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画

他的神力使观众们折服,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倾向于前者。

大师一定是水神的使者,他可以操控大水的力量。

但…也不一定一定是水神的使者才能操控大水……也有可能是巫师………

水蛇的嘶吼响彻水底,轰咯一片震惊了岸上的人。

“这这这…………”

水蛇爬上了岸,扭曲的骨骼咔咔直响,信子忽长忽短,拥挤的扑向站在村长身旁的小孙儿……

“啊………”

村民还没来得及救。

男人细细的说:“如果不能拉你下水……我就拉一个人替代你全身而退……”

滚!

“哦……对了……做戏要做全套………”男人戚戚道。

水蛇咬破了小孙子的皮肤,可把村长心疼坏了,站着不是去抱他也不是。那孩子像被定住一样,不跑不动不挣扎,任由着水蛇把他撕得皮开肉绽。

村长看呆了………全村人都看呆了………

红绳放在村长手里,男孩望着那男人咬牙切齿。

村长本人将他的孙儿捆起来,一点一点的绕绳,仿佛每绕一圈就如割肉一般疼痛。

最后系上死结,又拉紧了绳子已报忠心。

被水蛇纠结的人是真正的祸源,其他的都是有因素的可能。

在生物极具恐惧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去寻找自己认为可靠的人来乞求庇护,就像人在受欺负比喻的“哭爹喊娘。”而水蛇会依赖的人或许不是爹娘或者皇帝神明的衣食父母,而是…………“主人。”

对的,那小孙子也没有反抗,而是站在这里等着水蛇拥挤的向他奔来。他受水蛇影响立在那里,是与邪物之间存在联系。

村长心里的敬畏与恐惧使他绑好孙子后离得远远的。

心是肉长的。他的心已经疼麻了。

他的孙儿也不是亲孙子。包庇他与包庇恶灵无异。

村长闭紧了两眼,是倔强的男人的最后一滴眼泪。他为了维护的谎言规则,最后害死了亲人……他的孙儿……

他心中的咆哮随着烈火的焚烧戛然而止。

这是报应。是风水轮流转的报应。

…………

男孩也没想到……男人竟会这样…………也许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吧,当疼痛和灾难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不感觉有什么,这种情况可以扩大到遍体鳞伤,皮开肉绽,红莲地狱……

但一旦这疼痛遭遇在别人身上时。他们总会把这个本不严重的伤口无限的在自己心里放大,内疚爬满了整个心脏。疼…痛…难受……比发生在自己身上还要严重百倍…………更何况,这个十二岁的少年要代替他去死……

男孩其实是要去救的,只不过他灵力耗尽,挣扎的微不足道。

这个事情到这里断了层。男人趁着夜深人乱逃走了,男孩的眼眶委屈的哭得又红又肿。男人打他的时候他从没哭,偏偏在有人为他身死的时候连着之前的可怜一块哭得稀里哗啦。男孩后来也走了,就在男人消失的那天晚上。

他得救了,舒亭远替他记着。

舒亭远不知什么时候又蹭回到那具尸体旁边,望着那古老七分新的杂服五味杂粮散落一地。

尸体是焚烧过后抛尸于水,舒亭远知道,那个时候他的衣服早就烧烂了,这件是后来换上的。

至于上面的灵力要真的是属于那位尊师的话……或许………

“在外面那么晚了,还没好么?”晨曦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表情就像在看一个憨憨。

舒亭远看向晨曦:“哦,现在什么时候了。”

晨曦道:“现在是傍晚。”

“傍晚?!时间怎么这么快?”

“不信你看看天。”晨曦扶着手臂。“你一去走那么久,一点时间观念都不顾及,我来跟你说我们要走了,你还有没有还没处理的事。”

舒亭远望了望边陲的暮色:“啊,现在走吗?”

“对…啊。”晨曦觉得这个憨憨真是好笑。“峰主说问不出什么就算了,他想知道的也通过其他途径清楚的差不多了,先去水城再说。”

舒亭远是蒙的,没搞明白这个“其他途径”是什么?

