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还是在景点外，价格大多都会贵些，林书芒也不例外，洗好的草莓他卖三十一盒，一盒刚好一斤重，没洗的一律二十五一盒。

若是平时，她总是要讲几回价钱，今天是一大家子来又是过年，掰扯两句惹人烦，想了想让老板给她装三盒洗好的。

没料到开门红来得那么快，方静殊问过顾客后，拿三个袋子，分了三份。

有人来买后面的生意就好做了，才一会儿洗好的草莓就全卖出去了。后面的人也不嫌，二十五块一盒眼也不眨地买上好几盒。

屁股还没坐热就下去了大半，林书芒当机立断让两人留在这卖，他回家再摘些。方静水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让方静殊跟着一起回去帮忙，她留下来。

附近还有政府派出维持治安的队伍巡查，林书芒就同意了，带着方静殊回山上摘，这次就没再准备洗过的了，那个太费时间，而且大家也不太挑，就没那个必要。

塑料盒和秤是直接带上后山，速度比第一次快上不少，但他们才装了十多盒，方静水就打来电话说卖完了。这次他们拉了一百多斤，连后排都塞满了。

车才刚到，就有人等在外面。

“小伙子，你们怎么才来！”林书芒一边卸货一边听她说，她是第一批买的，现在玩累了出来，想再买几盒带回家吃。

又卖过一阵，人才少了些，他估摸着这个点都在里面玩着，暂时不会有很多人来，就和她们收了摊，打算先找个地方吃饭。

等他们刚走，就有一群大妈找过来，发现摊子没人，还是旁边的热心摊贩说了才知道小姑娘小伙子吃饭去了。

穿得红艳艳喜气逼人的大姨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快些了，万一他们不来了，不是白叫姐妹们。

林书芒不知道他们正被一群阿姨惦记着，对着麻辣烫大块朵颐。

大鱼大肉是好吃，但是也要来点垃圾食品调味生活。林书芒读大学的时候就很喜欢吃麻辣烫，一个月外卖能点上二十回。

吃饱饭还得坐下聊聊天，因此阿姨们等了近一个小时才把人等回来。

“哎，他们来了，就是那辆车看到没？”这个点确实没什么生意热心摊贩就和阿姨们凑在一块聊天，看见人来了，急忙提醒。

有几个心急地想冲上去把车都围了，还是那个喜气洋洋的阿姨伸手把人拦住：“先让人把摊子摆上再挑，把车逼停了，待会儿城管就来了。”

她说的有道理，几个人没再跟着车走，退回了小摊。林书芒觉得奇怪，怎么那么久了也没人把摊位占上，不过没多想开着车回了早上的那个摊。

人一到，阿姨们就就围上来了，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才搞清楚的原因，原来是阿姨们帮占着位。

等她们说完，再把人感谢一遍，林书芒送了两盒草莓给她们，面对开玩笑似的打折要求，他一概不理会。这么多人看着，只要卖二十四了，这个价就绝对涨不上来了，还不如送两盒草莓，好歹有五十块，总能堵住个嘴。

大姨们的购买力果然非同小可，六十多盒一下锐减到三十多，走的时候领头的阿姨还和林书芒说吃好了再来。

林书芒对自己的草莓很有自信，虽然他才接管了后半程，但是今年的气候特别适合草莓，长得比往年还要好。

下午三点多，他们卖完最后一盒就打算收摊了，都是一家人他就没在算什么成本，直接把收到的钱分了三份。

“竟然赚了那么多，明天还来吗？”方静水知道今天赚的不少，但是收到转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讶。一千六百块，卖两天普通人的月薪都出来了。

方静殊也很兴奋，她们参加项目累死累活，熬多少个夜才能拿到点，今天一天就赚了这么多。

回家和爸妈汇报的时候他们也有些惊讶，方女士也乐见其成，让他们继续，帮他们消消库存。

林父大手一挥表示卖出去的钱全归他们，林书芒本来想说他按照进货价给垫上，谁知道他爸这么大方，马上改口赞道：“爸你真大方，等我赚了钱好好孝敬你。”

听了话本来还乐呵呵的林父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儿子，弄得林书芒摸不着头脑。赚了钱才孝顺他，他今年都赚了多少钱了，才孝顺他一回，真不知道他儿子说的赚钱到底要赚的是什么钱！

草莓经不住放，后边几天三人都是一天拉两回，到了初十，大部分人都上班了，只有少数还会带着孩子会来青山公园。

给大姨装好五盒草莓之后，林书芒想坐到摊子后的矮凳上休息，刚坐下就见方静水扭扭捏捏地走过来。

“弟，我还是想开那个私房菜馆，这几天我也想了不少……”

林书芒爽快地说：“行啊，姐，你说说看。”

没听到拒绝，方静水觉得事情就成了一半，赶紧把打在手机备忘录上的方案发给了林书芒。

他知道他姐姐的野心不小，本来就是高档私房菜了，方静水还想再高档一些。但是菜馆的面积一上来就是两百个平方米，前期投入没有个百来万根本打不住。

方静水正期待地让林书芒给她意见，没想到他才看了几条，脸就皱得不像样。还好方静殊也问她要了一份方案，强制中断积攒到了一半的怒气值。

虽然是晚上林书芒一段时间才看到，但方静殊大致扫两眼就知道了方静水的计划。

她和林书芒有一样的疑问，对着手机屏幕上的计划面积发出质疑：“水水姐，你的定位是中高级的私房菜馆，然而只有二十五万的装修费用，怎么装得出来？”她爸方申维的家具厂在青市排不上名，但在青山区到底还有几分名气。

