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风卷残雨,云荠初晴。

才几天时间,秦岑就把事情处理妥当了。这几日连下了好几场大雨,有些无关要紧的事直接耽搁延迟或干脆不做。秦岑也算是因祸得福,休养了好几天都没多少事。

舒亭远这几日呆在柴房里平复心情,已经安分许多。外面表像看他与萧宁婉师徒相恭,实则也只有他和萧宁婉清楚明白。舒亭远打开柴门,鬼知道这几天这个门被他砸烂了多少次。水带是上两天萧宁婉见他听话撤的。身上留下的大大小小伤痕已经褪去许多,伤得重的也已经结成血痂,血痂揭开,皮肉接合不见有血流出。

他今天已经可以出门走动。算算日子,萧宁婉的行程就在今天。

“帮我师尊弄弄东西。”舒亭远喃喃道,一个懒腰抻过,生龙活虎似如跃跃欲试的小虎犊。

萧宁婉这边也差不多了。实际上他也不需要准备什么,金箔阁画来的那张地图足够清晰,他在路上再想都行。准备东西有秦岑帮衬,他说行就行,也用不上萧宁婉。

他倒是懒散,秦岑却是看不管:“萧峰主,已经选好同出行的弟子了吗。”

“嗯,我说过带个舒亭远不给你留麻烦,另外,我再带上晨曦。”

“嗯。”秦岑对萧宁婉的结果微微点头。“呃…晨曦?”他这才发觉不对劲来。“您要带晨曦的话是要把付易还有温煦他们留这吗?”

“是啊,晨曦最近处对象了,把他们两个分开一段时间不正好。”

“啊……这样呀,我还想付易功底不差,温煦又有敏锐的洞察力,会优先考虑他们呢。”

“晨曦也不弱。你说的那两位我留下给你打下手。”

“啊,有心了……”秦岑被感动的连忙作揖。“多谢…”

萧宁婉早就习惯他这样一有什么关心点他就开始百恩待德的样子,对他感动流泣早就见怪不怪。“不谢。”随后随手掀起地图一角,规划起之后的行程。

“我已经跟千机阁阁主打好招呼,你们到水城他凑巧能接应你们。”

“有劳。”萧宁婉象征作揖,准备去接接他那两个徒弟。

舒亭远早就到了,一身清爽的白衣,高马尾的发丝随风飘扬。见晨曦未来,他便直接跟萧宁婉提了:“我去看看?”“不用。”少年沉稳的声音传来。晨曦端雅而立:“让师父师弟久等了。”

萧宁婉看着这一左一右,一活泼清爽,一庄雅大气,心里也是喜悦。出于关心他问起晨曦:“是因何事耽搁了?”

“啊。”有问必答的晨曦此时面对萧宁婉只剩下干咳,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晨曦他没法回答是温煦因为舍不得拖延了他一点时间,也没想到这点时间就使他成为来的最晚的拖后者。他怕萧宁婉怪罪。

萧宁婉见他不语倒也没恼:“那就不说了,时候不早,随我出发。”

“好。”舒亭远不痛不痒碰下晨曦肩膀。

晨曦:“………”

秦岑拱礼送别。萧宁婉一行人乘渡船从墨影河分支出发,灵力驱船,从墨影河本干流出境。

舒亭远倚靠着船边,悠悠然然望着船只划水的涟漪水花。舒亭远是知道萧宁婉是肯定会带上自己的。但是带上晨曦他倒是没想到。那天偷偷去地道,那千百双眼睛看着自己,那千百个亡灵在向他诉说。

萧宁婉的鸣尘割去了他们的生命,而舒亭远的末鞘毁坏了他们的灵魂………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有他没有,他不知道,舒亭远他真的不知道……

舒亭远如梦惊醒。涟漪欢快的波动,水花波澜的声响。轻舟出了奇峦边境,玫瑰色的天边海阔相映朝辉。时间推移置暮色,晨曦坐在他旁边瞧见他慌张的神色。“怎么了。”