晨曦这时又不说话了,他别过身子腾出他背后的视线。萧宁婉负手而立,瞧见舒亭远的视线后,手指自然的摸了一下耳廓。

不必解释,结果如眼所见。

“我什么时候又把它打开的?”舒亭远嘴里嘟囔着一句。萧宁婉嘴边哼笑着走过来扶上了尸体的额头。“这样呢?这事就这么算吧。”

又一层灵力渡过尸体全身。“现在他永远不会化成灰,老叟也永远离不了这里。”

萧宁婉说得风轻云淡:“等什么事回来再算。”

“师尊……”舒亭远腼腆开口:“晚上再走……”

“好。”

…………

应舒亭远所言,萧宁婉当真把时间拖延至晚上。

舒亭远背靠着水面,时间推移慢慢向亥时正时靠近。水面蠢蠢欲动的贪婪等着下一个猎物送到嘴边,但是今天的情况与从前不一样。

无尽的死亡已经耗尽了许多人的生命,这片原先热闹的水域已经沦为一片死海。

富足无缺食物的欢愉和后来尽数日子下毫无收获的荒芜滋养这些邪物,使它们拥有娇小姐的肠胃和病态的疯狂。他们因为等不到他们要的东西而饥饿难耐,昨天晚上头回开荤送来的食物还使他们不仅受损伤残还捞不着半点好处……

它们望着水岸边上的背影,口水直流却又不敢上前。

“看着这些好像都齐了是吧……”岸上的少年回过身,水下的东西看清了他的脸庞。

少年的英姿飒爽,鬓边碎发随风飘扬,手上法决捏成聚快在匆匆之际结成……

水里的那些终于发觉出不对劲了。

但也来不及了……

水边波纹愈演愈烈,掀起一层层似如叠加大浪淘沙的千层纹路,一层一层加得急促,一层一层加得强烈。如入了锅般的炒豆,噼里啪啦爆开的脆响。

千层表面隆起一个个饱满圆润的泡,随着裂开爆炸迸出高温沸腾的热花。水蛇穿梭在热腾和翻水里内直往水深之处。而与它身形似乎相同的水带却在此等候,将它捆住勒成粉末残渣的水星倒上水面……

“始于水,半折花。”清亮包涵沉稳的音色随来。

萧宁婉道:“水囚!”

舒亭远道:“封印,即成。”

随着指尖最后一捺,波涛再无波澜迹象。

水带冲出水面,带着它们完胜的信息窜进萧宁婉的袖间,一颗明亮的水珠汇聚被萧宁婉收起。他手掌捧着那颗珠子,晶莹剔透里荡漾着白晶状的细末安静适然。

“师尊…”

“不必谢了。”

萧宁婉此时打断了舒亭远的话,早早在他之前便料到他会说什么。

舒亭远虽然已经知晓但还是忍不住想说。“师尊…多谢。”

“好了。我知道。”

望着面前宽大无阻的水面,封印法术的结成能使这片水域的邪物永久困隐在水底的尘埃里,对于这里来言是最中折最保全的方法。

由于河川相通,水源递传,水中邪物或许还有更深更远前的源缘。

真由萧宁婉说的回来再算……

萧宁婉已经叮嘱过晨曦安顿老村长,现在他们可以随时出发。

“还有没有要做的。”萧宁婉难得的心细,反复确认舒亭远是否还有想做还没做,或者暂时想不起来的。

“没有。”舒亭远回答的很快,几乎是紧贴着萧宁婉上一句的话接下来的。

………

“哦,那好。”

萧宁婉本身就不想让舒亭远久留耽搁时间了,他想如果小崽子要留,他就从背后一记灵力轰过去直接揪起乘剑飞走。他手里的灵力已经酝酿出来,鸣尘在背后已经滞留了三寸。

结果出乎意料的听话,那一记灵力生生吞回去,似乎还卡了个嗝。舒亭远已经回头看他了。

“师尊,什么时候出发?”

舒亭远的确很乖,很听话。

萧宁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背后差点轰出去的灵力和快要飞过去的剑上。

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一点微妙

“等晨曦过来……你上他的剑……”

“上他的剑吗?”舒亭远忽然想起昨天乘剑的时候。

于是等到晨曦忙完回来,就看到两个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好。

舒亭远看到他脸色煞白

萧宁婉手掌强吸灵力被撑着眉头紧皱………

老叟蹒跚着步,依旧是一点一点向前蹭,身子不稳,这一段路他已经踉跄要摔倒好多次了。

他偷偷的探出目光,他不敢正大光明的看。

少年的影子被远处太阳升起的霞光拉出好长,并不清晰的轮廓勾勒出身形的坦然和笔直来……

霞光之上是少年的大度和宽然

霞光背后是少年的隐痛和伤晦,还有,还没滋长开来的不逆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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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是不是得说一声,已经连续奋斗了二十四个时辰了。不行倒个班,付易兄你跟着的时候我休息一会儿,我跟着的时候你去休息。再这么搞下去,我们两天就得玩完。”

付易看了眼蜷缩在书房交椅上倦容满面油灯欲灭的温煦。“你还有力气说话?”