方静水这个计划就是想办五星级酒店，但是只拿得出普通酒店的预算，二十五万光是用来置办实木桌椅都不够，林书芒也觉得他姐的方案确实有点不切实际。

“唉，那我们做两层，一层是普通大堂，然后包间豪华一些。”方静水不肯松口，硬是要建两层。

方静殊无奈地笑了下，半蹲在方静水身前郑重地说：“姐，做生意不是过家家，你说的这百来万的投资也不是小数目，想做生意都必须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做起，就说咱们家的水果店，也不是一天就开成的。”

虽然三人家里都有生意，但林书芒和方静殊都是小小年纪就帮着干活，家里的店是怎么发展起来的他们一清二楚。方静水在一众兄弟姐妹中是最大的，但也是最受宠的，做得最多的也就是打打杂或者到店里帮忙收银。

方母她们的水果店和舅舅的家具厂都开得红红火火，才让方静水有了做生意很简单的感觉。

“那开一百平方米够了吧。”方静水有些丧气，还是接受了他们俩的意见。

林书芒前面不说话，现在说到面积，立马补上了自己的意见：“其实八十平方就够了，厨师只有罗妙妙一个人，他一天最多能接待七八桌，这还要提前备好菜。”

“对，隔出两三个包间完全足够了。”方静殊也是同样的想法，包间开得太多又坐不满完全是白费。主打山海菜意味来的人不是精怪就是修行者，私密性是很有必要的。

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方静水无力栽倒在林书芒身上，幸好矮凳质量不错，否则两人一块摔地上。

林书芒怕摔了她，伸出一只手撑在地上，既能保持平衡又能以防万一，做好准备才说道：“我觉得两个包间就够了，一个二十五平米，留下三十平米做厨房，剩下的可以摆两张餐桌。”

顶着寒风叽里呱啦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名堂，方静殊约着两人找个时间仔细谈一谈，看看到底能不能做。

他们都没意见，心里有事今日收摊比往日都早，还剩七八盒一人带两盒回家就解决了。

林父知道孩子们又要开店的事和方母感叹：“他们精力可真好。”

说完没人理他，林新诚扬声再说了一遍，这次方女士终于在动感的广场舞音乐中成功接收到了信息。

“开就开呗，多吃几次亏就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了。”方女士不是很在意儿子的这次创业，那么大人了，投资的道理他总该是懂的，只要不把钱赔光，她是不管的。

方姨妈可就没那么好的心态了，女儿自己捣鼓失败了也就算了，还拉着弟弟妹妹们，就是方姨丈这么温和儒雅的人，看见方静水的计划也有些生气。

她没想到创业的第一大难关不是其他，而是自家爸妈，一家人说到凌晨一点，方姨妈他们终于信了方静水写的那个方案不会采用。

创业还未开始就接受了无数次毒打，方静水由己及人，都有些心疼独自开店的林书芒。

毫不知情的林书芒半点没受到影响，他开的店也没那么大的投资，前期投入连五万都不到，遇见的最大困难也就是特别办事处的资格审核。

元宵一家人还会再聚一次，他终于决定闯一回堂庭山，捞两条草鱼回来。

这次白鸥终于敢来见他，上次他帮他们扔垃圾的时候连人影都没见着，一麻袋垃圾直接堆在了秘境边，害得他要拖着一大袋的垃圾下楼。

“这草鱼养的可真好，还不快感谢我。”

林书芒怀疑白鸥的年龄只有六七岁，除了小孩，他还没见过有哪个人能天天这么活蹦乱跳的。

草鱼泥腥味重白鸥不爱吃，他也没强求，捞了两条就收手了，让白鸥想吃的时候自己来捞。

“走，去看看茄子地。”草鱼皮实，他也不怕兜在水箱里闷死它，叫上白鸥一起去地里看看。

茄子植株都没打顶，有些长得猛的都能高过人，要知道他和白鸥都不矮，虽然只比一米八多了一厘米，但也是一米八啊。

没带多余的袋子，林书芒摘了四五个就没地方放了，恋恋不舍地摸了一个圆鼓鼓胖墩墩的茄子，就被白鸥往辣椒地里扯。

“你摘一把回去，这个辣椒可呛可好吃了。”白鸥不见外，说完就上手自己摘了起来。

林书芒拿着的东西多只能先放到地上，再跟着下到地里，他略有些疑惑：“这些不是实验用的吗？能摘？”

不怪他奇怪，实验品种都是宝贝得紧，白鸥大把大把地摘，他都怕有人过来追着他俩骂。

等他发问，白鸥已经薅光了一大片，对林书芒的话他不以为意，还开玩笑地说：“做实验的摘得更狠，你看那两边，早就被她们摘光了。”

林书芒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发现确实如此，就跟着摘了两个，细长的辣椒火红火红的，只有人的半个手指粗细。放在鼻子下一闻，十分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