“啊…”舒亭远被突来的声音强行拉回。“没事,我……”舒亭远到这里不知道怎么说,实际他也不能再说。

晨曦道:“是精神集中过度。担心?”“呃…”“不必担心,有我和师尊在。”

舒亭远被他的答话当场怔住。他是很担心,他担心受那些亡灵怪罪,给他们带来无法挽回的二次伤害。他们所盼望能够替他们报仇雪恨的人,却也没有做到,即便仅剩的那丝灵魂被榨出,留下的只有失落和遍体鳞伤残破的魂……

但是舒亭远真的很想杀了他么,他花那么多时间去思考,却始终固定不下这个结果。

呃,真的想那么做…………哈,那也得先打的过。

舒亭远释怀了。

释怀的原因就是他根本打不过。舒亭远有被自己逗笑,但事实如此,他倒是担心萧宁婉哪天急了,自己的命会先搭在他手里。

他看向坐在船帐里的萧宁婉,蓝色的著衣与尾发时不时被船下调皮的水花造成的船体波动吵到,忽一下实一下往红色的帐帘上撞。衣角碰上帘帐的一瞬,竟感到一丝紫韵的腼腆。晨曦自故自解读:“你是担心师尊。”

“谁在担心他?”舒亭远脱口而出。也许舒亭远自己也没料到自己会回答的那么快,这像是下意识准备好的答案,这等这样这句导引索生根滋长。

晨曦不语了,浅浅的笑了笑,坐回他的位置。但舒亭远见晨曦这样反倒有些愤恼。

他们三个人,两位弟子坐在帐外,一位师尊坐在帐里。帐里帐外只相隔那一层薄纱,仿佛耳朵能探到那边听清彼此呼吸的喘息。

帐内的萧宁婉倒是低沉,听着自己徒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磨砂着指尖凝结的水囚水珠只能干巴巴坐等。

时间往往在无意识时是流逝的最快的。夜色在天边垂怜,暮色的玫瑰光辉在黑色中吞噬消失,夜色代替了暮光。便另一种神秘韵味和色彩。

颜色变致罗兰紫,再渐渐色深,透熟的茄子紫再到不见半点红亮的满目星空。边垂的那一点星光终不比这群星壮丽,随着灿星郡守,阴沉瞥不见半点星光。但那颗星是亮的,只是与自己更亮更多的星星相比暗淡了他的光,或许那颗星星与他们一般亮,甚至比他们更亮。只是与船上那人距离太远。

舒亭远惆怅,随口与晨曦攀谈:“师尊在帐里坐一天了,我想请他出来看看星空。”

“你要有这番意境,我是不是显得太惹眼。可是在船上四面环水,你若是想,直接问就是,他听得到。”

红帐被轻轻撩起,英俊的脸庞从里面探来,萧宁婉道:“星空有什么可看的。”

“那也比在里面待着看棚顶强。”舒亭远一语直接搅和这营造浪漫的氛围。

“我倒乐意待在里面看棚顶。”萧宁婉冷淡的放下帘子,把自己留在里面。

“你看看。是他自己说不看的,这可怪不得我。”舒亭远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晨曦:“唉………”

————————

萧宁婉出了门,青峦的关于峰主的各项事物就都得秦岑来做。在萧宁婉一行人出发辞行后,秦岑第一个想的就是先去一趟青峦看一下自己要做什么事物。

刚推开小合院的小门,就看见付易和温煦吵的正激烈。

“峰主为什么不带上你呢!非要带我晨兄!”

“不是你这个人什么毛病啊,峰主带谁带不带谁关你什么事,你自己看不住自己小男朋友跟我撒什么火气!”

“什么男朋友?那是我哥,那是我哥,我哥!”