“哼,你不也还有力气怼我吗。”温煦不累不困了,直起腰板,手指几乎要戳过去。“我说,我说你难道不累吗?”

“不——累。”付易一字一眼凑前,丝毫不怕温煦手指戳了眼睛。“峰主让我们跟着那就跟着,串班倒班那有你那么美的事,我不怕累,你也甭想偷懒歇着,谁也别有好时候过。”

“不是,你又是哪根筋没搭对啊。”温煦气的快要蹦起来。“我说的是我们一人跟一会儿等休好了再打好精神继续,谁有说我要偷懒了。”

两人相互瞪眼分毛不放。但紧接着两个人的眼皮都疼得发酸。

“不然等秦岑休息的那一小段时间里我们轮着小睡一会儿吧,我只能退让到这里了。”付易疼得捂住眼睛。

而晨曦则直接一整人都趴在地上。“唔……我真是服了,非要搞得这般两败俱伤,峰主小师弟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呜呜我想我晨兄了。”

秦岑理了理文纸开门进来,他眼圈又黑了一大块,颜色又变深了。“辛苦了,要不你们先睡会儿,我先……”

“哈,不用不用,我们不困。”“不睡,有何吩咐。”温煦从地上弹起,付易抹了把脸拍了拍睡颊。他们条件反射的扑过来。“我来拿!”

秦岑看着凶神恶煞打鸡血的两位,本能的想往后推,结果步子不稳一个踉跄,三个人趴成了一片……

“今天摔第四次了,能不能放放我。”秦岑趴在地上还不忘保持端雅的风度。

“那就请秦峰主不要特意难为我们了,我们跟人跟的很累的……”

“好……我答应不乱跑还不行吗……”秦岑被压在上面的温煦盖的喘不过气。“你下来……我睡觉。”

付易被压在最底处:“麻烦你们两个都下来好吗,你们身下还压着一个呢……”

………三个人连滚带爬站起来,温煦和付易见到秦岑便统一了战线。

不交代,不妥协,不商量。用尽毕生所学与面前的大敌生耗。

遇到关键不说话,商量事情要拒绝,拿着萧峰主走前嘱咐打马虎眼,直定观点不听也不管。

秦岑差不多快习惯了,不…还是不习惯,付易温煦二十四小时不离身,他不是被盯着毫无安全感,就是被留下的文件任务忙的离不了身。

秦岑虽“连连声叹”,但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看着面前这两位带着厚重黑眼圈但对自己表示斗志满满的青峦弟子,后悔到肠子淋了二里地。

这哪是协助我的,这是来折磨我的。秦岑暗道。

他伸出手指摆了摆手,开始端正被刚刚弄乱的衣角:“峰主说的好像是协助吧。两位弟子这样关注我是不是有些过了。这样离我太近,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付易道:“什么不合规矩?”

“两位弟子离得太近,我要是不舒服是不是可以向萧峰主请示,或者找其他方法解决。你们涉及的太多了。”

温煦心道:你放屁。

付易若有所思,缓缓的从袖间掏出一张明纸。纸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弟子有义务跟紧代理峰主议事,包括管理协助该峰主的其他事物。

“其他事物。是包括了吃饭睡觉外出这些事吧。”

“是………呃……”秦岑伸手想把纸拿过来。付易利落的又收回去:“我帮你收好。还有别的事吗?”

“啊……这样啊……”秦岑自然是无话可说。“不能睡觉都睡一起吧,有点距离可好?”

“我们会再考虑的。”

秦岑轻叹一声算是稍稍放松了些。“但愿如此吧。”

四合院外安静释然,杏叶滚着风乱过,院内三个人留在一间房里,还好,也算分散些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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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磨过历史的细沙,滋滋作响的声响从耳廓那边传来,积攒大半年的谷仓,今天刚巧到了开仓的时候。常居在此处的地主家拥有将近半城的米粮,食物富足到可以圈养六千人军队一个月,院外门庭若市,拜访的不是亲朋好友,而是上门化缘的僧人。

“阿弥陀佛,贫僧谢过施主。”一位身披红裟的秃头僧人仰面而立,左手细算着佛珠,恭敬拜过了僧礼。

“若不是近日近城水域水鬼多灾,寺中弟子还未到无谷米吃食的时候,施主慷慨解囊,万般感谢。”他弯腰要再行礼,握珠的手臂被一只大手架住。

男人四十多岁,满面红光,气宇尽是稳重和老成:“大师不必多言,九鸣寺守我水城多年沈某本就感激不尽。如今到了事关乎生死存亡的时候,沈某又怎能弃民众不顾,袖手旁观。”

