血压保持平稳,整体生命体征显示良好,右下角那条代表稳定度的白色线条在中线上下缓缓波动。
随后,医生打开抽屉,拿出某个单手可以持握的仪器,递给旁边的雄虫。
“是个刺激电极,旁边可以调节电流的强度,是单幅刺激。”
“放心,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的。”
他们静静地对视了一会,而后亚德里斯把它接了过来,直接地将电极的一头贴在自己的手腕上,按下开关。
一瞬,微弱的电流通过皮肤传导而来,感觉像是什么东西在皮肤下面弹跳跃动。
虽然不算痛苦,但总是不适的。
亚德里斯能够猜测到他之后应该做什么。
“阿利斯泰,我并不想做这种事情……你应该能够理解。”
“我想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虽然我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阿利斯泰静静地看着小雄虫。
他在想自己十二岁那一年第一次来到这里,雄父让他坐在那张皮质的椅子上面。椅子对他来说太宽大了,但是很舒适。
他坐在上面,脱了鞋子,盘腿坐着。后来他把腿立起来,抱住了自己的小腿,把脸埋在膝盖里。
很奇怪,阿利斯泰不记得那时里面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他的眼睛又透过单向玻璃见到了怎样面庞的雄父。
“是的,亚德里斯,我们是朋友。”
“但同时我也是你的导师,我和索祺一样,肩负着让你熟悉这里的使命。去亲身体验一下并不是什么坏事,在未来,或许你会需要使用这些的。”
为什么 D 级的雄虫有很高的补助?
医生解释着。
其中之一的理由是,他们在成年之后,需要确保自己所负责的雌虫的精神稳定性。
大多数精神力较为薄弱的雄虫往往无法给予自己的雌虫充分的精神慰藉,他们需要使用用各种方式——粗暴乃至于残忍的方式,维持雄虫脆弱的精神平衡。
于是,亚德里斯走进了房间。
他半跪在军雌旁边,垂着眼睛,手握着电极,将其贴在卡洛斯的手臂上。
对此,卡洛斯...卡洛斯似乎毫无反应。
果然是雌虫吗?
即使是受了重伤,内脏都要破损,也可以这样面不改色。
亚德里斯想着。
而卡洛斯确实笑了起来。那不是一个浮于表面的、敷衍了事的笑容,却是从他眼角蔓延开来的,显得很真实。
“您可以再调高些。”
“这样很舒服。”
亚德利斯感觉心中的情绪瞬间被一种荒谬感所取代。他看着卡洛斯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依然显得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脸上那抹异常坦然的笑容,找不出能够支持自己继续这样的理由。
“……不。”
“我不做了。”
雄虫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种近乎固执的拒绝。
至少现在,至少此刻,他无法理解。
亚德里斯没有给卡洛斯进一步回应的机会。
房间外,阿利斯泰正坐在那张宽大的皮质椅子上,把手背在脑后,双腿离地,悠闲地转着圈。看到亚德里斯出来,他猛地用脚刹住旋转的椅子。
阿利斯泰略显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这不正常。”
亚德里斯错开了眼神。他再次看向显示屏,稳定度指标已经上升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数值。
“他说很舒服。”
“嗯,他们对于疼痛的感知确实很奇特。”
阿利斯泰接话道。他习惯性地转了一下椅子,但是马上停下来,转而很认真地和亚德里斯对视。
“他们被设计成这样,就是为了从痛苦中获取快感。”
“亚德里斯,或许你应该感到骄傲……很少有雄虫第一次就能让雌虫进入这种状态,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你们两个比较适配的缘故。”
阿利斯泰按下控制键,卡洛斯被从束缚装置中释放出来。军雌默默地走出房间,没有丝毫多余的情感流露。他安静地站在一旁的角落,仍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索祺没有和我讲过这些。”
亚德里斯看着卡洛斯,又看了看阿利斯泰,最终还是开口。
“所以,‘繁衍’中还包括什么?”
房间里,一股淡淡的海水味道不知从何处弥漫开来,微凉、咸润。阿利斯泰轻轻吸了吸鼻子,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不动声色。
而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白色制服的虫刷开了门,某个金发的身影出现在了门框处,长发扎在脑后。
索祺脸上挂着礼貌而温和的微笑,对着亚德里斯微微鞠躬。
亚雌用柔和的嗓音喊道:
“雄主。”
被二杀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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