“好好好……你哥你哥,天天那么叫,你不肉麻我还起鸡皮疙瘩呢。”付易嗤鼻,还故意嫌弃的扇了扇。

“你…你。”温煦气的牙侧的两颗犬齿直打磨。

“怎么找,你这条狗还要………付易这句话还没说完,秦岑覆手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秦峰主。”付易作揖。“怎么……”秦岑话卡到一半。付易看着这高挑的神色冷冽的男子双手举着不敢放下,那神色似极了偷食被猫抓到的小老鼠。

“青峦山派的大弟子吗,回头我跟峰主好好聊聊你。”

“奥奥奥………”温煦见到秦岑当场怔住,嘴型噢了半天。“我见过你,在峦衡大会上,玄墨峰峰主。抱歉,小辈失礼。”温煦与付易一样回个手礼,等着秦岑说放下。“峰主走时嘱咐说了,要待临时做班的峰主如待他那般敬重,想必就是您了。”

温煦精明,短短的一句盖过了之前的语失。萧宁婉在走之前也说过他的这两个弟子可以随便用,像自家弟子那般管教就行。但秦岑想来究归不是自己弟子,客气之言终归不能作实,莺蕊怎般都行,这两位弟子也得与萧宁婉刷好感。

秦岑浅浅的笑了笑,伸出手背轻点下温煦举起的双手手指。“都放下吧。”

温煦轻点之后就放下,而付易却是秦岑讲话才敢放。“秦峰主,我们峰主说要我们接应您。”

“很好。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他说……”“我们走一下工作流程吧。这是峰主要叮嘱的。”温煦接下付易的话茬,填补了社恐现场的尴尬。

付易撇了他两眼,并不是很感激他。

时间刚过初暮,温煦把秦岑领到萧宁婉常待过的书房。一叠半指多高的文折叠在桌子内侧,一盏温馨的黄烛油灯立在文折对面的桌面上。萧宁婉的工作量并不大,平常就需要批改和审阅这样一些大大小小的文折。

秦岑胸有成竹,这些对他来说还不如自己杂碎时间整理的那些东西多。他向温煦要了只笔,准备好大展身手。一个兔毛球从砚台滚过,沾了一桌子的墨水。

秦岑。“…………”

“付大哥,你家的兔宝宝又跑出来了。”付易看到兔子也是一惊,一把拽过粘了一身黑的毛球。“什么我的,晨曦走之前让我看看而已。”小兔子被甩进了笼子,桌子和砚台也都擦过干净。

“现在没有什么了吧。”

“嗯。前辈请继续。”温煦微笑着接过秦岑手里的笔去磨一砚新的砚墨。

这一小堆对秦岑只是小意思。半盏清茶功夫,秦岑放下纸笔得意一笑:“就这?还有没有。”

“有有有……”这回付易和温煦也不吵了,笑着把两打新的递给他。

第一叠,秦岑成竹在胸。

第二叠,秦岑小菜一碟。

第三叠,秦岑稍有倦怠但仍旧绰绰有余。

第四叠,第五叠,第六叠……………秦岑一口气搞定十余叠。到这时,夜已深,灯油也快燃尽………“快…快没了吧……”

“还有四千四百四十四本………”付易努力睁着眼皮,包着怀里又偷偷跑出来的兔子,颤颤巍巍的又递过来一本新的。

“你…你们……不困吗……”

温煦吧啦吧已经干瘪枯燥的眼皮:“峰主说了……绝对服从……听从吩咐……只要您在…我们一定辅佐到底……”

秦岑前一阵子还在忙碌的水深火热之中度过,这几天又都在忙活萧宁婉的事,面对这么多时间那么长,身子早就撑不住了。

你们是辅佐我的吗……你们来监督我的吧

“噗通”,秦岑身子前倾,笔墨被推在一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只听温煦一声窃喜的噢耶,他们两位也如释重负的倒下了。

——————

舒亭远在船上吹了一晚上的风,早就对抬头的满目则星感到厌倦。

“唉,没有人想睡觉吗?”