他随手接下身旁小妾拿来的一斗袋米:“水城圈外水鬼作祟,方丈尽力护城实在有劳。”

沈家老爷伸手去送,僧人欣然接下道:“善哉善哉。”

而留于美名在世的悠悠古城,其繁华可谓是城前城尾人头攒动,乐器交响在聚田井市,人群熙熙囔囔未因水鬼作祟有半分影响。

门外欢喜热闹响成一片,门内地主老爷把今天的出账算了一遍又一遍。

送走了九鸣寺化缘的几名仙僧,沈老爷心里对这水鬼一事更犯嘀咕和忧愁。这大户地主家虽然有着半城之粮千金富裕,但这做主的老爷却也是一个活菩萨心肠。

忧前人之所忧,济前人之所济。家中除了正妻之外,也才只有一个年幼于心不忍赎回来的小妾。三个人吃粮总归吃不了多少,老爷节俭不愿挥霍,便都将粮省下存至粮仓。

沈老爷是租船打渔的商人,水城近一千条渔船皆由他管。水鬼这事一出,城外的渔人生了事,使他们不得不放手水城外水域的船支。少了那部分船只的收入,其他的船只收入便不容他乐观。而余下的千金虽说这几日进进出出消耗了不少,但好在妻子能干贤惠,还勉强可以坚持一段日子。

怕只怕水鬼蔓延到城里,城中百姓遭殃,就绝不会是九鸣寺僧人化缘讨食那般简单。

老爷开始到处找修士,各种关于水鬼害人的故事从酒肆小二那里传,到说书先生爱不释手的赚钱话本,直到青楼小女走行船夫,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都能描绘得有声有色来。

这自然是吸引许多修士前来的绝佳理由。成批的修士前来,只为破水鬼作祟的谜。各种衣冠楚楚的仙姑,端庄气扬的少侠,老道稳沉的剑客,白衣仙道的道长……水城百姓没见过这般奇装异服的年轻人,议论声从街头盖到巷尾,从白天交谈到晚上。这城内因为这些人士的加入便又出了一种从不见得的热闹。

沈家老爷接过了一批接一批的修士,迎过了一茬接一茬的客人。水鬼虽说有所压制,但是人却只增不减迟迟不见水鬼除尽。

依他们所言,这水鬼生之根源是因为哀怨生根迟迟不退所至。换句话说,你这个地方脏东西太多了,污垢淤积固凝结石,想清干净,就必须多费些章程。

这是什么鬼屁话?沈老爷被气到不行。他把客人恭恭敬敬请了出去,自己好气好笑没睡着觉。

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吧。今天他请来三名与众不同的客人。

前面为首的客人一头蓝发,身著着雅蓝静袍正磨着茶沫,这不是萧宁婉是谁?后面尾随着两名身高略矮的少年,一位盘起长发,身著一身清绿薄衫。一位故意把马尾扎得天高,鬓角和发尾旋曲儿垂下,身著身赤边白袍还顶着一张笑颜。不是晨曦和舒亭远又是谁?

萧宁婉维持着风度,讪讪开口:“请问贵地流传的鬼祟是什么?”

“仙长你有所不知啊……”沈老爷哭诉着脸。鬼知道这个动作这句话曾跟多少批修士做过,表情动作夸张到看不出一点生气真实。

他的面容在来来回回这么多次的折腾下早就麻木,现在他只不过是顶着这张嘴脸走个过场。

不花钱请来的少爷小姐,个个娇生惯养趾高气扬,他只能俯下身子装出一点可怜模样博得些同情。兴许人家还能看在面子上亲力亲为。

沈大老爷梨花带雨的落泪,引着身旁的夫人和小妾也翩翩起舞哭泣起来。

萧宁婉看着瘫在椅子上的老爷和他那两个直接坐在地上夫人小妾更瞧不惯了:“你们说的鬼祟就是水城外不知何时招来的水鬼?那城外的事离城内远着呢,能信吗?”

“仙长您有所不知啊…”沈老爷演技精湛,竟凭空抽出两把鼻涕。“小的是租借渔船的户主,这水城内外的水域都有我的船只。平日里来租借渔船的渔民借船都是要登记的,可是偏偏有那么几条渔船到了归还时间还不见踪影。小的我就开始担心起来了,后来才知道是他们出了事。”

“呦……多么可怜的几条命啊………小的我折了船陪了钱,这日子也快没法过了……”

沈老爷觉得自己发挥良好,最起码也能算生动形象了。

只听舒亭远一声爆嗓:“呜呜好惨啊!师尊我们要不帮帮他们吧!”

随即呲溜一下滑到地板上同沈老爷抱在一起。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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