“你要是想睡就睡你的。我不觉得困。”晨曦一手托着下额淡淡道。

“哎,师尊是有睡吧。他那么无聊,不应该小憩一会儿吗?帐帘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晨曦瞄他一眼,只听红帐后传出来的淡淡:“晨曦。现在是几时。”

晨曦听闻后抬头仰望星空:“距星象看,已将过亥时。”

“亥时。”帐内的萧宁婉掀开了帘帐。“亥时怎么了。”一阵咕嘟声从舒亭远船边传来,伴着诡异的半环涟漪又消失了。

舒亭远默默的收回他的半边红光,骨关节动动伸出个懒腰:“师尊你别吓唬我,这明明就是水下生物吐的水泡泡嘛。”

“趴船鬼。我像是说说逗你们玩的?”舒亭远撇了撇嘴,示意他自己并不在乎。萧宁婉从红帐里走出,挺拔俏俊的身材引来一群欢呼雀跃的水鬼。

舒亭远扒着船边:“师尊这个时候就不要出来了!你还站着,这下那帮水鬼更能瞧清船上有人了。”

“你不是说不在乎吗?”萧宁婉反问他,舒亭远被梗住说不来话。

“行了行了……徒弟怕了,让那些东西退去吧,我不想被脱下水……”

“晚了。”萧宁婉语尾刚落,船周边浮起的环形涟漪一跃而起。船身向船头倾斜,一个踌躇,船尾因为惯性深深扎进水里。

“晨兄!晨兄!你快御剑啊!我要掉水里了!”

“这是要我们在这里急停啊!”晨曦一把捞过舒亭远,让他站在自己剑杆上。蓝光的长剑一寸一寸升高,湍急的水流将仅剩的一点船顶盖没。

一条条细流在水面上探索着,他们没有找到人,盘曲蔓延在水里像一群蛆虫。

“剩下的路程我们御剑去。”萧宁婉脚踏着鸣尘,此时停留在与他们高出一尺的高度的空中。

“为什么不直接打死了那些精怪。”

“晨曦把他推下去,让他自己打。”

水下长虫从水面探出头,正冲他吐出一条长长的信子。舒亭远一把抱住晨曦大腿:”我不去,错了错了,别让师兄推我下去。”剑身被他这一折腾咣悠了两下。晨曦好不容易稳住。“你站稳了,待会我和你一起下去。”晨曦一把揽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再摇晃。舒亭远捂住胸口,脚下刺耳的吐信子音时断时续的碰击他的耳膜。

“啊!它们发现我们了!师兄快飞高!快飞高!”一缕缕水柱从水面喷射出来,差点没溅到舒亭远的衣袖。

“师尊。抓紧走吧。我来探路。”晨曦双手一合,萧宁婉的那张金箔阁地图出现在他手上。晨曦有一种灵力是夜视,夜间方圆百里的范围在他眼中一览无余。

晨曦的眼瞳被覆上了一层金灰色,所有眼睛看到的览物都自动调整到白天清晰亮度。“我有一柱香的时间,峰主您抓紧。”

“哎,你们是早就知道到亥时会跑出来那些东西吧,晨兄你还让我睡,我睡着了不就成了它们的食腹吗。”

“那你不会听到奇怪声响自己起来吗,你自己那么笨,就知道躲在帐外偷听我动静。”

舒亭远整张脸都气红了:“好。师尊,行,真有你的。敢不敢现在放我下去,我来。”

萧宁婉悠悠道:“晨曦。”“你俩快别闹了!我们距离最近的村落还有十多里地,只有脱离水域才不被纠缠。”

“师尊你跟我们走,小心躲避水流。”

“不必。”萧宁婉严肃起来。脚下的鸣尘以迅雷之势迅速游动。晨曦也只好加快速度跟紧萧宁婉的步伐。

“本就想着渡船出境之后就用御剑,谁成想出境后身子犯懒,在船上多待了时间,没注意过了亥时。”

晨曦御剑刮出的一股风灌进舒亭远嘴里。他吸了一肚子凉气,才匆忙把嘴巴闭上。

亥时。万家灯火俱灭,门锁关紧,这个时辰已是家户休息之刻。水上无渔船,路上无行人,过了白日的几个时辰,余下的几个时辰便容易聚生阴气。而亥时距离子时正子鬼门初开邪气聚重,正值邪祟滋生的小**。

“趴水鬼”是金箔阁根据萧宁婉带来的原稿整理总结出来的。在与水城水域相连的这片水里,叶晓禁也陈述了亥时此地出水鬼的事。

这片水域原本是没水鬼的,只不过凑巧曾在这里溺死过人。轻生的,失足的,船翻的……从亥时那第一个晚上出现过的意外开始,时隔三年半载定会再出现一次溺死事故。当时生活在这片水域的村民并为在意,做渔夫这等行当偶尔出些意外也只是习以为常的事,世间无全事,谁都没多想。

但意外随着时间推移愈发频繁。小媳妇早上才告别丈夫驱船打鱼,晚上等过夜半也不见人归,小媳妇等着急去找人,即便是靠着水岸去喊,也听不到半点回响,等到村长第二天隔家隔户去收米钱,才发现这户人家没了踪影。

村头的人将话传开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去打捞尸体,结果像之前发生的意外一样,捞了大半天,连根骨头渣子都没见着。

村长当时就给村落定下了即到亥时船只必归查数的规定,每户人家的渔船标上序号,严格规矩大家伙打渔的时间。刚开始大家都有秩序的执行,意外也少了不少;但到后来,村民在自己原本规定的那个时间段里打上的鱼远不及之前不分时间段可以一泡泡一天打鱼打来的数量,少赚钱不说,条件困难孩子多的人家更没法过活了。

规定受到了冲撞,也有几个被逼得没法逾越规定亥时之后在水上碰运气的,幸运的,活得回来,不幸的,尸骨无归。久而久之,死的人越来越多,活下的人便对这条规则更不满意。“你看啊!你说为大家伙好,制定这条规定不让大家出意外。但是现在大家伙没有钱赚,有些饭都吃不上,这意外不也没被杜绝么?”

村长被压得没办法,但也不敢松开这个规定。意外虽然是有,但亥时不归人就会出事。为了守住规则,老村长神叨叨说了句:“水神发怒啊!奴等若再不遵守规则,水神就要降大水淹没村庄啊!”

人是迷信的,信过神明高于信过自己。水神发怒了,它老人家提提手指就能毁灭整个村落。人们不吵了,这点神明信仰使他们又支撑一段时间。

“神是能救我们的吧。”人们撑不住了。“为什么从不见神造福我们。”“水神为什么发怒。他指引我们做什么?”

疑惑,焦虑,饥饿……

直到后来人群中有人喊道:“一定有人亵渎了神!”

“是谁亵渎了神!让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承受惩罚!”“到底是谁!”猜疑,内斗,指责………那名村长这才发觉,自己以为支撑规则的谎言终究是收不回去了。“是他。前两天看他晒过鱼网。”人们吼叫着把这个无辜的罪人丢进水里。

于是,各种形式,各种方法,村里人听过外乡人的馋言,摸乱了内心的猜疑。祭婴、祭女、祭食、送进水里的人远远比意外死去的人还要多。丢下水的尸骨成了水下邪物的养料,刺鼻的血腥使邪物更加贪婪。以至于这“趴水鬼”在日夜滋养下成为这片水域最常见的水鬼。

萧宁婉御剑又与晨曦他们分开一段距离,一条水柱正巧从他们之间嗞出。晨曦一个拐弯将水柱绕开,又向萧宁婉的方向奔去。

今天6200字加,我说过上一章的那一点字数会补回来的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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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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